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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快速浏览了一遍,面上的犹豫之色顿消,展颜对蒋郎中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蒋郎中大喜过望,忙作揖道:“属下这就去。”
顾尚书将这封信贴身藏好,打算带回府再进行销毁。虽然,里面使用了他们才能看明白的语言,但他也不能留下任何对付权墨冼的痕迹。
信里面说,权墨冼与宝昌公主并无苟且,让他放手去做。
关景焕的消息渠道比他要广的多,既然在信里这么说,顾尚书相信这是真事,也就没了顾忌。
蒋郎中带着人到了权墨冼所在的签押房,神色傲然,道:“权大人辛苦了!尚书大人吩咐,让你即刻将此案移交于我。”
他这是明摆着来抢功劳,签押房里所有人都面色不忿,却碍于品级不如他不敢言语。
仗着顾尚书的势,蒋郎中的态度没有丝毫收敛。他就不信,难道,权墨冼还敢不听尚书大人的吩咐不成?
若对方有丝毫不恭,他立即就参一个权墨冼一个不敬上司的罪名。
以势压人,蒋郎中做的是得心应手。
他甚至都想好了,权墨冼要是不交,他该怎样抨击。待对方心不甘情不愿交了之后,他又怎样奚落。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权墨冼拱手道:“蒋大人,我调阅的卷宗在此,疑犯已关押进大牢,洪家大公子在门厅处喝茶。”
“既然大人感兴趣,就请都带走,我好忙其他的案子。”
他答应得如此干净利落,反倒让蒋郎中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能如此顺利。
片刻后,蒋郎中才醒过神来,道:“如此甚好。”他心头憋闷,就好像准备了一番绝世武功,偏偏没了用武之地。
待蒋郎中离开后,一名捕快忍不住道:“大人,他怎么能这样?这明明是您的功劳,与他有何干系!”
“不妨事,且让他去做。”权墨冼胸有成竹道。
要抢功吗?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洪自良私囤粮食进了刑部衙门一事,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在齐王府的卫亦馨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废物!”
她恨恨地将一个铜杯掷到地上,看着杯子在地上弹跳了几下,眼神发冷。
这批粮食,她原有大用处。没想到洪自良如此不争气,连一批粮食也保不住,竟被刑部的人给查出了端倪。
只是,在她的记忆中,前世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洪自良靠着这批粮食闷声发了一笔大财,最后还是因为他大肆挥霍而财路不明,被御史台的人所发现,上了折子后才东窗事发。
庆隆帝借机,将司农寺卿革去职务,贬为庶民,家中三代不能出仕做官。
这样的惩罚不算重,却彻底绝了洪家的根基。自此之后,洪家便消失在朝野的视线之中,再无崛起希望。
“是谁查的案?”她的记忆不会出错,那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晓雨禀道:“刑部权郎中。”
“是他?”卫亦馨微微沉吟,便不觉得意外。
权墨冼的能力,眼下已经初露锋芒,有目共睹。但她却知道,这还是权墨冼被远远低估的结果。
对于这位将来的权臣,卫亦馨只想收为己用。
可惜的是,宝昌公主对他如此百依百顺,但到现在都没能将他收服。反而,看起来是被他所利用了。
这位公主姑母,实在是和前世一样,无能又愚蠢自大,连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真是白瞎了那副好容貌,更白瞎了尊贵的公主地位!
卫亦馨其实在心头,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让宝昌公主对权墨冼起了心思。导致在眼下,跟权墨冼相关的事情,脱离了前世她已知的轨迹,变得不可预测起来。
不但林晨霏的死提前了,连洪自良如今都栽到了他的手里,进而影响自己的大计。
“郡主,这件事,要不要阻止?”晓雨问道。
这批粮食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卫亦馨若是想要保住洪自良,有不止一个法子。
“不用了。”卫亦馨轻轻挥了挥手,就像挥去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道:“就由他去吧,我们的人手都收了,别让影卫察觉。”
洪家倒台,是迟早的事情,如今不过提前了一点。
司农寺卿之所以要牢牢把住那个位置不放,并非只是贪恋权位。他在庆隆帝登基时躲过了一劫,但并非就放弃了汝阳王。
他一直在默默筹措着,并利用职务之便,在暗中支持着反对庆隆帝的力量。
贼心不死。
这一切,在前世庆隆帝驾崩前,才揭露出来关于汝阳王的惊天阴谋。齐王登基之后,顺藤摸瓜,才发现当初洪家在里面的作用,他们被庆隆帝罚得一点都不冤枉。
所以,卫亦馨并不打算要保洪家。
洪自良那般不堪使用,弃了便弃了。
只是,这位如今才五品官的权墨冼,值得自己好生思考一下,该放在何等位置上。
卫亦馨的目光,投向了多宝阁上摆着的一只五彩团花金粉花瓶。在那花瓶里面,藏着用红冠蛇制成的丸药。
===第六百六十二章 悲悯
卫亦馨的目光,在花瓶上流连许久,才缓缓收回。
权墨冼,目前还不值得她动用这一粒红冠蛇药丸。或者说,眼下的局势还不明朗,而药丸数量极其有限,她要将好钢用在刀刃上。
在齐王登基为帝之后,才是她谋夺这个天下的开始。
到了那个时候,朝臣武勋都要有她的人,而权墨冼如此看重权利,或许不需要动用药丸,就能将他收服到麾下。
卫亦馨放弃了这个打算,也彻底放弃了洪家。
而此刻,洪家正被司农寺卿的怒火所笼罩着,下人们个个战战兢兢,连喘气都要小心翼翼。
在院子中间,有好几个下人被扒了裤子放在长凳上,板子噼里啪啦地打在他们的臀部。老爷发了怒,个个手上都下了死力,没几下便血肉模糊,打得那几人鬼哭狼嚎。
“招了,别打了,我都招……”
他们都是跟在洪自良身边的小厮长随,主子被抓进刑部,老爷发怒,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
洪老爷面色铁青,指着那几人,道:“好好招!若敢隐瞒一个字,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这里闹出的动静,惊动了整个洪府。
后院里,洪自良的妻子洪太太捏着帕子走来走去,半晌后道:“走,我们去找老夫人。”
洪自良闯了祸,公公在前院逼问下人。她慌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时候,也只有去求助老夫人了。
她刚刚到了老夫人跟前做好,洪老爷就大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满屋子惶惶不安的人,挥手道:“都下去。”
洪太太心头一紧,张嘴刚想求情,看见他的眼神便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盏茶功夫,屋子里的人就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母子二人。
洪老夫人捻了捻手中的佛珠,缓缓道:“你也别来找我。我早就说过,为了洪家满门老小,你该趁早和那边断了联系。”
“怎么,如今知道问题大了?”
洪老爷紧紧地皱着眉:“母亲,事到如今,你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洪老夫人掀开一条眼缝,看了他一眼,道:“你想我进宫去找太后娘娘?”
肖太后和洪老夫人,那是老一辈的交情了。
先帝还在位的时候,洪老夫人时常入宫,陪着当时还是皇后的肖太后说话解闷,颇有几分体面。如今肖太后诸事不理,但洪老夫人若肯去求情,事情未尝没有转机。
“母亲果然英明。”洪老爷搓了搓手,道:“自良可是您老人家的嫡孙,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吧?”
“他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私囤粮食,胆大包天!”洪老夫人双眼猛睁,道:“养不教,父之过!我还没有问你的责任,你倒来包庇于他?”
洪老爷掌司农寺,乃当朝大员之一,被老母亲这样训斥,也觉脸面无光。幸好,这屋中无人,否则真是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但事已至此,他还是必须得想办法,不能让洪自良坐实了罪名。他低声下气道:“母亲,是我没有教好,才让他犯下大错。你就看在他是您嫡孙的份上,出手帮他这一遭。”
洪老夫人一声冷笑:“我觉得挺好。”
洪老爷一惊,抬起头来,问道:“母亲此话何解?”
“你怎么想的,打量着我不知道?”洪老夫人的声音里充满着疲惫,道:“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兄弟情谊,是你的宏图大业。”
她将拐杖重重的在地上顿了顿,发出“嘭!”的沉闷响声。
“你可早些醒醒!”洪老夫人道:“那个人已经被圈禁了,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你这样,有什么好处?于我们洪家有何好处?”
“口口声声要让我念着良哥儿,依我看,说不定到时候害死他的,正是你这个当父亲的!”
毕竟是年纪大了,一口气说了这些话,洪老夫人一时力气不济。
她咳了两声才缓过劲来,喝了口茶水,手颤颤地指着洪老爷,道:“当初襄助汝阳王的人,或死或流放。我们洪家侥幸逃过了一劫,已是先祖保佑,怎能再参合到这件事里去。”
“这其中的厉害,你难道不知道?为何偏偏要如此执迷不悟,拿全家做赌注?”洪老夫人痛心疾首:“你也不想想,一旦事发,我们洪家是个什么下场!”
“母亲!”
洪老爷急道:“这次不一样,您一定要信我。”
房中无人,但他仍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又打开房门左右查看。看见下人都站在一丈之地外守着门,才关好门,走到洪老夫人面前,低声道:“先帝有让王爷继位的遗旨。”
“什么?”洪老夫人失声惊呼。
他点了点头,悄声道:“这道遗旨,就在王爷嫡子的手头。他们已策划多时,聚集天下反抗的力量。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拿下。”
“母亲,到时候,我们洪家就有了从龙之功。您就是大学士的母亲,我们洪家,从此就能扬眉吐气,飞黄腾达!”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无限的向往,也充满着满满的诱惑。
听罢他这番话,洪老夫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洪老爷见她意动,渴望的看着她,道:“如何?母亲您总该信我这一遭。您不知道我每日里都过的什么日子,堂堂三品大员,在朝中说话还不如一个四品官。”
他的眼神中,充满着对权利赤裸裸地渴望。
洪老夫人缓缓道:“好,我答应你入宫。”
“当真?”终于说服了母亲,洪老爷忙道:“我就知道母亲是懂得儿子的。我这就叫人进来,替母亲更衣。”
洪老夫人有诰命在身,入宫觐见不比得去其他地方,需着诰命品级的衣服。
“好。”
洪老夫人应了,道:“这件事我还有很多细节不明,你且先下去询问清楚,我换好衣服就唤你来问话。”
着诰命礼服需要时间,半个时辰后,洪老爷再进来时,洪老夫人已经换好全套衣冠,正襟危坐。
在她的眼里,藏着一丝悲悯与不忍。
然而他着急让母亲进宫,完全忽略了这些情绪。
===第六百六十三章 釜底抽薪之计
“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你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洪老夫人缓缓道。
“儿子谢母亲关心。”洪老爷不疑有他,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喝完茶,他正准备将审出的结果详细告知,却两脚发软,整个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
“扶住他!”洪老夫人命令。
一名管事媳妇上前,扶住洪老爷的胳膊,让他坐在椅子上。
然而洪老爷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连坐正的力气都没有,唯有靠在椅子上,才能不往下滑。感受到全身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他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母亲?您……您给我下毒?”
“不是毒。”洪老夫人摇了摇头,道:“江湖上常见的软筋散。知道你心有不甘,我就备了一份。”
她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您追究是不信我。”洪老爷怎么也没想到,他小心翼翼了一辈子,最后却栽在自己母亲手上。
“正是因为相信你,我才不得不这样做。”洪老夫人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还偷偷摸摸地跟那个人有联系。听上去,还进展不错?”
洪老爷闭上眼睛,不想回答。
早知道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半个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