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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这个目的,显然很明显。
且不说现在这个冒名顶替的任颖,长得和逝去的林晨霏神似。就说她一个闺阁女儿,来权家做眼线,若不是冲着他身边的姨娘位置,她怎么能在权家留得长久?
迟早,都会出嫁的。
想起任颖的那些举动,权墨冼的目光有些闪躲,举起茶杯佯装喝水,不敢正视方锦书。
“权大人,我这才发现,你的桃花债未免也太多了点。”方锦书施施然道:“前有宝昌后有任颖。还有,齐王殿下赠送的美妾?”
听她突然提起琴语,权墨冼被茶水呛得连连咳嗽。
他放下茶杯,手忙脚乱地抹着身上的水迹,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方锦书淡淡道。
“咳咳……”权墨冼终于镇定下来,道:“她嘛,正是我要跟你交代的第二件事。”
他举起右手对天发誓道:“我发誓,我从来就没有动过她半点念头。”
“你是知道的,她的身份让我容不得拒绝。”权墨冼道:“眼下我让她去伺候母亲。有任颖在,她们两人正好互相监视着。”
“我倒要看看,这两人谁会先沉不住气。”
方锦书接着他的话道:“最好,是她能把任颖给逼得露了马脚,对吧?”
权墨冼“嗯”了一声,连连点头,道:“对,对!锦书说的都对。”
“所以,你就让这两个大麻烦留在内宅里,等我替你收拾烂摊子吗?”方锦书不温不火。
“啊!那个……”
权墨冼挠了挠头,他还真没想过这一点。或许,是两人之间太过默契,默契到令他认为,方锦书会替他解决一切问题。
他这才惊觉,不知在何时起,他已经是如此的依赖方锦书了。
她,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
“你要是不喜,我这就去想法子将两人处置了。”权墨冼忙道。
他哪里舍得,舍得让方锦书受半丝委屈。只不过因为知道她能明白自己,才会下意识的这样做。
“不用。”
方锦书摆摆手,道:“你远行在即,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意思,是今后有什么事,你都不能先自己做主了,后面才来告诉我。”她缓缓道:“齐王的事,我明白事出突然,可以原谅你这次。”
“但今后你在做决定的时候,要多想想,从此之后不是你一个人。”
听她这么说,权墨冼愣住。
他年少经历太多曲折和坎坷,便养成了这么个强势的性子。
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若不强势,怎么护得住母亲和大姐?在那样的环境中,就连权璐也被逼出了一身的刺,何况是他。
进入朝堂后,他一意孤行的事情并没有少做。
而他的家人,总是默默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也愿意承担着因此而来的后果。
孤勇前行久了,他也就忘记了别人的感受。
幸好,幸好如今有方锦书将他点醒。
夫妻本是同林鸟,他的人生,从此不再只属于他。他多了必须要商议的人,必须要为之负责任的人。
“好。”权墨冼慎重回答。
往事不可收回,幸好将来时日尚多。
“你打算何时启程?”方锦书问道。
“已经禀明了尚书,明日一早我就直接走。”权墨冼道:“早去早回,我一定不会误了吉日。”
“一定要多加注意。”方锦书再次叮嘱:“只要你安全,误了吉日也不打紧。我总归是会嫁去权家的,在家里等你。”
他们的婚事不同于普通人家,乃是曹皇后赐婚。
择定的良辰吉日,也报到了宫中。就算是权墨冼不能按时回来,也是不得更改的。
“我不会让你等。”权墨冼道。
“我替你收拾了几件行装,你带着。”方锦书扬声道:“芳菲,把包袱拿进来。”
芳菲将包袱放在案几上,便退了出去。
权墨冼和方锦书两人难得相聚,她并不想在这里碍眼。她虽然并不明白男女情爱之事,却看得出来,在自家姑娘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
她原来还以为,姑娘就是天上的仙子,不会动凡心。
毕竟从方锦书过了十二岁开始说亲起,对她自己的亲事,方锦书就没有上过心,可有可无。一副,嫁给谁都无所谓的态度。
就连褚末那样金相玉质的少年郎,都没有让姑娘有一丝丝的动心。
所以,她还曾经担心过,若是成亲后姑娘还是那般冷清,可怎么是好。幸好,在定下和权墨冼的婚事后,姑娘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起来。
这次的包袱,也是姑娘亲手所收拾的。里面的衣服,也都是方锦书亲手所做的。
有轻薄防雨的罩袍,有比着权墨冼尺寸所做的厚底靴,还有用来包裹书册的油布。都是在旅途中,能用上的东西。
因为准备嫁妆的缘故,方锦书有权家每个人的身量尺寸。
新媳妇是要给婆家的人亲手准备礼物,而这礼物通常都是衣服鞋袜。权家人少,方锦书闲来无事,便给权墨冼多做了几套备着。
这会拿一套出来,也正好合适。
“你做的?”看着密密麻麻的针脚,权墨冼心下感动。
他原来还以为她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两人的亲事,对她而言不过是抱团取暖。
但没想到,原来她默默地替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第八百零四章 担忧
方锦书轻轻“嗯”了一声,道:“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多想着,在家里还有人等着你。”
权墨冼应了。
再多的话,也不必说。有她这句话,就算是拼死,他也会赶回来。
“你到了亳州,在何处落脚?”
权墨冼想了想,道:“应是在州府官衙里。”
他虽然不是奉旨查案,也有刑部衙门里发出来的公文。并非微服私访,当地的州府自然会遣人接待上差。
“行。回头我让夜尘来衙门里找你,他查探消息是一把好手,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好。”权墨冼干脆利落地应下,也不跟她客气。
亳州的事情,多一名人手总是好的。他也想快些将此事解决了,回京跟她成亲。
权墨冼捏了捏她的手,道:“你就别担心我了,在京中好好地等我回来。”
“嗯,你快走吧。明儿就要出发了,事情还多。”方锦书催促着他离开。
权墨冼恋恋不舍地将她看了又看,才举步离开。
“姑娘。”芳菲进屋,看见方锦书有些怔忡,轻声唤道。
方锦书反应过来,吩咐道:“我们也走吧。”
“姑娘,您可是在担心权大人?”
方锦书点了点头,道:“不知怎地,我这颗心始终不得安稳。”
“姑娘且放宽心。权大人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身边的人也都是靠得住的。”芳菲劝慰她道。
这个道理,方锦书如何不明白?
可是明白归明白,她仍然是止不住的担心。这种预感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她无法忽视。
思来想去,她吩咐道:“你去把杨柳叫来。”
杨柳就在广盈货行里,不一会功夫便来到她的跟前。
“你回去一趟,让高楼和夜尘准备一下,过两日都去亳州,听从权大人的安排。”
在权墨冼还不是她的未婚夫之前,高楼就奉方锦书的命令去他底下当过差,对权墨冼的行事方法都很熟悉。
如今两人即将成为一家人,更不会见外。
安排了这一切,方锦书才觉得略略放心。不管卫亦馨是打的什么主意,她多防范些总没有错。
翌日清晨,权墨冼辞了权大娘,给权璐留了一个口信,让她多照看着家里,便顶着刚刚蒙蒙亮的天色,在洛水码头坐船往亳州而去。
齐王府里,卫亦馨刚刚起身。
如瀑一般的长发倾泻在脑后,晓雨用一柄象牙梳子慢慢替她梳着。
“启禀郡主,权墨冼已经离京了。”
“好。”
卫亦馨轻轻点头,道:“都说洛阳城好,这待久了也觉得烦闷。听说宋州景色不错,你准备一下,过几日我们出去游玩一趟。”
宋州紧挨着亳州,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郡主想去散心,只是不知王爷王妃会不会同意。”晓雨小心翼翼道。
卫亦馨轻轻一笑,道:“他们会同意的。我这次生病,连宫里都去得少了。只要散心回来后乖乖进宫,他们什么都会同意。”
齐王的凉薄自私,她在上一世就已经领教。
只要她能哄好庆隆帝,她做什么,齐王都能允许。
谁让这齐王府上下,只有自己一人在庆隆帝跟前还能说得上话呢?
卫亦馨默然想道:在前世,庆隆帝一直不喜齐王,或许正是因为看透了他的本性吧?只是到了最后,没有了更好的选择。
权墨冼出城的消息,方家自然也都知道了。
司岚笙伺候着方孰玉穿上官袍,忍不住嘀咕道:“老爷,你说权墨冼在这当口被遣去亳州,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对付他?”
“别胡乱猜。”方孰玉笑道:“这道命令,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听说,是肖太后的意思,皇上才下了令。”
“那就好。我只怕他赶不回来,书儿可就会被人看了笑话。”
这是赐婚,定下的吉日不可更改。
若一旦她担忧的事情成真,方锦书岂不是要被全京城的人看了笑话。
到了成亲那日,可该怎么办才好?
方锦书是嫁,还是不嫁?
若嫁,到了权家却是要独守空房。这是没有先例的事情,连婚礼该怎么办,司岚笙心头都没底。
若不嫁,岂不是违了懿旨。
光是想想,司岚笙就心头发愁。
这京里嫁娶的人家多了去,怎地轮到她的方锦书,就这般折腾。
“你就放心好了。”方孰玉笑道:“亳州那件事,我着人打听过。以权墨冼的能力,应该不在话下。”
“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司岚笙虽然是不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要让宫里下命令,从京城里派人去处理的事情,怎会那样轻易。
“你是对你未来女婿没有信心,还是不相信我的判断?”
方孰玉正了正官帽,道:“我走了。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就挑两个人去跟着他。”
“我觉得行。”司岚笙道:“替他跑腿办事,有了什么需要帮手的,也多个人传递消息不是?再说,他在外面,州县里总会逢迎着他。”
“有岳家的人跟着,也防着那些人打什么歪主意。”
司岚笙所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奉命从京城去地方查案,对州府来说,就算没有圣旨,那也是上差,需处处小心伺奉着。
权墨冼一表人才,说不定底下的人就会想着进献美人。
这其中的猫腻,多了去了。
司岚笙可不想看见,权墨冼回京之时,带回来一两名女子。方家没了颜面是小事,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才是大事。
方孰玉哑然失笑,摇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权墨冼的品性,接触了几年下来,他心头有数。纵然坊间仍然流传着权墨冼和宝昌公主的桃色绯闻,但方孰玉自己是半点不信。
“就算他不是,也防不住别人的算计。”司岚笙仍然是止不住的担心。
不怪她多虑,有褚末的前车之鉴在先,怎么能不让她多想。
“好好好,所以我这不是遣人去帮他吗?”方孰玉在心头并不认同司岚笙的观点,不过见她担心,并不与她分辨,认了下来。
在方孰玉的心头,权墨冼和褚末有着天壤之别。
权墨冼是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人,跟没经过风雨的褚末,没有什么可比性。
===第八百零五章 抵达
方孰玉对权墨冼的信心,来源于他对权墨冼实力的了解。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背后有着卫亦馨的算计。
春寒料峭,权墨冼迎着晨光站立在船头。河风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冷风拂在他的面颊,带来些许疼痛之感。
奔赴亳州,他头一回心里没底。
然而这样的隐忧,他只能悄悄放在心底,不敢向任何人吐露。
能看出他并没有把握的,或许只有方锦书了。所以,她才那般对他不放心。
沿着河顺流而下,几日后他就到了亳州的码头。
他乘坐的乃是官船,船头上竖立着刑部的旗帜,插着“威武”“肃静”的告牌。两侧站着佩戴朴刀的刑部捕快,面容肃然威风凛凛。
这是京官到了地方上,必备的出行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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