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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是文觉兄告诉你的吧?估摸着他是担心我。”郝君陌拍了拍方梓泉的肩,道:“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也不是突然想走。”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儿必须得给我说清楚了!”方梓泉哪里肯饶过他。
郝君陌回望了一眼郝家的门口,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道:“有什么话我们上车说,我不想惊了家人。”
“你走的事情,难道没有跟姑父姑母讲?”方梓泉惊诧地长大了嘴巴,指着郝君陌道:“你……你这是……”
“想到哪里去了?”郝君陌失笑,道:“自然是说过的,只是今天早些出发罢了。”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就算再怎么失意,也不可能对家人不告而别。昨日他已经征得了家人的同意,今晨的早早离去,算是他纵容自己的小小任性吧。
这算是,对父亲无声的抗议,抗议父亲对他婚事的种种打算。
但,也仅此而已。
方梓泉将手中缰绳交给长随,自己上了马车,看着郝君陌问道:“听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还是听旁人议论,我才知道。”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还要巴巴地来知会你一声?”郝君陌受伤的是嘴角,这会已经痊愈的差不多,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是和褚末打了一架?”这句话,既是问句,又是肯定句。
“你都知道了。”提起褚末,郝君陌的神色变得落寞,他自嘲地笑了笑:“他,可能会是你的妹夫。”
“这还不是没影儿的事情嘛?”对这件事方梓泉心头有数,但在郝君陌面前自然不能这样说,安慰他道:“我知道母亲着急四妹妹的亲事,但也不会随便定下来一家。”
“你不用安慰我。”郝君陌苦笑道:“平心而论,褚末配得上书妹妹。”正因为如此,他纵然心有不甘,却也算是输的心服口服。
“就算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走?”
“文觉兄说得对,好男儿志在四方。”郝君陌道:“困在京里,我总情不自禁的要去想这些事。与其伤春悲秋,不如脚踏实地的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应诚不欺我。”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方梓泉盯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道:“但这背后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第四百七十八章 自私自利
“泉表弟,什么时候,你变得这样敏锐了?”郝君陌哑然道:“连这个都被你看出来。”
“不是我敏锐,是我太熟悉你了。”方梓泉道:“说吧,我立誓不会说出去。”
“不用立誓,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小心思罢了。”郝君陌长长地叹了口气,揭开马车的帘子,指着外面街道上早起做活的几个脚夫,问道:“你说,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区别了。”方梓泉不懂他的意思,道:“我们读书做官,将来走仕途,为天下百姓请命。他们不识字,只能用做工换取温饱。”
“泉表弟说得都对,所以,我们和他们是两个阶层。”郝君陌道:“就算我们有余力,顶多能帮助其中一个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过得好一些,却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和皇家也是两个阶层?”郝君陌低声问道。
方梓泉大吃一惊,道:“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些什么?”他怎么敢在背后议论皇家。
郝君陌笑道:“不用紧张,这是事实。你看,端成郡主不高兴了,书妹妹就得去赔罪。这难道还不是两个阶层?你们家,有反抗的余地吗?”
“这事,如果落在我们郝家、伍家,或者任何一家,也都是一样的。”郝君陌眼神放空,道:“都毫无反抗余地。”
他知道了这件事后,不知为何格外揪心。但揪心又有什么用?一种无力感深深地笼罩了他,让他无法挣脱。
“你快快打住吧!”方梓泉连连制止,低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样想,太危险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四妹妹。但这样的话,你却不可再说第二次。”
郝君陌收回手指放下车帘,道:“放心,我只说给你听,你就当我胡言乱语吧。”但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无法遏制。
方梓泉吁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好,忘了这些不愉快吧。”这个时候,对郝君陌外出游学,他在心头反而暗自庆幸起来。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不多,马车行驶的很快,小半个时辰后就出了城。巩文觉已经候在此处,见两人来了毫不意外,拱手相迎。
“文觉兄,原来你比陌表哥更早。”方梓泉笑道。
“赶路自然要早起,”巩文觉道:“你若外出游历,也会明白这个道理。”
方梓泉羡慕道:“我也恨不得能跟你们一道走,可惜父亲说我还未到时候。”
郝君陌此时看起来已无异样,他笑得和煦:“你还小,安心把功课做好。时间到了,自然就有机会,着急什么?”
“希望到我可以游学的时候,身边也有几个像你们这样好的朋友。”这种兄弟情谊,看得方梓泉无比眼热。
巩文觉哈哈笑了起来,道:“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好兄弟吗?不能一起游学,也能做一世朋友。”
方梓泉的眼睛亮了起来,道:“文觉兄你可要记住今儿的话。”
“还有我,不怕他赖账。”郝君陌眼神温暖。
清晨的薄雾中,传出来少年们的朗声大笑。马儿在一旁打着响鼻,偷偷吃着脚下的青草。寒风吹过少年们的斗篷,却带不走这样火热的心。
这正是他们最好的年纪,还在为情烦恼、忧愁。
这也是最美好的回忆。当岁月慢慢流逝,当少年变成垂垂老者,回忆起这一刻时,依然会笑容爬上面颊。
送走了两人,方梓泉独自策马回京。
一个接一个的,好友们陆续都走了,这让他有些怅然所失。
回到京城,已是天色大亮。方梓泉干脆直接去了修文坊学堂,待散学后再回家。
这个时辰街上已经极为热闹,百官已经在早朝,各个衙门都点了卯。在距离权家不远的那座小院里,来了一个下人,持着王吉的名帖求见。
来了京城接近一个月,权墨冼油盐不进,他们连权家都进不去。权东这会正莫名烦躁,想了好些法子都被自己一一推翻。
“父亲,您就别在这里转圈圈了,”权时安道:“要不然,我们写信回去请母亲来,她总是能进去的。”
都是女人,出入权家后宅就要方便的多。早知道权墨冼防他们防得这么严,当初就该让她一道来。
权东正犹豫着,院子的门被敲响:“敢问权二老爷在吗?”他抬眼一看,一名衣着得体的下人笑容满面的站在那里见礼。
“你是?”
“我们东家曾与二老爷有过一面之缘,您老人家真是贵人多忘事。”来人极会说话,每一句都将他捧得舒舒服服。
权东捻着山羊胡子想了半晌,恍然大悟道:“敢问,是哪位笔墨铺子的王掌柜?”上京之后他也没认识什么人,略想一想就知道是王吉。
“正是。”那人笑道:“东家一直念着您,这不,过了年就来请二位去吃顿酒,还望万勿嫌弃的好。”
“吃酒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我这里眼下还没有字画可以卖给王掌柜。”权家防他防的那样严,就算除夕那夜好不容易留下了,连书房的门都没摸进去,更遑论弄到权墨冼的墨宝。
“二老爷这就见外了。东家说了,能请到二老爷这样的人物就是难得,哪里需要您带什么字画。”
听他这样说,权东才放下心来,接了帖子打开看了时间地点,道:“好,我一定准时去。”
他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他就不信,对方真是诚心诚意来结交,一点要求都没有。
权时安凑上前看了帖子里的地点,满面放光道:“父亲,这个王掌柜不错啊,舍得请我们去喝花酒。”
“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快活快活?”
“你就知道快活!”权东用帖子打了他的头一下,道:“他舍得出钱,所谋求的就一定不简单。”
权时安摸摸头,道:“那怕什么,反正我们啥也没有。他所图的,还不就是权墨冼么?左右我们也不损失。”
这两人不愧是亲生父子,一样的自私自利。
===第四百七十九章 宴
关景焕打压权墨冼不成,反被庆隆帝敲打了一通。表面上他若无其事,心头却把权墨冼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样的一个人,原以为不会耗费太多手脚就能除掉,没想到反而给了他机会,让他展露了头角。
作为关景焕幕僚的一员,王吉看见这样的变故,暗道属于他的机会终于来了。就算权墨冼在官场上无懈可击又怎样,他的族人私心太重。
要怪,只能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族人吧。
权东接了帖子,王吉遣来的下人出了门,绕了几个弯才回去笔墨铺子里。
而此时,明玉院里,也来了一名管事媳妇。
接到褚太太送来的请帖,司岚笙笑道:“开年了,我正说和你家太太好好聚聚,她倒先想起我来了。这,可算是有默契。”
前来送帖子的,是褚太太跟前得用的管事媳妇,她得体的应对道:“谁说不是呢?我们家太太常念叨着,只恨没有早些和您往来着,白白错过了这么些时日。”
褚太太不愧是陆家女儿,就算是下人也这么会说话。
司岚笙笑着接了帖子,道:“我一定到。”随即吩咐烟霞:“昨儿庄子上新送来几盆水仙,你去挑几盆开得好的,顺道给褚太太捎去。”
烟霞应了,和那名管事媳妇一道退下。
司岚笙看着帖子上邀请的几人,暗道褚太太有心了。这门亲事,眼下瞧起来果真不错。不能再犹豫了,尽快定下来她这一颗心才能安稳。
按说,这样专程为了相看亲事而存在的宴会,司岚笙应将方锦书带在身边最合适。不过,眼下方锦书还在齐王府上,只得她先去褚家。两家若都觉得合适,再约个时间,让儿女们见上一面。接下来,才是互换庚帖,过小定。
方锦书不知道,因为她的亲事,影响着她周遭的人们。
这个时候,她跪坐在卫亦馨身后半尺之处,一起聆听先生的教诲。卫亦馨的课业,比修文坊学堂里要轻松不少。上午、下午都只有各一个时辰的课,余下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分配。
但毕竟她是郡主,在礼仪上的教导格外严格。比如在上午的课业里,要求用古礼跪坐。一节课下来,每每会腰酸背痛。
然而无论是卫亦馨,还是方锦书,都有着前世的经验,这点礼仪难不倒她们。但方锦书并不想在卫亦馨面前显得太过出挑,规规矩矩的跪坐,她只坚持半节课左右的时间,便垂了肩头悄悄放松脊背。
她只不过是暂时来陪着卫亦馨上课,只要卫亦馨不责怪,先生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管。
方锦书这样的表现,看在卫亦馨眼里,越发对她轻视起来。若不是她有所图谋,真不会放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家千金在自己身边,既无趣又浪费时间。
下了课,方锦书收拾着自己面前的书本。卫亦馨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怎么样?是不是累了。”
方锦书腼腆地一笑,道:“不累。”口里虽这样说,手却捶着自己的肩膀,明显是很不适应的模样。
卫亦馨轻轻笑道:“本郡主每日都惯了,却忘了你是头一回。”
这一生,她要走到权力的巅峰,基本的功课是必须要做的。这些什么官家千金,看起来似模似样,连一节课都坚持不了,莫怪只能嫁人相夫教子了。
“这才第一日,我就怕你熬不下去。”卫亦馨看着她,笑道:“不如这样,我给先生告一日的假,明儿请几个交好的姐妹过来玩,可好?”
“都是臣女的错,”方锦书惶恐道:“就怕连累了郡主。”
“是我请你来,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卫亦馨道:“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老是对着一个生怕行差踏错一步、动不动就请罪的女子,固然很有皇家郡主的尊荣,但也颇觉得不耐。
“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写帖子。”卫亦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你还有没有带别的衣裙来?她们要来玩,别说我这个郡主亏待了你。”
“回郡主的话,臣女还有一套备用。”
“你能有什么好的。既然到了本郡主这里,这些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