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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之后,就意味着要承担起延绵子嗣的重任,而女子太早生子并不好,十七岁则刚刚好。眼下方家请到了花嬷嬷,正好替方锦晖好生调养身子。
媒人来回跑了几趟,便定下来在庆隆六年六月六日成亲,取一个六六大顺的好彩头。
夏日悄然到来,太阳挂在天空中散发着热力,晒得树枝花草俱都恹恹的,大街上也少了行人。人们都在想方设法的避暑驱蚊,躲在凉爽之处。
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更是纷纷到京郊的庄子上避暑纳凉。
洛阳城东北处,有一座规模中等的庵堂,这里设备陈旧而简陋,香火普普通通,出入的女尼面有菜色。
一间偏房中,方锦菊白着一张脸,左手抚着心口,连连犯着恶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已经连着几日都是这样。起初时,还以为自己是中了暑,但这都连着好几天,症状没有丝毫缓解。
她这间房中,还住着另一名被犯错送来的女子,叫做于莉。
这时,于莉端着打来的饭菜推门进来,坐在长凳上,道:“菊姐姐,你还不去打饭,恐怕就不剩下什么了。”
庵堂里吃的都是斋饭,而这里香火不旺,全靠收留一些京里犯错的女眷度日。凡是送来的人家,都会定期给庵中捐一笔香油钱,充作食宿费用。
但这些银钱,真正用在犯错女眷身上的并不多,也只是刚好管饱而已。
荤腥是一定没有的,能吃饱就算不错。到了这里,什么都变得不重要,每日想的就变成了如何才能吃饱。
闻着饭菜的味道,方锦菊更觉恶心,捂着嘴就跑到门口,干呕了起来。但她原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也只呕出来一些苦胆水,更觉难受。
她漱了口,虚脱地躺在床上,道:“算了,我也没什么胃口。”
于莉慢条斯理地用着饭菜,偏着头看了她一眼,道:“你这症状,我好像知道一些。”
“什么?”方锦菊有气无力地问。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于莉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道:“我在家时,看见父亲有个姨娘怀孕,就是这样。”
“怀孕?”
方锦菊惊得目瞪口呆,随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两眼紧紧盯着她,追问道:“你是认真的,不是乱说?”
“我乱说什么。”于莉没好气道:“你爱信不信。”
“不,我信!”
从最初的震惊醒过来之后,方锦菊不由喜上眉梢。
太好了!
这真是老天垂怜!天无绝人之路。一朝露水姻缘,她,竟然有了褚末的子嗣。
这么一来,褚家就不可能不理会她!
“你别高兴的太早。”瞧着她高兴,于莉忍不住刺了她一句。
被罚到这里来的,各有各的缘由,都是说不出口的秘密,也都是失败者。她们之间,也并不想去刺探他人隐私,都独自舔舐着伤口,盼着出去的那一日。
瞧着方锦菊的神色,于莉便猜出来了七八分。左右不过是爬了哪个男子的床,却谋划失败。
于莉道:“你要知道,我们这里可是庵堂。你有了身孕,这种事情,你以为能瞒得住吗?被主持师太知道了,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庵堂中的女子有了身孕,这绝对是一等一的丑闻。
若传了出去,恐怕京中那些家族再不会将犯错的女眷送来。这么一来,也就等于断了庵堂的财路,主持怎么会忍?
“那,那我该怎么办?”方锦菊吓了一跳,知道她说的有理。
===第五百七十七章 做梦
“我在这里待了两年,还认识几个人。”于莉道:“你要是舍得,我就找人替你跑腿传话。你仔细想好了,这话要带给谁,才能救你出去。”
“舍得,我自然舍得。”方锦菊急急道:“你说,你想要什么。”
她毕竟是方家二姑娘,被送来那日,孙姨娘买通了赶马车的车夫,在车厢里给她放了一个小包袱,放了几张银票和值钱的金银钗环首饰。
方锦菊原本就是个仔细的,到了庵堂后,将银票仔细收好了,那些贵重之物也从不露白。
但于莉是和她一个屋子住着的,这么几个月下来,方锦菊有什么于莉也看得清楚。
“我瞧着你那支赤金簪子不错。”于莉的眼里,冒着贪婪的光芒。她一早就窥视方锦菊的那根簪子,这会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好,只要我能出去,我就把簪子给你。”方锦菊一口应下。
那支簪子虽然是赤金打造,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却是孙姨娘临时找来应急的,只因赤金比其他首饰好变卖。实在不行,剪一块下来也能做银钱使用。
方家这等清贵人家,女眷怎会用这样暴发户一样的簪子。
只是于家不过是京中的普通富户,于莉原本又是庶女出身。她虽然很有几分小聪明,眼界却不高,只知道赤金的值钱。
其实,方锦菊的那几件首饰中,这支簪子是最不值钱的。
见方锦菊应得干脆,于莉更起了贪心,道:“我只说找人替你传话,可不保证你能出去。这支簪子,你现在就得给,我也需要去打点别人。”
她这般神色,方锦菊便暗悔她在激动之下,答应的太过干净痛快。可是,如今她也只好相信她。
想了想,方锦菊从床头的匣子里,拿了一朵珠花出来,放到于莉的面前,道:“这朵珠花用的,是上好的南珠,我先给你,就当利息。我要能出去,再把那支赤金簪子给你。”
珠花并不大,五粒米粒大的小珍珠,拱卫着中间一颗如黄豆大小的珍珠,看起来精致可爱。
于莉拈起来看了看,狐疑问道:“这是南珠?你莫不是诓我吧?”她只听说过南珠,却是没见过,只知道这珠花实在是小,也不知道是不是值钱。
对她的不识货,方锦菊也是气得牙痒痒的,却不能告诉她这支珠花的价值,和那支赤金簪差不多。就怕她知道之后,生了歹念,自己那些首饰也都保不住。
“你要是不信,就取一粒下来,让人去典当铺子估个价。”方锦菊道。
见她胸有成竹不似说假话,于莉笑了笑道:“既是菊姐姐拿出来的东西,想必都是好的,我还不信你吗?”
说着她收起珠花,道:“你想法子写个信,明儿她们要进京采买,便让人替你捎信。”
庵堂不比得在家中,笔墨纸砚随处可以取用。在民间,文房四宝可是稀罕物事,不识字的人更比比皆是。
只是这个,难不倒方锦菊。
她的心头有了新的希望与渴盼,找笔墨写一封信而已,到了晚上她便将封好口的信交给了于莉。
方锦菊所求助的人,自然是褚末无疑。
她笃定,褚末就算再怎么厌恶她,知道她的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必定不会让她在庵堂里自生自灭。
看到方锦菊的信,褚末一阵错愕。
他原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方锦菊竟然有了身孕?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他还未成亲,难道就要做父亲了吗?
褚末正在思忖间,外面响起了见礼的声音:“见过太太。”
下人打了帘子,褚太太缓步走了进来,示意其余人等全都退下。
“儿子见过母亲。”
褚太太瞥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信纸,淡淡道:“谁的信?”自打出了方锦菊这样的事情,她对褚末的看管就更严了,他接到一封来历不明的信,褚太太马上就知道了消息。
褚末苦笑一下,将信双手奉上。
看完了信,褚太太闭了闭眼,道:“你打算怎么做?”
“儿子……也没想好。”褚末苦恼道:“她腹中总是有我的骨肉,就那样住在庵堂里,始终是不好。”
“那这样,”褚太太思忖片刻后道:“我找人去跟方家二太太说一声,把她接到我们的庄子上养着待产。等她生了,就养在庄子里,待你成亲后再把她和孩子一起接进府来。你,觉得如何?”
她考虑得如此周详,褚末自然是应了:“是孩儿不懂事,让母亲操心了。”
“我只盼着,接下来的亲事,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褚太太道:“这件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好。”从内心来讲,褚末也并不想见到方锦菊,这个造成他无法娶到方锦书的罪魁祸首。既然母亲愿意来处理这件事,他便逃避开来。
褚太太回到正房,面色冷了下来。
方才那话,她不过是哄着褚末罢了。方锦菊,算你好命,就那么一次竟然都能怀了褚家的骨肉。原要放任你不管,这下不管也不行了!
她略作沉吟,吩咐身边的心腹丫鬟:“去替我下个帖子,约着方家二太太一道出门赏花。”
以她四品夫人的身份,自然不会去屈尊拜访一个方家的庶子媳妇。但白氏乃方锦菊的嫡母,要将方锦菊从庵堂里接出来,还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白氏接了褚太太的帖子,喜不自胜。短短半日赏花,她在褚太太的身边,只觉得面上极有光彩。听褚太太说了方锦菊有身孕,愿意接她去庄子上照顾的事情,她当下便一口应了。
至于方锦菊怎样,白氏怎么会在乎。左右,那都是她自己作的孽,自己的因果。
得了白氏点头,回府后褚太太便吩咐得力的嬷嬷:“你去带几个人去一趟庵堂,将方锦菊接到我们东郊的庄子上,好生看管起来。”
“请个大夫给她诊脉,然后把我带过来的药熬着给她吃。”
她话中的意思十分明白,这个用惯了的嬷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区区庶女,想要诞下褚家的血脉?做梦去吧!
===第五百七十八章 害喜
无论方锦菊生下来的,是庶子还是庶女,都是褚末的头一个孩子,只会影响到褚家后宅的安稳。
褚末还未成亲,嫡子还未诞生。
要是放任方锦菊的孩子生下来,待将来的少奶奶进门后,面临着这么大的孩子,会怎么想?嫡庶不分,这就是乱家的根源。
褚家的嬷嬷到了庵堂里,将白氏的信物交给了主持师太,到了方锦菊的房中。
方锦菊害喜的十分厉害,这段时日她都不敢出门,就怕被庵堂的人看出什么端倪。幸好于莉拿了她的好处,还盼着那支赤金簪子,替她打着掩护。
“你就是方锦菊?”褚家的嬷嬷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问道。
“我是。”方锦菊心头一阵狂跳,难道她一起盼望着的事情,就要实现了吗?
嬷嬷面无表情,道:“我是褚家来接你的,你收拾收拾,跟我一道离开。”
“好,好!”方锦菊忙坐起来,又是一通干呕之后,把床头的细软匣子找了出来,和几件贴身的衣服一起包了。
于莉从门外匆匆赶来,看见这阵势,就明白她的报酬有了着落。
她笑着恭喜:“菊姐姐,妹妹我在这里恭喜你,终于离开啦!将来做了姨奶奶,可别忘记了妹妹我。”
她笑得谄媚,方锦菊如何不知道她所想。将那支赤金簪子放在她手心,道:“来,这是我答应你的。”
上了马车,方锦菊看着外面的景物,心头舒畅之极。她抚着自己的肚子,美滋滋地想着:果然他是放不下自己的,这不就派人来接我了吗?宝宝啊,我就快要见到你父亲了呢。
想到即将和褚末见面,方锦菊就激动不已。
但马车行驶过一段官道之后,却拐了个弯,上了另一条小路。这条路,方锦菊没有见过,但她可以肯定绝不是回京的路。
方锦菊抓住车窗,问道:“嬷嬷,我们不是回京吗?这是去哪里。”
“回京?”嬷嬷嗤笑一声,道:“以你的身份,回京你住哪里,又在哪里生产?”
方锦菊一愣,对啊,褚末还没成亲。在京中的大户人家里,还没听说过,连正妻都没娶就有了姨娘的。
“那我能见到褚公子吗?”
嬷嬷看了方锦菊一眼,道:“我们公子,要安心备考。”
方锦菊这样的女子,这些年她见得多了。总是认为爬上了男人的床,这一生就有了依靠。其实她们总是忘记了,对女人而言,后宅才是战场。
能决定她们命运的人,往往并不是她们所托付的那个男人。
男人,也没有她们所想象的那么靠得住。面对麻烦,选择退缩和躲避的,往往也是男人。
到了庄子上,替方锦菊准备的房间不差,一应用具干净整洁,比在庵堂里好了许多倍。这些,都让方锦菊安心不少。
只是,在这里她却没有自由。
嬷嬷带着两个小丫鬟轮流守着她,只要她想出去,便劝阻说要让她为了腹中的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