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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的指尖,方锦晖长长叹了口气,跟妹妹说起了心里话:“你知道吗?我自己的儿子,如今却见不到几面。”
当日情况紧急,巩文觉做主让苏良智进了产房。
巩太太嘴上不说,心头却嫌弃方锦晖不洁。正好,又有个孩子不足月来做借口。
这刚一满月,巩太太就干脆把对牌都给了方锦晖,让她来当家理事。
看起来,是巩太太对方锦晖十分信任。说到哪里去,也得夸一句巩家太太宽容大度,待儿媳就跟自己女儿一样。
其实呢?
个中的苦,只有方锦晖自己知道。
给对牌的第二日,巩太太就让贴身嬷嬷将明哥儿抱去她院里,道:“文觉媳妇要管家,明哥儿又不足月,就怕顾不过来把孩子给疏忽了。”
说是替方锦晖养几日,但谁知道将来能不能还回来?
自己十月怀胎,又走过生死关挣扎着产下的孩子,眼下只能趁早晚请安时多看几眼。
就是这样,方锦晖略微多坐上一时片刻,巩太太都会以她事忙为借口,让她回去。又或者,让奶娘把孩子抱走。
这几日,方锦晖的心头委实是苦。而这份苦,她还不能说给父母亲听。
她是方家嫡长女,而巩文觉是嫡长子。
他们两人成亲,自然而然就有了联姻的意味在里面。这件事才刚刚发生几日,其中的缘故还不便细说,若让两家有了什么不快,方锦晖不会原谅自己。
就连对巩文觉,方锦晖也都将这事憋在心头。
巩文觉在衙门里忙,早出晚归的。
在他看来,妻子刚刚接了管家的重任,母亲将儿子接过去几日,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方锦晖憋了这几日,此时方锦书问起,她才实在是忍不住说了几句。姐妹两人一同长大,分享过不少秘密。
“大姐姐。”方锦书握住她的指尖,温言劝道:“这会儿孩子还小,不记得事。大姐姐莫急,寻得机会就将明哥儿抱回来自己养。”
“这事儿,还是让姐夫去跟巩太太说才好。”
===第八百六十五章 目标是谁
明哥儿是方锦晖的儿子,更是巩文觉的儿子。
巩太太既是已经对方锦晖有了看法,方锦晖想要将明哥儿抱回来自己院里,只会令这段关系更加紧张。
由巩文觉去解决这件事情,显然比方锦晖要好的多。
只是,方锦晖却轻轻摇头道:“他肩头责任重,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巩文觉是巩家嫡长子,在他身上所承担的,是巩家的未来。
这个担子已经很重,她不想自己成为他的负担。
“大姐姐你错了。”
方锦书正色道:“妹妹我虽然没有孩儿,却知道孩儿跟在亲生父母身边,才是最妥当的。养在老人家跟前,难免会多了几分溺爱。”
“再说了。明哥儿是你们的嫡出长子。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将来就是继承巩家家业的人。这件事,不仅仅是大姐姐你的事。”
就像在皇家,子嗣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决定着在争夺皇位时的输赢一样。
明哥儿要是养歪了,就是巩家的大事。
方锦晖猛然醒悟过来,自己怎地没有想到这一层?她感激道:“幸好有妹妹提醒,否则我犯下大错而不自知。”
“大姐姐只是身在此山中,才看不明白。”方锦书温和地笑着:“就算我不说,再多几日大姐姐自己也会想起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妹妹了。”
“我们姐妹两人,大姐姐你怎地还和妹妹我这般客气。”方锦书佯怒。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了“给大少奶奶请安”的声音。
方锦书笑道:“看样子,是大嫂来了。”
“是我。”丫鬟打起了帘子,乔彤萱笑盈盈地站在门口,道:“怎地,不欢迎我来?”
“大嫂如今可是母亲的心尖子,谁敢不欢迎你?”方锦书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酸溜溜道:“你可得仔细着些,别让我平白担了母亲的埋怨。”
乔彤萱的身孕才将将满了三个月,腰身上还看不出来。
“死妮子!这才嫁了几日,就这般牙尖嘴利。”乔彤萱打趣她道:“看来在你夫君身上,学到了不少嘛。”
权墨冼辩才无碍,当年在琼林宴上时,就舌战群儒无人能挡。
方锦书昂了昂头,得意笑道:“听大嫂的意思,是极羡慕的了?”
两人的感情好,嘻嘻哈哈了一阵子。
方锦晖让下人换了糕点上来,三人坐在小轩窗下品茗说笑。
过了申时不久,男人们便陆续下了衙,聚到了方家。
巩文觉和权墨冼两人,坐在距离外书房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中。说是凉亭,但这会还只是早春,四面的帘子都放了下来挡风。
亭子里烧着上好的银霜炭,巩文觉亲自提着刚刚烧开的水壶,为权墨冼倒了一杯茶。
两人谈事,将下人都远远地打发了开去。
“子玄,你的折子今日才刚刚递了上去。”巩文觉道:“皇上震怒,下令骁骑卫严查。”
权墨冼是刑部郎中,他外出办差会遇到明目张胆地行刺,对庆隆帝来说,这是赤裸裸地挑衅。
不让刑部来查,是在这件事上,摆明了不信任刑部。而顾尚书将权墨冼的折子压了两日,应该是在请示关景焕,这次刺客的来头。
权墨冼笑了笑,端起茶慢慢抿了一口,道:“这才是开始。”
这些刺客里面肯定有关景焕的人,但按他一贯的作风,不会留下什么小辫子。有了这两日的时间,就算有什么证据,也一定会被销毁。
但权墨冼不在乎,这次他决意要掀起风浪,目标并非在关景焕。
递上去的折子,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这几日他新婚休沐,正好让此事慢慢发酵。待他销假回到刑部,才开始正式发动反击。
他的名声再怎么差、妒忌眼红他的人再怎么多,文官朝臣的利益却是一致的。如果在朝为官,要担心生命安全,谁还敢做官?
在这个共同的利益前提下,不论和他的关系亲疏,只要不是敌人,都会力挺于他。
总之一句话,他没死在返京的路上,就是对方失算!
“你需要我做什么?”巩文觉问道。
就算不提巩家曾经欠下的人情,就说两人是连襟的关系,又同朝为官,巩文觉就认为有义务该帮助他。
“这一次,还真需要你们的帮忙。”权墨冼也不客气,直截了当道。
这件事,光靠他一个人显然不行。巩家在京经营多年,人脉资源比方家还要更胜一筹。
而且,在太子和齐王之间,巩尚书至今尚未表明态度。他的话,更不会让人以为是被利益驱使。
巩文觉点点头,问道:“我先问你,你的目标是谁?”
帮忙归帮忙,这样涉及朝堂的大事,若和巩家的利益背道而驰,他就要想别的法子。
权墨冼缓缓一笑,道:“不会让你为难。”他压低了声音,悄悄在巩文觉耳边说了两个字。
巩文觉一惊,道:“你确定?”他没想到,权墨冼竟然有如此大的胆量,与野心。
“我确定。”
“他们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让他们不好过。”
巩文觉沉吟片刻后道:“好。这事,待我回去禀明父亲。”
此事干系重大,他还不能替巩家应了权墨冼。
权墨冼拱手:“多谢!”
两人谈完正事,让下人拿了一副围棋出来,对弈了一局。
“公子,”海峰上前禀道:“詹事大人回府了,这会刚进了门”
身为齐王府詹事,方孰玉比他们都要忙碌一些。晚了一个时辰,才回到方家。
“走,我们去见泰山大人。”巩文觉笑道。
两人走到月亮门,迎着方孰玉回府。
看着两名青年才俊的女婿,方孰玉心头很是高兴,拈须笑道:“你们先去书房等我,我换件衣服就来。”
虽然同为朝臣,但为了避嫌,能这样正大光明见面的时间并不多。
方孰玉自然要抓紧机会,跟他的这两名爱婿多谈谈心。在政治上,不说立场一致,至少得避免自相残杀。
权墨冼遇刺,他当然知道。
这件事,是齐王府里议的头一件大事。
对齐王来说,真凶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在这件事里,攫取到自己的利益。
===第八百六十六章 雪花
身为齐王詹事,有权墨冼这个最直接的当事人,方孰玉自然要问个清楚。
更何况,权墨冼是齐王暗棋的这件事,方孰玉心头有数。但当着巩文觉的面,他却不能表露出来。
不止是巩文觉,哪怕是对司岚笙,方孰玉也不会透露半分。
这件事是绝对机密,不论是为了齐王的大事,还是为了权墨冼的自身安全,方孰玉都有守密的义务与责任。
“你回京时,一共有几拨人刺杀于你?”方孰玉问。
权墨冼拱手答道:“回父亲的话,一共是四拨。”
“据你观察,他们都是什么路数?”
“其中有一拨,应是为亳州吴展冲而来。”权墨冼道:“不过,距小婿观察,吴展冲还没这个能耐,能使动这等功夫的高手。”
“你怀疑是?”
“回父亲,只是怀疑,不能成为证据。”权墨冼答道。
方孰玉毕竟有其政治立场,他无法像与巩文觉那般,能告知真实目标。
齐王府、太子,不会坐视这件事,而在形成暴风雨之后,此事将如何收场,权墨冼并没有把握。
很多事情,刚开始时只是一片雪花,到了后来就变成雪崩。
或许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这样的结局,但一旦开始,越来越多的人搅合入局后,事情的走向就变得无法操纵。
陈三见到那名外乡读书人被害,没有选择退缩。反而当机立断,用装疯来替那位从未蒙面过的陌生人,留了一线昭雪的生机。
这,就是那片雪花。
因此,才引发了后来的一连串事情。
权墨冼饱读诗书,尤其喜欢读史。在史书上,有过不少类似的事情,连皇帝也无法让它停止,无法控制结局。
他没经历过,却不妨碍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也许就是那样的大事。
但是,他却可以在其中,达到他自己的目的。
三人在书房中对答,方锦书也在司岚笙的跟前说话。大半日功夫留给了姐妹,此时是和母亲相处的时间。
“我瞧着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高兴。”司岚笙看着女儿,十分欣慰。
“我能有什么不好?”方锦书依偎在她身边,语气轻软地撒着娇。出嫁后,这样陪着母亲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你还说?”
司岚笙给了她一指头,道:“出嫁那天的事情,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她就没想明白了,一眼是成亲一样是出嫁,怎么轮到方锦书,就处处不顺?
方家这里还摆着喜宴,就有人来报有疯马冲撞了喜轿,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刚听到报讯那会,只觉脑子里“嗡”地一声,当即就要放下所有的事情,赶去查看。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急得手脚不知该怎么放。
幸好,紧接着就有下人来回禀,说骁骑卫指挥使及时出现,抓住了纵马之人,方锦书安然无恙。
再跟着,方锦书也打发了人回来,她才安了神。
这会想起了,她仍是心有余悸。
“都是女儿不孝,让母亲操心了。”方锦书愧疚道。
司岚笙叹了一口气,道:“儿女都是债。等你养了孩子,就能明白为娘的一颗心了。”
儿女都是债。
方锦书怎么会不明白?
要不是齐王,前世的她怎么会死?
方锦书定了定神,将脑中的画面赶走,笑道:“就是眼下,女儿也是明白的。”
“好端端的,怎会有疯马。”司岚笙道:“你给我说明白了。”她又不知无知妇孺,这匹马的出现,定有缘故。
“这……”方锦书并不想说。
“这什么这?”看着她的模样,司岚笙气得笑了起来:“跟权墨冼有关是不是?你就别替他瞒着了。这么大事情,我迟早会知道。”
她就知道,权墨冼树敌无数,方锦书嫁给他不会安稳。
“母亲别气,不是女儿想要瞒着。”方锦书忙低声道:“指使纵马的,是宝昌公主。”
宝昌公主是太子胞妹,就算现在失了宠,也不是方家得罪的起的。对此事权墨冼自有主张,方锦书不想把方家牵涉在内。
“是她?”司岚笙先是觉得诧异,转而愤然道:“这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