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知道,要在方锦书的眼皮子底下做到这一切,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她找了一个坠马的借口,就知道只要听到方锦书坠马,无论权墨冼手里正在做什么事,都会立刻放下赶回家来。
在谋算的时候,任颖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心口发痛。
她不明白,那个方锦书到底有什么好?究竟是哪里,将权墨冼的心魂都吸了过去,教他完全看不见自己的任何影子。
所以,任颖要的,就是要让权墨冼和权大娘两人,亲眼见到他们心中的好女人,和最得权墨冼信任的长随,发生不可告人的事情!
权墨冼有多爱方锦书,之后就会有多恨方锦书。
被妻子和心腹同时背叛的痛苦,是一个男人最不能承受之重。
到了那时,正好是自己出头之日。
自己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一门心思地痴恋着他,关怀着他,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他关怀。她就不信,他不会在自己怀里化作绕指柔。
任颖自己心里也清楚,她这个谋算漏洞不少。毕竟,这个后宅是方锦书在当家做主,她做事并不如以往那样便利。
就算她得了琴语相助,但诸如换掉茶叶这样的事情,她必须亲自动手才能保证效果,并且不落人口实。
别的不提,就是她假借坠马之由,分别去给权墨冼和权大娘传话之事,就经不住查,一捅就破。
但她打算着,只要所谋划的一切成真,在既成事实的情况下,权墨冼只会震惊、愤怒、伤心,哪里还有余力去想这些细节?
方锦书,只会百口莫辩。
但,她煞费苦心,结果呢?
一切风平浪静。
这,这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之前权墨冼如何拦着不让她们进门?
“我……”任颖不敢相信,但事实却是如此,她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在口中应道:“我瞧着表嫂伤得如此厉害,有些吓着了。”
“是吗?”权墨冼意味深长地一笑。
两人的对话,权大娘完全没有听在耳中,她的眼里只有方锦书的伤势。
她靠在罗汉床上,裙子往上提起,露出来脚踝处。原本白皙的肌肤红肿了好大一块,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黑郎媳妇,怎地伤得这般厉害?”
权大娘已将之前所有的疑虑抛诸脑后,快走了几步上前问道。
===第九百零七章 直面痛苦
“回老太太的话,大奶奶今儿下马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芳菲回话。她的手扶着方锦书的脚踝,只听得一声令人牙酸的“咔擦”声,骨头复位。
方锦书额上滴落大颗冷汗,却是松了一口气,松开口中咬着的丝帕,芳菲扶着她坐回床上。
“母亲,”方锦书歉意道:“是儿媳不孝,让您担心了。”
“说什么呢?!”权大娘忙道:“谁也不想受伤不是?既是伤了,就好生歇着。请大夫来看了吗?就该等大夫来正骨。”
方锦书微微一笑,道:“芳菲跟着我,在净衣庵时主持师太教过她正骨的手法,母亲不用担心。”
她受了伤,此刻明明忍着痛,发髻略微有些散乱,额角更是沁出了汗珠。
可是,她看起来仍然是这样从容不迫。一络头发在脸侧打着圈散落下来,给她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柔美。
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华贵,让任颖自惭形秽。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任颖死死地盯着她,心头是一万个不相信。坠马只是借口,她怎会真的坠了马?
她的目光,在方锦书身上扫了几个来回,突然定在她身边的被子上。
这里是跑马场,厢房只是暂时歇脚的地方。外间只有一些简单的陈设,诸如椅子、案几、衣架等物,可以在那里休息,用些点心茶水。
这个里间的陈设也很简单,连屏风都没有摆,就只放了一张罗汉床,摆了几个大迎枕等物。
任颖记得,这里原本没有被子。
而方锦书身上盖着的被子,质地并非厚重,却在她右手边高高隆起一团。
那形状,分明就像一个人!
心头一旦起了疑心,就越看越像。
“表嫂,我来给您理理头发。”任颖说罢,一个箭步到了方锦书的身边,未待众人反应过来,用力扯下方锦书身上盖着的被子。
方锦书被她的力道带歪了身子,幸好芳芷手脚快,一把将她扶住才没有让受伤的脚踝受到牵连。
“你做什么?”权墨冼怒喝一声,上前将任颖拎了下来。
任颖却仿佛中了邪一般,喃喃自语:“不,这不可能!”
她成功掀开了被子,但在方锦书的身边哪有什么人?分明就是两个挨着放的大迎枕而已。
这最后一丝希望再次落空,任颖心如乱麻。
“公子,大夫到了。”海峰出现在门口,给权墨冼见礼禀报。
“你,你!”任颖见到他,却好像见到了鬼,跳脚尖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表姑娘说笑了,小人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海峰笑着应了,那笑容里却是说不出的讽刺与讥诮。
亏得他原来还认为,让这位表姑娘来做公子的妻室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看来,哪里好了?
幸好公子目光如炬,这个任颖,先不说她的来历成谜,就这人品也绝配不上公子。以前的自己,恐怕是瞎了眼吧?
任颖如此反常,权大娘再怎么迟钝,也觉出了她的不正常来。更何况,她并不是愚笨的妇人。
“颖儿,你这是怎么回事?”权大娘看着她,满脸疑惑。
“母亲,”权墨冼沉声道:“既然大夫来了,就先请他给娘子诊脉。”
“好。”权大娘知道这会最重要的事是什么,何况还有大夫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情,也要等大夫走了之后,再来解决。
“海峰,你将表妹带去偏房。”权墨冼吩咐。
任颖这才反应过来,面如死灰道:“不,我不去!”
“任颖,”方锦书坐在罗汉床上,缓缓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让你先下去,不过是给你个脸面。”
“这张脸,你要是不要,我也豁得出去。”
她的凤目里光芒冷凝,看得任颖后背发凉。这番话,就像大冬天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寒冷彻骨。
原来,她做的一切,都被方锦书看在眼里?
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任颖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地,海峰挥了挥手,两个婆子上来一左一右将她架了下去。
芳菲将被任颖扯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新盖在方锦书的身上。替她擦了汗,又替她抿了鬓角的头发。
方锦书是内宅妇人,就算是见前来看诊的大夫,也不能仪容不整。
权墨冼扶着权大娘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才让大夫进来。
海峰所请的大夫,乃是之前给林晨霏看诊过的那家医馆,对外伤有独到心得的大夫。
大夫进门,看了诊问了伤情,捋着胡子笑道:“大奶奶年轻,加上正骨及时,养上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他提笔开了方子,道:“这些时日要注意忌口,禁食油腻、腥味的食物,卧床静养。服了药好好休息,只要今晚不发热,那就没事。”
权墨冼应了,芳菲奉上诊金,送了大夫出门,遣一名下人跟着大夫去抓药。
“黑郎媳妇,方才你的话,是个什么意思?”权大娘再忍不住心头疑惑,问道。
方锦书垂头想了想,道:“母亲,表妹的心思,未免多了些。不如,我传几个人上来问话,您就明白了。”
“这事儿不急。”权墨冼道:“你这刚刚受了伤,不如服了药先歇着,明儿再问不迟。”
伤在脚踝,对身体也会带来负担。
“不用,一点小伤。”脚踝处一直传来疼痛,但方锦书只想快些将此事了解。她明白权墨冼是关心自己,但任颖行事如此恶毒,她要揭开她的真面目。
权大娘一直认为任颖是她弟弟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为了怕她老人家伤心,权墨冼一直便维护着这假象。
与其一直这样下去,不如趁这个机会,将她一举铲除,去掉一个隐患。
“好,就依你。”权墨冼看着她的眼睛,明白了她的坚持。
方锦书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对权大娘道:“母亲,表妹做了错事。若您不忍,将她看管起来便是。”
权大娘想了想,道:“你传人上来问话吧。”
她这一辈子命运坎坷,看了不知道多少人间疾苦、品尝到世间险恶。这些经历,让她学会了直面痛苦,而非逃避。
===第九百零八章 腌臜
更何况,儿媳妇忍痛也要问话,任颖做下的错事定然不可饶恕。
“好,带人上来。”方锦书吩咐。
芳芷揭了帘子,几个有力气的婆子扭了两个下人上来。一个,是十来岁的丫鬟;另一个,正是前去刑部衙门报讯的那个下人。
她的手头,还捧着一个匣子。
方锦书脚踝受了伤,一直只有芳菲在跟前伺候,便是因为芳芷看管着这几人。
“夫君,既是要把这件事问清楚,将表姑娘也请上来吧。”方锦书道。
权墨冼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将任颖重新带回来。
这会儿功夫,任颖还没有醒过神来。看起来一脸迷惘,跟失了魂似的。
权大娘看着任颖,痛心疾首道:“颖儿,你老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表妹,不如你自己坦白交代吧。”方锦书道:“母亲拿你跟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不要再伤了她的心。”
听见方锦书说话,任颖猛然抬头,眼中射出怨毒的神色,道:“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
事已至此,她干脆破釜沉舟,抵赖到底。
“姑母,您信不信我?”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瞬间涌出,楚楚可怜道:“我怎么会起什么坏心思?您就算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会惹您不快?”
“任颖,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拒不认错。”方锦书声音笃定,听在任颖的耳中,却如同冰冷的毒蛇一般,滑过她的心,让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
但是,她怎么能认错?
不认,她还能有最后一线希望。
“是你诬陷我!”任颖恨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表嫂,我就不懂了,我到底哪里妨碍了你,要让你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所谓恶人先告状,也不外如是。
方锦书淡淡一笑,并不与她争辩。
“母亲,我们开始问话,可好?”就这样将任颖晾在一侧。
任颖还要想再说什么,权墨冼冷冷一眼看过去,目光如刀锋一般凌厉。他在刑部做官,什么样的凶犯没见过?
这等官威一振,任颖顿时就焉了下去。
“芳芷,你来问。”方锦书吩咐。
“是的,大奶奶。”芳芷敛礼应了,将手中捧着的那个匣子,拿到那名被押上来的丫鬟面前,问道:“你可识得这个匣子?”
丫鬟面色如土,却挣扎着并不认:“不,我没见过。”她心里,抱着跟任颖一个心思。只要不认,就不能拿她怎么样。
芳芷招招手,上来一名媳妇子,她给众人见了礼,指着丫鬟道:“我见到你,昨儿抱着这个匣子到这里,一路上鬼鬼祟祟的生怕有人瞧着,我也就没叫你。”
“没想到,你果然有鬼!”
媳妇子是个泼辣的货色,叉着腰指着丫鬟骂道:“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你是权家的下人,又不是旁人的。你拿了多少好处,敢做这样的事情!”
被她这一番指桑骂槐,任颖的脸色白了又白。这等于是在指着她鼻子骂,骂她不是权家主子,忘恩负义。
那丫鬟被媳妇子骂得浑身一抖,却仍然嘴硬道:“你……你胡说!什么时候你瞧见我了,血口喷人!”
“你抱着这匣子过来,过了片刻就去了茶水房,我说的是不是?”媳妇子质问道。
“没有!”那丫鬟昂首挺胸道:“我明明去了杂物房!”
“对啊,你是去了杂物房嘛。”媳妇子笑道:“所以是你抱着这匣子过来的。”
那丫鬟这才知道上了她的当,但话已出口无法挽回,只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公子!大奶奶!婢子知道错了,不要赶婢子出去!”
她是原先权家的下人,并非新买进府里的这一批。
之前,跟着一个管事媳妇,私底下也得了不少好处。方锦书主了内宅后,似她这样犯过小错的人,训话惩戒后留了下来,由花嬷嬷重新调配了差事。
她原先的活计多轻省?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