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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门处,承恩侯夫人带着两名嫡女上了马车。看着他出来,家仆牵了马伺候着他在门口上了马,一行人朝着齐王府而去。
今日,是齐王在府上设宴,宴请肖、方两家,让肖沛与方锦书见面的日子。
太子既已回京,齐王对赐婚一事越发看重。他要通过施恩方家,让投在他麾下之人都看到希望。
方锦书坐在马车里,神色淡然。她相信,权墨冼不会让自己失望。
“书儿,我瞧着肖家小公子不错,对你也甚为上心。”司岚笙道:“母亲遣人打听过了,他房里放了好几个丫鬟,别的倒也没有听说有什么不好。”
“他们家是侯府,规矩和我们不一样。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啊?”司岚笙担心自己女儿的心气高,看不上这等作派。
“母亲不用担心女儿,”方锦书笑得从容,道:“莫说几个丫鬟,就算是贵妾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侯府深深,武勋又一向与文臣不是一个路子,司岚笙能打听到这些消息已实属不易。
承恩侯府一向有野心不甘于现状,他府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外传。那些丫鬟下人的死,不过是蝼蚁一般的性命,怎会被放在心上。
到了齐王府里,早就候在一侧的下人上前引路。
这次的小宴设在后花园中。
清风徐来,花香暗送。耳畔是潺潺流水之声,偶有黄鹂鸟悦耳的歌声传来。如果,没有眼前这张令人厌恶的面孔,这里确实是一个赏景的好地方。
方锦书别开脸,不看肖沛那张看起来仪表堂堂,实则充满龌蹉的面孔。
卫亦馨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神情,问道:“书姐姐,你可是不好意思了?还是看眼前这人不顺眼?”
她睁着一双大眼,端的是一副替闺中姐妹打算的好妹妹模样。
“郡主,您说什么民女不懂。”方锦书面上浮起一抹红晕,头垂得更低了。
“哎,我们姐妹二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卫亦馨笑道:“我知道父王去求了皇祖母,要替姐姐你赐婚哩!”
她吃吃笑道:“姐姐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这事。”
“我们闺中女儿,焉能提及自己婚事。”方锦书正色道:“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主也当谨言慎行。”
卫亦馨讨了个没趣,直想问她当日方孰玉伴驾去太庙之事。忍了忍,她才没有问出口。这个时候,就算是问了,她也不见得会老实交代。
罢了,左右今日就会有结果。
等她嫁入侯府,才知道厉害。到了那时,由不得她不说。
此次乃是小型家宴,齐王所宴请的,也就只有肖、方两家。所为何事,众人都心知肚明。
酒过三巡,齐王举杯道:“本王今日兴致实在是好。能得方詹事的辅佐,本王一直甚幸!”
齐王妃举杯附和,笑道:“自从詹事大人入府,我们王爷连胃口都好了不少!”
“哪里哪里。”方孰玉忙举杯道:“微臣不过是区区一腐儒罢了,哪当得起王爷、王妃如此赞誉。”
承恩侯笑道:“你就快别自谦了!当初在翰林院时,我就听说过大人的本事。如今辅佐王爷,那就如鹰击长空,天空海阔!”
漂亮话人人都会说,这一番互相吹捧,每人都笑容满面。
对承恩侯而言,齐王将麾下能臣的嫡女保媒给他的幼子,这种好事他自然不会推拒。
或许旁人会害怕在太子和齐王两人之间表态,但肖家却不怕。
肖家是什么人?是太后娘娘的母家。
齐王、太子都是肖太后的血脉,无论将来谁登基,难道还会找他算账不成?那是不孝,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眼下,齐王和太子势均力敌。若齐王当真能登基了,那他也能有些好处。
“王爷,”齐王妃各看了肖沛和方锦书一眼,道:“您看这两人年岁正好,如此般配。不若,今儿就干脆亲上加亲、喜上加喜?”
肖沛心头一喜,忙拱手作揖,道:“谢过王爷、王妃恩典。”
卫嘉允合上折扇,笑道:“肖兄急什么?父王还未发话。”
“是,是我心急莽撞了。”肖沛偷偷看了方锦书一眼,耳根发红。
===第七百二十四章 人生如戏
众人见状,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看来,侯府这位小公子,对方家四姑娘极为满意。
齐王拈了拈须,点点头道:“看来,肖家是没有问题。”他转头看向方孰玉,问道:“方詹事,你意下如何?”
方孰玉拱手道:“能得王爷保媒,乃下臣三生修来的福分。”
得了双方首肯,齐王道:“如此,本王这就遣人进宫,请皇祖母下赐婚懿旨。”既然是他保媒,他也希望两人婚后和美,这才能真正收拢人心。
“是!”他的心腹应下,离席进宫。
“来来来,如此良辰美景,又难得相聚,大家都别拘着了。”齐王妃招呼着众人,品尝着席间美酒、瓜果、糕点。
“先随便吃点垫垫肚子,你们年轻人想去逛逛园子也请自便。”齐王妃笑道:“待会,才是晚宴。”
肖沛看了一眼方锦书,远远问道:“书妹妹,王府里有几株金桂很是不错,我欲赏玩。你可有兴致与我一道?”
他这样明目张胆地相邀,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方锦书的身上。
方锦书眉目不动,在原地起身敛礼道:“还望小公子恕罪,自幼父母教诲,不得与外男独处。今儿,恐要令小公子失望了。”
她从未想过要真正嫁给他,跟他独处只会让自己觉得恶心而已。抬出这样的理由来,谁也说不了她什么,只会赞她自尊自爱。
被她拒绝,肖沛悻悻然坐下,嘟囔道:“不去就不去,我也不去了!”
卫亦馨笑道:“小公子可别生气,书姐姐她只是害羞。”
方锦书垂下头并不解释,心头涌上一种荒诞之感。
这场宴席,就是一出戏台子。
每一个人都戴着想让别人看见的面具,在竭力表演着。
表面上看起来,齐王风光霁月、礼贤下士,实则多疑猜忌,手段严酷。承恩侯,一个安享太平富贵的侯爷,却藏着野心。
自己的父亲,也不是看起来那般的孔圣之徒。在他的骨子里,流淌着赌徒的血液。
更别提肖沛、卫亦馨,与自己三人。
各有各的面具,各有各的不欲让外人所知的秘密。却在这里,云淡风轻的表演着,自以为是的欺骗着旁人。
不知道,到了最后,究竟是谁在看谁的笑话?
方锦书只知道,肖沛的真面目,就快别揭穿了。
还未等来宫里的圣旨,一名亲卫却匆匆步入花园中,拱手向齐王见礼,却面色犹疑。
“有什么话,就直说。”齐王道。刚刚才说过了这是家宴,亲卫的话若是要瞒着众人,岂不是当面食言?
“王爷,刑部来人,说是捉拿要犯。”亲卫禀道。
齐王拧着眉头,重重放下酒杯道:“刑部拿人,拿到我王府来了?本王怎么不知道,府里什么时候窝藏了要犯?!”
他正在宴请客人,岂能露怯,被刑部欺上头来。
“王爷……”齐王嗫喏不敢言。
看着他的神情,齐王心头一跳,问道:“要犯是谁?”刑部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公然上门。
亲卫硬着头皮道:“乃是侯府的小公子爷。”
“什么?!”
听到这句,承恩侯暴跳着起身,将手中酒杯用力掼到地上,道:“有没有搞错!刑部欺人太甚!”
他正带着肖沛在此议亲,却被刑部的人追到王府来捉拿肖沛。这让他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父亲别气,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肖沛忙扶着承恩侯坐下,朝着齐王道:“王爷,还烦您再详细问问。”
承恩侯冷哼一声,黑着脸坐下。
他这辈子最爱面子,被当众这般下不来台,心中暗暗记恨。刑部究竟是谁,敢如此无礼?!待他知道,定要参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去看看,是刑部哪位大人来此,请他进来一叙。”齐王吩咐。
刑部的顾尚书,一向唯关景焕为首。而关景焕如今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太子一方,刑部在此时上门,岂不是摆明了要让自己难堪?
齐王心生怒意,按奈下胸中情绪,耐着性子处理此事。
此番变故,让卫亦馨心头惊诧莫名。
刑部竟然敢带人到王府来拿肖沛?这又是一件在她前世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而且,怎会如此之巧?
就在立刻就要赐婚的当口,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分明记得,肖沛的案子是在延平年间才事发,随后被逐出肖家。而在整个庆隆朝,肖沛都平安无事。
“书姐姐,”她唤道,眼中尽是冷意:“你可知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目光森然,仿佛要看进方锦书的心底深处。
方锦书愕然地回望着她,一阵莫名其妙。
“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尖道:“郡主您说笑了,我怎会知道?”
卫亦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才收回目光。
论理,方锦书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来这么大的能量,能调动刑部替她办事。但卫亦馨的直觉总告诉自己,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卫亦馨揉了揉自己眉心,这种感觉就好像当日在庆功宴上见到太子突然出现一样,茫然失措。
也许,是当初的打击太过巨大,自己还没有从其中恢复过来吧?如今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司岚笙朝着方锦书投来安慰的目光,方锦书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可司岚笙怎么能放心得下,心头焦虑之极。
莫说是她,就是方孰玉也着急起来。
和肖家这桩婚事若再不成,方锦书身上这“克夫”的名声,岂不是背定了?
之前席间欢愉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和凝重。就连不远处黄鹂鸟的歌声,听在耳中也嫌其吵闹。
众人之中,心头最不安的,其实却是表现得最镇定自若的肖沛。
自家事,自己知道。
他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
刑部敢上王府来捉拿于他,一定是查出了什么。
肖沛在心底打定主意,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竭力抵赖,一概不能承认。他的那些事情,一旦被定罪,就算看在肖太后的面子上,最轻也会被判流刑。
要知道,他身上背负的,可不止一条人命。
===第七百二十五章 投桃报李
承恩侯气呼呼地坐下,认定了刑部的人是在故意找茬。
这背后,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指使。是太子授意,抑或是关景焕擅作主张?他的幼子,难道就娶不得方家嫡女?
在这份肃静的气氛中,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是一名着五品官袍的男子。
他鬓角如刀裁,肤色黝黑,瞳色深墨似炭,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神情严肃。
“微臣,参见齐王殿下!”权墨冼见礼,道:“今日多有得罪,却不得不来,还望王爷谅解。”
“你先起来。”齐王睨了他一眼,淡淡道。
刑部胆敢到他的府上来拿人,定然是顾尚书的主意。但无论来者是谁,都免不了受他所迁怒。就算此人,是深得庆隆帝看重的权墨冼也一样。
“王爷,还请借一步说话。”权墨冼拱手。
齐王不置可否。
权墨冼再请,齐王才点点头离席,权墨冼跟在他后面。
席间的人默默目送两人的背影离开,各怀心思。
肖沛一心想着该如何逃脱罪责,方锦书却知道,只要权墨冼出现在这里,这件事就有了十成的把握。
两人走到了一处假山脚下的凉亭处,迎着潺潺流水,齐王侧过身子,道:“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王爷,”权墨冼拱手道:“您可知道,这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失踪案子?”
齐王目光一凝,他不会无缘无故说起此案,问道:“难道,这件案子与肖沛有关?”
“王爷英明。”权墨冼再次拱手,道:“苦主家四处哭诉,京兆府迫于压力,不得不加大了排查力度。”
“没想到,查来查去,却查到了侯府的小公子头上。”权墨冼所说的,是所有人都看见的事情。他不会说的是,是他亲手布下的局,才让京兆府的捕快能查到线索。
“唐府尹将此案移交到了刑部,尚书大人将此案交给微臣,命微臣严查。”权墨冼叹了一口气道:“王爷您想必是知道的,微臣在刑部不受待见。”
原来如此。
怪不得来自己府上的,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