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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庞大的规模,从户部弄到所有地方州府的官印,再加以伪造的,真是闻所未闻。以权墨冼一个区区六品员外郎,巩文觉一个尚未入仕的学子,拿什么来跟背后那样庞大的势力去斗?
无异于蚂蚁撼树。
巩文觉认真思索了半晌,道:“权大人,说来可笑,就凭在下的绵薄之力,也想要助大人查明真相。这样的蛀虫在朝中,危害的是全天下百姓。”
读书人向来以天下为己任,但口中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比比皆是。但像权墨冼、巩文觉这样心怀天下的人,从来也不少。
权墨冼这样问了,巩文觉这样答了,两人对视一眼,均哈哈大笑起来。
“好!”权墨冼慨然道:“冲你这句话,我就助你一臂之力。文觉贤弟,说实话,你要是回答只是为了父亲脱罪,我会扭头就走。”
“那样的事情,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权墨冼并非不懂变通之人,但在关于案件真相上,他却有一种顽固的执拗。只要是他经手的案子,就一定要寻求真相。
关于这件伪印案,他心头有些初步的想法。这下有了志同道合的人,巩文觉在京中也有些可动用的人手,当即就商议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凝香楼里纸醉金迷、歌舞正盛。
身姿妖娆的舞妓裹着紧身的舞衣,披着薄纱,随着奏乐在大厅里旋转着身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着诱人的风情。
二楼的一间雅间里,王吉笑着招呼着权东、权时安父子。权时安端着酒杯,眼睛却定定的看着歌舞,连酒水都洒在了身上都不知道。
这样的地方,还还是头一次来!果然名不虚传,是洛阳城里最大的销金窟、温柔乡。
不提那些舞妓,就连端茶上水的小丫鬟,个个都面目娇俏,是水当当的小美人儿。那音乐,如同羽毛一般,一声一声的挠在他的心头,再看着那紧致的小腰、白嫩的胳膊,令他心痒难耐。
这样的美人,比家里的母老虎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就是他之前睡过的那些女妓,也远远不如这里的一根脚趾头。
敢情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白活了!
权东总算要老辣一些,这等场面他也第一次来,却还稳得住。
这些时日以来,王吉三不五时就会来请他们小聚,带着他们品一些洛阳城的特色小吃,访过一些私寮。男人嘛,在这样的地方,交情特别容易建立起来。
左右权墨冼那边提防他防的紧,权东父子干脆和王吉厮混在一起。刚开始权东心头还有些警惕,毕竟此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他交好。
去的地方多了,总是王吉做东,权东也就放下了心头顾虑。对方不提要求,他也乐得装傻。反正他又不吃亏,他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
而今日,王吉请他们到了这里,权东便又心生警惕。这个地方他虽然没有来过,却在风月场中听说过。
凝香楼,不止是在洛阳城里是一等一的青楼,就连在全高芒来说,也是顶尖的。这里的红牌姑娘,比扬州那些红牌姑娘的身价银子都要高。
王吉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笔墨铺子东家,哪里来这么多的银钱,请他们父子两人?
权东捻着山羊胡子,瞟着养眼的女妓们,眼里冒着精光。
“王掌柜,你究竟想要我们父子二人做什么,就明说了吧。”权东笑道:“就怕小老儿在状元郎面前人微言轻,帮不上忙。”
“哪里哪里,二老爷过谦了。”王吉给他满上一杯酒,道:“先喝酒,一会我给你引见个人,你就明白了。”
听他这么说,权东才放下心来。他就说王吉没有那么大手笔,果然在他背后还有别人。他倒要见见,这背后是个什么人。
酒过三巡,歌舞格外醉人,王吉又叫了几名女妓进来伺候着。这下不止是权时安,连权东也在莺声燕语里被迷得三魂七魄都丢了,只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待权东再次醒来之际,只觉得全身酥软难当。睁眼看见一个陌生的床顶,摸了摸身边有一具温热的女体,触摸之下滑腻香软。
当下,他色心大起,忘了去追究身在何处,伸手就向她的胸口摸了过去。在他想来,应还在凝香楼中,王吉见他喝醉了便安排了一名女妓陪着他。
没让他失望,女体胸前颤巍巍好一对大白玉兔,他捏搓了半晌,才觉出不对劲来。这女人,怎地没有反应?
只是屋内黑黢黢的光线很暗,只隐约能见到一些轮廓,瞧不真切。
权东嘿嘿一声淫笑,以他花场老手的经验,就不信你不起反应。他并起双指,朝着女体的下腹部摸去。才刚刚触到森林边缘,门被“嘭!”地一声撞开,传来呼喝之声。其间,还夹杂着几声狗吠之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权东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痿了下去。刚刚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那股子酸软的劲头又泛了上来,浑身乏力。
“什……什么人?!”他哆哆嗦嗦的问道。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你是谁,怎么在我家床上?”回答他的,是打头进房的一名黑壮大汉。他腰圆膀粗,手里提着一个灯笼。灯笼的光从下方照在他肥厚的脸上,显得面色很是狰狞。
随着他这一声怒吼,王吉从他背后出来,哆嗦着指着权东道:“二老爷!你怎么能坑我啊。我又不是没有带你找过窑儿姐,正要要引见这位爷给你认识,你怎么就爬到他床上去了?”
权东脑子发懵,他不是在凝香楼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五百章 签字画押
那名黑壮大汉冲着王吉一声怒吼,道:“这就是你要给我引见的好兄弟?我呸!”说着冲上前去,蒲扇一样的大手就冲着权东抓过来。
权东下意识的想躲,却见他的手停在半空,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啊!我的媳妇啊,你怎么死了啊,你死得好惨!”
他这一嗓子,嚎得权东几乎灵魂出窍。借着灯笼的光一看,那卧在他身侧的妇人,竟然是一个面目青白的死人!只是才刚死去不久,所以躯体还是温热的。
想到自己刚才在一具死尸上摸来摸去,权东只觉嗓子眼发痒,一阵胃气上涌,恶心欲呕。
跟着壮汉身后,屋子里一下子涌进来好多人,把这件不大的屋子塞得满满当当。权东只听见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杀了他,一命换一命!”“好大的胆子,活腻歪了,敢动我们老大的女人!”
壮汉将那女子的衣襟掩上,用一床棉被裹了,怒视权东道:“你还不给我滚下来!”权东连忙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下来。
“还有你!”壮汉指着权东后面。
权东愕然,转过身去却发现权时安被吓得缩成一团,躲在床和墙壁的角落里。他醒来的时候,权时安还没有醒,这会瞧见这阵势,又和一具女尸在同一张床上,权时安魂不附体。
壮汉等得不耐烦,将两人从床上揪下来,像扔死狗一样扔到地上。
“你们说,怎么办?”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这样天杀的色鬼,就地杀了的好!”
“对,对!”
也有人说:“不如送官,擅闯民宅奸杀妇人,也是一个死字。”
这样的场面,让权东脑子里一片混乱,伏在地上簌簌发抖。权时安更是不济,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听见众人的议论声,权东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和王吉在凝香楼吗?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就算是酒醉走错路,有王吉在也不会走到别人家的床上来,更不可能杀人。
他心头清楚,明明刚才醒来。这,分明是设好的一局仙人跳!
想明白了这一层,他已经把王吉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才好。
但形势比人强,都已经中了圈套,只能怪他自己不够警惕,怨的了谁来?光他一个还不打紧,还有自己儿子,只能认栽。
“不,求求各位大哥大爷,别将我送官。”他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那壮汉一抬手,制止了房中众人的议论,道:“放你一马?那我媳妇的命怎么办?”
权东在心头腹诽,她要是你媳妇,我这权字就倒过来写!一想到那具女尸,他就心头发毛。这帮人够心狠手辣,为了做这个局不惜一条性命,他哪里斗的过?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会权东的头脑清晰无比,道:“只要不追求此事,我们父子,都听你们的差遣。”
“好!这可是你说的。”壮汉挥了挥手,有人拿出笔墨纸张,铺在屋中的桌子上,唰唰唰地写下一页纸。
“来,按手印。”
权东接过那页纸,上面写着他伙同权时安,于庆隆三年二月十九日,酒后乱性色性大发,良家妇女吴秀莲。吴秀莲性情贞洁,宁死不从,被两人施以暴行后杀害。
寥寥数行字,却定下了他的罪行。权东托着纸张的两手止不住的颤抖,这个一旦签字画押,这辈子的命都要被捏在对方手里。
而他,连对方的来历目的都没搞明白!
“嗯?有意见?”壮汉斜了他一眼,道:“你要不想签也行,我们这就去衙门。要知道,爷爷我可是守法良民。”
“对对!我们都是守法良民。”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王吉凑上前来,弯着腰,笑眯眯地劝道:“二老爷,在下劝您不要和这位爷作对。不过是一张纸,签了都签了,只要你听话有的是你好处。凝香楼嘛,只要事情办成了,想去几次就去几次。”
这,是威逼利诱一起上了。
“王掌柜的,你就老实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吧!”权东的手突然不哆嗦了,对方既然这样来逼自己,那么自己父子就一定有可取之处。
王吉神秘地笑笑,道:“这个,你先签字画押,自然就会知道。”
权东摇摇头,眼下他们父子的命都被人捏在手心里,由不得他不低头。就算他不主动,这么多人也能逼迫他就范,索性干脆点。
他起了身,两眼一闭,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了红手印。紧跟着,有人将这张纸拿到吓得簌簌发抖的权时安面前,拿着他的右手按了。
“你们……”权东拍了拍大腿,他原以为有他签字画押就够了,没想到连他儿子也不放过。这下,他们彻底摆不脱眼前这帮人的控制。
瞧着他画完押,王吉将纸上的墨吹干,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壮汉挥挥手,屋中的人将床上女尸抬着,几息之间褪了个干净。行止之间极有章法,哪里还有之前那样乱糟糟的场面?
权东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现在回想起来,从王吉出现到眼下,就是一步一步精心设计的陷阱。先是套近乎以利益诱之,再借着这个由头慢慢套着近乎。将他的警惕心完全打消的时候,才设下这个局,让他们逃不出掌心。
这种被胁迫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既然已经签了投名状,生死都由着别人,他好歹要知道是替哪一方势力效命吧?
可惜,对王吉而言,权东父子这样用来利用的棋子,怎么会让他知道背后的真正主子是关景焕呢?这样贪财好色之人,是不可能守住什么秘密的。
王吉笑了笑,道:“别问了,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他从怀里拿出五张面额为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权东跟前,道:“这是主子给你们的辛苦费。二老爷,你可要记好了,此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否则嘛,嘿嘿嘿……”
“那……如果你要我去杀人?”权东惊惧的问。
===第五百零一章 提前布局
“那你也得去。”王吉面色一变,阴测测道:“你放心,不会让你去死的。”这个权东,也太认不清状况,连命都被他们捏在手里,还试图反抗?
直至此刻,权东才霍然惊觉,他这个贪小便宜的习惯,将他推到了一个怎样的绝境之中。
见他终于认命不再反抗,王吉道:“你先把银票收好,接下来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
权东将银票收到怀里,这以往最爱之物,此刻却觉得分外烫手。他面色颓然的坐下,听从王吉的吩咐。
屋里的灯光昏黄,王吉的脸色在灯光的黑影中显得有些阴暗。壮汉抱臂站在一旁,权时安缩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
屋内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不可闻。
外面的细雨纷纷而下,落在黑压压的屋檐上,檐下的风灯有气无力的摇晃着,只能勉强照到眼前的方寸之地,无法冲破着夜色的重重黑暗。
再长的夜,也有过去的时候。
当金乌从天边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