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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和方家的婚事,虽未挑明,但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两家这样的交往,谭阳又拜在方孰玉名下学习经义,足足一年多时间。
为此,方锦书未曾相看其他亲事。
就算旁人不知,方家的姻亲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谭家若反悔,方家只要稍作传扬,谭家的名声就会臭大街。耽误一个女子的青春,这是无法原谅的罪过。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更是数不胜数。
但对如今的谭家而言,担不起这样的名声。
“父亲,我明白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两家能继续议亲,谭阳心头就十分高兴。那个淡然而高洁的女子,他是真希望能成为自己的妻子。
谭阳想了想,斟酌了言辞低声问道:“父亲,若将来果真有一日,太子登基,我们当如何?”
“你是你,她是她。”谭老爷拈了拈须,道:“你若不忍,她也是谭家媳妇,而不是方家女儿。”
这就是明哲保身的意思。
毕竟,就算是姻亲,持有不同的政治立场,乃是常见之事。
方锦书入了谭家门,那就是谭家媳妇。
谭家,如今已在朱家的桂花宴上亮相。不会因为谭阳娶了方锦书,而失去朱家的资源。若齐王登基,就算谭家什么也不做,也能因为方家而有所收获。
反之,则当机立断,斩断与方家的关系即可。
只不过,谭家眼下要借助方家的力量站稳脚跟,又打算在方家有难之时独善其身,实在是有种过河拆桥的凉薄。
翌日一早,谭阳便备了四色礼盒,礼数周全地上了方家的门。
方孰玉已去了詹事府上,司岚笙在花厅里见了他。
“今日,谭大公子有闲暇了?”司岚笙坐在黄花梨的高靠背椅上,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谭阳心头发苦,恭敬施礼道:“晚生前些时日身子不适,未能前来拜访,是晚生的过错。”谭家耽误了这些天的时间,方家对他们有意见,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只能假托身体不适为由,期望得到谅解。
“哦?”司岚笙扫了他一眼,道:“我却是看不出来,你曾经抱恙。说起来,我们家四姑娘才是刚病过一场。”
闻言,谭阳猛地抬头,神色紧张:“大太太,书妹妹生病了吗?”他恨自己实在是太过疏忽,竟然连方锦书病了都不知晓。
见他紧张,司岚笙心底受用了几分,道:“眼下已好多了。”
“那……大太太可否允我见书妹妹一面?”谭阳大着胆子提出要求。两家既然继续议亲,他这个要求也不算离谱。猛然听见她病了,他心头着实担心。
司岚笙沉吟片刻,吩咐道:“烟霞,你去看看,书儿可愿意来一趟?”她把这个选择权交到方锦书自己的手里。
和谭家的婚事拖了这么久,她心底也不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一桩好亲事。
谭阳姗姗来迟,绝不是因为他所说的身子不适。谭家,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又为何最终做出这个决定,司岚笙隐隐有所察觉。
“姑娘,烟霞姐姐来了。”芳芷进门禀道。
方锦书放下手中的笔,道:“快请进来。”
“四姑娘,”烟霞屈膝禀道:“谭家大公子来了,正在花厅里。大太太遣婢子来问一声,您可要过去一趟?”
谭阳。
方锦书略想了想,便明白了他这个时候才上门的缘故,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好,我换了衣服,这就过去。”她的亲事,已经隐然成了父母的心结。这次大病一场,还被家人误会她是为了婚事而伤怀。
既然如此,不如速战速决的好。
谭家,一个利益至上的家族,也没什么不好。凡事能冷静地分析利弊,总好过,那起子虚伪客套之人。
芳芷伺候着她,换了件中规中矩的襦裙,外面罩了一件如意云纹纱衣,拿过妆奁匣子。
“姑娘,挽个流云髻可好?”去见未来夫婿,正该收拾得光鲜亮丽些才好。方锦书刚病过,气色不甚好。
方锦书摆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
嫁给谭阳,不过是一种你情我愿的合作关系。谭家娶的是方家媳妇,并非方锦书。
芳芷替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珠钗固定好,又加了一对流苏耳环作为装饰。她私心里,总想着谭阳看见的,是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姑娘。
===第六百九十六章 秋水坞
她的这些小心思,方锦书看着眼里,并不揭破。总归是一片好心,便由得她去。
“母亲。”方锦书由芳芷扶着迈入花厅,蹲身见礼。
听见她的声音,谭阳悄悄抬起眼,偷偷看了她一眼。她正站在逆光处,日光在她的身后照映进来,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
一串米粒大的珍珠流苏从她的耳畔垂下,发着莹润的光芒,显出她颀长脖颈的优美曲线。
她瘦了。
难道,是因为谭家迟迟没有音讯,而令她心情郁结而生病?想到这里,谭阳的心里又是自责又愧疚。
再偷看她一眼,便觉得她此刻的坚强淡然,都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伤痛。这样的方锦书,令他一颗心不听使唤的怦怦乱跳起来。
谭阳忙拱手见礼,不敢再看她一眼。
方锦书回了礼,走到司岚笙跟前,轻声问道:“母亲,您找我?”她来,是为了见谭阳,却不能将这理由挑明。
“是。”司岚笙看着她,目光柔和,道:“你来帮母亲一个忙,到花房里挑一盆秋海棠来,让谭家大公子带回去。”
“是的,母亲。”方锦书敛礼退下。既然已经见过了人,她不宜久留。
方锦书退下后,司岚笙默然不语。
女儿肯来见谭阳,已经出乎她的预料。既然如此,这门亲事就继续议下去。或许,是好事多磨也说不定。
“大太太,还请方大人务必赏光。”谭阳作揖。
“老爷他初入詹事府,尚无休沐日。谭大公子这一片心意,我这里心领了。”方孰玉忙碌不假,司岚笙又怎会如此轻易答应。
对此,谭阳早有准备,道:“方大人事忙,还请大太太代劳。母亲时常念叨着大太太的美名,盼着能见上一面,两日后在秋水坞设宴,请大太太莅临。”
秋水坞,乃洛阳城郊的一处临水的庄子,处在洛水环绕之处,景色独好。这个庄子来历神秘,常人几乎不可能进去。
司岚笙的目光闪了闪,看来,谭家为了这次议亲,下了血本。同时,也是在向方家展示,谭家隐藏着的力量。
秋水坞这样的地方,只凭方家,是不可能进得去的。
司岚笙仍然没有表示。
谭家晾着方家这么久,一个秋水坞,就能抵消了吗?
“大太太,”谭阳再次恳求,语气诚挚道:“晚生考虑不周之处,还望大太太谅解。四姑娘的风华,令在下倾慕。”
“晚生若能有幸娶得四姑娘为妻,定不置妾室通房,以回报大太太的厚爱。”
“果真?”司岚笙微微动容,身子向前倾着,看着谭阳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可是谭家嫡长子。”
而且,谭家是否能振兴,系谭阳一人之身。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嫡长子而已。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乃是他的分内之事。
“还望大太太信我。”谭阳拱手。
司岚笙微微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会准时赴约。”有这份承诺,无论将来怎样,眼下的心意总是真实的。
今后的日子,还得靠方锦书自己去过。
谁敢保证,眼下看起来好端端的人,将来就一定能一如既往?
谭阳松了一口气,躬身亲手递上请柬。
待他告辞之后,司岚笙看着案几之上放着的那张质地古朴的请柬,面上并无多少欢愉之色。也许,当一件事拖的太久之后,便失去了当初的期待。
不过,既然方锦书愿意,她也不想再生出波折。
在方家,也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想。对谭阳这位未来姑爷,下人们也只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节,失去了当初的热忱。
这番情景,谭阳心头有所预料。
可这一切又怪得谁来?
他心头叹了一口气,从方家侧门出来,上了软轿。
一路前行,在夏季经历了涝灾疫症的洛阳城,人们熙来攘往热闹非凡。众人都议论着同一个话题,皇上要在宫中举行庆功宴,宴请在疫症中出了大力的人。
而被请客的人,不只是在朝为官的人。当初在迁病坊中,日夜研究病情的大夫们,都受邀进宫。
而其中功劳最大的,则是苏小神医苏良智。
对百姓们来说,就算不是自己能进宫。看着熟悉的大夫、或街坊邻里得了皇家的宴请,也是件说出去极沾光的事。
消息是在今日早上传出,到了这会人们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受邀大夫的医馆门口,此刻挤满了人。他们手里提着肩上挑着,都是给要去皇宫赴宴大夫的贺礼。
这些贺礼五花八门,不值什么钱,却都是拳拳心意。
谭阳的轿子穿梭在这份热闹之中,与一辆华盖马车交错而过。
马车里坐着的,是冷着一张俏脸的卫亦馨。
她刚刚才收到谭阳前往方家拜访的消息,这其中的喻意,不言而明。自打她对方锦书起了疑心,便在方家周围加派了人手,盯着方锦书的行踪。
只是,自那以后,方锦书再没有出过门,只打听到她大病了一场。
方锦书的这场病,更坐实了卫亦馨心头的猜想。方孰玉突然出现在伴驾名单上,果然就是方锦书在背后搞的鬼。
该怎样对付方锦书,卫亦馨原本一时没有拿定主意。
将她除掉,对卫亦馨来讲并不困难。但这么一来,她身上的秘密,就会永远无法揭晓。
更何况,方锦书欺骗了她,她岂能允许方锦书死得如此干净利索!活着,在很多时候比死去更煎熬。
在刚刚得知谭阳到方家的消息时,卫亦馨突地心生一计,便带着侍女进宫。
这一次,她只是去延庆宫里请了安,略作盘桓后便直奔长乐宫。
“皇祖母。”她乖巧的请安。
曹皇后的目光一凝,挥挥手让其他侍女退下,问道:“我正要找你来。”自从上次卫亦馨进宫跟她说了那一番话之后,这还是头一次进宫。
宫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卫亦馨问道:“皇祖母可是有话要问我?”
曹皇后轻轻颔首,道:“指点你的那位高人,可否请来一见?”
若有这位懂得紫薇术数的高人辅佐,齐王在争储的路上,将会省去不少力气。
===第六百九十七章 人选
只可惜,这个人原本就是卫亦馨杜撰而来,去哪里请?
“皇祖母,馨儿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卫亦馨嘟了嘟嘴,道:“要不怎么说是高人呢?我在读那些话本子的时候,总以为不问名利,洒然而去的江湖中人是杜撰的,没想到我竟然就碰见这么一个。”
“馨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说得有理有据,这才信了他。也想着要留他下来替父王效力,怎知道他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
瞧着她委屈的样子,曹皇后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会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他既然不愿露面,也不打紧。”曹皇后温言道:“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卫亦馨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笑道:“皇祖母,馨儿今日进宫,却是为了旁的事情。”
曹皇后轻轻挑眉,道:“你说。”
“皇祖母,馨儿不懂得那么多。却知道自打方大人来了之后,这些日子父王面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
曹皇后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
太子还有几日抵京,而这其中的时间差,正是齐王积蓄力量的时候。有了方孰玉,齐王如虎添翼,局势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只是这些,曹皇后以为卫亦馨小小年纪必然不懂,便没有跟她说那么多。她哪里知道,面前的人,只不过是卫亦馨的躯壳罢了。
卫亦馨笑道:“既然方大人如此重要,皇祖母是不是该好好拉拢一下?”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没轻没重。堂堂皇后,一国之母,哪里需要去拉拢一个朝臣。
但曹皇后听了,心里突地一跳。
她本就对利用旧情来要挟方孰玉一事,心生愧疚。卫亦馨这话,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什么拉拢?胡说八道。”曹皇后轻斥道。
“是馨儿说错话了。”卫亦馨嘻嘻一笑,轻声道:“我只是觉得,那位高人将方大人看得如此之重,必然有他的道理。”
“既然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