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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娘子将做图册和皇商两件事都讲了,道:“眼看过了十五就要正式开市,我们想着在开市前把这两件事都提前做些准备。”
“图册里面的该放那些物件,我家那位让我来问问四姑娘的意思。皇商的事情,也看看是否可行。”
方锦书思索片刻,道:“都是好事。依我看,图册可以参照现有的实物,画一些定制的物件出来。比如汝窑产的杯碟,我们跟那边先谈好了,烧制一套样品,只能卖给我们。”
“这个法子好。”韩娘子喜道:“这样一来,就保证了质量,也不会烂大街。”
方锦书点头道:“就算那些小的作坊仿制了,也做不出来这种效果,不影响。”她想了想道:“这个我再想想,究竟做哪些比较好。”
她得回想一下,在庆隆四年时,都时兴着怎样的摆设用具。另外,还得提防着卫亦馨那边,不能动静太大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就得不偿失。
“做皇商没错,具体做哪一样,又该怎么去搭上宫里头的线,且容我过几日再答复。”
韩娘子一提出做皇商,方锦书就明白了她的打算。郑太妃在宫里,想要复仇,生意就算做得再大也动不到她半根毫毛。
她前世在深宫里待了大半辈子,掌着六宫事务,皇商的牌谍的发放正是要经过她的手,这其中的门道她最清楚不过。
但是,此事她需要仔细思量,不能当下一口答应。
韩娘子只以为她是要去请那位前辈帮忙,当下笑道:“自然应当谨慎些才好。”
“这两件事虽然重要,也不值得你眼下这样的状况,专程跑这一趟。”方锦书笑着道:“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让我怎么担当得起?”
“他就在门口候着呢,出不了什么事。”韩娘子有些羞涩,道:“这两件事我总得自己来说,换了别人就怕说不清楚。”
方锦书让芳馨去库房里取了几味安胎的药材,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这几样聊表心意,切勿推辞的好。”
“你身边有没有得用的人?我去求母亲寻一个积年的嬷嬷来,也才安心。”
她知道以韩娘子眼下的状况,身边的人都是不近身伺候的。平常日子问题不大,但有了身孕还是得有一个有经验的嬷嬷照看着,有了什么事情也懂得该如何处理。
十月怀胎,每一个妇人的状况都不一样。有些人全无孕吐反应,一直到生产都顺顺利利。有些人从开始就状况不断,没有经验当真会手足无措。
韩娘子为了掩饰容貌,连身形都整体发胖。这对孕育子嗣来说,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也有危险。
“四姑娘放心,当家的说了,他已经托生意上的伙伴去找了。”说起季泗水,韩娘子总是多了一抹温柔,低头浅笑道:“我就来这么一回,还想问姑娘借一个人,回头就让她来传话。”
“那就让杨柳先去你那里住着。”方锦书转眼间就明白过来,将杨柳安排过去。她是几人之中年纪最大,也最沉稳的。照看韩娘子,跑腿传话这些事,她不在话下。
韩娘子点点头,道:“无事的事情,我也教她管管帐。”她知道这些都是方锦书培养的心腹,虽然不知道方锦书具体的打算,但她总不能白使唤了人。
“这些韩娘子看着办就好,不用太刻意。”方锦书道:“眼下你安心养胎才是正经。”
送走了韩娘子,方锦书思忖起来。
她知道未来的大致走向。眼下虽然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但那些大事却分毫不差的发生了。就像权墨冼,虽然卫亦馨设计让宝昌公主看上了他,也没有影响最终他娶了林晨霏的事实。
那个叫权夷庭的孩子,在前世正是林晨霏所生。
而今生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林晨霏的孩子没有出世,也同样多了一个叫权夷庭的孩子。长相虽然不同,名字却是一模一样。
这样的事情,方锦书不觉得是巧合。
她觉得,好像历史有一种自然的轨迹,在默默修正着这些被扰乱的命运之弦。越是在后面影响重大的人物,他们的命运就越难以改变。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玄妙,又让她心存敬畏。
细数眼下这些被彻底改变了命运的人物,比如韩娘子、方慕笛、吴菀晴、芳菲芳馨等人,都是在前世中无足轻重的人。
这个无足轻重,是指他们在未来的朝局震荡中,并不重要无关大局。
韩娘子虽然曾经是先帝宠妃,身份尊贵,但在后来对朝局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所以,她才能和季泗水隐居在京中吧。
而反观权墨冼,他一区区六品官员,在京里虽然小有名气,却在未来是一名举足轻重的权臣。他的命运,依然和前世重叠。
所以,郑太妃这样一个在将来时局中的关键人物,她的命运,想必也极难扭转。
但方锦书自己心里清楚,却无法告诉韩娘子和静和,她们的仇一定会得报。只是,眼下时机未到而已,根本不用着急。
所以,皇商这件事情,她得仔细斟酌。
可以做,她却不想让她们就这样和郑太妃身边的人搭上线。万一,冒险行事被发现了,那就是死罪难逃。
===第四百五十六章 等你回来
方锦书站在窗前默了半晌,将头脑中的记忆重新梳理了一遍,才在纸上写下几个她认为比较安全的皇商行当,分别是供应宫里的香料、纸张、以及常用的杯碟。
因广盈货行主要的生意对象是公侯重臣府上,他们要的东西都贵精不贵多。有了这样的底气,眼下货行跟已经跟海商建立了联系,每一批海货回来,货行都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如果能拿下宫里的香料供应,既有利润又不繁琐,还能和郑太妃不发生干系。
方锦书在这一项上面轻轻圈了起来,将负责香料采买的管事太监名字提笔写在一侧,又写了几个需要疏通的掌事姑姑。
首选香料,其他的作为备选好了。就算这次广盈货行争不上皇商,也能和宫里混个脸熟,还更安全。
热热闹闹的新年就快过去,距离正月十五还有两日。
巩文觉以讨教文章为名,又来方家了两趟。在方家见面,自然不如在那日大悲寺里便利,两人也说不了什么话,但总归可以稍解相思之苦。
“我打算明日请兄弟们聚聚,过了十五,就收拾东西动身了。”巩文觉道。
“这么快?”方锦晖讶然。
巩文觉点点头,道:“早迟要走,我不能让世杰久等了。”乔世杰连过年都没有回京,他口中虽然不说,但心头很是记挂着。
乔世杰本是乔家嫡长子,却被逼到有家不能回。这等情形,巩文觉也替他难过。但他又能做什么?只能多陪着他罢了。
他们这个年纪,正当少年之时。
大半年来,共同结伴游学,结下了深厚情谊。待将来各自成家,就不会再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各地见识游学。
“那你在路上小心着些。”方锦晖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等你回来。”
比起旧年送他之时的羞涩,这会方锦晖已经从容许多。两人是未婚夫妻,又并无逾礼之举,没什么可害羞的。
巩文觉看着她,只觉得她将自己一颗心填得满满当当。他用心抚着胸口,凝视着方锦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锦晖,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他伸出手,捋起她额前散落的几丝秀发,用力克制住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只是身体虽然被他努力遏制住了,目光却怎么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的灼灼目光,仿佛带上了滚烫的热力,要将方锦晖整个人都融化。
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方锦晖从开始的从容镇定,慢慢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秀气的耳珠,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变得通红,瞧起来甚至有些透明。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方家的花园子里。伺候两人的下人都退得很远,才留给了他们这宝贵的说话时间。
看着她,巩文觉叹了口气。
他多么想立刻就拥她入怀,可是还得耐心等待。她是他所珍爱的人,想捧着手心里呵护一生,他不能唐突了佳人。
“你等着我,明年就不再走了,安心准备到庆隆六年的大比。”巩文觉笑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畔道:“锦晖,你的嫁衣绣好了吗?”
不能唐突了她,可又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看她因自己而情动的模样。
果然,方锦晖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耳垂更是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这个男子,总是在自己觉得他是正人君子的时候,突然让自己心跳加速。
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让这冬日陡然间变得比夏日还要滚烫。
她嗔了他一眼,道:“我走了。”两人说了一刻钟的话,不能再停留下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巩文觉怅然若失,在原地站了半晌也不愿离去。巧琴拿着一个大包袱到时,见到他时,还是和方锦晖离开时一个模样。
巧琴偷偷乐了一乐,上前见礼道:“巩少爷,我们姑娘让婢子交给你的。”
巩文觉愣了一下,才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用杭绸衬里的布袍,还有一双厚底软靴。布料并不华贵,却厚实柔软,适合出门在外。
看着整整齐齐的针脚,巩文觉心底涌上来一阵感动。
做这样的衣袍,看着不打眼却最花功夫。方锦晖有日常的功课要忙,还要嫁衣、幔帐等等要绣。她哪里有时间,为自己耗费心思做了这么一整套?
“替我谢谢你家姑娘。”巩文觉捧着衣物,认真地说道。
巧琴应了退下。
巩文觉捧着包袱出了二门,只觉得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一名小厮迎上来道:“巩少爷,我们少爷请你过去小坐。”
他止住脚步,有点茫然地问道:“少爷,哪个少爷?”这会他满脑子都是方锦晖,根本无暇思考。
那名小厮被他问得一愣,道:“当然是我们家大少爷。”
“大少爷,”巩文觉喃喃地重复一句,才猛然想起,自己这是在方家,除了是方梓泉还能是谁?
“啊,好。”他猛然醒悟过来,道:“我正要去找他。”
在走之前,他正想要摆下一桌宴席,请几个好友们聚聚,这其中就有方梓泉。他都来了方家,自然是亲自去请更显诚意。
到了方梓泉的院子里,小厮引着他去了书房。
“你这是有了媳妇就忘记了兄弟?”方梓泉笑着斜了他一眼,打趣道:“怀里捧着的什么宝贝,拿给我瞧瞧?”
“不给。”巩文觉小心翼翼地将包袱在椅子上放好,道:“找我何事?我正要说明日请你们几个去醉白楼喝一顿酒。”
“醉白楼不大合适。”方梓泉道:“我有好几日都没瞧见陌表哥,正想找你一起去拉他出来散散心。醉白楼人多口杂的,换个清净的地方。”
“郝君陌?”巩文觉奇道:“他怎么了?”
这事关自己妹妹,方梓泉却不好说。只得道:“你就别管那么多,总之明儿和我去一道郝家就行。”
过年的后半截日子最为热闹,各种饮宴不少。像他们这样大的少年,自然有自己的圈子。拢共也就这么些人,不在这里碰见也会在那里遇见。
可是,这么些天来,方梓泉还一次都没有见过郝君陌,这实在是有些反常。
===第四百五十七章 咀嚼痛苦
方梓泉心头有数,也担忧着郝君陌能不能迈过这个坎。刚好这会巩文觉要再次离京,便想着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把郝君陌从府里拖出来散散心。
他不说原因,又这般郑重其事,巩文觉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他问道:“我明日打算请好几个人来的,这种情况,合适吗?”
“左右不过是我们都交好的那几人,有什么不合适。”方梓泉满不在乎道:“按我说,人多些才好。人多热闹,陌表哥也就不会胡思乱想。”
“你不如把原因跟我讲讲,我替你出个主意?”巩文觉看了他一眼,道:“君陌他到底遇见什么事,你这个法子到底可不可行。”
“都说了眼下不能告诉你。”方梓泉道:“你就当帮我个忙,待他出来一道散散心就行。地点嘛,要不然我们去洛水上租一条小船?”
“想什么?”巩文觉没好气道:“天寒地冻的,去洛水上吹冷风,哪里有什么景致可玩?”
他想了想道:“我回去让人去天津桥头看看,可有没定出去的酒肆。”那边临着洛水,以“听香水榭”为首,有好几家环境清雅的酒肆茶坊。
只是眼下大过年的,正是相约饮宴之时,也是这些地方生意最好的时候,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