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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份恭维,实在是有些过了。
才看着方锦书处理了几件事而已,哪里就有这样的感触了。
方锦书淡淡一笑:“我还有些事,表妹请自便。”说着,便扶着芳菲的手离开花厅,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任颖。
任颖呆立了片刻,才愤然跺了跺脚,离开花厅。
回到房内,芳芷沏了八宝茶上来,方锦书慢慢喝了,问道:“任颖可离开了?”
“回姑娘的话,她走了。”
“把她给我盯紧些,有什么异常立刻来回我。”方锦书道:“今日她来,怎地没一个人来报?”任颖的身份是权墨冼的表妹,清影居不能拒绝她来,却不能任由她如此来去自如。
花嬷嬷道:“是老身的错。今日看门的是才来的小丫头,规矩还没教好。”
“不是嬷嬷的错,这些人用起来总有个过程。让她先学规矩,看院门的换个人。”方锦书吩咐。
不是她严厉,眼下正是立规矩的时候。要是一时心软,难免就有人心存侥幸、有样学样。
“是。”花嬷嬷应了。
喝完了茶,方锦书吩咐芳菲:“你去找杨柳,让她把江梅、高露都叫上,明儿来见我。”既然嫁入权家,她的身份发生了变化,有些事情需要重新吩咐过。
芳菲应了退下。
“大奶奶,要不要歇歇?”芳芷轻声问道。
“不用了。”方锦书挥挥手,道:“这会正好有时间,你把账册都拿上来,”
权墨冼既然把这个家都交给了她,她就要对此负责。还有她嫁妆里的田产、庄子,司岚笙给她陪嫁的店铺,她都需要心头有数。
埋头看着账簿,不知不觉便到了午饭的时间。
用罢午饭,方锦书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后,午休了片刻。
“作画的颜料笔墨,可都准备好了?”方锦书问道。
“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小少爷来。”
芳芷伺候着她净了面,换上一件半新不旧的对襟梅花纹月华裙,罩上撒花绣牡丹夹袄半臂,挽了轻便的流云髻,整个都是家常的打扮。
“走,我们先过去看看。”
这座宅子,相对于权家的人口来说,实在是大。清影居,就比方家司岚笙起居的院子要大得多。
===第八百八十五章 教画画
空间大了,可供使用的地方也多。
除了日常起居的卧室,两侧的耳房、后罩房、东西厢房外,还有花厅、琴房、内书房、偏厢等房屋,各有功用。
教权夷庭学画,方锦书打算在内书房里。
一踏入这里,迎面而来的,就是从左侧一直延伸到书案后面,满满当当的两墙书。这些书册,都是方锦书的陪嫁,也是权家将来留给儿孙最宝贵的财富。
书案用桐木所制,宽大平整,漆水柔润。
右侧是一壁推开的窗户,让室外的光线能充分照射进来。
整个内书房,宽敞明亮,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就连博古架,都没有设一个。
用方锦书的话来说“这里是内书房,无需接待客人,我们自己用得惯才好。”诸多摆设对她而言,好看不实用。
书案上,已经铺好了宣纸,旁边放着绘画用的颜料以及笔墨。
权夷庭还未到,方锦书一时手痒,提笔在纸上勾了一朵梅花。她在前世,就非常擅长画梅,此时随笔勾画,梅花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孩儿给母亲请安。”耳边响起权夷庭清脆的童声。
方锦书提笔笑道:“快过来。”
权夷庭走到了她跟前,方锦书问道:“中午可睡好了觉?”
“回母亲的话,孩儿睡好了。”权夷庭答了,伸出小脑袋看着书案上的纸,一丝笑意从眼里闪过,问道:“母亲喜欢梅花?”
“百花我都喜欢,只是梅花要画的好一些。”方锦书习惯性地掩饰了,问道:“嘟嘟想学画,那就要从最基础的学起。”
她撤掉那张画着梅花的宣纸,换了一张全新的上来,道:“你先写几个字给我瞧瞧。”
书画之间是相通的,她要先看了权夷庭的字,才能知道他的大概水准,方便指导。
权夷庭乖巧地应了,爬上书案前的座椅,提笔试了试手。
“等一下。”方锦书道。
权夷庭不解的看着她,小脸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我让人给你搬个小杌子来,你这样坐着姿势不端,影响书写。”方锦书笑道。
她这套桌椅是为成人准备的,权夷庭坐在上面,努力伸长了身子,才勉强能够着桌面。
“谢谢母亲。”权夷庭放下笔,甜甜一笑。
只是这合适的小杌子却不好找,芳芷出去了一会儿,才和春雨拿着两三个不一样高度的小杌子进来。
方锦书让她们将小杌子放在原本的椅子上,权夷庭坐上去试了试,最终择定了一个。
“春雨,你去跟花嬷嬷说一声,请她找一套嘟嘟合用的书桌座椅来。”方锦书吩咐。
她既然要做这个继母,就要让自己当的合格。权夷庭这么好的孩子,她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他受了委屈。
权夷庭忽闪着大眼睛,却没有说话。
他端端正正地坐着,小身子挺得笔直,凝神提笔,在纸上写下千字文里面的一段话“孔怀兄弟,同气连枝。交友投分,切磨箴规。仁慈隐恻,造次弗离。节义廉退,颠沛匪亏……”
在他这个年纪,能将千字文学完的,本就不多,更何况书写。可他提笔就写,没有半点迟疑,显而易见地,早已烂熟于心。
权夷庭临的,是权墨冼给他亲写的帖子。
他的字体,也就和权墨冼一脉相承,是干净整洁的馆阁体,工工整整地呈现在白纸上。
因为年纪幼小的缘故,他的腕力不足,欠缺了力道和笔锋。然而在运笔上,却已是初露锋芒,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特征。
“嘟嘟这笔字,委实不错。”方锦书赞道。
“真的吗?”权夷庭甜甜一笑,眼神发亮。
“自然是真的。”方锦书说着,在书案另一侧铺开宣纸,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先从线条学起。”
她在纸上先做了示范,道:“笔墨的浓淡、用意、皴法,在一副画里,该如何运用,如何讲究急缓顿错,都不一样。”
“练好了笔墨线条,能掌握局部的花草绘画,才能开始学构图、布局。”方锦书怕他心急,娓娓道来:“画画,以墨为主、颜色会辅。你看见的那些颜料,一时半会地不会用上。”
权夷庭用心听着,跟着方锦书一笔一画,小脸上满是认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
方锦书收了笔,将示范图放在他的跟前,道:“你先照这个练习半个时辰,我一会儿再来检查。”
权夷庭应了。
见他专心致志地练习,方锦书轻手轻脚地离开。
“大奶奶,小少爷这份定力,实在是少有。”芳芷感慨道。
“谁说不是?”前世今生加起来,方锦书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见过多少个孩子。
无论是自己的,还是那些诰命夫人膝下养着的,还是远亲近邻的。无论多乖巧的孩子,那始终还是孩子,总会有调皮捣蛋的时候。
可是,权夷庭却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他因身世坎坷,而变得早熟懂事,也太过乖巧了些。
方锦书仔细回忆,在她的记忆中,还从来就没有见到权夷庭做过一件让人不快的事,说错过一句话。
她这才嫁过来短短几日,也许是接触的少。
但就连那些犯错的权家下人,口中也没有小少爷的半句坏话。
权夷庭,如果忽略了他的身高年纪,他的行事分明就是一个成人。不,他比某些成人还要成熟。
方锦书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暂时压下不提。因为,不论怎么看,权夷庭都是一个可爱聪明的小男孩罢了。
聪明伶俐,总不是一种罪过。
她到了小厨房里,正在守着蒸笼的一名厨娘迎了上来,见礼道:“大奶奶。”这会不是忙碌的饭点,厨房里只有这名厨娘,和两名帮厨的粗使婆子在。
“现在蒸什么?”方锦书问道。
“回大奶奶的话,婢子在蒸莲花酥。”
莲花酥是一种形似莲花的糕点,并非是用莲花为主料做成。是用米面混合着,中间夹着磨好的豆沙馅料,做出来呈现莲花形状,是京中大户人家里的常备糕点。
“你忙自己的,不用管我。”方锦书问道:“厨房里的材料都备在哪里,我看看。”
===第八百八十六章 不能说哦
权家一共设了三个厨房,慈恩堂、清影居里各一个小厨房。慈恩堂的小厨房,供给权大娘和权夷庭,任颖也跟着一道吃。
清影居自然就是权墨冼、方锦书夫妇二人了。
小厨房只供给主子,所有外院、内宅的仆妇下人,不分等级都去大厨房里提饭回来吃。
为了让主子们吃得新鲜,小厨房里备着的材料分量不算多,却很是齐备精致。里面的食材,都是一等一的,更有许多诸如花胶、燕窝等常人吃不起的食物。
方锦书看了看,让芳芷将她的袖子扎起,道:“我来做道糕点,给母亲和嘟嘟都尝着玩。”
大奶奶要下厨,这可容不得懈怠。
厨娘忙从灶前起身,道:“婢子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大奶奶尽管吩咐。”
“无妨,你空出一口灶来给我便是。有芳芷和春雨两人帮手,尽够用了,不耽误你们的功夫。”她要做的,乃是一道香甜适口的金乳酥,正合适老人孩子吃。
先拣了花生、黄豆各一两,放置在灶上烘得干透,用手推石磨细细碾磨成粉。同时,将去籽的红枣切碎,加入小许清水,将磨好的粉和蔗糖慢慢倒入搅拌。
干湿合适时,用手揉成一个一个的小球,再压成胖乎乎的小圆饼。最上面,放上一颗作为点缀。
做好这一切后,先用蒸笼蒸上一刻钟,从里到外都蒸熟了,再放到烘笼里烘烤。只是烘烤需要时间,一时半会还不能出笼。
做完这一切,芳芷送上清水,替她净手。
方锦书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吩咐道:“春雨,你在这里替我看着火。约两刻钟后看看成色,金黄酥脆了,便可以出笼了。”
春雨脆声应了。
方锦书放下袖子解了围裙,让芳芷端上一碟刚蒸好不久的莲花酥,脚步匆匆地回到内书房。
黄豆、花生碾磨成粉花了些时间,离她跟权夷庭所说的半个时辰,已经超出了一刻钟。
她心头牵挂着,就怕权夷庭沉不住气。
他再怎么聪慧也还是个孩子。一个人在书房里久了,方锦书担心他胡思乱想。
然而,这所有的担忧,在看见权夷庭的时候,就都化为乌有。
内书房里的情形,和她离开时别无二致。甚至都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当真离开了大半个时辰之久吗?
权夷庭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小小的身子依然挺得笔直,就连执笔的姿势也还是那么标准。
不过,只要仔细去看,他的手腕微微有些颤抖。
毕竟是年纪幼小,连续大半个时辰的练习,对他的负担过大。在他手边,整整齐齐地放了一摞宣纸,都是他练笔的成果。
书案上放着的茶水有些淡了,显然已经加过好几次水。
“嘟嘟,先歇歇吧。”
方锦书迈入房内,歉意道:“不好意思,母亲想着做一道金乳酥给你们尝尝,耽误了时间回来得晚了。”
权夷庭见她回来,眼睛一亮,将手中毛笔放在笔架上,就想要跳下椅子。
“等等。”
那小杌子是放在椅子上,并没有固定。方锦书怕摔着他,连忙上前亲手将他抱下椅子。
小小的身子依偎在她的怀里,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未曾有过了。
权夷庭用手环抱着她脖子,小手胖胖软软。离开了坐椅,他也不愿撒手,想要腻在方锦书的怀里。
感受到他对自己的依恋,方锦书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笑了起来。
看来,他无论怎样表现得多么懂事,骨子里还是个缺乏关爱的孩子。索性,她抱着权夷庭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吩咐芳芷重新沏了两杯茶上来。
“怎么样?练了这许久,觉得累吗?”方锦书伸出手,替权夷庭揉捏着手腕。
“不累。”权夷庭摇摇头。
方锦书拿了一块莲花酥给他,道:“饿了吧,先吃一块垫下肚子。”
“这是母亲刚刚在厨房做的吗?”权夷庭歪着脑袋问道。
“不是。我刚刚做的还在烤呢,还得过会才能好。”方锦书解释道。
闻言,权夷庭放下手中的莲花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