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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儿。”她温婉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忧色,道:“来我这里坐。”
方锦书应了,挨着她身边坐下,柔声道:“母亲,您快别为我操心了。桂花宴不过是推迟一些时日,并不打紧。”
司岚笙叹了一声,拉着她的手道:“你却是不知道,昨儿谭家本来要请你父亲过府品鉴字画。”
原来如此。
方锦书心头暗道,原来谭家这次终于主动要敲定婚事,怪不得母亲在昨日不急。这会儿,应是得知父亲要伴驾出行,所以才觉得失望吧。
“这是好事,母亲为何叹气。”她不能表露出她知道这件事。
“今儿你父亲遣了人回来,说他要伴驾去太庙。”司岚笙道:“这么一来,也就无法去谭家了。”
“你说,怎么就不能顺顺当当一回呢?”
对司岚笙而言,伴驾这样的虚名,远不如早些将方锦书的婚事定下来,来得实在。
但方孰玉已经上了随行名单,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若没有昨日的好消息,她也就等着桂花宴了。偏偏有了盼头,又横生枝节。这让她一颗做母亲的心,甚为疲惫,鱼尾纹已经悄然出现在她的眼角。
“母亲……”
看着这样的司岚笙,方锦书心头有些愧疚。
早知如此,褚家当日的婚事,她就不坚持退亲了。横竖都是嫁人,嫁给谁不是嫁,跟谁不是过日子。
“母亲,您就别替我操心了。”方锦书温言道:“等皇上回来,我们就去桂花宴,女儿会把日子过好的。”
看着这样懂事的女儿,司岚笙掩了心头情绪,道:“好,我们不想了。”
作为翰林院第二个随行伴驾的人,方孰玉要准备的事不少。这一日,他很晚才回府。
庆隆帝出行是大事,整个朝堂都忙得团团转。
翌日清晨,齐王府里,卫亦馨等来了她想要的消息。
“郡主,昨儿靖安公主进了一趟宫,在延庆宫里坐了个半时辰。”晓雨禀道:“出来不久,方孰玉就上了随行名单。”
“这么说来,这件事,是靖安公主所为?”卫亦馨凝眉道:“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靖安公主是什么人,她在前世就已经了解。
这位庆隆帝的皇姑母,骨子里有着和庆隆帝如出一辙的凉薄无情。她十分疼爱在她府上长大的太子兄妹不假,但当真正面临抉择的时候,她仍然是本能地做出最安全的选择。
她的冷静、客观,以及长远的目光,从来不会因为感情而撼动分毫。
在前世,她最终能打动靖安公主的,不是那些对她喜好了如指掌的细节,而是她营造出了大势,让靖安公主认可的大势。
所以,靖安公主不会做毫无目的之事。她替方孰玉说话,图什么?
“郡主,婢子还打听到一件事。”晓雨道。
“说。”
“就在前日,方家四姑娘去了靖安公主府上。”
“方锦书?”
卫亦馨悚然一惊,手中的茶杯失手坠下,在明砖上摔得粉碎。
一直以来,她总觉得方家的这些蹊跷,事出有因。试探了几次之后,却又被她一一否定。
难道,她的直觉没错。
这一切的变化,根子出在方锦书身上?
那个看起来,刻板无趣到甚至有些迂腐胆小的,方家四姑娘?否则,怎么解释,前后几件事,和方锦书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
卫亦馨闭上眼睛,将她每一回见方锦书的情形细细想来。
那个唯唯诺诺规规矩矩的女子,总是让自己轻视了她。难道,这一切只是对方所营造出的假象?
卫亦馨冷哼一声:“方锦书!不论你有什么古怪,这次也休想逃掉。”
是她轻敌了,但这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
她不知道方锦书是怎样说服靖安公主,但这都不重要。她这里不是大理寺、更不是刑部,凡事都要讲求证据才能定罪。
不过,这是后话。眼下当务之急,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方锦书,不过一介闺阁女子,留着慢慢收拾不迟。
既然靖安公主只是受了方锦书的请托,才将方孰玉加到伴驾人员的名单中,那这背后,就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
于卫亦馨而言,就能放手施为。
她的眼里掠过一丝冷意,方锦书啊方锦书,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你得逞。这世界,只会以我为中心!
===第六百八十二章 休怪我无情
“你替我换衣服,我要进宫一趟。”卫亦馨吩咐晓雨。
刚刚重生之时,卫亦馨便利用她对帝后的熟悉,赢得了两人的好感。这几年经营下来,她到皇宫,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入了宫,卫亦馨直奔延庆宫而去。
“皇太祖母。”卫亦馨腻在肖太后的身边,甜甜的撒娇。
看见儿孙,无疑是老人家最高兴的事情。尤其,又是这么一个讨喜懂事的小丫头,肖太后的心无端也软了三分。
“瞧瞧你这小模样,又看上我这里什么好东西啦?”肖太后点了点卫亦馨的鼻头,取笑道。
卫亦馨嘟起嘴,不依道:“原来在皇太祖母心头,馨儿就是那样的人吗?人家只是想您了。”
“好,好。”肖太后笑道:“你个小丫头既然有心,就替我将这佛豆给拣一遍。”
拣佛豆,不是件轻省的活计,最是考验耐心和毅力。若是心浮气躁,一不小心就要重来。而这两样,卫亦馨都不缺。
小半个时辰后,卫亦馨将分拣好的佛豆交给宫女,凑到肖太后跟前,讨赏道:“太祖母,您看馨儿做的可好?”
肖太后“嗯”了一声,笑道:“我就知道你来没什么好事。说吧,看上什么了,尽都可赏给你。”
对她来说,荣华富贵早已享用不尽。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赏出去的。更何况,卫亦馨是个知道分寸的孩子,她才说得如此放心大胆。
“太祖母,您可真真冤枉死馨儿了。”卫亦馨跺了跺脚,道:“馨儿不要什么赏,只是想跟着皇祖父去太庙。”
“太庙你又不是没去过。那里,不是小姑娘家家玩耍的地方。”肖太后道:“你还是换一样。”
“那不一样呢。”卫亦馨道:“每次去太庙,都是在寒冬腊月了里。被冻得受不了,哪有心思赏景。”
每到过年的时候,庆隆帝都要率领皇室宗亲前往太庙祭祖。卫亦馨作为齐王的嫡女,自然也会出席。
“馨儿听说,那里夏季的景色可美了!”她的眼里闪着亮光,好奇之色显露无疑。
肖太后摇了摇头,道:“你要是想去,换个日子让你父王陪你去太庙附近游猎都是可以的。但这次,还真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卫亦馨追问:“我可是听说,连翰林都能去,偏偏我们不能去?”
她口中的“我们”,自然是指皇室宗亲。
对能不能去太庙,卫亦馨并不在意。提出这样的要求,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年纪还小,还不明白。”肖太后道:“这次祭天非比寻常。你看,连你皇祖母都没能去,你就别添乱了。”
“我不能去,那凭什么翰林能去?”卫亦馨问道。
“太祖母,规矩是人定的嘛。您就让我跟着皇祖父去玩玩,馨儿跟您保证,绝对不给人添乱。”卫亦馨举起右手,作发誓状。
“能为翰林破例,难道就不能为馨儿破例一次嘛?”卫亦馨撅着嘴,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这样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肖太后笑道:“这就觉得不公平了?不公平的事情还多着呢,馨儿要习惯。”身在皇室,在享受了无上尊荣的同时,就要习惯不时到来的身不由己。
她喜欢卫亦馨这个重孙女,好好的孩子,肖太后不想给养废了。想到宝昌公主这样的前车之鉴,她便在言语上敲打她一下。
肖太后喜欢儿孙不假,但她在权力中心活了一辈子,很多事情也都看得淡了。
就算是自己的血脉,她也控制着,不会投入太多感情。
皇家,注定了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嫡亲的血脉之间,手足之间,为了那个独一无二的皇位,也会兵戎相见。
汝阳王,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庆隆帝和汝阳王,都是她亲生的儿子。两人无论谁胜谁负,都是拿钝刀子在割她的肉。
两人争储,已经让肖太后伤透了心,自此将后宫大权交到曹皇后手里,自己在延庆宫里,不问世事低调度日。
庆隆帝对汝阳王,只圈禁而不杀,也是因为他事母极孝,不忍让她更加伤心的缘故。
“馨儿知道。”卫亦馨吐了吐舌头,道:“只是难免有些不忿,难道我还不如一个翰林嘛?要不去,都不去好了。”
这,其实才是卫亦馨的真实目的。
随行名单上已经添了方孰玉的名字,要撤下了,只有从肖太后这里着手。
这份名单,虽然不是圣旨,但也是正式的公文,岂有轻易撤回之理。她再怎么得宠,也不敢去庆隆帝面前,提这样过分的要求。
唯一能改变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地位超然的肖太后。
这也是为什么,靖安公主在答应方锦书之后,径直来找肖太后的原因。肖太后诸事不理,但一名伴驾人员而已,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事。
肖太后只让心腹捎了一句话去礼部,便将方孰玉加到名单里。
如今,卫亦馨想要将方孰玉的名字划掉,不是只有肖太后有这个能力,而是她能够在肖太后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其实她就算找到合适的时机,提出了这个要求,卫亦馨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肖太后对自己的宠爱,能不能让她改变决定,尚是未知之数。
听见她用言语敲打自己,卫亦馨更觉此事希望渺茫。
果然,肖太后虽然能做到,却不打算纵容。
只见她正色道:“馨儿,已经行文的事,哪里有轻易收回的道理,你别任性。我们皇家做事,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
“你也别再说什么只是一个翰林的话。每一个翰林,都是当朝饱学之士。他们的才学,是全天下最顶尖的。你这样的说法,若传了出去,未免会寒了臣子的心。”
“我知道错了,皇太祖母。”卫亦馨低声认错。
今日真是运气不佳,正好赶上肖太后想要教导自己,这件事便成了最好的案例。
卫亦馨自认倒霉,坐在出宫的轿子里,她不再掩饰心头情绪,俏脸含霜目光如刀。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两根银针
“去把鬼影找来,我有事吩咐。”
回到了齐王府,卫亦馨的面上笼罩着煞气,冷冰冰地吩咐。
晓雨领命而去。
夜色悄然降临,距离庆隆帝出发,还有一日的功夫。
方锦书换上寝衣,阖上双眼靠在床头上。她知道卫亦馨今日去了皇宫,回来却怒气冲冲的消息。显然,她想要阻止方孰玉伴驾一事并未成功。
朝廷大事,并非儿戏。
方孰玉既然已经上了随行的名单,就没有再出尔反尔的道理。
但方锦书更知道,卫亦馨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此计不成,她一定会再生一计。
不过,她也早就有了预案,可防卫亦馨。
在心中将所安排的事情再过了一遍,方锦书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方孰玉从府里出来,在门口上了马车,正要出发。
护院长吴山从后方赶来,拱手禀道:“老爷,这匹马有些拉肚子,小人给老爷换了一顶软轿。”说着,挥了挥手,一顶两人抬的轻便轿子出现在方孰玉面前。
方孰玉不疑有他,抬腿便上了轿。
吴山跟随着轿子护卫,让侄儿吴宝全将马车赶回后院马厩处。芳菲等在这里,见马车回来,便上前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半晌之后,吴宝全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芳菲从浓密的马鬃里取出来两根闪闪发亮的银针。
“这银针,怎么会在马身上?”吴宝全手指着那根针,后怕道:“这……要是老爷坐了这马车,可怎生是好?”
芳菲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道:“这件事,你别说出去。”她也不知道原委,这一切都是听从方锦书的吩咐。
果然,事实再一次证明,方锦书的正确性。
她用丝帕将银针仔细包好,收入怀中。再仔细将马车检查了一遍,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尤其是最容易出问题的车轱辘处。
除了那两根银针,这些地方,都没有问题。
吴宝全看着芳菲的动作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