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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万人所瞩目的春闱,就要正式拉开帷幕。这一次,仍然是礼部主持,方穆在过年后就开始忙碌起来,每日都踏着夜色进门。
这次春闱,学子们摩拳擦掌,誓要取得功名。
方梓泉、巩文觉、郝君陌、乔世杰、褚末,在这次春闱都会下场。他们,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少年俊杰,这次一起下场,获得了不少关注。
而在他们之中,巩文觉的呼声最高。毕竟,他在破除伪印案中所出的力,外人或许不知道,但朝中众臣却看见了庆隆帝对他的欣赏。
庆隆帝锐意革新,也喜欢用有进取精神的年轻人。
春光明媚,方锦书在前,芳芷手里捧着花样子在后,两人先后进了方锦晖的房间。
“大姐姐,你瞧瞧我挑的花样子,拣来做考篮如何?”方锦书盈盈笑着,对方锦晖道。
方锦晖停笔起身,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正在画花样子,来瞧瞧你的。”
方梓泉、巩文觉都要下场,这两个都是关系亲近的人,姐妹两人自然需要表示心意。商量了一番,便由方锦晖负责准备考篮,方锦书则准备吃食。
姐妹两人坐在廊下,一边说笑着,一边挑着花样子。窗外的春光柔柔地照射进来,投在她们身上,两名豆蔻少女让这时光都变得美好起来。
挑完了花样子,方锦晖看着愈发出挑的妹妹,道:“我在家的时间不多了。其他都没什么牵挂,唯独只担心妹妹你。”
这眼看着,方锦书明年就要及笄,婚事一点着落都还没有。作为长姐,怎么会不担忧?
“有什么可担心的。”方锦书轻笑道:“大姐姐你看看我,可有半点不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没有比这再好的事情了。”
活着,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死过一次的她,格外明白这一点。
但方锦晖却不能明白,只当妹妹是为了让自己宽心,特意说来安慰自己的。当下,也就不再继续提起这个话题,只在心头默默想着,等嫁去了巩家,她就可以替妹妹的婚事出一分力。
从闺阁少女到妇人,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可以做的事情也多了许多。至少,随着交际圈的变化,她所接触到的人也会多上不少。
替方锦书婚事着急的,远不止方锦晖一人而已。
用罢了晚饭,司岚笙只留下烟霞伺候着,跟方孰玉说起此事。
“老爷,书儿眼看着就过了十四岁。她的婚事,我这里还没有合适的人家,真是愁死人了。”她眉尖轻蹙,让温婉的脸庞带上了一抹忧色。
六月,方锦晖就要嫁了,而方锦书还没有着落,这怎么令她不着急。
===第五百八十七章 谭家
距离退亲之事,已经过了两年。京城虽大,但合适的人家就只有那么多,那件事的影响还在,方锦书就寻不到合适的亲事。
方孰玉换了一身杭绸的寝衣,安抚她道:“不急,我这里倒是有些眉目。”他略作沉吟,道:“我想再看看,等春闱后再说。”
“当真?”司岚笙一喜,急急追问道:“是哪家的公子?多大年纪,家里父母可都健在,品行才学如何?”
她这一番连珠炮似的追问,让方孰玉失笑,扶着她坐下道:“娘子别急。所以我才想着,等这件事落实了再给你说,就是怕万一不成你反而操心。”
“老爷,你就先告诉妾身。”司岚笙道:“是什么样的孩子,我这样也好打听着。”
方孰玉“嗯”了一声,道:“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跟你讲讲也好。那孩子的祖上,在前朝出了好几名重臣,只是眼下没落了,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
前朝辉煌而如今没落的家族,细数起来并不多,而在京里的就只有那么几家。司岚笙想了想,问道:“谭家,吴家,还是任家?”
“是谭家。”方孰玉道:“过年前,他们家的嫡长孙谭阳拿了一封同年的举荐信,求到我这里,让我帮着指教文章。”
“我看了看,这孩子着实不错,就多问了几句。从年纪上,和我们书丫头也是相配的,正好比她大了两岁多。”
原来是谭家的嫡长孙。
论起来,谭家的祖上可谓极致辉煌。在关于前朝的史书上,处处都有谭家先祖的名字。
可惜的是,他们毕竟不是那等百年世家大族。在前朝覆灭之时,谭家作为前朝重臣及死忠的保皇党,跟随前朝一起覆灭。
偌大一个家族,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只留下了不多的一点血脉,苟延残喘。
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帝改朝换代之后,并未追究这些前朝忠臣。谭家这才凭借着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一点家底,慢慢经营着。
然而在先帝一朝,谭家都没有出什么人才。这次,谭阳能拿到举荐信到了方孰玉的跟前,说明他是谭家重点栽培的对象。
这么一想,司岚笙的心里便有了谱。
方家虽然根基浅薄,但眼下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话语权。苦苦经营下来,方孰玉手里握着的政治资源不少,且已经隐隐成了他那批官员中的领军人物。
谭家的祖上再怎么辉煌,也都是过去的事情。
从眼下来说,是谭家需要方家。就这一点而已,两家若能联姻,倒是一桩美事。而且,有方家撑腰,谭阳怎么也不敢欺负了方锦书去。就算他想要对方锦书不好,家中的长辈也不会答应。
“那孩子,你给我仔细说说。”司岚笙心头高兴,想要了解的多一些。
“他在去年乡试已经中了举,这才能到了我跟前。”科举之路从来就不好走,少年举人更不多见。想来,正是因为谭阳中举之后,谭家才调动了资源,开始替他谋求更好的未来。
方孰玉道:“我问过他,是个踏实的孩子。今年春闱,他不准备下场,文章做得严谨实在。他日踏入官场,不会差了去。”
所以,他才动了要招他为婿的心思。
对方锦书的婚事,方孰玉一向就没有想用来换取政治资源的意思。否则,当初他就不会随着方锦书的心意而退婚。谏议大夫有多紧要,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想要的,从来就是方锦书嫁人之后,下半辈子能有所依靠,日子能过得舒心而已。
方孰玉既然肯这么说,这个人定然不会差。司岚笙一颗心安定下来,笑道:“既然这么合适,老爷还在等什么?”
“你呀,真是关心则乱。”方孰玉笑着看了她一眼,道:“我们书丫头这么好的孩子,不用这么上赶着去。”
“啊!”司岚笙猛地一拍自己脑门,懊恼道:“老爷说得是,我这真是糊涂了。”
她们毕竟是女方,就算觉得谭阳不错,也没有自己主动提出来的道理。女子,原本就是要矜持着些,等男方上门求亲,嫁入夫家后才会获得尊敬。
再怎么着急方锦书的婚事,也不能主动提出。需徐徐图之,先露出那么一点口风,让谭家主动上门求亲,才是正理。
尤其方锦书还背负着退亲的名声,在她的婚事上,更需要慎之又慎。若再出了什么岔子,她这辈子可真是完了。
这些道理司岚笙都懂,只是喜上心头,一时间给忘记了。
“眼下春闱,洛阳城里都盯着这个事,顾不上其他。”方孰玉道:“所以,我原本想着,等春闱结束后,设法让书丫头见上谭阳一面,看看她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他原来就答应过方锦书,她的婚事,需得她自己同意才行。这个原则,到了现在方孰玉也不打算改变。
“那老爷可留心着些,我也差人去打听打听谭家。”司岚笙道:“只是这样的少年郎,恐被人先定了去。”
少年举人,无论是什么出身,在什么地方,都是令人瞩目的存在。
“娘子你就放心好了。”方孰玉笑道:“谭家这样的人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可以栽培的,他的婚事不会轻易定下来。”
谭阳尚未及冠,身上有了举人功名,正是议亲的最佳时机。对谭家而言,待价而沽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要是能获得一门好亲事,岳家能相助于他的仕途,就能省去多少功夫,少走许多弯路。
但对谭家眼下的现状而言,朝臣中肯将自家嫡女下嫁的,想必没有几家。而庶女或者是普通官吏之女,对谭阳并无助力,谭家也不会愿意。
正因为这样,方孰玉才胸有成竹。
“如此,这件事就交给老爷。”司岚笙知道急不得,着急只会令人看轻了方锦书。
谭家如今虽然没落,但并非是没有眼界的家族。两家联姻,若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这件事,只要在今年内两家能达成一致就行。待方锦书及笄后,谭家再遣人上门求亲,一切方才水到渠成。
===第五百八十八章 疑虑
好不容易有了合适的人选,司岚笙便耐下性子,差了信得过的心腹暗地里去打听谭阳这个人。
谭家在京中低调的很,低调得众人都忘记了他们的存在。若不是谭阳持了举荐信到了方孰玉这里,方孰玉也不会想起有这么个人。
所以,关于谭阳的消息,在洛阳城的交际圈中并无流传,需要细细去打听留意,急不得。
三年一度的大比就要到来,从全国各地而来的学子们汇聚到了洛阳城中。在这个春季,处处可见羽扇纶巾高谈阔论的学子们。连空气中,仿佛都吹送着墨香的味道。
除了前来应试的学子,京中有待嫁女儿的夫人太太们,也都兴奋起来。她们通过各自的消息渠道,打听着这些学子的品性来历。
要知道,这些学子不论是否会中进士,他们都已经具有了举人功名。
而这其中,自然是年纪越轻的,受到的关注越多。
春闱头一日,方梓泉叩响了书房的门,见了礼问道:“父亲,你找我?”
方孰玉放下手中书本,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道:“对,是我找你。进来,我们爷俩也许久没有手谈过了,来下一局。”
在方梓泉面前,他一向是名严父。对儿子,他问得最多的就是功课。在方梓泉幼时,没有少挨过他的戒尺。
是以,方梓泉对他存着敬畏。父子两人的相处,也都保持着有距离的对答模式。
这会方孰玉的态度如此温和,让方梓泉有些受宠若惊,忙道:“好的,父亲,我来摆棋坪。”方孰玉点了头,方梓泉净手焚香,在书案上摆好了棋坪,两人分别落座。
就棋力而论,方梓泉远远不如方孰玉。但这一局,方孰玉有意相让,方梓泉下得轻松,取得了局部的小小胜利。
虽然最后仍是输了,他的心情也有些愉悦。
“泉儿,”方孰玉一边捡着棋盘上的白子,一边道:“明儿就下场了。你别把这次当做什么大事,就跟在书院里的考试一样,认真作答就行。”
他的声音舒缓,就好像在说一件平凡普通的家常事。听到他的声音,方梓泉的心情忽地放松了下来,真的就一点都不紧张了。
“谢谢父亲指点。”方梓泉作揖。
对他而言,方孰玉不仅是严父,还是一位明师和科场前辈。
他是实打实的状元出身,从万千学子中拼杀出来的翰林院学士。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同样的话,从他的口中道出,比其他人更有说服力。
跟着,方孰玉将自己当年在春闱之时的事情,都慢慢讲给方梓泉听。不光是传授在贡院考试里的经验,还有当年的一些趣事,都分享出来。
这次父子两人的谈话,轻松愉快。
方梓泉这才突然醒悟过来,原来父亲也曾经年轻过,也拥有过同他一样的少年时光。
眼前这个人到中年都仍然拥有儒雅风仪、眉目朗朗的父亲,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那个时候,想必定然是无限风光,鲜衣怒马,少年激昂的吧?
他这么想着,对那个时候的父亲产生了无限神往,不知不觉便问出了口:“父亲,您中了状元之时,是个什么心情呢?有没有特别高兴激动?”
听儿子这么问,方孰玉一怔。
中状元,那是多么遥远的往事。而随之而来的,哪里有什么少年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如晴天霹雳一般的痛彻心扉。
那种痛,丝丝缕缕地渗入灵魂,拉扯着,让他堕入无边黑暗之中。
那段记忆,方孰玉放到心底深处,再用锁链层层封锁起来。不再触碰,假装并未发生过。
方梓泉突如其来的一问,猝不及防地,勾起了他尘封的记忆。他以为已经忘记的往事,猛然涌上心头,让他皱着眉抚了抚心口。
“怎么了,父亲?”方梓泉吓了一跳,忙问道:“可是有了那里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