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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夫,如果施针,可有把握?”巩文觉追问了一句。
苏良智点了点头,道:“根据脉案,胎儿离入盆只差最后一点。但许是折腾久了,产妇和胎儿都没了力气,这一点就迟迟进不去。”
“这个时候,就需要外力刺激。否则这样下去,恐怕会胎死腹中。”苏良智还年轻,说话比太医要直接得多:“到了那个时候,只有用药强行将死胎催出,对大少奶奶身体的损害甚大。”
巩文觉听得浑身一个激灵,当机立断道:“好,请苏大夫准备一下,入产房施针。”
比起方锦晖的性命来,名声算得了什么?
“文觉。”巩太太急急地唤了一声,却丝毫没有阻止他踏入产房的脚步。
看见他进来,室内众人齐齐怔住。
产房乃血光之地,自古以来被视为男人的禁地,认为会带来不祥的运道。
可是,他怎么来了?
方锦晖原本已经呈半昏迷状,屋子里突地一静,让她猛然擦觉到什么,一下子清醒过来。
看见巩文觉,她忙捂住自己的脸,道:“你,你怎么来了。快出去,别看我……”
她又羞又急,自己这幅模样,怎么好见他?
巩文觉大步走到她的床边,蹲下身子,温柔地替她拂去额前乱发,柔声道:“有什么不能看的?成亲以来,你这个时候最美。”
“真的吗?”明明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可方锦晖仍然忍不住想要去相信。
如今的自己,形容狼狈地躺在产床之上,浑身又脏又臭。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他怎么可能不嫌弃?
“真的。”巩文觉的眼神中,是一片温暖。
他并非虚言。
当他看见她被痛出的冷汗,看见被她自己咬出血痕的双唇,看见她无神却透出倔强的眼神……
眼前的女子,何止是美,简直是充满着神圣的光辉。
那些外在的表象,又有何重要?
“敏庄,你听我说。”巩文觉握住她的手,道:“一会儿,我让苏小神医进来替你施针。你别怕,我就在你旁边,不会走。”
“大少爷?”巧画忍不住惊呼出声。
产婆、花嬷嬷、刘嬷嬷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也齐齐一怔。
巩文觉进了产房,虽然让她们十分意外,但好歹是方锦晖的丈夫。只要他不怕忌讳,也没有什么进不得。
可是,苏良智就算是大夫,那也是实打实的外男。
方锦晖,是养在深闺的妇人,巩家的大少奶奶。她的身子何等娇贵,怎能让外男瞧见?
“你们准备一下,我这就去让苏大夫进来。”
众人齐齐应了。
巧画扯过来一张帷幔,将方锦晖的下半身挡住。
花嬷嬷将一旁的薄被抱过来,整个打开来盖住方锦晖的上半身。又指挥着巧琴和另一名丫鬟拉高被角,将她的脸整个挡住。
这样一来,就只有方锦晖的高高隆起的腹部露在外面。
“大少爷,可以了。”
巩文觉点点头,请苏良智进来。
对于这样的场面,苏良智并不陌生。他手上的银针绝技,乃是苏家的传家之术。自从他显露出了行医的天赋之后,苏神医便将他带在身边,倾囊相授。
他年纪虽轻,却跟着父亲走过天下不少地方。
在乡野间,人的性命最为要紧,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男女大妨?
苏良智的眼神很冷静,手也稳极了。
长长的银针在他手里面,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认准穴位扎得稳稳当当。
巩文觉轻轻握住方锦晖的手,抚着她的头发笑道:“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给你施针的,可是未来的驸马爷。”
他的轻松感染了方锦晖,细细一想,可不是这个理儿?
苏良智的婚事,是当今太后下的第二道赐婚懿旨。他娶的,还不是什么不受宠爱的公主,乃是贤妃娘娘膝下的淳和公主。
在进宫时,方锦晖还见过淳和公主几次,那是一位心思极通透的公主。
巩文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舒缓,跟她说起这些事情,就像夫妻两人的日常对话一般,她也不觉得害怕了。
“入盆了,入盆了!”
产婆一声欢呼,苏良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缓缓收了银针,道:“再切几片老参来,给大少奶奶含着。”
胎儿入盆,接下来才是生产的开始。
苏良智自然不便再留在这里,拱手退出房门。
“大少爷。”巧画有些迟疑地看着巩文觉。
“我就在这里。”巩文觉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既然进来了,就没有打算要走。
他是方家大少爷,他不动,在场众人谁能将他劝服?唯一能劝得动他的人,只有巩太太而已。但巩太太留在外面,并未进产房。
知道胎儿总算是入盆了,巩太太松了一口气,亲自去给苏良智道谢。
===第七百九十章 让你失望了
所幸,老天没有再为难方锦晖。
胎儿入盆的位置很正,在产房内守着的,都是经验老道的嬷嬷。又有巩文觉陪在一旁,给予了方锦晖力量。
小半个时辰后,产房里便传出来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宏亮有力。
就好像经过了这一次折腾,他也觉得委屈。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便哭得格外用力。
“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是位小公子。”产婆手脚麻利地将男婴用襁褓包好,抱到两人跟前。
方锦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随着婴儿的诞生而失去,她勉力看向襁褓,看见哭得通红的小脸,心头泛起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
“敏庄,你瞧他多像你。”巩文觉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意。
这么小的孩子,还哭得这般惊天动地,哪里看的出来像谁?
方锦晖虚弱地一笑,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巩文觉握着她的手。
第一次见到她,她是那般从容优雅、才思敏捷,瞬间便征服他的心。此后的每一次相见,直到两人成亲后,她都是一名举止端庄的淑女。
是为了给他生孩子,她才这般虚弱辛苦,怎么不让他疼到骨子里去?
产婆将孩子抱出去,给等在外间的巩太太报喜。
花嬷嬷上前道:“姑爷,姑奶奶这会需要休息。”
巩文觉点了点头,看着方锦晖道:“你好好歇着。眼下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身子将养好。其他的,一应不用操心。”
说罢,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屋中众人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幕,各自做着手上的事情。
方锦晖脸色一红,闭上眼睛不敢看旁人。
待巩文觉出去之后,巧画才端着一碗温热的桂圆乳鸽汤过来,伺候着方锦晖慢慢喝下。
“大少奶奶,大少爷对您可真好。”
夫妻之间,能共富贵的不少。
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能挺身而出的男子,却实在是数不出几个。
巩文觉,世间罕见。
这次方锦晖早产,若不是巩文觉当机立断,究竟会是什么结果,都说不定。
方锦晖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好,她如何不知?
喝完乳鸽汤,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折腾了两天一夜,她的体力早已耗尽。
产房外,巩太太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眉开眼笑。
盼了这么久,总算是方锦晖的肚皮争气,一举诞下巩家的头一个嫡孙。怎能让她不喜?
让丫鬟给产婆封了一个大红包,又安排了下人去给巩家的姻亲报喜送信。
“母亲。”巩文觉走到她跟前,见礼道。
巩太太将婴儿交给候在一旁的奶娘,道:“你随我来。”
方锦晖诞下儿子是好事,但这其中的曲折,此时却不能不细究。
两人出了外间,来到园子里坐下。
巩太太将下人都打发得远远的,道:“这些话,我忍了许久,索性趁今日之事都说出来。”
“母亲请讲。”巩文觉在心头明白,母亲的心思。
“你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进入产房?”巩太太道:“我知道你疼媳妇,也不是这么个疼法。”
当时方锦晖和胎儿命悬一线,巩文觉的行动她没有阻止。此时既然母子平安,这件事她就必须要说清楚。
方锦晖是她认可的儿媳,进门后也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但是,和儿子比起来,儿媳算得了什么?
“你就不怕沾了污秽,影响到你的运道,甚至招来血光之灾?”这种说法,古来有之。虽然并没有人去认真考证其真假,但她怎么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去冒这个风险。
“儿子知错了。”巩文觉态度诚恳的认错。
“你还让苏大夫去给她施针。”说到这里,巩太太的面上露出厌恶的神色。
产房里是个什么情形,她最清楚不过。
既然是施针,那么,不可避免的一定会接触到肌肤。一想到方锦晖被别的男人碰过,她就止不住的犯恶心。
虽然,那并非是方锦晖的错。
“母亲,都是儿子的错。”巩文觉忙道:“苏大夫医术高明。若非如此,恐怕保不住您的孙子。”
他这句话说得巧妙,不说是他的儿子,偏说是巩太太的孙子。
可巩太太何等通透的人,瞧着巩文觉急急替方锦晖分辨,心头更是对她起了隔阂。不过,司岚笙刚刚生养有功,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母亲,春姨娘现在何处?”
巩文觉知道,他进入产房的后果。但当时情势危机,他无法顾及到母亲的感受。然而,就算让他重新再选择一遍,他也会这样做。
方锦晖母子平安,接下来就是秋后算账。
他的目光中,闪过冷冷的寒意。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那名本本分分的春姨娘。
巩太太了解自己儿子,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害方锦晖的春姨娘。何况,春姨娘做下这样的事情,差点害了她的孙子,她也是恼恨的。
当下也不劝阻,道:“关在偏院里,我让人带你去。昨夜我已经审过了,至于原因,你见到她就明白了。”
原因?不管是什么原因,巩文觉并不在意。
他唯一在意的,便是她需要付出代价!
春姨娘一脸坦然。
她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更知道惹怒巩文觉的下场。
但是,她怡然不惧。
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她一生中最平静的时刻。
久未使用过的房门,被巩文觉推开时,发出“嘎吱嘎吱”的难听声音。
春姨娘抬起头来,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她的手指上,是昨夜受审时留下的青紫色伤痕,面颊也因为被掌掴而高高肿起。
而她面上的神情,却平静得吓人。
巩文觉背着光站着,神情阴郁,看了她片刻了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春姨娘轻轻一笑,问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她可还安好?”
她下的药很霸道,所以她眼下所关心的,便是能不能害了巩文觉的子嗣,最好能够一尸两命。
方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母子平安。”
巩文觉淡淡道:“这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不!这怎么可能?!”
这句话,瞬间粉碎了春姨娘的平静。
===第七百九十一章 乱伦
为了达到她的目的,那瓶梅子露里,她下了双倍的料。
卖药的人告诉她,保管让那个怀孕的妇人一脚踏进鬼门关,轻则成为死胎,重则一尸两命。
她生过孩子,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怎么会?
这个结果,她不能接受。
“不可能?”巩文觉冷冷一笑,道:“觉得意外吗?但这是事实。”
他蹲下身子看着她,道:“春姨娘,你敢做下这样的事情,就不怕连累了妹妹?”春姨娘的女儿,正是巩文觉的庶出妹妹。
“她?”
提起自己女儿,春姨娘的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厌弃。伪装了这么多年,事已至此,她总算不用再伪装。
这,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巩文觉将她的神色看在眼底,恍然道:“你也真能忍。说吧,你恨的是我,还是我父亲?”
方锦晖在嫁过来之前,与春姨娘素无交集,更谈不上仇恨。
她害的是方锦晖,其实是在害巩家的子嗣。
如果不是巩文觉当机立断,如果不是方家请了苏良智来,就算方锦晖侥幸活了下来,孩子也难逃一劫。
事后,方锦晖的身体也很难恢复,巩家将面临没有嫡出子孙的窘境。
如此种种,再加上春姨娘不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