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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方锦书有些惊愕地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她惊愕的,是这名妇人的愚蠢。
方锦书不知道吴家是何等情形,但根据百草味安排来客的情况来看,应与权璐是差不多的人家。
然而,不是哪一家,都有一个状元弟弟的。更何况,权墨冼是朝中最年轻的五品官员。
所以,彭家和权璐的前途,一定比对方要大好。这不需要多聪明,就能想明白的事实。可是她,竟然会愚蠢到去跟权璐互别苗头。
这种情况,不是以巴结为主吗?
方锦书对她所言,倒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在背后说自己的人多了去了,难道她要个个都去计较不成。
可是她的表情,却被吴大奶奶误认为被戳中了伤疤。
只见吴大奶奶一昂头,继续道:“彭大奶奶,不是我说你。你们家又不缺那点银子,找个好生养的才是正经。”
她压低了声音,凑到权璐耳边悄声道:“状元公膝下就一个儿子,还是抱养的。你瞧方家这位姑娘,娇娇的样子,怕是不能生。”
她越说,越是离谱。
方锦书嘴边浮起一抹讥诮的笑意,这等市井俗妇的嘴脸,实在是可恶。这每一句,竟都盼着权家倒霉的意思。
竟然,还诅咒着自己将来没有子嗣?
这就不是与不与她计较的问题了,要不是看在权璐的份上,她定然要还以颜色。这会儿,且先忍上一忍,静观其变。
不过,方锦书能忍,不代表权璐也能忍。
方锦书要嫁的,是她的弟弟。盼着她不能生,岂不就是权墨冼没有嫡出子嗣?
不等她再大放厥词,权璐手上一顿,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一杯满满的茶泼到吴大奶奶面上。
茶水是在她来之前上的,并非滚烫。但她被泼了个正着,满脸是水,沿着脖子流淌而下。那支金钗上也挂着茶叶,狼狈非常。
吴大奶奶惊得大叫一声,忙站起身抖着身上的水,掏出丝帕擦脸。
“你!”她伸出手,指着权璐放着狠话:“你别太得意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才来赴宴贺喜,被这杯茶全毁了。
她左顾右盼一番,瞧着不远处角落的案几上,放着一个茶壶,伸手就想要拎过来。
权璐敢用茶来泼她,她就敢泼开水!
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丑,她如何甘心。诚如方锦书所想,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只会争一时长短。
这会怒气上涌,脑子里便没有想过后果。
只是,还未等她的想法得到实施,一只素手轻轻覆上了她提着水壶的手。吴大奶奶愕然抬眼,却见到是之前那个行止优雅的四姑娘。
她不是连反驳都不会吗?这会是要做什么。
吴大奶奶用力,想要挣脱方锦书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劲大得出奇。就那样不动声色地抓着她,看上去丝毫没有用力,她却无法摆脱。
她不过是普通妇人,而方锦书习武不辍,她怎会是方锦书的对手。
方锦书神色冰冷,道:“大胆刁妇,见了本县主,还不下跪见礼?!”册封她的懿旨已下,只是一应规制还未制出而已。
从身份上,她就是县主。
“县主?”吴大奶奶不敢置信。
===第七百五十六章 谢恩
“你是县主?”她从鼻子里嗤笑一声,不屑道:“你若是县主,我还是公主了?!”
方锦书淡淡一笑,收紧了手指。
吃痛之下,吴大奶奶再也握不住水壶的提手,开水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歪倒在一旁。茶壶的盖子摔在一旁,冒着热气的开水咕嘟咕嘟往外流出。
方锦书瞥了一眼,往侧迈了两步,避开地上水迹。吴大奶奶的反应则慢了半拍,须臾之间,她脚上的粉色绣鞋便被开水浸透。
开水壶的水很烫,这么一耽搁,温度不如之前那么高,但也着实不低。
她“啊!”地一声惊叫,朝后面跳去。绣花鞋的底子很薄,她被烫得哇哇乱叫,引得众人侧目。被这么多人的视线同时看着,吴大奶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扑上去吃了方锦书。
看着她的眼神,芳菲生怕在厮打之间出了什么意外,踏前一步,挡在方锦书的面前,呵斥道:“冒犯县主,理当责罚!”
说罢,芳菲撸起袖子来,就要掌嘴。
吴大奶奶奋力推开芳菲,跑到一名女伙计的跟前,控诉道:“你看看!我可是你们邀请来的客人,居然被如此对待!”
“你们百草味,就是这样对客人的吗?那方家什么姑娘,嚣张跋扈,居然敢冒充县主,你们不怕被宫里怪罪下来,受了连累?”
她真是难得聪明了一回,想着将百草味拉下水,对方总要顾虑着,替她解围。
可是,她也不仔细动脑筋想想,这是在天子脚下,冒充县主这等被一戳就破的事情,方锦书作为朝廷命官的女儿,怎会轻易去做。
方锦书是百草味的股东,她的身份,女伙计自然是知道的。
吴大奶奶虽然是前来贺喜的客人,但行径可恶,怎么说她也得站在自己东家这边。
当下,女伙计施礼道:“好教大奶奶得知,四姑娘是皇后娘娘亲封的县主,还是我们百草味的股东。”
她不是看不起方锦书吗,那就让她输得明明白白。
“什……什么?”吴大奶奶震惊道:“县主?股东?你莫不是在诓我?”
“大奶奶说笑了,小的怎么敢诓骗于您?”女伙计态度恭谨。
吴大奶奶这下才知道了厉害,一下子便痿了。但都闹到了这个份上,要让她给方锦书见礼,她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这个脸。
她偷眼看了虎视眈眈的芳菲一眼,提着裙子就想溜走,连脚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
“想走?”芳菲哼了一声,示意女伙计将她拦住。
自家姑娘的脾气已经够好了,这无知蠢妇却是一再挑衅。既然已经亮出了县主身份,就容不得她逃脱责罚。
吴大奶奶心头暗道倒霉,觑了个空子,躲开女伙计,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想着,只要今日能逃掉就行。事过境迁,就算对方是县主,也不能来揪住她不放。
只是她才走了几步,就被一名宫装侍女给逼了回来。
这名侍女面色冷淡,眉目间自有一种锋利的锐气,正是在七公主跟前伺候着的瑞珠。
“胆敢对县主无礼,你这就想走?”瑞珠步步逼近,质问道。
吴大奶奶认得她身上的服色,知道这定是宫中的人,步步后退:“不,不……”情急之下,她也不知该如何分辨,慌得双手直摇。
瑞珠将她逼回到方锦书的跟前,冲着方锦书敛礼道:“县主,公主殿下吩咐,她在古秦院里等着您。”
方锦书点点头道:“我这就过去。”
“这名妇人,如何处置?”瑞珠问道。
吴大奶奶如今才知道了厉害,原来,这位方家四姑娘,竟然有公主替她撑腰。她的品级太低,从未与皇家打过交道。
在她心中,只要是公主,那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随便动动小指头,就能轻易将她这等小官的妻子捏死。
她的面色发白,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听候发落。
哪里还有,之前嘲笑奚落方锦书的那等勇气?
她已经后悔到了骨子里,如果可以重来一遍,她绝不会刚刚去招惹权璐。丢人现眼不说,谁知道,到最后竟然会惹出来这样一尊大佛?
“不知者无罪。”方锦书淡淡道。
吴大奶奶心头一喜,暗道逃过一劫,就要磕头道谢。
方锦书瞥了她一眼,道:“掌嘴二十。”
对这样的妇人,若轻描淡写地放过了她,她不会感恩,只会当自己好欺。
她还与权璐相熟,看样子也没有少给彭家添麻烦。既然如此,就顺手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怕了,就不敢再和权璐争什么高下。
瑞珠应下,道:“四姑娘先请,婢子执刑后即刻赶来。”
方锦书点了点头,跟权璐告了辞,带着芳菲先行离开。这等责罚的场面,她就不应该在场。
见方锦书离开,吴大奶奶松了一口气,谄媚地对着瑞珠笑道:“这位姑娘,还请手下留情。”说着,拔下头上那支金钗,就要塞到瑞珠的怀里。
瑞珠后退半步,避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瑞珠奉县主之令,掌嘴二十。”说罢,将袖子细细叠到手腕之上,对着吴大奶奶左右开弓地扇了起来。
她是七公主手底下的得力侍女,宫里头对如何责罚下人自有一套功夫。同样是掌嘴,都有不同的讲究。
有的打完看起来皮开肉绽,其实并未伤到面颊下的肉,养个几日便能差不多痊愈。有的在明面上瞧着伤痕不深,日后却极有可能会破相。
瑞珠此刻采用的手法,正是后者。
方锦书在七公主的心中,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得罪方锦书,就等于得罪七公主。七公主再怎么不得志,也始终是公主。
皇家的权威,岂是区区一名不入流官吏的妻子,能轻易挑战的?
方锦书心善,只让掌嘴二十,但她自有法子,让这名妇人一辈子也忘不了得罪方锦书的下场。
她打得极快,不到盏茶功夫,就已经掌嘴完毕。
吴大奶奶捂着痛得麻木的面颊,呆愣在原地,不知该干什么才好。
“还不跪下谢恩?”瑞珠道。
谢恩?
吴大奶奶一脸茫然。
===第七百五十七章 御笔
这是什么道理,挨了打还要谢恩?
但,这就是皇家的道理。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而方锦书是皇家册封的县主。
瑞珠冷冷地看着吴大奶奶,她被看得胆寒,赶紧跪下磕头,颤声道:“谢,谢过县主恩典。”挨过打,她总算是认清了现实,她本来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
“起来吧。”瑞珠带着人离去。
当她离开,院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亲眼目睹了皇家天威,令这些远离权利中心的女眷们心生敬畏,从而对方锦书也都多了一层畏惧。
众人瞧向权璐的眼神,也都起了变化,不敢轻视。
吴大奶奶扶着腿站在那里,一身狼狈。
她的头发上还挂着茶叶,脖子处的水痕还未干。因为掌嘴,面颊已经成了猪肝色,唇角破裂有鲜血渗出。
脚尖,还传来被开水烫伤的疼痛。
她抓着自己的衣裙,茫然四顾。那些曾与她交好的妇人,纷纷转过脸去,装作不认识她。片刻之后,院子里重新热闹起来。人们自顾自谈天说地,就好像刚才那一切并未发生过。
站在这里,她孤立无援,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她拿眼看向权璐,权璐却和另一名妇人说笑着,根本不再理会于她。呆立了半晌,等不到有人上前安慰于她,这才“哇”地一声痛哭出声,掩面奔了出去。
权璐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心下微微叹息。
吴大奶奶的种种行径确实可恶,但她也没想过要让她如此难堪。只盼着她这次得到了教训,能改改性子。
这里所发生的事,悄然在百草味里传开,更多的人得知了方锦书的县主身份。不过,有些人更在意的是,她这个百草味股东的身份。
古秦院里,七公主面带欣慰地看着方锦书,道:“看着你好好的,亲事也定下来,我这就放心了。”
她见方锦书的次数,远不如靖安公主。但她对方锦书的了解,比靖安公主还要深一些。如果方锦书自己不愿,怎会定下这桩婚事?
因此,她问也不问,只给予自己的祝福。
方锦书笑道:“书儿谢过殿下的关心。”
“跟我你有什么好客气的。”七公主道:“只是权家的门第委实低了一些。否则,依你的身份,怎会和那样的人打交道。”
的确,若不是因为权璐,方锦书怎么也不会,和吴大奶奶这样的八品官员妻子发生什么交集。在娘家,她可是四品官员之女。
“嫁鸡随鸡,出嫁从夫。”方锦书偏着头笑道。
“你啊。”七公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不过,低嫁也有低嫁的好处。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只管来跟我说。”
有靖安公主在,她只是默默关心着方锦书。但夫妻之间的事情,总不能去惊动靖安公主吧?
“他欺负我?”方锦书笑着哼了一声,道:“我不欺负他就不错了。”在七公主面前,她没有掩饰。
听她这么说,七公主乐不可支,笑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明目张胆地说这话了吧?”
“我也不过是在殿下面前,才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