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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颖心头打着鼓,面上火辣辣的。
难道,方锦书会读心术不成?否则,怎么知道自己方才在说她的不是。
权大娘手里拿着失而复得佛珠,对那两名妇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同情的心思。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留在权家又何用?
“做得好。”权大娘道:“不送官,就已经给了她们一条活路。往后再有这样的事,书丫头你不必来回我,自己拿了主意就好。”
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越看越满意。
这才进门头一天,就抓出了两条在权家的蛀虫,还找回了她遗失的佛珠。
儿子的眼光,果然是不错。
“那怎么成?”方锦书笑道:“夫君让我来当家,不过是料理一些生活琐事。这些大事,还是要禀给母亲知晓,请母亲来定夺才是。”
“母亲,这两名妇人,不过是在厨房普通的帮佣,就能攒下这么些东西。媳妇觉着,上梁不正,方会下梁歪。”
管事的人要是干净,下面的人也不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权大娘想了想,道:“黑郎媳妇说得有理,家里也该好好整治一番了。这都怪我,没把这个家理好。”
她在洛阳城里住了这几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第八百四十九章 扭转
去别人家里做客时,和旁人谈天说地时,权大娘便知道了,京里这些大户人家里,当家主母应当是什么样子。
她是含辛茹苦将权墨冼拉扯长大的母亲,能让她去的那些场合,都是和权墨冼关系良好之家。对她,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权家的后宅管理不力,无人会怪在她的头上。
但她自己却在对比之下,隐约会知道一些。
旁的不说,权璐嫁入彭家之后,成为彭家的当家主母,每日就要花上小半日的功夫,来处理这些家族琐事。
彭家在京中的人口也很简单,彭家如此,为何权家就会轻松?
还不是,好些事情都没有报到她跟前来的缘故。
她就算想管,也因为缺乏经验,而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这会知道了连两个普通的仆妇,都能偷偷昧下家中的东西,甚至偷她的佛珠。权大娘的心头,又是愤怒又是愧疚。
愤怒于这种行径,愧疚权墨冼势单力薄,她却没有将这个家管好。
“母亲。”方锦书笑着握上她的手,道:“在京里,谁都知道您的不容易。”
在权家那样的环境里,她能将权墨冼送进私塾念书,供着他的吃穿,这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她,就不会有今日的权墨冼。
“只要母亲放心,这个家就交给我。”方锦书温言道:“您就安心享享清福,不用操这些闲心。家里的事情,儿媳都会老实跟你讲。”
巧言令色,不如用行动表示,日久见人心。
她语气温和而笃定,让权大娘安心不少,感慨道:“黑郎媳妇。往后啊,我就把黑郎和这个家都交给你了。”
“在你没嫁过来的时候,我早就知道你能干。”权大娘道:“你尽管放手去做。”
“母亲快别这么说。”方锦书道:“我既然嫁过来,就是您的媳妇。在娘家时,时常得母亲教诲,嫁人后要用心伺奉婆婆,相夫教子,这原就是我的份内之事。”
看着两人母慈子孝,琴语知趣地闭口不言,任颖差点扯烂一张丝帕。
她在心头大恨,眼看这大好的局面,只要权大娘一松口,她就能让人去把那两名妇人找回来。
至不济,也能让消息传出慈恩堂。让权家下人知道,在权家,还轮不到方锦书一个新媳妇说了算。
结果,方锦书一来,就被她彻底扭转。
“表妹,”方锦书笑着叫了她一声,道:“多谢表妹一心替母亲着想。往后我这个表嫂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要请表妹时常提点着。”
她身为表嫂,对着任颖的姿态如此之低,实在是给足了她脸面。
这也让权大娘松了一口气。
对权大娘来说,任颖是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而方锦书是她的媳妇。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并不想让方锦书和任颖有了什么不愉快。
任颖的来历可疑,权墨冼为了让母亲安心,没有告诉过她。
作为权墨冼的妻子,方锦书又怎会去做让权大娘不安的事情呢?所以,她才放低姿态,给任颖台阶下。
方锦书这样说,任颖松了一口气,笑道:“表嫂不计较我冒犯就好,哪里敢说什么提点。”
她在心头暗喜,幸好自己的这个身份,能讨得权大娘的欢心,让对方有所顾忌。
揭过此事,方锦书陪着权大娘说了好一会话,便到了快用晚饭的时辰。
“夫君去了衙门,估摸着也快回来了。”方锦书道:“我让人准备了饭菜。母亲若是愿意,就都送到这里用晚饭,可好?”
方锦书的陪房,都是司岚笙精挑细选过的,每人都有一技之长在身。自然,也有精于烹饪的厨娘。
之前没有让她们进入清影居,方锦书是考虑到才刚刚新婚,不愿带太多人进入权家,有仗着人多的嫌疑。
正好借着处置这两名多嘴妇人的机会,挑了几名得用的仆妇补充进来,由花嬷嬷统一管着。
和儿子媳妇一同用晚饭,权大娘有什么不愿意?
她乐呵呵地应了下来,吩咐道:“去把嘟嘟叫过来,就说他母亲特意准备了饭菜。”
权夷庭是在善堂抱养而来,和林晨霏的感情很好。权大娘生怕方锦书和他生疏,便刻意多一些时间让他们相处。
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疼爱权夷庭,他的未来还是在权墨冼和方锦书的手里。
旁的不说,就他将来的婚事,就是由嫡母说了算。
方家在京中如今根基牢固,方锦书又贵为县主。只要她肯上心,就能替权夷庭觅到一桩好亲事。
但方锦书身体康健,始终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也盼着能抱上亲生的嫡孙。但对权夷庭,权大娘发自内心的疼惜,要设法让他能讨得方锦书的欢心,让母子两人多多亲近。
“祖母,母亲。”权夷庭进了房,稳稳当当的站着施礼。
权大娘笑着应了,道:“你又不跟你表姑见礼。”
“啊,表姑也在吗?”权夷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瓜,歉意道:“请恕嘟嘟眼拙,没有见到。”
任颖扯了扯嘴角,道:“没事没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她到权家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能讨好到这位权家眼下唯一的小少爷过。
你得意什么?
不过是个抱养的孩子,还真当自己是个金贵的少爷命不成。
任颖在心头暗暗腹诽。
权大娘笑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去你母亲那里,说说看今儿习了几页大字。”
往日,权夷庭只要来到她这里,都是守在她跟前的。如今有了方锦书,她便让权夷庭去亲近方锦书。
权夷庭乖乖应了,走到方锦书跟前道:“母亲,今日孩儿温习了《幼学琼林》,照着父亲写的帖子,写了十几页大字。”
方锦书惊讶问道:“庭儿已经学完了《幼学琼林》吗?”
她这才刚刚进门,摆在面前一堆事情还没来得及问过权墨冼,两人更没有时间沟通权夷庭的学业。
“可不?”权大娘满满都是骄傲的神色,道:“想必黑郎还没功夫跟你讲,我们家嘟嘟啊,可是不得了的小神童哩!”
===第八百五十章 愿意等
“祖母就别夸我了!”权夷庭不好意思道:“父亲说过,母亲学识过人,我这点算得了什么。”
方锦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我们家嘟嘟,不但是小神童,还懂得谦虚,实在是了不得。”
可能,是因为身世坎坷,才会这样懂事吧。
看着小小的权夷庭,方锦书想起了乔彤萱。每一个人的成熟,都会付出代价。如果可以能一直保留天真,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心疼起权夷庭来。
方锦书伸出手,将他揽在自己身边,道:“在我面前,嘟嘟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舒服了就跟我讲,不高兴温书就歇着。”
“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的。”
权夷庭眨了眨大眼睛,将眼眶的泪意眨了回去,点了点头依偎在她身边。
看着两人这么快就熟悉起来,权大娘笑得合不拢嘴。
任颖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这个方锦书究竟有什么好?才刚刚进门一天,就讨得了权家人的欢心。
“公子回来了。”门口传来给权墨冼请安的声音。
权墨冼将斗篷解下递给下人,举步进了屋内。他才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官袍,就来先跟权大娘请安。
见到方锦书也在,权夷庭像小鸡仔一样偎在她身边,权墨冼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你回来的正好,”权大娘笑道:“就等你回来摆饭了。”
权家,有多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看着带来这一室温暖的方锦书,权墨冼的心里是满满的暖意。
用罢饭,两人又陪权大娘坐了一会。
“天快黑了,你们快些回去。”权大娘催促两人,又嘱咐道:“你才刚进门,事情千头万绪的,这些日子都不必来跟我请安,等把眼下的事情都理顺了再说。”
她虽然不懂管家,却也知道必然忙乱,有很多事情等着方锦书。
“那怎么行。”方锦书笑道:“媳妇再怎么忙,也要想来看过母亲,这颗心才能安定。”
“这孩子。”
权大娘口中埋怨着,心头却是极欣慰的。
有这么个懂事知礼的儿媳妇,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两人前后脚出了门,外面的天色正慢慢暗下来,给庭院中洒下一层深蓝色的天幕。
权墨冼站在门口等着她,见方锦书出来,用袖子掩着将她的手握着,轻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还是在权大娘的屋外,他如此不加掩藏,让方锦书心头又是羞怯,又是甜蜜。
她抽了抽手,却被他握得很紧,干脆就任由他这么握着,两人慢慢散着步,朝清影居走去。
这座宅子很大,慈恩堂和清影居是最近的两座院子,却也有些距离。
权墨冼替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子,低声问道:“你感觉如何?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们到园子里坐坐怎么样?”
昨日抵京,先是完成人生大事,再是一夜的抵死缠绵。
亳州一行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跟她讲。
此时天色微黯,一轮明月悄然挂在天边。二月的风带来凉意,却不寒冷,园子里的花木随风轻轻摆动着身姿。
这样一个美好的傍晚,有她相伴,他舍不得这么快结束。
但又想起昨夜自己的不知克制,权墨冼担心她的身子。
方锦书嗔了他一眼,这会儿他知道问自己了?昨夜的时候,他怎么就不问问呢?
想到昨夜,她只觉双腿益发酸软,红着脸道:“我还没来得及去园子里转转,去坐坐也好。”
要是这么早回了房,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她还没有理好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暮色中,这座被方锦书命名为“群芳园”的花园很美。春日还未到来,早春的花草已经开始悄悄吐出了新芽。
一对璧人徜徉其中慢慢散着步,如诗如画。
下人们远远的跟着,生怕打扰了这份安宁。
“你猜,我在亳州见到了谁?”权墨冼问着方锦书。
他既然这么问,这个人一定是自己认得的。不过,亳州能有谁?方锦书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方锦佩。”
“她?”方锦书吃惊地扬起了眉,追问道:“她在哪里?”
“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权墨冼摇了摇头道:“她在亳州最大的一家青楼,风月阁里。她改名叫玉珠,是那里的红牌姑娘。”
这件事实在太让人震惊,方锦书停了脚步,“这……”
权墨冼把他在亳州审案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道:“多亏了娘子你让高楼来帮我。是夜尘探了出来,吴展冲是卢家放在亳州的一颗敛财的棋子。”
“所以,我才按兵不动,直到最后期限才以审鬼案的名义,激怒吴展冲。夏知府请我去风月阁,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引吴展冲出手,我方能正大光明的将他捉拿归案。”
“我是真没想到,会在风月阁里碰见方锦佩。”权墨冼道:“她变了好多,不敢向我求救。”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阴谋。”方锦书道。
“对,我也这么想。”
方锦书沉吟片刻,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