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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书的双腿半跪在塌上,用膝盖撑着自己的身子。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而不得不环抱住他的脖子。
她低下头,长发倾泻而下,隔绝出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空间。
红得似火的绸缎,贴合着她的冰肌玉肤,颀长的脖颈、小巧精致的锁骨、让人血脉贲张的曲线,尽收在权墨冼的眼里。
“你,放我下来。”方锦书轻声道。
她的红唇如同最柔软的花瓣,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让他听不见她的诉求。他扶着她后脑的大掌慢慢往里收着,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方锦书心跳如雷,脑子里一片空白,索性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蝴蝶一般忽闪着翅膀,投下一片阴影,是那样迷人。
===第八百四十一章 如此良宵,如此夜
她阖上双目,樱唇微张。
胸膛微微起伏着,泄露了她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她未施脂粉,如胭脂一般的颜色却爬上了她的面颊,染红了她的脖颈,向下蔓延着。
被他禁锢在身前,她想要挣脱,却又乏力。
他的手臂,充满着力量,如铁一样将她紧紧箍住,将她的身躯拉入怀中。
两人终于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缝隙。
权墨冼轻轻吻上她的双唇,撷取着她口中的芬芳。先是如蜻蜓点水一般,紧跟着便不满足于这样的浅尝即止,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唇齿相接,越吻越深。
方锦书身躯滚烫似火,头脑停止了思考,变得一片空白。
她拥着这个男人,口中全是他的气息。
良久,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他将她抱起,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整个人覆了上去。
方锦书紧张地大睁着双眼,两手放在胸前,条件反射地推着他。
权墨冼握住她的指尖轻轻一笑,道:“丫头,你要是没有准备好,我可以的。”
他不想伤害她。
哪怕,他是如此的渴望拥有她。
方锦书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权墨冼只当她默认了,放开她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头发,半坐起来道:“你先睡,我去看会儿书就来。”
他不敢再拥着她,就怕克制不住自己。
“不……”方锦书勾着他的袖袍,鼓起勇气道:“不要走。”既然迟早要面对,她不想当临阵退缩的懦夫。
他对自己一片痴心,自己又何忍这样对他?
权墨冼的眸子幽暗深沉,用最后一丝清醒,哑声确认道:“你认真的?”
方锦书羞涩的点了点头。
她这个动作,击碎了权墨冼所有的理智。
他握住她的手腕放平在她的耳侧,随即用手指沿着她的小臂,一点一点往上爬着。
最终,来到她的掌心,两人双掌相接,四目相对。
“你好美。”
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甜美。
方锦书羞得侧过脸去,耳垂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
权墨冼俯身向前,轻轻地含住她的耳垂。
“唔……”
耳垂,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方锦书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纤细的脚趾头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
权墨冼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另一只手也抚上她的左边耳垂,轻轻捻了起来。
“丫头,在我面前,你不必忍着。”
方锦书闭着眼摇着头,发丝凌乱,神态慵懒之极。
他取过枕头边备着的那方白色丝绢,垫到她的身下,在她耳畔轻声道:“别怕,都交给我。”
将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他的身子缓慢而坚定的往下沉着,两人合二为一。
“啊,好痛。”她低呼出声。
白色丝绢上,几滴鲜红的血迹,如花一般,悄然盛放开来。
方锦书的手紧紧地攀着他的手臂,眉尖蹙着,眼睛里瞬间布满了泪光,盈盈欲滴。
权墨冼僵直了身子,一滴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额角滴落到床上,他忍得很辛苦。轻轻地吻掉她眼角的泪,道:“放轻松些。”
他的温柔呵护,缓解了她的紧张。
红影烛摇。
清影居里设着小厨房,春雨守在这里,看着灶里欢快跳跃的火苗愣愣出神。
花嬷嬷吩咐她们,今天晚上都不能断了热水,一定要备着新房里使用。
姑娘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难道这一晚上,还要洗几次不成。
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花嬷嬷既然这么吩咐,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春雨,屋里要水了。”芳菲走进来,拿起一旁的木桶,放到灶台前。
春雨点了点头,挽起袖子将锅盖打开,用大瓢将锅里的热水舀到木桶里。
她看了一眼芳菲的脸色,关切地问道:“芳菲姐姐,你莫不是有些着凉了?你的脸好红。”
“是吗?”芳菲掩饰道:“许是刚刚走得急了,不碍事。”她怎能说,是新房里的动静,让她脸红心跳不已呢。
她和芳芷抬了水进去,只有权墨冼在帐子里半坐而起,吩咐道:“抬去净房,你们就退下。”
方锦书脸嫩,缩在被子里不敢吭声。
“好了,她们都出去啦。”权墨冼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娶的这个小妻子,原来是个害羞的小东西。
方锦书想撑起身子,却觉着浑身绵软无力。权墨冼一把将她抱起,道:“我抱你去洗。”
被他抱在怀里,她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口处,不敢抬头。
清洗完毕,方锦书嗔道:“我的衣服。”她的寝衣方才在情急之下,被他扯破。
“我再给你拿一件来。”
“在那个黄花梨立柜中间那一格。”方锦书道。
穿好了寝衣,方锦书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一个人睡了这么久,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让她很不习惯。
“睡不着?”权墨冼撑起半个身子,以手支着额头,看着她。
方锦书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你这次去亳州,见到卫亦馨了?”虽是问句,却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只有卫亦馨,才会让他在回来的路上那般凶险,一身狼狈地出现回到家中。
权墨冼眯了眯眼,道:“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说不相干的人。”
亳州之行发生了太多事,说来话长,他不想将如此良宵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
按惯例,洞房花烛夜的龙凤喜烛彻夜不能熄灭。
跳动的烛火,透过绯红色的软烟罗帐子投射进来,将方锦书的肌肤染上一层绯色。而在她的脖颈等处,有几块更深的印迹。
她的皮肤极为敏感,很容易留下痕迹。
权墨冼看着这些印迹,眸色逐渐转深:“丫头,你还有余力想这些,证明为夫还不够努力。”
“你!”
方锦书美目中眼波流传,瞪了他一眼。
却不料,他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吻得又急又深,在温柔中,多了几分狂乱。
这一次,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新房里才传出来要水的吩咐。
“你欺负我。”她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控诉着。
“没有。”他摊摊手耍赖。
“有。”
“好啦,”权墨冼死皮赖脸地凑上前去,握住她的指尖道:“那我让你欺负回来。”
如此良宵,如此夜。
===第八百四十二章 训斥
二月中旬的深夜,颇有些寒意。
春雨披了一件夹衣守在厨房里,抵不住倦意上涌,靠在门边头一点一点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响起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边说一边往这里走来。
“我说,昨儿晚上新房里要了几次水来着?”
“我睡觉一直很惊醒。听院里的动静,至少有三回。一回,隔的时间比一回长。”
“哟,”一人偷笑起来:“我们家公子这是憋得久了,龙精虎猛的。大奶奶那个小身板,经受得住嘛?”
春雨被两人的脚步声惊醒,刚开始有些迷迷糊糊,听到最后这句话时彻底清醒过来。
“在说什么呢?”
她起身站在门口,神色不善的看着面前这两名仆妇。
天色刚蒙蒙亮,院子里还没有旁的下人。这两人,应该原本就是在厨房里做活的。一大早来,烧水供主子们洗漱。
方锦书昨天才新嫁进来,折腾了一日,还没来得及安置丫鬟仆妇。
她从方家带过来的丫鬟,对权家还都不熟悉。但总不能让主子那里短了伺候吧?
那些细节琐碎事情先按下不提,最要紧的是把主子伺候好。
权家的下人还不知道品性,不敢放心使用。花嬷嬷便做主,把她们三人给分了工。
春雨守着厨房,芳菲芳芷二人在耳房里新房里的传出来的吩咐。要了几次热水、温茶,中间权墨冼还让下了一碗面进去。
直到过了四更天,新房里才停歇下来。
而眼前这两人,春雨不认识,猜测应是权家原来在这院子里的下人。
两人停住脚步,将春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通,其中一名厚嘴唇妇人道:“哟,这位姑娘,是在大奶奶身边伺候的人儿吧?”
她们不认识春雨,却能看出来她身上所穿的衣裙,和方家陪嫁过来的那些下人一样,款式简洁、质地却上好。
就连头上用来固定发髻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银簪,不是包银。
“叫我春雨就好。”
“春雨姑娘,”厚嘴唇妇人讨好的笑着,道:“我们两个,在这厨房里做些粗活。一大清早的,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看她的穿衣打扮,明显不是下等丫鬟。
听说姑娘身边的丫鬟,那是比普通人家的女儿养的还要娇贵些,怎地会来干这等粗活。
“我不在这里,怎么知道你们两个,竟然会在私底下议论主子?”春雨淡淡道。
两人一怔,心虚地反驳道:“哪里有?姑娘恐是听岔了,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背后胡说八道。”
这里就只得她们三人在,只要抵死不认,春雨能拿她们怎样?
大奶奶是侍郎家的千金大小姐,这些大户人家是最爱面子的。这才刚刚嫁过来,连地皮都没踩热,就不信敢对她们怎么样。
“真没有?”
“没有。”两人斩钉截铁地矢口否认。
春雨笑了笑,道:“主子教过我,不知者不罪。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两名妇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春雨虽然只是二等丫鬟,但方家书香气息浓郁,耳濡目染之下,就是下人也都能识得几个字。何况方锦书已定了她作为将来的贴身丫鬟,让她跟着芳菲认字。
她懂得的,又比普通丫鬟要更多一些。
权墨冼是才学出众的状元郎,但这不代表权家的人都能识文断字。
何况,权家的根基实在太过薄弱。权大娘就不识字,权璐学过《千字文》,能看得懂账本。诗词文章,就太为难她了。
主子都如此,何况这些粗使妇人?
她们,哪里听得懂这两句话,讪讪地笑着问道:“姑娘,你这文绉绉的我们也是不懂。眼看这天要亮了,我们先把水烧了,先紧着主子不是?”
“灶里的火没熄过,我一直都温着水。”春雨冷哼一声,道:“真紧着主子,昨夜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整整一夜,权家的下人就没有出现过。
不是她要刻意为难这两人,她们实在是太没规矩,没将自家主子放在眼里。
明明知道方锦书新嫁进来对这里还不熟悉,从管事媳妇到底下的下人,没一个人露面,尽都躲懒。
不仅如此,私底下还拿主子开玩笑,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
她要是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放过了,她们还真当方家的人好欺负了!
“不懂不要紧,我来教你们。做错事说错话都不打紧,错了还不认最要不得。”春雨冷冷道:“这会老实认了,在大奶奶跟前,我还可以替你们求情,饶过这头一遭。”
她年纪小,训斥起人来却有理有据,毫不露怯。
被个小姑娘这样说,两名妇人自觉面上挂不住,其中一名将脖子一梗,道:“姑娘在说什么?我们这一大把年纪了,需你来教?”
厚嘴唇妇人道:“没做过的事,要我来认那是万万不能的,你别仗着主子的势来压人。就算到了大公子大奶奶跟前,我也这么说。”
她心头想着,春雨只得一人,而她们是两人,又没有旁的人证在。
到时候,在主子面前,看谁说的过谁。
“谁说不是呢,大公子肯定会信我们两个。”说着,两人越过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