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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刚刚做的还在烤呢,还得过会才能好。”方锦书解释道。
闻言,权夷庭放下手中的莲花酥,道:“那我不吃了,我等着吃母亲做的。这会吃了,待会就吃不下了。”
这孩子,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
能忍住眼前的诱惑,懂得克制。对一个孩子来说,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有时候,连成人也未必能做到。
方锦书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颊,道:“先吃一点,别饿着了。我做的金乳酥嘟嘟要是喜欢吃,我下回再做便是。”
权夷庭想了想,仍然坚决地摇了摇头。
见他如此,方锦书也不勉强,让他喝了口茶水,道:“你先坐着,母亲去看看你练得怎么样。”
权夷庭应了,从她的怀里溜下来,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两眼亮晶晶地等着她的表扬。
方锦书拿起那摞纸仔细看了,发现权夷庭的进步十分明显。
刚开始练习时,他的笔触还很稚嫩,对笔下线条也缺乏控制。但到了后面,进步飞速。桌上新练的那一张,除了在笔力上差一些,看上去已经有了自己那页示范的七八分神髓。
这,是何等惊人的学习速度!
大半个时辰听起来不短,但对学画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想当初自己刚开始学画画的时候,做基础练习时足足过了好几日,才能达到眼下权夷庭的水准。
难道,眼前的权夷庭,并非真正的孩子?
方锦书想到自己,又想到卫亦馨。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她们两个重活一世的老灵魂,再多一个,也并不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权夷庭的学习速度,跟自己何其相像?
但是,这如此低的几率,竟然会被自己给遇见吗?
方锦书越想越是惊诧,她猛地回过头,看见权夷庭两手扶在凳子上,挂着椅子的一双腿快活地晃悠着。见她望过来,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究竟是何来历?
这一刻,方锦书在心头肯定,权夷庭绝非普通孩子。
“母亲。”权夷庭笑容灿烂,对上她惊讶的双眸,道:“不能说哦。”
方锦书一惊。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却听明白了七八分。
===第八百八十七章 了结这一段因果
“芳芷,你去看看金乳酥可好了?”方锦书定了定神,把权夷庭的奶娘也找了个借口支开,书房里只剩下她和权夷庭两人。
她缓步走到权夷庭跟前,蹲下身子,和他的目光平视:“嘟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此刻,权夷庭的眼眸里,完全没有了孩童的天真。仔细看去,就好似有无限星光在他眼中闪烁、旋转。
“母亲,你还记得前世那只小白狐吗?”
小白狐?
方锦书先是一愣,紧接着想了起来。
前世之事,她如今想起已像隔了一层烟雾一般不真切。记得那些事,却遥远得并不像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
穿越记忆的烟尘,找到那段尘封许久不愿触碰的记忆。
在那还不知人间疾苦的岁月,那段美妙的时光,那个洒满阳光的山坡,那开满漫山的野花,那空气中的弥漫开来的花草清香……
那个三月,那个春天,那个白衣少年,以及那个中了猎人陷阱的小白狐。
可是,前世的小白狐,今生的权夷庭,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你究竟是何来历?”方锦书追问道。
权夷庭面上的笑容超凡脱俗,空灵、缥缈,他轻声道:“母亲,我前来了结这一段因果。你只要知道,我会帮你完成心愿。”
“不要告诉父亲哦。”
方锦书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权夷庭,不但知道她的前世,还知道她今生的目标。这是她最大的秘密,一朝被道破,如何不让她震惊异常?
虽然他这样说,可方锦书并不敢全然相信,他就是来帮自己。
他,究竟是何来历?
他,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没待方锦书理出个头绪,却见权夷庭小小的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方锦书快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住。他闭着眼睛浑身无力,面色没有了之前的红润健康,变得如纸一般雪白,呼吸急促。
“嘟嘟,嘟嘟!”
方锦书轻声唤着他,可他却毫无反应,已是昏迷了过去。
“来人!”方锦书抱着他,扬声道。
守在外面的春雨忙迈步进来:“大奶奶。”
“嘟嘟晕倒了,快,快去百草堂请苏小神医来。”方锦书急急吩咐。
她不知道权夷庭为何会突然昏厥,却隐隐有种直觉,也许是因为他刚刚说了那些话,泄露了天机?
这个世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将世间的规则窥得一二,权夷庭的话却告诉她,并非如此。
奶娘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的一碗酥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白白的酥酪流了一地。
“这,这是怎么了?!”奶娘急得出了一身汗。
从权夷庭抱回权家,就是她将他奶大,早就视如己出。虽然主仆身份有别,却不妨碍她对权夷庭的疼爱。
如今她不过才离开那么一小会儿,就出这么大事,怎么能让她不慌。
话一出口,她才猛然惊觉,自己慌到口不择言,竟然敢质疑大奶奶?想到这里,她连连告罪。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皱着眉头,方锦书揪心不已。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去想权夷庭的身份来历,只想要见到他健健康康的样子。
“去跟老太太回一声,嘟嘟许是累着了,身子不适。我已经找了苏小神医来瞧,请老太太万勿担心。”方锦书嘱咐奶娘。
这样的大事,她并没有想要瞒着权大娘。
权家的后宅还未理顺,这消息瞒也瞒不过。依着权大娘对权夷庭的疼爱,若是从旁人那里知道了只会更伤心,还徒生间隙。
奶娘应了,脚步匆匆而去。
芳芷端着一碟烤好的金乳酥进来,香喷喷的味道顿时充满了整个书房。可惜的是,眼下谁还有兴致去品尝?
她在路上就听说了小少爷昏迷的消息,走得急了些,鬓角渗出汗珠来。
“大奶奶。”芳芷将金乳酥放在桌上,听候方锦书的吩咐。
“你去把床铺收拾一下,我抱嘟嘟回去。”方锦书道。
芳芷应了,道:“要不,婢子来抱着?别累着了大奶奶。”
方锦书摇摇头,看了眼怀里的小脸,拿起一旁的小斗篷给嘟嘟盖上挡风。虽然原因不明,但权夷庭的昏迷一定与她有关系。
她,怎么舍得假手于人。
回了房,方锦书替权夷庭脱掉鞋子和外袍,将他放在床上,亲手拉上被子。到了现在,除了等,她也做不得别的什么。
花嬷嬷迈入房门,道:“大奶奶,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跟老太太解释一二。”
权夷庭平时都好好的,怎么一到清影居里,就生病昏迷了?更糟糕的是,花嬷嬷问过了其他人,那个时候就只有方锦书和权夷庭两个人在书房里,其余人等都不在。
方锦书才嫁入权家不足十日,就大刀阔斧地处置了原有的下人,用娘家的人伢子买来新的人手。
原本,这一切都没有问题。顶多就是有人在背后嚼嚼舌根子而已,说权家新娶的大奶奶厉害,为人不慈。
这些闲言碎语,方锦书还不会放在眼底。
可是,权夷庭却不一样。
他在眼下权家唯一的少爷,有着被权墨冼认定的嫡长子身份,又深得权大娘的疼爱。从这样的身份来说,他和方锦书有天然的利益冲突。
后母苛待原来的嫡长子,这个名声,方锦书担待不起。
方锦书想了想,摇头道:“我等苏小神医来瞧过病了再去。”她牵挂着权夷庭的病情,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利,而离开他。
床上的权夷庭轻轻地哼了一声,方锦书定睛一瞧,道:“烦请嬷嬷给我准备热水。”
跟刚才的面色雪白不同,权夷庭的这会面色发红。方锦书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已然是烧了起来。
花嬷嬷忙去打了热水来,方锦书拧了巾子替他敷着额头,又拿起他的小手,替他推着虎口的穴位。
“我去煮一个药包来。”花嬷嬷试了试权夷庭的脉息,道。
在宫中有不少护理幼儿的方子,因方锦书要嫁入权家,花嬷嬷提前配好了几副药,其中有一副就是清热退烧的,这会正好派上用场。
===第八百八十八章 面善心恶
方锦书应了,再拧了一张巾子,替权夷庭擦着手心、后颈。又轻轻将他的胳膊拿出来,解开衣襟替他散热。
她坐在床边,思绪却情不自禁的飘向了前世。
那时,在太子府中,她也是这样坐着,守着她的孩子。多么可爱又可怜的孩子,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最终连眼睛都没睁开,没能再叫她一声母后,就那样撒手去了。
那种锥心之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虽然手刃了害死女儿的凶手,但那个幼小的生命,却再也不会回来。
就是从那一次起,她的心才越来越冷硬,行事也越发只问目的。对其中的过程,有时明明知道手段的残酷,却也保持了冷眼旁观,假装看不见。
这种事情,她绝不要发生第二次!
权夷庭,无论是何来历,将来会不会对自己不利,她也要护着他。
他眼睛里透出来的信赖、依恋,不是假的。
“这,这是怎么了?”随着一阵脚步声,权大娘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太太,您慢着点。”这是琴语的声音。
方锦书猛然惊醒,才发现面颊一片冰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纵横。
她忙用丝帕擦去眼泪,转身对权大娘见礼道:“母亲,您来了。”
“嘟嘟生病了,我怎么能不来。”权大娘扶着琴语的手使劲颤抖着,几步走到了床前。
任颖紧随其后,凉凉地打量了一番四周,心头暗生嫉妒。这里的一切,都比她屋子里的好上十倍。就连挂幔帐的钩子,都鎏了金。
她想到自己珍藏的那只鎏金挂珠长簪,越发眼红。
“表嫂,侄儿都生病了,您这还门窗大开的,就不怕他又伤了风?”任颖唯恐事情不够大。
“是啊是啊,黑郎媳妇,这孩子生了病更得小心些。”权大娘坐到床边,用手试了试权夷庭的额头:“吓!怎地这般烫手?”
“母亲,嘟嘟发烧了,这才不能捂着。”方锦书轻言细语地解释。在这当口,她让任颖看好戏。
生病,也要看是生哪种病。有的病确实不能受风,比如是风寒入体引起的着凉。但发烧,捂得越严实,越不容易让身体的温度退下来。
权大娘活了大半辈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当下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
看着小脸烧得红通通的权夷庭,她叹了口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嘟嘟极少生病,今儿一早也都还活蹦乱跳的。”
琴语轻声道:“小少爷身体康健,不会无缘无故生病,许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听她这么说,任颖脑子里灵光一闪,道:“说的是。好好的孩子,怎会说病就病了。表嫂,听说你回了书房不久,就让奶娘去端酥酪,又让芳芷去厨房。”
“奶娘走的时候,嘟嘟也还好好的。就端一碗酥酪的功夫,怎地就病倒昏迷了?”任颖的话里话外,是赤裸裸的挑拨。
权大娘听着这些话,脸色慢慢地垮了下来。
确实是这么个理,生病总会有个原因有个过程。就算是急病,也会有先兆,不可能无缘无故,还来势汹汹,病倒就直接昏迷,如今高烧不退。
这么想着,她再看了一眼神色沉静的方锦书,就对她有了不同的看法。
原先她觉着,这个儿媳妇遇事稳妥,没有慌了手脚。可这会儿看起来,她岂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吗?
“母亲……”方锦书正想说话,任颖眼睛一转,抢过话头道:“表嫂,您说您不懂得照顾孩子,就不要揽这个活计不是?好好地学个画,也能学晕倒。”
说着,她放低了声音嘀咕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嫂您把孩子怎么了呢。”她这句话声音虽低,却刚好让屋子里的人都能听见。
权大娘变了脸色,琴语缄口不语。
花嬷嬷拿着煮好的药包进来,听见这句话,脚步停留在门口。芳芷的眼里,是忿忿不平。
面对这赤裸裸的诋毁,方锦书不为所动。她伸手将权夷庭额头上的湿巾子给换了一张,跟权大娘说道:“母亲,是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