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忆起他与方锦书初见之时,权墨冼点头:“对,那一年她险些被拐走。”
玄心摇摇头,道:“不止于此。她的命数,实在是有些玄妙。那一次原本是死地,却不知为何从天外飞来生机,置死而生。”
权墨冼紧张地看着他,问道:“那,她可从此安稳了?”
他知道方锦书藏着一件极大的秘密,没想到,她的命数竟然如此玄妙。
玄心缓缓摇头,道:“她的命数,如同坠入迷雾之中看不真切,请恕小僧无能为力。我只能看见,她和施主之间的纠葛,如藤蔓一般交织、牵扯。”
“是福是祸,却难预料。你,怕吗?”
“不怕。”
权墨冼坐姿如钟,眼神坚定,斩钉截铁答道。
玄心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阿弥陀佛,愿施主坚守此心,永不动摇。”
“我会的。”
玄心笑了起来,取过笔墨批下四个大字“天作之合”交给权墨冼,扬声道:“度海,你去替施主测算成亲吉日。”
度海小和尚从外面走进来,恭敬接下两人的生辰八字,道:“权大人,请跟我来。”
他原本是大悲寺里的知客僧,被玄心看中其慧根,收做弟子,跟在他身边修习佛法,伺候其起居。
有了玄心亲笔批语,不止是锦上添花,还可堵上悠悠众口。
他对方锦书命数所言,更加坚定了权墨冼要替她遮风挡雨的决心。既然注定了与她的命数不相离,他愿意付出所有。
度海替他测算出了在来年二、三月间的吉日,恭恭敬敬地将权墨冼送出了寺门,才返回玄心静修的禅房。
“师父,您曾言,方家四姑娘的命星里,有九天凰女命格乱入。尊贵异常,非常人所能般配。”度海伏地,问出心头疑惑:“方才,师父为何不直言相告?”
“权施主意志坚定,非外力可左右之人。”玄心笑道:“若与她成为夫妻,他的命格随之而动。对天下,或许是件好事。”
“他们两人携手,或许可以对抗这天地间的动荡。”
度海心头诧异,没想到师父对这两人的期许如此之高。
他双手合十问道:“师父,若他们不能呢?”
“天地虽长,也有其寿数。何况一个王朝?”玄心闭目扶膝:“若不能,高芒无福,百姓再受其苦罢了。”
“这方天地,不过是小小熔炉。置身其间,谁不是挣扎求存。”
度海心头一阵茫然,师父所指的“这方天地”,究竟是何意?天大地大,怎会是小小熔炉?
他好像窥探到了什么,心惊胆战。
又等了许久,玄心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度海才悄悄退了出去。今日所见,足以令他揣摩多日。
禅房内,玄心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比权墨冼来之前要黯淡不少,光彩全无。“呕”地一声,他并指点向胸口,口中吐出来一块粘稠似固体的黑血。
这是他以修为强行窥探天机的后果。
他并不后悔,只可惜没有找到确切的法子。整个高芒王朝的上空,有几颗星辰最为明亮,尤其是庆隆帝所在的紫微星。
但有几颗乱星的轨迹,就连他也无法推算,方锦书便是其中之一。另有两颗,究竟应在何人身上,他还不得而知。
这些乱星,让高芒的未来难测、祸福相依。
他隐隐察觉到,方锦书与权墨冼的结合,能令她的命数趋于稳定。
写下了“天作之合”的批语,他希望能助他们抵抗其他的乱星,让高芒安稳,让黎明苍生远离劫难。
玄心所图,并非王朝恒永,而是慈悲为怀,为天下百姓谋一个长治久安。
为此,他不惜耗费修为、心血。
天命难违,这几颗乱星,又会将高芒王朝带去何方?
玄心不得而知,但他会尽力,无愧天下。今日之事,正是他为之做出的努力。
===第七百四十章 自由
权墨冼出了大悲寺,策马返京。在路上,他细细思量着玄心说过的话,决定隐去不提。
到了安从坊里,他在皇上御赐的宅子前下了马。下人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缰绳。
“禀公子,姑奶奶一早便到了。”
想起大姐对自己的关心,权墨冼心头温暖,甩开步子入内。
“大姐。”他恭敬见礼。
正在指挥着下人收拾庭院的权璐转过身来,笑着问道:“今日前去,结果如何?”
权墨冼从怀里小心地拿出来玄心法师所批的“天作之合”四个字,道:“大姐你看,这是玄心法师亲手所批。”
权璐识字不多,但这几个字简单易懂,又最为常见。
她看了又看,才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惊喜地问道:“这是玄心法师给你们的?”
权墨冼含笑点头,道:“难道我还诓你不成?”
“阿弥陀佛,”权璐念了句佛,喜滋滋道:“可真好,有了玄心法师的批语,你们这桩婚事可谓圆满了。”
有皇后娘娘的赐婚懿旨,又有玄心法师的批语,看谁还敢胡言乱语,说自家弟弟配不上方家四姑娘。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下人进来禀道:“公子、姑奶奶,方家四姑娘的马车到门口了。”
“大姐果然把锦书给请来了?”权墨冼挑眉喜道。
“自然。”
“大姐您自便,我这就去接她进来。”权墨冼的话音未落,人却已经离开了几步。看着弟弟迫不及待的样子,权璐的嘴角高高扬起。
方家四姑娘年纪虽小,却是极懂事的孩子。嫁进权家做续弦,着实是有些委屈了她。这番低嫁,弟弟只会待他更好。
只盼老天垂怜,弟弟这次的亲事能好好的,夫妻和美。
接方锦书的马车径直入了侧门,方锦书扶着芳菲的手下了车,便看见权墨冼立在一侧,朝她看来。
或许是自己想明白了他所掩藏的情意,这次见面,方锦书觉得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她的面颊微微有些发烧,下车敛礼:“见过权大人。”
还叫我权大人?
权墨冼心头有些郁闷,却也没有出言反对。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待她过门之后,一定要把这个称呼改过来。
“大姐在里面忙活,我们各处走走。”他在前面引着路,介绍道:“这座宅子不小,看看你看格局是否喜欢。有不妥的,尽管提出来,我安排人去改。”
看了她一眼,他小心翼翼道:“这可是我们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想着你要称心如意才好。”
他已经尽量掩饰了,但这语气仍然透露出了对她的在意。
秋日的阳光很美,方锦书走在他的身侧,鼻端传来好闻的皂角香味。不知怎地,听见他这样规划着两人的未来,她一颗苍老的心砰然动了一下。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两世为人,年纪加起来足足是权墨冼的三倍有余,活脱脱一个老妖怪。方锦书的心里,涌上来一阵老牛吃嫩草的荒谬感觉。
见她迟迟不语,权墨冼问道:“可是我说错话了?”
方锦书回过神来:“对不住,方才我想到了旁的事情。”
跟自己在一起还能走神,看来这场追妻之路,实在是有些漫长。权墨冼有些哀怨的想着,也就不再追问,专心带起路来。
这座宅子,跟京里的大多数宅子一样,都是方方正正的格局,坐南朝北。分外内外两院,各设有书房、客院、起居院落,另有配套的门房、马厩、厨房、针线房等地,及赏景采光的天井、庭院。
因原本就是一名京官的住所,这里走起来,和方家的格局大同小异。
而最特别的,莫过于这座宅子紧邻洛水,拥有一个专用的小码头,可停泊船只。
“就住我们几个人,实在是有些大。”方锦书道。
权家人口简单,就算加上已出嫁的权璐,也才四个人而已。相应的,伺候他们的下人也没多少,和方家远不能比。
“不大不大,”权墨冼笑道:“多生几个孩子,院子里就热闹了。再等孩子们长大了,娶了媳妇进来,一人一个院子恐怕还住不下。”
方锦书白了他一眼,这还没有成亲,就扯那么远?
权墨冼自知失言,忙闭口不言。
“眼下用不上的院子,就先锁起来,安排下人每日洒扫即可。”方锦书道。
“好,你安排就好。”权墨冼答应的很是爽快。
“这座院子不错,光线好、敞亮,位置也在正中。大娘住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你若是有闲陪大娘就来瞧瞧。”
“母亲说,她就不用瞧了,你选定就好。”
“那怎么行。”方锦书摇摇头道:“我怎么能替她老人家做主,这有违孝道。”
“好,我回去跟母亲说。”权墨冼笑道:“看里面的摆设,这座院子原先应该也是老太太居住的地方。”
家具、门帘等颜色图样,都用得要深一些,以松鹤纹万字纹为主。更符合老年人的身份,和生活习惯。
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主母起居的院落。
这个院落和之前那个大小差不多,正房都带着左右两个耳房,一间小厅,及东西两个厢房。院子里许久没有住人,花草无人打理,长得乱糟糟的,却自有一种蓬勃生机。
“书妹妹,我想着在这里给你做一架秋千。”权墨冼道:“你看书看账累了,就出来荡荡秋千,歇一下眼睛。”
“这里,再种一丛秋海棠,那里栽上几株蔷薇。这样春秋都有花开,省得闷着了你。”
秋千么?
方锦书眯了眯眼,久远的记忆穿过岁月的烟尘,来到她的面前。
那还是在定国公府的时候,她的院子里有一架秋千。姐妹们都羡慕她,时常来她院子里玩耍。
可惜,自从进宫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回去娘家。
就算回去了,也不是旧时模样了吧?那时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看见的只有姐妹们跪拜的头顶,和小心翼翼陪着她说话的笑脸。
秋千。
以她的皇后之尊,怎么可能去做这样不符合身份地位之事。
“好。”方锦书应了下来。
或许在这一世,她能获得荡秋千的自由。
===第七百四十一章 清影居
听她应下,权墨冼喜孜孜道:“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方锦书环顾四周,指着一片花草较少相对空旷的区域,沉吟片刻道:“这里,我想要辟作一个练武场。再设几个草垛,买两张弓回来。”
“好。”权墨冼不知道她一个大家闺秀,为何对练武如此执着,却想也不想就应了她的请求。
“你射过箭吗?”他问道。
“算是射过。”射箭所有的动作、技巧,都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缺的,只是实践而已。
方锦书知道,她的身体底子不好,习武开始得又晚了。能强身健体,却不能让她拥有和男子拼杀的能力。
别看庆隆朝如今风调雨顺,年景甚好。再过几年,就没有这么安稳。
方锦书不希望,到那个时候自己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需要他人的保护。
有着前世的习武经验,方锦书明白,对她来说,射箭是最快能学会,杀伤力也足够的一项能力。
“我先买几张软弓回来备着,从简单的开始练。”君子六艺,骑射乃是必修之课,权墨冼习得不错。
“等成了亲,我就教你。”
方锦书“嗯”了一声,扬起脸看着他道:“这座宅子,我很喜欢。”重要的不是宅子,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布置。
而他,始终不问自己任何原因。
这让方锦书心头虽然有些愧疚,却也心头落下一块石头。她不想对权墨冼撒谎,不用对他解释便再好不过。
权墨冼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光芒,默默道:你喜欢就好,只要你欢喜。
“走,我带你去看码头。”
码头设在后花园的院墙外,从一道后门出去。因挨着洛水河堤,为了安全起见,后花园的院墙砌的很高,比普通的院墙还多了一道夹墙。
秋日的洛水很清澈,如美人的眼波一般温顺迷人。水面上闪着粼粼波光,不远处的渔船划着桨摇曳而过,隐约有渔歌声在空中飘荡、悠扬。
这个时候,丝毫看不出夏日洛水凶狠的模样,那场卷走许多人性命、带来瘟疫的洪水。
权墨冼在前面引着路,方锦书跟在他身后拾级而下。码头不大,用耐潮的木头搭成,仅能供一艘小船停泊。
权墨冼撩了袍子在平台边缘坐下,指着用来空荡荡的木桩道:“我已经跟刘叔说过了,去买一条船,再找一名能撑船的下人回来。”
“得了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