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有十足的把握,只要说出这个人选,方孰玉便不会再心存警惕。
“肖家嫡出小公子,肖沛?”方孰玉又惊又喜,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此人。
肖沛正当适龄,而为了方锦书的婚事,满洛阳城里的适龄男子,他都了然于胸。只不过,肖沛也是他头一个排除在女婿名单之外的。
无他,正因为肖家不仅是侯府,还是太后娘家,不折不扣的皇亲国戚。
肖沛再好,这也不是他们方家能肖想得起的。
“正是。”
“这……”难得的,方孰玉心头犹豫起来。
和谭家比起来,肖家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但侯门深深,方锦书嫁进去,谁知道是福是祸?可谭家的所作所为,也并不能令他放心。
“方大人无须顾虑。”看出他犹豫不决,齐王添了一把火道:“母后特意去问过皇祖母她老人家,太后娘娘乐见其成。”
“若大人首肯,本王就去求母后赐婚,当可保得四姑娘无虞。”
原来是她,方孰玉心下了然。
这,是为了作为自己辅佐齐王的回报吗?连肖太后都惊动了,自己能拒绝的余地,已然不多。
这样的回报,未免有些可笑!
方孰玉的心底愤怒。
原来,一个人真的会变成这样。方锦书的婚事不顺,她就找一门不错的亲事来。这原本不错,可是不是该先问过他的意愿?
齐王观察着方孰玉的神情,问道:“方大人,是觉得不妥吗?”
方孰玉猛然惊醒,忙道:“下臣家事,还惊动了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实在是心头惶恐之极。”
“哈哈。”齐王释然,畅快笑道。
宫里降下这样的恩典,确实是极少的。方孰玉是臣子,正该诚惶诚恐。
“方大人,你既然是本王的左膀右臂,这就是你应得的。”齐王语气诚挚,道:“不过是区区一桩婚事,你且放宽了心。”
“过几日,本王在府里设宴,请大人女眷务必赏光。”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孰玉已经失去了将谭家的事说出口的最好时机。
踌躇片刻,方孰玉拱手应道:“下臣谢过王爷关怀,感激不尽。此后,肝脑涂地方能对得起王爷的厚爱!”他知道齐王想听什么。
齐王双手将他扶起,温言道:“大人言重了,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且不可生分了,在本王面前也不可拘着。”
“是,王爷!”
对答完毕,方孰玉借口如厕,急匆匆到了詹事府侧门,招来他的长随,吩咐道:“你赶紧回府一趟,给太太说,今日万万不可赴秋水坞之宴。”
长随不知出了何事,被吓了一跳。
秋水坞的宴会有多重要,司岚笙有多重视,方家阖府上下都知道。
“对,你没听错,快去!”方孰玉急促道:“若大太太问起,我晚上回来细说。”
既然曹皇后有意赐婚,方才自己因为肖沛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选,而误了推拒的时机,和谭家的婚事,就万万不能再议下去。
这虽然谈不上欺君之罪,但他是辅佐齐王的臣子,并且才投入齐王门下不久。这个时期最为敏感,若彼此失了信,想要重新建立信任的关系,便难上加难。
他刚刚才对齐王表过忠心,而司岚笙携女赴宴的事情并非机密。若是传入齐王耳中,恐怕他只会落得一个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印象。
齐王,原本就是多疑的性子。
幸好,秋水坞的宴会定在午后,这个时辰才将将要用午饭。一切,都还来得及阻止。
当方孰玉的长随赶到方家时,司岚笙才和方锦书用完饭。
“书儿,你且先回房小憩两刻钟,便让花嬷嬷替你装扮。”司岚笙细细叮嘱。
“母亲放心,不会误了时辰。”
方锦书已经想得通透,会全力配合此事。只要她想,定会让谭家满意。
至于方家的未来,在她病中的日子也慢慢想通了。她将这次的时机看得太重,太过全力以赴,才会在失败后一蹶不振。
可她并没有输,方家亲人尚在,她怎能认输?
尚且,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卫亦馨在侧,不知她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她怎能服输?
先将自己的亲事定下来,再集中精力重新布局。
===第七百零二章 事出有因
方锦书正要告退,烟霞揭了帘子进门,屈膝禀道:“太太,老爷着人捎话回来。”
这个时辰,捎什么话?
司岚笙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道:“让他进来。”
方孰玉的长随进门见礼,道:“大太太,老爷嘱咐,今日秋水坞之宴,无论如何不能前往。”
什么?!
司岚笙惊得霍然而立,手中拿着的一根簪子“哐当”一声跌落在地。簪子上镶嵌的一颗碧玺石被摔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支价值不菲的簪子。
方锦书眼疾手快地扶住司岚笙,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温言道:“母亲,别急。”
“这,怎能不急?”
烟霞也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和方锦书一道讲她扶到后面的黄花梨高靠背椅上。
司岚笙只觉得额角处突突地痛,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连嘴唇都变得苍白。
方锦书见状,走到椅子后面,伸出双手替她按着头部,看着长随问道:“你仔细禀来,父亲是何时吩咐下来,之前在做什么?”
“对,对!你想仔细了!”司岚笙情急的补充。
“回太太、四姑娘的话,老爷从王爷那出来,就找了小的回府传话。老爷还说了,晚上回府细说。”
“今儿,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方锦书问道。
“要说,也都跟往日一样。”长随努力回忆着:“啊!有一样不同。王爷着人上了瓜果糕点,而平素那个时辰,都在看皇上派人拿来的奏折。”
那就是说,今日齐王并未处理公务,而是在和父亲谈话。
联想到父亲派人回来阻止自己前往秋水坞,答案便呼之欲出:只会与自己的婚事有关。
卫亦馨,你终于出招了吗?
不知为何,方锦书的心反而定了下来。
卫亦馨拿自己的婚事做文章,这证明她心里对自己有了怀疑,但因顾虑着父亲要为齐王效力,而没有下死手。
不过,她恐怕打错算盘了。对女子来讲犹如二次投胎的亲事,对自己来讲,并非死穴。
“母亲,既然父亲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方锦书用掌心轻轻按着司岚笙的太阳穴,徐徐道:“我们现在急也没用,到了晚间自然就明白了。”
她的声音镇定,有一种安抚的魔力。
司岚笙闭了闭眼,疲惫道:“你下去吧。”女儿说得对,事已至此,着急也没用。
方孰玉既然急急遣人回府捎话,就一定事出有因。
“我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太没用了,还不如书儿你镇定。”
“母亲只是担心女儿。”方锦书道:“您是这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就你会哄我。”司岚笙勉力扯出一个微笑来,道:“既然不用去了,你且好好午休。”
原本精心准备的那一切,眼看都派不上用场。原本盼了许久,以为终于十拿九稳的事,又一次化为泡影。
不怪司岚笙经不起打击,只怪落差实在太过巨大。
方锦书的婚事,一波三折。
与褚末都已过了文定之礼,也能生出那等乱子。眼下谭家好不容易到了要议亲的时候,突然被叫停。
司岚笙在心底觉得女儿命苦,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强自撑着。
“母亲,就让女儿在这里陪着你。”方锦书看出了她心头的疲惫。
“不必了,你且去歇着。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作为母亲,司岚笙怎么能任由女儿来承担这一切。
方锦书知道她的心意,便不再使她为难,敛礼退下。
她离开后,司岚笙打起精神吩咐:“烟霞,你亲自去一趟谭家。就说我突然吃坏了肚子,无法赴宴。今日盛情,改日再约。”
在司岚笙心头,还抱着最后一丝念想。
她虽然不知道方孰玉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却在回话中留下了一线生机。
你谭家将这件事拖了一年多,就不允许方家拿拿乔?秋水坞不好进,方家也未必放在眼里。
找一个身子不适作为借口,他日若再要继续议亲,也是使得的。
烟霞走后,司岚笙便觉得这时日漫长。恨不得立刻到了晚上,找方孰玉问清楚缘故才好。
而对方锦书而言,这件事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并非那样简单。
卫亦馨拿她的婚事做文章,这反而激起了方锦书的斗志。
回了翠微院,芳菲、芳芷都担心地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姑娘才刚刚从一场大病中恢复过来,这又遭遇打击。她们都在心里默默担心着,害怕她这份淡然只是强作镇定。
看着她们的神情,方锦书笑了笑:“你们就别胡思乱想了,我需要好好睡一觉。”
这桩婚事背后有了卫亦馨的影子,毫无疑问,绝非好事。但在父亲没有回府之前,无法得知详情。
究竟是为了阻止自己嫁给谭家,还是另有安排,都不得而知。
毕竟,卫亦馨知道在将来,谭阳的前途不可限量。
既然到了晚间便能揭晓答案,自己何苦伤神。不如养精蓄锐,方能应对接下来的惊涛骇浪。
对她的吩咐,芳菲、芳芷两人面面相觑。
姑娘她,莫不是被刺激过渡了吧?这个时候,还能睡得着?
还是芳菲的反应快上一拍,屈膝道:“是,婢子这就去铺床。”
她对方锦书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不管姑娘心头究竟怎么想,既然有了吩咐,她照办就是。
这一觉,方锦书睡得比往日还要香甜,超过了平日午休的时间。
花嬷嬷进房看了一回,见她眉目安稳呼吸匀净,便悄悄退了出来,轻声道:“姑娘无事,你们就让她好好歇着。”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根据她的经验,方锦书睡得极为踏实,并无半分不安。
如果说之前那一场大病,就好像是受了一次重伤。这次午休,更像是疗伤的过程。方锦书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花嬷嬷不知道,为何方锦书会有这样的变化,她只知道这是好事。
有了她的话,芳菲便安心下来。去让大厨房炖了一盅雪梨汤,等着方锦书醒来后,为她先垫垫肚子。
===第七百零三章 否极泰来?
方锦书这一觉,直睡到日影西斜,才悠悠醒来。
她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蜜合色帐幔顶上绣着的那对百灵鸟发了会呆。
这对鸟,她是何时绣的呢?
好像是刚刚才从净衣庵回来不久的时候。那会儿,她的绣活欠佳。在修文坊学堂苦练了一段时日,跟着大姐姐一道绣花,芳芷还教了她一些特殊的技巧。
这对百灵鸟,正是那时苦练的成果。
母亲为了鼓励自己,便拿去做在帐幔顶上。
如今看来,这绣工只能算中规中矩,蓝色的尾羽看起来匠气十足,缺了灵动的气息。
当初,母亲是怎么说的呢?
“书儿的绣活,是越发好了。瞧这配色,鲜活灵动,我这就让人拿去做了帐幔给你挂上,你看可好?”
司岚笙的面容,穿越岁月的烟尘,出现在方锦书的脑海中。
是啊,母亲对自己一直以来疼爱有加,用无上的耐心包容着,自己又怎能一再地让她操心?
就如同静尘师太所说,坚守本心,方能无可畏惧。
方家的未来尚未可知,至少当下需活得自在。
一直以来,自己执着于挽救方家命运,进行着长远的布局。却在不知不觉间,忽略了眼前。在不经意之间,把伤害带给了至亲。
记忆中的司岚笙,面庞温婉眼眸明亮。而刚刚受到打击的,则是一个疲惫的、掩不住眼角憔悴的妇人。
不!
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方锦书心头摇曳不灭的小火苗,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焕发出蓬勃明亮的生机。
“姑娘,您可醒了?”床边,传来芳芷轻轻的呼唤声。
“醒了。”
方锦书坐了起来,自己揭开帐幔,就要下地。
芳芷吓了一跳,忙道:“姑娘且等等。”她用金钩将帐幔挂好,俯身为她穿上了绣花鞋。
听到动静,芳菲端了漱口的茶水过来,伺候着她漱了口,道:“姑娘您可醒了,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