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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想的。我这辈子,就这么过。”心头有了如仙子一般的人,让他还怎么和其他女子共度一生。
“你知道就好。”高楼这个时候不想跟他分辨,或许等他年纪再长上几年,想法就会随之变化。
“高大哥,这可是我的秘密,您可千万要替我保密。”
高楼瞪了他一眼,道:“我自然要替你保密!我恨不得不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若是被方锦书知道,夜尘就再不能留在她的身边。看在几人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高楼也不能那么做。
但替他保了密,就意味着欺瞒了方锦书。
高楼的心里,委实是左右为难。
“高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难做。”夜尘连连赌咒发誓。
“我怎么放心?你要再像今天这样,一准被权大人给看出来。”高楼告诫道:“你这点小心思,以为能瞒得住大人?”
权墨冼的厉害,高楼深知。
“好,好,我知道了。下次,再不敢了。”夜尘连连应了,嘟囔道:“大不了,我也躲远点就是。”
高楼笑起来,道:“你不用躲,正常点。”
夜尘闷声应了。
眼下是正月下旬,大地尚未回暖。人们走在街上还穿着夹袄,拢着袖子,行色匆匆。
跟洛阳城相比,亳州城实在是算不上大,也不如宋州繁华。从城东走到城西,脚程快的人,只消半个时辰就能走完。
在靠着城墙根下,有一处大杂院,里面住着各色人等。
有跑江湖卖艺临时落脚的,有混迹于底层的中人媒婆,有靠卖力气谋生养活家人的,也有那起子落魄文人。
这院子原先是一位做买卖的生意人住着,发达后便远远的搬离了这一片,将院子分隔成好些房屋,赁给这些需要落脚的人。
演枯盆记的那个戏子姓陈行三,大家都管他叫陈三。自从他看见冤魂之后,便被原本的戏班子给抛下。
戏子,属于下九流。
这些民间的戏班子,都是靠各个地方来回演戏来挣钱。
从入秋开始,人们的荷包里开始有了闲钱,才会掏钱看戏。因此,这也是他们搭好班子出门的最好时机。
从秋收、到过年,再到正月元宵节、二月的嫁娶,这一番热闹下来,除了看戏的百姓给赏钱,还总能遇见几个大户人家搭台子请他们去唱堂会。
唱堂会跟他们搭戏棚子唱戏不一样,能花这个钱的都是大户人家。既是请了图个热闹,那赏钱自然也就不会吝啬。
除了正常的银钱外,唱的时候也会洒铜钱上来。主人家听高兴了,往上面扔金银锞子、散碎银子都是有的。
这些银钱洒给戏班子,绷的却是主人家的颜面。
所以,每次出来只要能碰上那么两三家,他们这一年的生活就都够了。
到了春耕的时候,戏班子就会陆续停了。由班头将全套行头保存好,下半年再使用。其余戏子各自回家,务农的务农,找短工的找短工。
他们这样的草台班子,与京里的那些戏园子不同,不过是混个温饱而已。
在出演期间,均居无定所。
哪个地方效果好,就多留几天。要是不行,就收拾行装奔赴下一个地方。
每年路线都是熟悉了的,但各地的情况却不一样。比如今年,离洛阳城近的几个城都受了流民的影响,亳州也不例外。
幸好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城西一个大户人家做寿。接了这桩堂会,整个戏班子都兴高采烈,想着这回出来没有白辛苦一趟。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会出了这桩事。
好好的一个寿宴被搅合黄了,戏班子被赶了出来,就连例银都没有拿到,更别提赏钱。
陈三被戏班子里的人给怨怼着,兼之他成日叨叨着看见冤魂,搅合得众人不得安宁。班子里的人一商议,便将他留在亳州,其余人都赶赴下一个地方。
幸好班头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对他还算照顾。给他赁了这处院子,留了两串大钱给他。
夜尘摸进这座院子时,已经是夜半时分。
他提气纵身,小心翼翼地避开院子中的杂物,沿着旁边一颗大树到了屋顶上,循着白日里勘查好的线路而去。
院子里,男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偶尔还有妇人说梦话的声音,孩子的磨牙声……
大杂院里住的人实在是多,夜里并不安静。
陈三抱着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缩在床角处睡着。他睡得很沉,看起来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夜尘耐心地等了一个时辰,夜越发深了。
他一个翻身挂在屋檐下的梁柱之上,从破窗中扔了一根树枝进去,打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缩在床角处的陈三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他目光警惕,跳下床来四处查看了一圈。
他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疯了的人?
夜很黑,屋子里也没点灯。他摩挲了半晌,才踩到了地上那根树枝。他明显是被吓了一跳,扑到破窗前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影,才缩回到了床上。
这根树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
如果是白日,还可能是孩子捣蛋扔进来。可这大半夜的,怎么会突然多了跟树枝?
陈三越想越是不安,在床角越缩越深,心头惶然。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夜尘十分笃定,这个人绝不是什么疯子。至于是不是真的见到了冤魂,他无法判断。
临到天快亮时,陈三也没有别的动作。
夜尘悄悄伸了伸僵硬的腰背,消失在凌晨的夜空之中。
===第八百零八章 青天大老爷
亳州官衙的客院里,权墨冼起了个大早,翻阅着当地官员替他准备的地方志。
每一个地方,都会有官府编纂的地方志。
有当地的风土人情、人口土地、名人等等资料,是最快能了解一个地方的法子。
“公子。”高楼进来,将夜尘回禀的情形细说了一遍。
权墨冼放下手中书册,道:“辛苦了。从今日起,你暂且跟在我身边。”高楼思维缜密,行事沉稳,可以当做幕僚来用。
接着,他吩咐长随,去找夏泽林要一份半年来所有案子的卷宗,尤其是关于失踪人口。
长随回来的很快,卷宗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整整齐齐地装订在一起。
权墨冼眯了眯眼,这要么就是夏泽林有整理卷宗的习惯,要么就是提前准备好了,等待着他查看。
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刘叔,你设法去看看旧年的卷宗。”刘管家应了。
“跟我来。”权墨冼对高楼道。
他带着人找到夏泽林,寒暄了几句后道:“夏大人,今日本官想要见一见那名戏子。”
“好!”夏泽林痛快应了,道:“权大人请稍候,我这就派人去。”
“他并非疑犯,不用上枷,带来我院子里即可。”权墨冼叮嘱了一句。
陈三被带来时,蓬头垢面神色恍惚。
衙役将他押着跪在地上,他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不停地打着哆嗦。
“陈三,这是从京城刑部来的大老爷,你可要看仔细了!”衙役用水火棍戳了戳他,不耐烦道。
因为他,给亳州官府带来了多大麻烦,官衙这些人都对他看不顺眼。
权墨冼轻轻抬眉,吩咐道:“好了,你们都下去。”
衙役有些迟疑,怎么能让京里来的大老爷自己一个人审?
高楼拿出一个荷包放在领头的衙役手中,道:“辛苦诸位了,请各位喝茶。”
衙役捏了捏荷包,带着人离开。
“陈三。”权墨冼缓缓落座,道:“你的事我都听说了,眼下我想听你自己说。”
“我,我……”陈三不敢抬头,突然慌乱地双手急挥:“别,别过来!啊啊啊啊!你别过来,你快走!”
他神色惊惶,两手在空气中推着什么东西,一边推一边后退。到了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捧着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木川、海峰对视了一眼,难道,这里真是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冤魂?
权墨冼起身,踱步到陈三跟前,蹲下将自己的腰牌拿给他看,道:“你看清楚,我是刑部郎中权墨冼。”
他伸手指着屋中众人,道:“他们,都是我的人。我跟你保证,今日你所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
陈三放下手,眼里都是疑问。
“我们公子,在京中破过断指案,囤粮案,抓过承恩侯府的小公子。”高楼道:“有什么冤屈,你不妨直言。”
他说的这几件案子都赫赫有名,在民间流传甚广。亳州离洛阳城不远,想来陈三应该听说过。
“囤,囤粮案?”
权墨冼看着他,点了点头。
“大人就是那位,破了囤粮案,活人无数的青天大老爷?”陈三说话变得利索起来,跪地磕头,道:“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戏子虽是下九流,却有一个好处,学戏时都会粗略地教一些笔墨,以便识得戏文。
他长相方正,在戏里唱的都是红脸,演了不知道多少个青天大老爷。但权墨冼是他听说过的青天,也是第一个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的青天大老爷。
他心头充满着仰慕、敬畏,很想靠近却又怕对方生气。
“你且起来。”
权墨冼示意木川给他端来一跟方凳,温言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都好好跟我说说。”
陈三连连点头,将憋了许久的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统统都倒了出来。
这次谈话,除了权墨冼和他带来的人,无人知晓。
午后,权墨冼遣人去跟夏泽林知会了一声,让陈三暂且住在他的院子里。
接下来几日,他都没有动静,静悄悄地毫无声息。
一转眼,日子便到了二月。
亳州码头上,悄无声息的停靠了一艘小舟。
晓雨着男装书童打扮,从船舱里钻出来,回身将同样是女扮男装的卫亦馨扶出来。
卫亦馨将一头浓密的长发都盘在书生帽里,未施脂粉,皮肤吹弹可破。男装让她的媚色中添了几分英气,眼波流转之间分外动人。
一顶不起眼的小轿落在她跟前,晓雨扶着她上了轿,朝着亳州城中一处私宅而去。
她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洛阳城的修文坊里,方锦书打开权墨冼让人带来的信。
信里写的很简单,只说他一切都好,并再三保证了他一定会在成亲那日赶回来。
方锦书将信仔细收好,拿起绣花针继续着之前的绣活。
临嫁在即,嫁妆已是万事俱备,司岚笙也收了派给她的差事,让她好好地享受这最后做姑娘的时光。
就连花嬷嬷,近来也几乎不露面,任由她自由安排时间。
于是,她闲来无事便绣一些诸如手帕、香囊这些的小玩意打发时间。
“姑娘,权大人有没有说几时回来?”芳菲关心的问道。
方锦书摇了摇头:“只说在十五前一定回来。”二月十五,是他们成亲的吉日。
芳菲抿了抿嘴,不再说话。她心里实在是担忧的紧,却不想说出来让姑娘更加烦心。
这件事,委实是让人放心不下。
算算日子,距二月十五只剩十余日。从亳州回来,最快也要两日,但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就好像权墨冼从未到过一般。
这样一桩无头无尾的事情,眼下还毫无头绪。
权墨冼再怎么厉害,能在短短十日内理清来龙去脉吗?
这不仅是芳菲的担忧,司岚笙心里也犯着嘀咕。
成亲的事情,方、权两家都照常进行着,可这日子越来越近,权墨冼那里还毫无消息,不能不让人着急。
“母亲。”方锦书进了房,道:“今儿他托人带了信回来,说一切都好,定能准时回来。”
===第八百零九章 绝非池中物
“行,”司岚笙笑着应了,道:“既是他说了,你就好好在家等着就是。”
在这节骨眼上,她心头再怎么焦虑担心,也不能在女儿面前表露出来。这样的情形,女儿还不够烦心吗,她能做的只是安女儿的心。
要是做母亲的都满腹心思,让方锦书又该怎么办?
“他有没有说,查得如何了?”
“没有,想来一切顺利。”方锦书答道。
“那就好。”
司岚笙掩下眼底的一抹阴霾,笑着道:“还有十来日你就要出嫁了,想想这日子过得也真够快的。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给厨房里说。等嫁了人,就没有这么便利了。”
“我就知道母亲疼我。”方锦书笑道:“说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