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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在主子面前,看谁说的过谁。
“谁说不是呢,大公子肯定会信我们两个。”说着,两人越过春雨进了厨房。
春雨也不再说,转身离开。
机会已经给过了,她们不听,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院子里的下人也都陆陆续续起来了,春雨回到她暂时安置的房间里。
熬了一夜,她总不能这样去主子跟前露脸。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件衣服,便去前面候着吩咐。
主子这才新婚头一天,刚刚那种糟心的事,她没必要上赶着去添堵。
春雨到了廊下时,方锦书还未起身。
芳芷候在门口,见她来了,问道:“你熬了一夜,且去歇着,这里有我们在哩。”昨夜她和芳菲轮流值夜,厨房里却只得春雨一人守着。
“我年纪小不碍事。”春雨笑了笑,道:“今儿事多,我怎么能在一旁躲懒。”
两人低声说了这几句,便噤了声,静立在廊下。
过了片刻,听见屋里传来动静,芳芷轻声问:“大奶奶可起身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 认亲
里面传来权墨冼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道:“起了。”
今儿是重要的认亲礼。
权家人虽然少,却礼不可废。
一夜贪欢,方锦书眼睛看向绣着鸳鸯戏水的帐顶,拥着丝被连半根手指也不想动弹。她只觉四肢都缺了力道,两腿更是酸软无比。
明明知道该起床,身子却半点不想动弹。
“丫头。”权墨冼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笑意和满足。
方锦书不满地嘟囔了一声,长长的凤目少了素来的清亮,多了不曾有过的如水春情。
权墨冼轻轻吻上她的眼,柔声哄道:“到时辰了,该起啦。”昨夜的她实在过于甜美迷人,让他克制再三,却还是过度了。
好像,每次只要和她相关,他就容易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
他的视线,落在她白皙脖颈上的深红色印迹,眸色再一次变得幽深。
“你再不起来,就别怪我了。”他俯身在她耳畔,低声道。
“你!”
方锦书瞪了他一眼,麻利地坐起来,道:“你休想!”
权墨冼低笑出声,放开她道:“我先去洗漱。”
她对自己的吸引力,远超过想象。他再不离开,恐怕真的要耽误了时辰。
认亲,在权大娘所住的慈恩堂里进行。
权大娘起了个大早,下人伺候着她洗漱更衣。穿了一件极精神的褚红色万字不到头夹袄,外面罩了一件滚毛边的褙子,神清气爽。
用罢了早饭,她便眼巴巴地盼着下人来请。
琴语见状,上前扶着她的手道:“老太太,这会儿还早着呢,没到时辰。婢子扶您去院子里散散,消消食可好?”
在权家的丫鬟中,琴语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存在。
她不但生得婀娜风流,在待人接物上更是十分出色。就连那些嫉妒她美貌的下人,都说不出她哪里不好。
权墨冼将她放在权大娘的身边,她轻易而举地,就得到了重用。
“行。”
权大娘知道时辰未到,是自己心头太过高兴,醒得过早了。
儿子能娶到方家的千金,这放在以往,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小两口圆了房,不知道感情怎么样?
她巴不得立刻见到两人,才好放心。
只是她作为家里辈分最大的人,总不能跑去儿子媳妇的院子里吧?与其干等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琴语扶着她在院子里慢慢走着,见到路上有坑洼之处,便轻声提醒:“老太太您仔细脚下。”十分贴心。
慢慢走了两圈,琴语看了一眼日头,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道:“公子怎地还未过来,莫不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脚。”
她意有说指。
新婚第二天,权墨冼能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自然,只有他新娶进来的媳妇了。
她说得十分巧妙,既未点破,又引着权大娘顺着她的意思去想。
果然,权大娘认真地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是哦,往常在这个时辰,他早过来请安了。”
为了娶方锦书,权墨冼才将这座大宅子修缮出来,搬过来也就大半个月的样子。在去亳州前,他都会先来陪权大娘用了早饭,再去上衙。
琴语垂头暗喜,在这件事上,她可不能说得多了,省得露了痕迹。
不料,权大娘又喜孜孜道:“这有了媳妇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懂得心疼媳妇了。”
昨日是洞房花烛夜,身为过年人的她,怎会不懂得女子的疼痛与甜蜜?从少女成为妇人,是每一名女子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
儿子婚事不顺,林晨霏就让她心伤的紧。好不容易看他愿意续弦了,还得了赐婚这么大的荣耀,娶了这样书香门第的千金。
她越想,便越觉得高兴。
一旁琴语扯了扯嘴角,才附和道:“是呀,老太太可真有福气。”
在她心头,怄出一口老血。
权家这个老太太,怎地就没一点旁的心思?听闻她早年丧夫,含辛茹苦地才把儿子拉扯大,有了这般出息。
难道,她就没有半点不甘心?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转眼间就被儿媳妇摘了落地桃子。
琴语抿了抿嘴,闹不懂权大娘的想法。
权大娘却在一旁越想越是开怀,高兴的合不拢嘴,这让琴语心头很是郁结。
“老太太,公子请您去正厅呢。”一名丫鬟上前禀道。
“嗨,可算是来了!”权大娘忙道:“走,我们赶紧过去!”
琴语在心头翻了个白眼,还没见过这样盼着见儿媳妇的婆婆。
权大娘刚刚到时,任颖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她只是表姑娘身份,不一定非要出席,权家也没有通知她。但不来,叫她怎么甘心?总要先见见这位方家嫁进来的姑娘,这个抢了她位置的人,她才好想对策。
所以,她早早地便来候着。
扶着权大娘的琴语连眼风给没有给她一个,反倒侧着身子挡住她的路。
任颖横了她一眼,迈步到了权大娘另一侧,扶着她的手肘笑道:“姑母,我来扶您。”
她人都已经来了,总不能不让她进去。
刚扶着权大娘在主位上坐好,权璐也带着彭长生到了。权家就这么几个人,这样重要的场合,她怎么能不来。
奶娘牵着权夷庭的手进门,权夷庭先给祖母、姑母请了安,乖巧地站在一侧。
不一会儿,在门口守着的丫鬟便屈身见礼:“见过公子、大奶奶。”
权墨冼当先进来,迈入门槛后,侧身要去扶后面跟着的方锦书。
方锦书的面颊红了红,微微往后侧身躲开他的手,飞快地嗔了他一眼。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当众拉拉扯扯。
权墨冼嘴角微翘,收回了手缓步走在前面。他故意把脚步放的很慢,因为知道她娇软无力。
两人的小动作,只有扶着方锦书的芳菲瞧见了,偷偷抿嘴一笑。见到自家主子跟夫君和美,她就比什么都高兴。
见到这一对璧人进来,权大娘面上笑开了花。她坐直了腰背,往前倾着,眯着眼看向两人。
自打林晨霏去世之后,她的眼睛就不大好。这会儿虽是大早上,但他们进来时是逆光,她便有些看不真切。
===第八百四十四章 喝茶
“给母亲请安。”权墨冼拱手见礼。
“母亲万福。”方锦书施了一个福礼。
权大娘双手虚抬,笑道:“好孩子,快起来。”
厅堂中间放了两个厚厚的锦垫,方锦书就着芳菲的手跪下去,竭力控制着两腿的颤抖,跪得稳稳当当。
权墨冼跪在她身边,心虚地瞄了她一眼。见她没事,才悄悄收回视线。
两人规规矩矩地朝权大娘磕了三个头,一旁的下人端着托盘到了方锦书跟前。方锦书双手端起茶杯,举过头顶,恭敬道:“母亲请喝茶。”
这杯儿媳妇茶喝下去,方锦书便正式成为权家所认可的儿媳妇。
权大娘眉开眼笑地正要接过这杯茶,任颖突地脚步一滑,往前踉跄了小半步。
她的位置,正挨着权大娘的左边。这一踉跄,正好碰到了权大娘左边的胳膊,让权大娘的左手,正好撞到了那杯茶上。
茶水飞溅。
“啊!”权大娘条件反射地一声惊呼,忙缩回被撞到的手。
方锦书的手上,被热茶溅上了水迹。幸好下人准备的茶水,温度正好合适,并非滚烫。
“母亲,您的手怎么样,有没有被伤着?”方锦书仍旧将那杯茶端得稳稳当当,不慌不忙地问道。
“我没事,你怎么样?”权大娘也担心着她。
“去换一杯茶。”权墨冼沉声吩咐,警告地看了任颖一眼。
任颖心头一凛,忙屈膝道:“是我粗手粗脚,伤了姑母和表嫂。”
“既然知道自己粗手粗脚,往后就不要凡事都往跟前凑。”大喜之日,权墨冼不想追究,但语气中透出的警告却不容置疑。
任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自谦的说法,引来他这么一句说教,只觉心头泛起无限委屈。眼睛一眨,就要掉下来泪来。
权大娘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是不小心。”
不小心。
在场的,也只有权大娘相信任颖是真不小心了。
方锦书勾了勾嘴角,跪得稳稳当当。
身子再怎么不适,她也不会在众人面前露怯丢丑。想看她的笑话?等下辈子吧!
权璐一叠声地催促那换茶的丫鬟:“怎地还不来?”
任颖的心思,她看在眼中。
但同权墨冼一样,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表妹,保持着本能的不信任。
权夷庭的唇边逸出一抹嘲讽的微笑,这个微笑,出现在他这个年纪,显得十分不协调。
过了片刻,下人便重新呈上一杯茶。
这次,任颖不敢再动手脚,琴语更犯不着在这种事情凑上去找不痛快。
芳菲悄然往前踏了半步,将方锦书端着的茶护在身前。
权大娘喝了茶,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大红封交给方锦书,笑眯眯道:“书丫头,我头一回见你时,就是极欢喜的。你嫁进来,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把自己当成我的女儿。”
“但凡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权大娘看了一眼权墨冼,道:“黑郎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
欺负?
权墨冼的唇边掠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看了方锦书一眼,道:“母亲放心,儿子怎敢欺负你的宝贝媳妇。”
方锦书的面颊飞起红云,最后停留在耳垂处,久久不散。
“快起来。”权大娘让下人将方锦书扶起,道:“我们家就这几个人,你都是认识的。黑郎说了,这个家就交给你来管,千万不要拘束了。”
在唐州时,因家境贫寒,能供权墨冼读书已经殊为不易,权大娘哪里还使唤的起下人?
权墨冼中了状元,才给她买了两个小丫头差使。
后来跟林晨霏成了亲,前院后宅里使唤的下人便越来越多。权大娘没有当过这么大的家,林晨霏也没有。
新买来的丫鬟下人缺乏调教,刘管家也不能直接管到后宅来。权墨冼看着不像话,才去方家求助,司岚笙遣了刘嬷嬷来梳理了一阵子,才上了轨道。
所以,权大娘从来就没想过要争什么管家之权。
她唯所求,便是这一回,儿子媳妇能和和美美的,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她就一门心思等着抱大孙子,其余的事情能不管才是最好。
方锦书也没有推脱,大方应了。
权家的情况她早就知道,这是她作为权墨冼妻子的责任和义务。
任颖绞紧了丝帕。
往日,她住在权家还有空子可钻。没想到,方锦书才刚刚嫁过来,就要管家。
在方锦书的手底下,自己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任颖悄悄看了琴语一眼,发现她也在转着念头,心里略有所思。
她们这两个人,权墨冼既然已经提前交代过了,方锦书便心头有数。在这当口,对这些眉眼她不予理会。
方锦书示意芳芷上前,她原本端着一个托盘站在后侧。
“母亲,请恕儿媳手笨,绣了两个月才得了这么一幅挂画。”芳芷走到权大娘跟前,方锦书亲手揭开托盘上的红绸。
托盘上,是一幅绣工精美的观音大士挂画。
月白色的锦缎上,观音大士面容慈悲,左手托着净瓶,右手拈了一个法诀。眼帘轻轻阖着,眼神里似悲悯又似饶恕。
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