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郡主还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卫亦馨继续问道:“在你审案期间,方锦书有没有来找过你?”
“她找我做什么?”
权墨冼反问了一句,在卫亦馨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站起,笑道:“郡主,你下的药,好像并不管用。”
===第八百二十五章 主客易位
“你!”
卫亦馨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她下的药,剂量只多不少。无论如何,权墨冼都不可能在此时有力气起身。
愣了一瞬之后,她立刻摸向腰间。
那里栓着一支短短的竹笛,能发出尖锐的声音。只要她吹响,她的人立刻就能赶来。
但她的动作,却不及权墨冼迅速。
权墨冼大步迈到她身边,敏捷地摘下竹笛,拿在手里把玩着:“这个竹笛不错。”
转眼之间,主客易位。
竹笛被夺之后,卫亦馨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岂会被眼前的变化所吓倒。
“郡主,你把药下在酒里,是买通了这里的丫鬟吧?”
“你没喝?”卫亦馨问道,她想要弄明白这个原因。
权墨冼摇摇头,道:“我明知吴展冲的人要来,哪敢随便饮酒?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了。”
在出发前,方锦书特意前来见他,提醒他这是卫亦馨的圈套。所以,从卫亦馨抵达亳州码头时,权墨冼就一直掌握了她的行踪。
假装喝下被卫亦馨加了料的酒,他防的不是吴展冲,却是卫亦馨。
吴展冲那样的莽夫,还想不到这一层,也做不到。
这其中的曲折,自然没有必要告诉卫亦馨。权墨冼要将她欺瞒到底,才能打消她对方锦书的疑心。
卫亦馨暗恨自己失算,更觉得眼前这人狡诈如狐。明明没有中毒,还偏偏做出一副中了算计的模样。
权墨冼猜出了她所想,笑道:“不如此,怎会知道郡主您的真实来意?”
他反手将竹笛揣在怀里,道:“这下,我们总算能平等对话了。郡主,在下实在是好奇得紧,您为何对肖沛一案如此在意?”
卫亦馨落了下风,看着自己的指尖并不说话。
“让我来猜猜看。”权墨冼道:“郡主刚刚最后那句话,才是真实目的吧?在下自问并未得罪郡主,您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方锦书来的,我说的可对?”
卫亦馨已经恢复了镇定,抬起头一声轻笑,道:“权大人,我看您是爱方锦书爱的紧了。就不怕将来,落得一个妻管严吗?”
权墨冼在外装作对方锦书毫不在意,但他此刻的表现,却非如此。
她是受宠的郡主,就算此次对权墨冼的谋划落空,对方也不敢拿她怎样。
有了这个护身符,她内心笃定起来。不能威胁,也能用言语试探。只不过,她原先想要红冠蛇药丸控制权墨冼的想法落了空。
“郡主果然明察秋毫。”权墨冼笑道:“我这番心思,没几个人知道,却被郡主看了出来。”
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却让卫亦馨准备好的话没了用武之地。
卫亦馨一窒,道:“你这心思,恐怕不是一年半载才有的吧?你就不怕,我张扬出去,让你官声大损?”
方锦书比权墨冼小了足足十岁。眼下她已成年,可以嫁给权墨冼。但时间要在往前推移几年,足可在权墨冼身上泼一个恋童癖的污水。
权墨冼笑了笑:“那郡主如何知道的,又该作何解释?”
“空穴来风的流言,需要解释吗?”
“无根之水,终究会被风吹浪打去。”没有郡主的名头做背书,可信度无疑低了许多。
两人这番言语交锋,谁也没讨到好去。
卫亦馨话风一转,道:“所以,权大人出手整治肖沛,也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
既然权墨冼恋慕方锦书在先,当他获知方锦书将要被赐婚给肖沛时,凭借他的能力迅速将肖沛入罪,这个前因后果实在是很清晰。
权墨冼笑而不答,手指轻轻在座椅扶手上敲了敲,道:“肖沛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他不正面回答,但他的态度却说明了一切。
这整件事,在卫亦馨的心头变得明朗而清晰。原来,是自己高看了方锦书。
怪不得,无论自己怎么查,都查不到在这件事里方锦书存在的影子。她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只不过是命好,有了权墨冼替她消灾。
这真是可惜了!
她看了权墨冼一眼,为了没有将红冠蛇药丸用出去而惋惜。
权墨冼的卓绝能力,足可匹配这颗药。
要是有了这么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人,她就能节省不少力气。
可惜,既然被他知道了这丸药的存在,想要再算计他,几乎没有可能了。都怪自己疏忽大意,才露了口风。
“郡主,敢问您还有何吩咐?夜深露重,且容在下送您出去。”
卫亦馨起身,道:“不必了!”
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已经再无留下来的意义。
卫亦馨摊开手,道:“竹笛还我。”
权墨冼摇了摇手指:“郡主您身份金贵,改日微臣亲手送一支玉笛到王府。”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支竹笛就先收一点利钱。
卫亦馨瞪了他一眼,打开门离开。
生平头一次,她觉得自己应该练一些武艺傍身。否则,竹笛也不至于落到权墨冼的手里。
她离开后,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玉珠浅浅的呼吸声。
权墨冼走到书案后坐下,回想着刚才和卫亦馨的交锋有无纰漏之处。同时,等待着消息。
幸好,卫亦馨并没有注意到玉珠,否则他还要花费一番手脚。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外才响起海峰的声音:“公子!”
“进来吧!”
海峰推门进来,他的发髻有些散乱,两抹血痕在他的面颊上,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喘着粗气,额角有着汗迹。
权墨冼指了指温在炉子上的茶水,道:“不着急,先喝了茶再回禀。”
“是!”
海峰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道:“启禀公子,我们奉命前去抓捕吴展冲,在上船路上遇到一队人马伏击。”
是卫亦馨将消息散给了吴展冲的嫡系,才会遭到伏击。其目的,正是为了延缓他们归来的脚步,以便她控制权墨冼。
“有无人受伤?”权墨冼问道。
“一人重伤,两人轻伤。”海峰答道。
“跟刘叔说一声,拨出银子让伤员就地养伤。”权墨冼吩咐:“我们立刻启程。”
===第八百二十六章 报应
“是!”
迈出房门,权墨冼回头看了一眼屋中床上模糊的身影,低声道:“再多留一个人下来,盯住她。”
直觉告诉他,方锦佩这件事并不简单。
控制着她的人是个什么来头,其目的为何?绝非她流落风尘、羞于见到故人这样简单。权墨冼隐隐约约觉得,在这后面,有一个缜密的阴谋在酝酿发酵。
亳州城同洛阳城一样,都实行夜间宵禁。
权墨冼有刑部衙门的腰牌,自然通行无阻。海峰叫开城门,一行人上了船,漏夜朝着京城驶去。
“老爷,老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将夏泽林唤醒。
夏泽林不满地睁开眼,摸了一把身边女子柔软滑腻的肌肤,嘟囔道:“天都没亮,吵什么吵?!”
他请权墨冼来风月阁,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他自己。
一番被翻红浪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睡去。这个时候,怎么也不愿醒过来。
“老爷!权大人走了!”
“他走就走了吧!”权墨冼原本就定了今日离开,有什么好奇怪。
“昨天半夜,他抓走了吴大官人!”
“抓走……就抓走……”夏泽林瞬间清醒过来,猛然翻身坐起:“你,你说什么?!他抓走了谁?”
“启禀老爷,他抓走了吴大官人。”
“快,快!”夏泽林慌得连忙从床上下来。
只是昨夜那番激情,床榻之上衣物扔了一床,一时间他找不齐全。
身边的美人儿被他惊醒,帮他穿戴起来,柔声道:“大人别急,让奴家替你穿。”
“你知道什么?!”夏泽林心情极差,她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劈头盖脸地将她骂了一顿,才掖着衣襟打开房门,道:“你进来说!他怎么敢抓人?”
“属下听说,昨晚吴大官人派人刺杀权大人,被他抓了个正着。”
“还有这等事?”夏泽林唬了一跳:“昨夜的事,怎地这时才来回我?”
师爷心头叫苦,道:“权大人行事机密,抓吴大官人时并没有惊动吴府之人。出城的时候,他给守门的士卒下了封口令。”
这个权墨冼,看来自己是小看他了!
夏泽林心头着恼,吩咐道:“快,随我回府。我要手书一封给卢家报信,今儿就送出去。”
原以为两全其美的事情,转眼间天翻地覆。
原来,权墨冼之前表现出来的,都只是伪装。这个人,年前轻轻,却有如此城府。
罢了罢了!
吴展冲出了事,那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自己报个讯,不让卢家迁怒就成。
没错,吴展冲背后的大靠山,正是范阳卢氏。卢氏,正是高芒王朝的七大百年世家之一。
在京城,因惧于帝王威严,世家都缩着头不敢肆意。但在亳州这样的地方上,百年世家的威望,甚至会超过朝廷。
县官不如现管。
得罪了上差,还不会被治罪。得罪了根深叶茂的世家,却会在方方面面遭受到刁难,直至寸步难行。
哪怕是牧守一方的父母官,也不得不对世家低头,方能换来一个太平吏治。
这也是为什么,夏泽林对一介白身的吴展冲,一直颇为忍让的原因。
出了风月阁,天色渐渐亮起来。
他催着轿子一路急行,从后门进了知州府衙。
城门打开,街上逐渐出现了赶早集的行人。他们的脸上,都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神色,心头的喜悦想要迫不及待地找人倾诉、分享。
左顾右盼之后,哪怕是对从不认识的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吴大虫被刑部大人抓了,是不是真的?”
吴大虫,是老百姓们私底下对吴展冲的称呼。大虫特指老虎,吴展冲横行乡里、欺压良善、巧取强夺,与大虫何异?
“我也听说了!”另一人兴奋道:“就在昨天半夜,被押走了。”
“吴大虫坏事做尽,活该报应!”
“我远房侄儿在守城门,他悄悄跟我说,半夜权大人叫开城门,押走吴大虫。”
消息得到证实,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压抑地欢呼。吴展冲余威仍在,人们盼着这是真事,但又小心翼翼地害怕只是幻想。
不知道是谁,提议去吴府门口看看真假,零星的行人朝着吴府汇聚,逐渐形成人流。
吴府里正人心惶惶,得知外面来了许多人,老太太恼羞成怒,着家丁手执棍棒出府,要将这些看热闹的百姓驱散。
只是这么一来,却暴露了吴府外强中干的事实。
人群非但没有散开,却越围越多。
到了快午时,吴展冲被抓的消息传播了亳州城。百姓们欢呼雀跃,气氛比过年时还要喜庆。
一名下人揣着夏泽林的亲笔信,踏上了一艘小船,他的目的,是范阳。
同一条水路上,一艘两层官船正在逆流而上,河风吹得船头插着的刑部大旗哗啦作响。
权墨冼负手站在船头,衣袍翻飞。
“公子,吴展冲一直吵着要见你。”木川禀道。
权墨冼点了点头:“不用理会,让他安静下来。”
尘埃落定,他的心思早就飘去了京城。她过得怎样?有没有记挂、担心着自己?距离吉日的时间越来越近,家里不知道筹备的如何。
吴展冲的案子铁证如山,他只想快些回京,哪里有这个心思去审讯吴展冲。
他想见自己,无非是威逼利诱想要逃脱罪责罢了。
卢家?
当初他反出权家,自立家门之时,卢家没有少对他落井下石。
他连本家都不怕了,还怕一个卢家的爪牙不成?
吴展冲可以不理,但有个人他却不能不管。他转身,走到一个船舱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里面传出来几声虚弱的咳嗽,跟着传出声音:“快请进。”
权墨冼推门而入,陈三忙从榻上爬起来,手足无措地见礼:“大人,大人怎么来了?”
“快快起来。”权墨冼亲手将他扶起,道:“陈三,今后你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