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除了那两根银针,这些地方,都没有问题。
吴宝全看着芳菲的动作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有人要害我们家老爷?”
“别胡说。”芳菲道:“你记好了,今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有什么疑问,就去问你三叔。”
吴宝全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回到翠微院里,芳菲将丝帕放在桌上打开,露出里面的银针,道:“姑娘,只在马鬃里发现这两根银针。”
方锦书拈起一根,对着阳光细细查看。
“姑娘,千万仔细着手。”芳菲担心伤着了她。
“不碍事,没毒。”
方锦书学过辨识草药,也懂得辨毒。这银针上,确实没毒。
卫亦馨的目的十分简单,她并不想要了方孰玉的命,只是希望一切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进行而已。
这两根银针,会随着马匹的走动,而扎入马身。这样的疼痛,会令马匹发狂受惊。
从方府到翰林院,跨了小半个洛阳城,所经之处皆是闹市。
卫亦馨算准了,方家的马车失控的时间不会太长。
在洛阳城里,各个衙门的捕快衙役,都会不定时的进行巡逻。武将勋贵,更是随时可见。这些人,都可以将发疯的马匹制服。
只不过,在车厢里的方孰玉,定然会吃一些亏。
轻,则被摔得头破血流;重,则被摔得骨折。若是被从车厢里颠出来,摔断腿脚也不是不可能。
而无论是什么情况,明日就要出发去太庙的行程,他定然是跟不上了。在皇帝面前,不能让仪容不整之人出现,何况是方孰玉这样的新伤。
卫亦馨,你果然是不念半分旧情!
方锦书将手中银针用力弯折,目光如雪。
虽然她料到,卫亦馨会出此阴招,但当真正亲眼看见时,心头的愤怒比预期的还要浓烈。
她怎么下得了手?!
万一,方孰玉跌断了脖子,又该如何?这个可能性虽然微乎其微,也并不是完全不会出现。
前世曾经的情分,在卫亦馨心头又算是什么?
就算是冒着方孰玉可能会失去生命的危险,也要阻止他去太庙吗?!卫亦馨的手段,一如她想的那样毒辣,与不计后果。
“把这银针好好收着。”方锦书吩咐芳菲。
“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总有一天,她会令卫亦馨品尝这银针的滋味。只是,不是现在,不是当下。
这一日还长,在方孰玉回到方府之前,方锦书都不敢放松了警惕。
卫亦馨的人能偷偷潜入马厩,在马的身上动手脚,不排除她一怒之下,使出更决绝的手段。
齐王府里,卫亦馨的脸色比那最冷的冬日还要寒冷三分。
“你说,方翰林在临上马车前,换了轿子?”
晓雨不敢看她,低头应是。
“哈,哈哈!”卫亦馨冷笑三声,这方家里,果然是大有蹊跷。
世间事,哪有这么巧的?
说不定啊,就都应在方家那个嫁不出去的四姑娘身上。
待此间事了,她一定要让方锦书好好地品尝她的手段。否则,真当她是泥塑的不成?
重活一世,她还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而做不成的。
“随我进宫一趟。”卫亦馨吩咐。
既然暗算方孰玉不成,她就换个法子。
假如跟她作对的真是方锦书,就让她自认为得计吧!让方孰玉伴驾又如何,就算去了太庙,她也自有法子。
方锦书提着一颗心,幸好今日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情。
转眼间,到了庆隆帝出发前往太庙的日子。
御驾的仪仗从皇城端门出发,经过定鼎门大街,沿着中轴线,从定鼎门出了洛阳城。
这一条道路,早已被肃清,以清水洒道、以红毯铺路。
两侧的店铺均已关闭,行人禁止通行。看热闹的百姓远远地挤在巷子口处,从执戈的侍卫身后张望着。
皇帝出行,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
走在最前面的,是肩负皇帝安全职责的京官朝臣的车驾开道,是为导驾。紧随其后的,是两队骑兵、六行步甲队,用以清驾。
士卒手持十二面龙旗,分作两排。龙旗之后,是由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等等组成的专用车队。
车队后面,是跟随庆隆帝出行的文武百官、卫队、及鼓吹乐队。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夜色中的孤岛
庆隆帝乘坐的御辇,由太仆卿所驾驭,处于旗阵之后,警卫森严。在御辇两侧簇拥着的,是北衙禁军统领武胜,京畿大营统领魏明。
武正翔,以云麾将军的身份,跟随在御辇后方。他所统御的影卫,早已四面八方地散了出去,以确保皇帝的安危。
此等盛况,令人目眩神迷不敢直视。
仪仗所过之处,沿途百姓纷纷下跪,山呼万岁。
方孰玉的位置,处在文武百官最末端。他的品级最低,原本就不够资格。
他原以为,自己能泰然处之。但真正当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方孰玉才发现,自己一颗不甘下游的心,正在怦怦跳动。
望着最前面紫色官袍的背影,以及他父亲方穆的冠带,方孰玉很想走到他们的中间去。
在这仪仗之中,他与最前面朱自厚、关景焕等人的距离,不过区区几十步而已。但这几十步,也许需要耗费他半生,也未必能达到。
诚然,从他的年纪而言,能成为最最清贵的翰林,又是与皇帝最近的御前制诏。这份成就,已然不差,方孰玉平日里也引以为傲。
但当真实的差距摆在自己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不甘心。
按照之前他和父亲商议下来的法子,在太子、齐王夺嫡之时,方家袖手旁观。他这个翰林的路,会走得很稳,但也可能会被其他敢于下注的人给挤下去。
比如,李家。
再比如,陆家。
在城里,为了彰显这无上威仪,御驾走得很慢。出了城门,略作休整之后,便加快了速度。
到了太庙旁边的行宫里安置下来时,已是天色擦黑。
这里的大山,已是秋色宜人。
霜色悄然染上枝头树梢,醉人的红色、夺目的金色、苍翠的绿色,层层叠叠地覆盖在大山之上。五彩缤纷的树林,并不比那春日景色逊色多少。
树叶被秋风轻轻一吹,扑簌簌地落了下来。犹如纷飞的蝴蝶一般,奔向大地,被风吹着打了几个旋儿,忽又沉寂。
在这样的景致中行走,人们的心情也无端沉静下来。远离了洛阳城的热闹与繁华,获得片刻的惬意与闲适。
庆隆帝安置下来,传旨到各部,让先行安歇,明日再开始斋戒沐浴,进行祭天大典。
这里的行宫,专为祭天而修建。
因地处龙脉之上,风水上佳,气候宜人。不如皇城那般巍然大气,以北斗七星为格局,而坐落在山间的各个宫殿,却别有一番玲珑格局。
京畿大营的将士,负责外围的岗哨及巡逻。武胜将北衙禁军编了队,在行宫内彻夜巡逻。
行路辛苦,在这样怡人的秋景中,庆隆帝及随行百官均早早安歇。
然而,在这样的静谧之中,仍有不安分的黑影,出现在庆隆帝安歇的宫殿不远处。
只见他矗立片刻后,另一人悄然而至,两人窃窃私语。盏茶功夫后,便分头离开。一切,又归于静谧。
洛阳城的夜,也同样安静下来。
方锦书的一颗心,逐渐趋于安宁。
方孰玉伴驾到了太庙行宫,她所谋划的这一切,总算是尘埃落定。待十余日后,一切就将无可更改。
这一夜,她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香甜。
随着庆隆帝以及大批官员的离开,洛阳城里,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所有的权力纠葛、明争暗斗,都随着皇帝的离去,而重新归于深海之中。
深宫之中,清冷而寂寥。
庆隆帝不在皇城,女人之间的争宠也都失去了目标,沉寂下来。明明不是夏日,宫妃们却变得懒懒恹恹地没有精神,连宫门都难得踏出一步,御花园都极少去了。
在后宫,怎样的精心装扮,还不是为了博得君王一笑?
御花园里再多的奇花异草,看久了也就腻了。去那里,还不是为了能博得一个和皇帝巧遇之机吗?
皇帝不在宫中,这里便如同一潭死水,溅不起一朵浪花。
在这一片死寂之中,长乐宫里的气氛愈发冷清。
曹皇后的地位尊崇,但在宫里却不可能拥有真正的朋友。
亲近她的,比如付贤妃,也有着各自利益上的考量。而明里暗里的敌人,更是层出不穷。在宫里,从来都不缺有野心有容貌的年轻女子。
精美华贵的长乐宫,在夜色中,就犹如一座孤岛,静静蛰伏着。
在曹皇后的寝宫中,只有长明烛偶尔剥落烛花发出的声音。她身披一袭褚黑色长袍,拽地的裙摆在身后层层叠叠,仿佛静止的浪在堆积。
灯光将多宝阁的阴影投在她的面容之上,她的目光低沉,面容阴暗。
黑色的种子,在她心中长出满是荆棘的藤蔓。但心底深处的那一点光明,却始终不曾泯灭,顽强的存在着。
黑,与白。
光明,与黑暗。
纠葛反复来去,就如同有两个人在她脑子里同时说话。
一个人说:“在皇权面前,念什么旧情?优柔寡断,只会结局凄凉。”
另一个人说:“你已经害了他一次,还想害他第二次吗?”
“可笑!”第一个人嗤笑道:“谁不想站在权利顶峰?这不是害了他,明明是帮助他。多少人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求之不得。”
“这只是你的想法,不要强加到他的身上!”两人在曹皇后的脑中吵闹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够了!”曹皇后捂着头低呼出声。
烛火猛地一跳,她脑中的声音戛然而止。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心里的痛苦却没有减少丝毫。
说实话,当她听见方孰玉伴驾前往太庙时,曹皇后心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齐王府詹事的人选,她一直属意方孰玉,也认为他是最合适最优秀的。
这个选择,并非旧情作祟,而是事实。像方孰玉这样清贵而前途大好的翰林,肯为齐王效力,其中的影响力,将会大大超过预估。
可她入宫以来,便慧剑斩情丝,只将两人的美好作为过去。在下意识里,她不愿将他想起,更不愿利用于他。
可是,他实在太过优秀,优秀到她无法视而不见。
他伴驾离京,让曹皇后以为自己不用再选择,可惜命运弄人。
===第六百八十五章 两难的抉择
就在昨日,端成郡主进宫来了一趟。
作为在帝后跟前得宠的郡主,卫亦馨在肖太后面前也颇为得脸,她进宫乃是常来常往之事。
可曹皇后万万没想到的是,卫亦馨在宫里盘桓了半日后,临走时来跟她告辞,却说出了一番惊心动魄的话。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曹皇后便觉得不可思议。
卫亦馨如今才多大年纪?为何能知道这许多的事。还言之凿凿,让她做好准备,待方孰玉一回京,便看准时机出手。
“皇祖母,您就信馨儿这一回。”卫亦馨的语气坚定,道:“馨儿得了高人指点,用紫微术数测出,方翰林乃是父王争储的关键人物。”
在高芒,奇人异士不少,且大多隐于野,并不与皇室争锋。
但在天下大乱之时,总会见到这些高人的身影,出没在各个世家之中。他们中的人,有的是怜悯苍生疾苦,有的是为了扬名立万。
当天下大定之后,有人会飘然而去,重新归于山野。也有的人,会成为朝臣,扎根于新的皇朝。
紫微术数,曹皇后在古籍中见过。
对卫亦馨说的事情,她半信半疑:“馨儿,你在哪里见到这位高人,他还肯指点于你?”她担心的是,那人别有用心。
“皇祖母,我并没有见到他。您还记得我在六岁那年,落水险些没命吗?”卫亦馨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次是他将我救起。”
“这次,他在墙后与我说话,什么天下大势,什么命数归一,否则天下大乱……”卫亦馨摇摇头,道:“我也记不清楚了,总之他让我一定要将方才那几句话带给皇祖母您。”
“他还说,天下人的命运,就系于皇祖母您一人之手,万万不可心慈手软。”
卫亦馨的话,让曹皇后陷入了沉吟。
什么高人,什么紫微术数,这都是卫亦馨为了让曹皇后相信她,而精心编造的谎言。
她的重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