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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结果如何?”吴菀晴关切地追问道。方锦书差一点就嫁给了这个人渣,让她想想就觉得无比后怕。
“禀姑娘,肖沛被逐出家门,承恩侯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芳芷顿了一顿,道:“在公堂上,肖沛被上了刑,当堂招供,被判了黥面流放之刑。”
方锦书点点头,除了时间提前了之外,这一切与她在前世经历过的,并未不同。
承恩侯,果然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承恩侯。
“虎毒不食子,”乔彤萱轻叹一声:“承恩侯也够绝情。”
肖沛犯下如此罪行,如今成为了一名庶民,还是一个被满京城都知道的罪犯,一名被家族抛弃的弃子,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萱姐姐可别同情他。”吴菀晴噘着嘴道:“我只要一想到书姐姐差一点就嫁给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就好像真的起了鸡皮疙瘩一样。
她这幅模样,逗得乔彤萱扑哧一乐,笑道:“我哪里是同情于他,他这是罪有应得。不过是,感慨承恩侯的无情罢了。”
她的母亲为家族、为他们兄妹付出了这么多,而她的父亲却迫不及待迎娶了继母。
对乔彤萱而言,承恩侯如此做,让她想起了自己父亲的冷漠。
“别想了。”方锦书温言道:“别陷在过去里,你的日子还长着呢。下个月就要成为我的大嫂啦,你可要高高兴兴的。”
乔彤萱偏着头看着她,笑着问道:“我总觉得奇怪,你明明比我小,怎地说话就这样老气横秋?”
“我嘛,”方锦书嘻嘻一笑,道:“我是活了两辈子的老妖怪。”她说的乃是实话,可这实话却不会有人相信。
“嘿,我看你是找打。”乔彤萱说着,便伸出魔爪朝着方锦书的腰上拧去。方锦书往侧一迈,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她的手。
她从在净衣庵那一年起,就开始习武。除了前段时间大病一场之外,每日晨练从不间断。她要躲,乔彤萱怎么能抓得住她?
“晴妹妹,快来帮我。”
乔彤萱站在原地,佯装生气道:“滑不溜手的,好似一个鱼鳅。”
吴菀晴掩口轻轻一笑,品了口茶道:“萱姐姐,我可惹不起书姐姐。你们两位姐姐的事情,就你们自己解决好了。”
乔彤萱跺了跺脚,挽起袖子便开始追打方锦书。
两人笑闹起来,方锦书围着案几转了几圈,乔彤萱连她的袖子都没有摸着。
“不跟你闹了!”乔彤萱掏出丝帕按了按额角沁出的汗珠,一屁股坐下,喝了口茶威胁道:“等我成了你大嫂,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妮子!”
方锦书不为所动,笑道:“萱姐姐你就是嘴硬心软。我这么好的小姑子,你哪里下得去手。我说的对吧?”
看着两人笑闹,吴菀晴捂嘴偷笑。
姐妹之间难得相聚,方锦书根据两人的喜好,吩咐厨房静心准备了饭菜。乔彤萱和吴菀晴在翠微院里盘桓了一日,用罢晚饭方才告辞。
在离开时,三人去到慈安堂里跟方老夫人请安告辞。
正巧,碰见方梓泉出门与同窗相聚归来。新婚夫妻在成亲前三个月不得相见,再加上婚期更改,方梓泉与乔彤萱两人已许久未曾见面。
猛然在自己家里见到乔彤萱,方梓泉颇有些不好意思。乔彤萱想到两人下个月即将成亲,腮边飞上一抹粉红,垂头不语。
两人互相见过礼。
在抬头之际,乔彤萱撞入一对清澈的眼眸。想起方锦书在翠微院里说过的话,对未来生出一些期待来。
===第七百五十章 吵死了
夜渐渐黑了,肖沛在刑部大牢里缩成一团。
臀部的伤在提醒着他,他已经不是那个侯府里的贵公子。如果还是,那个狗官怎敢对他轻易动刑?!
都是些势利眼!
见他倒了霉,一个个恨不得上来踩上两脚。也不想想原先,是怎样来捧着他的。
他恨生生想完,但这些却丝毫无助于他的伤势。
“来人!”肖沛用力摇晃着铁栏杆,大声喊叫:“人呢,都死去哪里了?小爷我要上药!”
要是在侯府,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有一堆人涌上来伺候着他,只恨被旁人分了功劳去。哪里像眼下这般,他喊破了喉咙也无人过问。
他手上的枷锁撞击着栏杆,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夜里传出老远。
“吵什么吵?”其他的囚犯不耐烦地喝道:“进了大牢你以为你是谁?没人理你的,你就省省吧。”
另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起:“再吵,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肖沛被吓得一个哆嗦,哪里还敢出声。
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的囚犯,听说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哪一个身上都背着好几条人命。幸好他是被单独关在一间里,那些人也就嘴上凶凶而已。
肖沛不敢再喊,只得扶着栏杆,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就盼着有人能来给他上药。
这些人怎能这样?前两日还让家人来探望自己,今日刚刚才画押就翻脸不认人了!母亲呢?父亲不要自己,母亲怎么也不管了。
可通道中寂静无声,过了半晌,他无力的垂下了头,趴在地上。伤势让他翻不了身,稍稍一动,便传来阵阵刺痛。
囚牢里阴暗潮湿,鼻端传来一股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混合而成的酸馊臭味,极其难闻。
他的心头充满了绝望,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谁来救救他?
正在此时,外面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肖沛猛然抬头,难道是自己的祈祷应验了,母亲派人来救自己出去了?他心底明白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大牢里的灯光微弱,他穷尽了目力也看不清来人的脸。肖沛在心头七上八下,期盼着这一定要是来救自己。
果然,脚步声在他的牢房前停下,肖沛一阵狂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母亲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
“肖沛?”来人问道。
“是,是我!”肖沛用力抬起身子,眼里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来人挥挥手,跟在他后面的狱卒上前,“哗啦”一声打开了囚牢的铁锁。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吧?”肖沛饱含希望地问着,道:“你放心,这桩差事办得好,回府我就让母亲重重赏你。”
“你想要什么?金子,还是女人?我去跟母亲说。”
“小公子,你还是别瞎操心了,先顾好自己吧。”来人袖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扭头对跟着的狱卒道:“带出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肖沛心头高兴之极,用力想要撑起身子。一旁的狱卒哪里耐烦等他,一左一右上前将他从地上架起来。
上午被杖责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止了血,这么一折腾,又立刻便裂了开来。
肖沛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连声道:“轻点,轻点!”他吃了亏,这会倒不敢呵斥两名狱卒。一心想着,等出去了再好好整治这两人。
几人架着肖沛出了大牢,却没有往外走去。转了个弯,前面的道路在昏暗的油灯下,显得越发阴森。
“这是去哪里?”肖沛心头惊惧,却无人应他。
“不,不!”他见势不妙,推着狱卒想要逃跑:“你们干什么?我要出去。”
“都说你是聪明人,我看却不然。”来人一脸漠然的看着他,道:“小公子,我奉劝你一句,早些认命的好。”
肖沛本就身上有伤,这会正虚弱,怎会挣的脱?几人推搡着他,到了一间黑漆大门跟前。望着这扇大门上的不明污渍,肖沛害怕得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你……你们……”
“我们想做什么,你进去就知道了!”狱卒不耐烦的将他推进去,呈现在肖沛眼前的,是一副又一副染着层层血痕的刑具。
有黑色的锁链、带钩的长鞭、烧得通红的烙铁……更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肖沛闻所未闻,叫不上名字的刑具,甚为可怖。
这是刑部的刑房,专门用来审讯不肯招供的人犯。
房间一角,坐着一名面上疤痕纵横的瘦削男子。他神色漠然,眼睛里全是死气。被他那样一看,肖沛心头直冒寒气。
他吓得连连后退,在这个瞬间连身上的疼痛都已忘记。
但押着他的狱卒岂能容他后退,将他推到瘦削男子跟前,一下子按在长凳上坐好。肖沛的屁股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迹,甫一沾到凳子,便杀猪般的惨叫起来。
“叫什么叫,吵死了。”瘦削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狱卒取了一块木头堵住了肖沛的嘴。
肖沛两眼睁的老大,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挣扎不休。
押解他过来的那人对瘦削男子拱手,道:“东爷,就交给你了。”
瘦削男子点了点头,从一旁拿起一根比手掌长,如食指粗的一根铁针。铁针的尖端闪着冷冷寒光,令肖沛汗毛倒竖、死命挣扎起来。
“我劝你莫要乱动。”瘦削男子的声音,就好像吞过碎瓦片一样粗噶:“如果,你不想在脸上多几道的话。”
黥面?
肖沛口不能言,眼睛却要瞪得脱出了眼眶。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侯爷的儿子份上,就不止是黥面流放了。”一名狱卒幸灾乐祸道。
可不是?
在肖沛身上,实打实背负着好几条人命。以命抵命,多么朴实的道理。如果是别的身份,顾尚书岂会判为黥面流放而已。
说到底,毕竟还是顾虑着他的皇亲身份。
承恩侯可以不认这个儿子,但顾尚书不得不多想一步。要是当真判了秋后处斩,就不知道太后娘娘会怎么想,皇室宗亲又会怎么想?
能平民愤就好,他犯不着给自己平白无故树敌。
===第七百五十一章 苦难的开始
然而肖沛毕竟犯下人命官司,活着的几人也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这样人证物证俱在的铁案,光是徒刑不足以平民愤。衡量再三,顾尚书便给他加上了黥面之刑。
黥面,古来有之。
既不伤其四肢与性命,保存囚徒的劳动力,又能让罪犯的身份一望便知,无法逃脱。这耻辱的痕迹,深入骨髓,会跟随犯人一生。
被黥面的犯人,从此带着这耻辱的印记,对身心的煎熬可见一般。但无论如何,比起失去性命来,这总是一种温和至极的刑罚。
但对肖沛而言,这却是极致的恐惧。
听到判决的时候,他尚未对此有真实的认识。到了眼下,看着那根闪着寒光的铁针,他恐惧的无以复加。
“用麻沸散?”瘦削男子问道。
“不用。”有人应道:“用火就行。”
不用?
肖沛呜呜挣扎着,他从这简短的对答里听出了其中的残酷。有了麻沸散,他就算要被黥面,好歹过程不会如此痛苦。
都是黥面,却各有讲究。
有些犯人的家眷会使了银钱进来,买通上下关节。让犯人服下麻沸散,在昏迷中受刑。事后虽然疼痛,总比这样活生生的黥面好上许多倍。
而银钱使得不够的,便在针上用麻沸散。
最惨的,便是像肖沛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黥面。
他被逐出承恩侯府,承恩侯严令禁止侯府任何人前来刑部大牢探望,就连侯夫人都被禁足。没有银钱,加上肖沛的行为令人厌憎,刑部里的人便想要让他吃些苦头。
瘦削男子将铁针放在火上炙烤,示意狱卒放开肖沛,道:“我再说一次,你若不想在脸上多上几道,就别动。”
铁针逼近肖沛的脸,他感受到针尖散发的热力,发现除了面对这场酷刑,别无他法。
瘦削男子的手稳定如铁,毫不手软地在他面颊两侧刻出两个字的形状:一个“徒”字,一个“罪”字。
每个字长一寸五分,宽五分,深两分。
面上的触感是何等敏锐,就算是被轻轻划过都会痛呼出声,何况是这等硬生生的在面上刻字。与黥面的疼痛相比,之前那杖责之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鲜血从面上流淌而下,肖沛痛得大小便失禁,两手死死地握住拳头,制止住自己想要挣扎的冲动。
待到黥面完成,他终于白眼一翻,忍不住晕厥过去。
瘦削男子面无表情,拿起一管墨粉,填充着肖沛的伤口。只有将墨注入,把字的形状显出来,才算全部完成了黥面。
他的神情专注,就好像在对待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大人吩咐,要保他一条性命。”
顾尚书要让肖沛好好的走出刑部大牢,被发配到三千里之外。至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