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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慕笛是不再怕他,却始终这样不温不火。崔晟想不明白,对于她,自己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
在没得到她之前,他原本想着就算是强取豪夺,都要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
然而如愿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仅仅只满足于此。
他想看到,她也能对自己付出热烈的情感,回应他一颗火烫的心。也许,终究只是枉然?
就像此次去大悲寺上香一事,在他接到她想要自己陪同前往的时候,心头欣喜若狂。
一直以来,对他来不来乡君府,方慕笛都淡然处之,极少特意让人来找他。就算在乡君府里有了什么事,她应付不来的,也会去求助方家大房而不是自己。
这次总算是懂得来找自己了,崔晟以为她和原来有了改变。
但没想到,他满心期待地到了乡君府时,才被告知她已经出城。等于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凉了个透心。
所以,他才有了这般怒气。
只是盯着眼前的这美娇娘,崔晟是骂也舍不得、打更舍不得,除了宠着,还能把她怎么样呢?
“慕笛,你怎地就不能等等我?”崔晟叹了口气。
“小侯爷都这许久未曾回府,也没着人捎个口信,妾身怎知你是否会来?今儿原不只是我一人去,还有侄女一道,小侯爷你应是知道的。”
也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无奈,方慕笛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勇气,这句话的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埋怨之意。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忙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他接下来的怒气。
不该说也说了,方慕笛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起来。
崔晟先是愣了几息,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即越笑越大声。
方慕笛一怔,他这是怎么了,别是魔怔了吧?睁开眼惊诧地看着他,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崔晟一把抓住她的柔夷,放在唇边轻轻吻着,笑意仍然挂着嘴边:“慕笛,你可是在埋怨我?”
方慕笛微微张口,想要承认却又不敢。
“我喜欢看见你埋怨我。”崔晟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眸,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有何要求,尽管提。”
“我不想看见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他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处,道:“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在为你跳动。”
掌心处传来心脏怦怦跳动的震动,方慕笛只觉得,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沿着这股震动,一直传到了自己的心里。
“我……”她不明白这种感觉,却又害怕这样的感觉。
直觉告诉她,自己那条警戒线,就快要守不住了。她不想要这样,不想要将自己的未来,全然依赖在一个男人身上。
纵然,她已经成为了崔晟的良妾,注定了这辈子都逃不开。
但,这却是不同的。
感受到她的退却,崔晟眯了眯眼,警告道:“不!我不允许你再缩进你自己的乌龟壳里面去。我是哪里做得不够,不能值得你全心信赖?”
“我对你不够好吗?”他追问道。
方慕笛摇摇头,语气柔弱道:“爷对我很好。”
时至今日,崔晟方才明白了什么叫“以柔克刚”。他纵情肆意了半辈子,算是栽倒了她的手上。
也是,这是上苍看他不顺眼,辜负太多芳心,特意降下来的惩罚?
罢了!
他松开她的手,坐直了身子,放缓了语调道:“往后,只要我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你就等着我,可好?”
今儿方慕笛总算是懂得埋怨他了,有一点点的进步,总比没有强。
两人还年轻,往后的年月还长。
他等得起。
方慕笛轻点螓首应了。
有了崔晟带来的侍卫护送,又有乡君出行的仪仗,这支马车队伍走在郊外,显得有些庞大,常人不敢靠近。
今年,先是大雨涝灾,接下来又是酷暑难捱。
农民们所栽种的粮食,大都受了灾,眼看着秋收定会减产。田野里,有农人正在地里忙活着,能救回多少粮食算多少,否则到了秋日就无米粮果腹。
在官道两侧,与阡陌纵横之间,也多了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
方锦书揭起车帘一角,看着这样的场景,微微叹了口气,心生怜悯。
她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对母子坐在田埂边抹泪。孩子看上去只有两三岁,又黑又瘦,两眼懵懂无知的看着母亲。
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不知道他们来往何处,将去往哪里。突如其来的灾难,将他们的生活摧残得面目全非。
“你传话,让人给他们一串大钱,把善堂的路指给他们。”方锦书对芳菲吩咐。
她开设的善堂以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为主,只因成人总会想到能生存下去的路。但既然看见了,那孩子又实在幼小,能帮一把是一把。
芳菲应了,让跟车的婆子去办。
马车逐渐驶离,芳菲探出头看了半晌,回禀道:“姑娘,办妥了!他们在冲着马车磕头哩!”
方锦书点点头,这随手的善意,无非求个心安罢了,她没有想要太多。
她心头的大事若不能成,死的人只会更多。
与此同时,权墨冼从刑部衙门里出来,吩咐了几句,便上了前来接他的马车。
他借了查案的名义外出,其实却是应了方锦书的约。
权墨冼四平八稳地坐在车里,双手扶膝,心绪却起伏不定。
===第六百四十六章 质问
上一次和方锦书见面,还是在公主府里。那,其实也称不上见面,因为方锦书并不知晓。
因为那一次,权墨冼心头对方锦书起了别的心思,这让他对自己的思绪,感到有些羞愧。之后便一直离方家远远的,就怕再次见到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可权墨冼没有想到的是,方锦书遣人来寻他,要见他一面。
他绝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她是在想念自己,却也猜不透方锦书要见他的缘由。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寻求自己的帮助吧,就像当时托自己照顾徐家父子一样。
徐婉真献出的防疫方略卓有成效,不仅宫里专程褒奖,民间也都记着她的恩德。
徐家,如今在京城已是彻底站住了脚跟。
不仅恢复了“锦绣记”这个百年老字号,还拥有了绢花作坊、成衣作坊,生意蒸蒸日上。
感念着这份大恩,百姓们在有需要的时候,总是会优先选择徐家所售卖的货物。
徐家新经营的那座成衣坊开设在西市,面对广大老百姓,面料结实耐穿、价格公道。原本只是冲着恩情去购买的百姓,发现了好处后,便口耳相传起来。
被无罪释放的徐家父子,徐昌宗成为了织锦坊的主簿,徐文敏担起了家族的生意,经营有方。
原本不被所有人看好的破落商户徐家,在短短几个月内摇身一变,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局面。
权墨冼细细想着这件事,越发觉得方锦书的不同寻常。
回想当时,方锦书托人来让他关照徐家父子之时,徐家老小尚未上京。在这次疫症中做出突出贡献的徐家大小姐,自然也还没出现。
所以,方锦书当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徐家父子出狱之后,专程来感谢了自己的关照。但根据他的观察,对方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方锦书所请托。
而方锦书毕竟是深闺女子,权墨冼也不便道出她的名字。
否则,徐家父子听在耳中,岂不觉得诧异,进而影响她的名声?
一位已及笄、正适龄婚嫁的少女,和他这样声名狼藉、丧妻的鳏夫之间,为何有这样的联系,他解释不清。
说起来,和方锦书的这一段缘分,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一件极玄妙的事情。
何况,他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更不敢对旁人提起方锦书。
他又想着,方锦书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用意。她没有让自己转告徐家这件事,那自己就不能轻举妄动,怕影响了她的打算。
而那位徐家大小姐所做的事情,绝非常人可以办到。
且不论是何过程,她能从一区区破落商户之女,摇身一变成为此次防疫的功臣、安国公府庄夫人的义女,被太后赐婚给忠国公府的庶子、三品云麾将军武正翔,并提前受封为五品宜人。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半年之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让所有人吃惊。
权墨冼隐隐觉得,在徐家尚未上京之前,方锦书就知道了这一切。
可这个念头,比徐婉真的经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尚未发生的事情,方锦书怎么会知道?
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一块石头硌了车轱辘一下,车厢猛然一震。
这一震,让权墨冼陡然将思绪拉回。
看着车厢顶,他发了会呆,一缕苦笑慢慢爬上他的唇角。
又是这样!
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
方才,自己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方锦书。
这样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的人,真的是自己吗?权墨冼质问着自己,却发现这个问题根本无解。
那个谜一样少女啊,神秘、冷清,却如此轻易地勾去了自己的心。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大悲寺的山脚处停下。
海峰从车辕上下来,道:“公子,到了。”
权墨冼下了车,看着眼前长长而上的台阶,默了半晌才道:“你们不用跟来。”
“可是……”海峰有些迟疑。
经历过几年前那次险些要了权墨冼性命的追杀,痛定思痛之下,刘管家对权墨冼身边的人手进行了重新调配。
有和丰镖局这样现成的资源在,每次权墨冼出门,都会配上一名懂得拳脚功夫的长随,以及一名镖师随身护卫着。
这两年,针对权墨冼的势力都由明转暗,没有再出现如同那次的凶险,却也化解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危机。
因为宝昌公主的存在,在有心人的挑拨下,朝中那些看不惯权墨冼的腐儒,从不吝于表达对他的不屑。
所以,对他的安危,刘管家越发不敢懈怠。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脑筋不清楚的疯子,被旁人给利用了?
但权墨冼的吩咐,海峰却不能不听,又担心他的安危,和那名镖师面面相觑。
“大人,我奉命保护您的安危,不能轻忽。”镖师抱拳,沉声道。
权墨冼笑了笑,道:“今日出行,原本就是临时起意,有谁会知道?这里是大悲寺,敢在大悲寺撒野的人,找不出几个。”
他接到方锦书捎的信后,并未露出丝毫口风。
对旁人来说,就是临时起意。
而历经几百年而不倒的大悲寺,在天下人的心目中,乃是一个神圣庄严的存在。信徒众多,就连皇家也会敬着寺里的高僧。
在这里,他没什么可担心的。
其实权墨冼自己心头明白,他不让两人跟着的目的,只是不想让人瞧见了方锦书。不管她是为什么要找自己,他都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听她说话。
“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他吩咐完毕,便孤身拾级而上。
今日前来朝拜的信徒不多,却不时能看到好些面黄肌瘦的孩童。想来,这些都是在大悲寺里收容的那些灾民的孩子。
童年总是天真的,这些孩童境遇虽糟,在他们的的脸上却不见愁苦。
他们在各处玩耍着,有意识的离前来上香的信徒们远远的。想来,是得了各自长辈的叮嘱。
这些灾民得以寄身于大悲寺,有瓦可遮身有米可果腹,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唯有安分守己不给寺里添麻烦而已。
到了大殿中,权墨冼在心头默默祈愿,上了一炷香,便出了大殿往后山走去。
===第六百四十七章 心悦君兮
后山,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大悲寺的僧人临时搭起了好一大片窝棚,用来安置远道而来的灾民。
疫症刚过,朝廷忙着收拾残局,安置无家可归的人们。在大悲寺的灾民有地方落脚,便不是当务之急,送了米面先来安抚着。
这些人,在这里已有些时日了。
虽然仍有诸多不便,但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如常生活着。
权墨冼选择的,是一条不经过窝棚的小径,朝着约好的地方而去。
棚户区里,一名男子远远地瞧见了他的身形,仔细分辨后,目露凶光。他返身回了窝棚,片刻之后出来,抬头望着权墨冼前往的方向,拔腿就走。
在他腰间,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揣了什么物件,看形状应是锐器。
“你去哪里?”
从他身后,追出来一名头发枯黄的妇人,她两颊凹陷眼神无光,一看就是长期缺衣少食所致。但从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