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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没睡,我心头总觉得哪里不对,想跟你说说。”权墨冼道。
方锦书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躺着:“你说,我听着呢。”
“一个方锦佩、一个任颖,她们都是女子,又都是棋子。”权墨冼道出他心头的忧患:“我总觉得,在她们身后,有一个势力在操控着。”
否则,哪里会这么巧?
这个任颖,也不知道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但无凭无据的,这两人又看似毫不搭界。这种猜测,权墨冼也觉得很是无稽,直觉却总是这样告诉他。
这会儿没有睡意,他索性讲给方锦书听。
在她面前,他可以做任何离谱的猜测,也不担心她会有任何别的想法。
方锦书沉吟片刻,道:“夫君说的有理。不如,你找个时间,把这两件事都告诉武指挥使。他那里,有足够的人手追查这样的事。”
骁骑卫脱胎于影卫,武正翔就是上一任的影卫统领。
方锦书知道,如今武正翔正在全力追查的,是隐没在幕后的那只手。在庆功宴上的刺杀,包括徐婉真重伤昏迷,都拜那个势力所赐。
而那个势力,随着刺杀失败,而重新隐没,让武正翔追查起来十分困难。
方锦佩与任颖两人,未必和那个势力有关。但假设有关,就能让武正翔提前寻觅到一些蛛丝马迹。
在将来,也就不会那样被动。
“告诉他,你就不担心方家的名声?”权墨冼问道。
方锦书摇了摇头,道:“婉真妹妹看中的人,不会在背后非议他人。这两件事,都是家族隐秘,我相信他只会追查线索,不会向外泄露。”
武正翔要是不会守密,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还轮得上他做影卫统领,更不会有今天。
“好,就这两天,我找个时间去一趟骁骑卫。”
“夫君这次去,还是私底下的好。”方锦书道:“你们毕竟身份不同,能避嫌就避嫌。”
上次权墨冼去见武正翔,正是在他刚刚被追杀回京之后。可以说是因为愤怒,朝臣对他的行为不会深究。
可他要是再去见,就怕惹来非议。
虽然他并不怕这些流言蜚语,但能少一些,总是好的。
“行。”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权墨冼笑道:“有娘子就是好。”
接下来几日,方锦书只顾好好养伤。
外有权墨冼、内有花嬷嬷,她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第九百一十三章 消失
任颖已经被送到了三圣庵里,权墨冼遣了人去将她看住。
此外,他也在私底下见了武正翔一面,将方锦佩、任颖两人之事和盘托出。武正翔没说什么,应承他一旦有了进展,就遣人来找他。
三圣庵那里,除了权家的人,骁骑卫也派出了人暗中盯着。
方锦佩已经不知去向,如果真有什么蹊跷,任颖就是唯一的线索。为了怕打草惊蛇,骁骑卫的人日夜盯着任颖的动静,并没有进入三圣庵中。
这些事情,已经不需要方锦书再操心。
权墨冼给全家上下都下了死命令,不允任何人,在权大娘跟前提前任颖。理由十分正当,恐任颖这等作为,令权大娘想起了伤心。
“母亲,我让人收拾了一座干净的院子出来。”权墨冼跟权大娘细细分说道:“就算三个月后表妹回来,我也不放心她继续住在这慈恩堂里。”
“她总是你表妹。”权大娘道:“只要她诚心悔过了就行,她还能做出什么事?”
权墨冼道:“并非我以小人之心猜度。实在是她的那番心思,太过恶毒。儿子只要一想起她在我身上打的主意,就觉得恶心。”
他满脸的嫌弃,道:“作为女子,她最清楚名节对女子的重要性。这样的人,想给我做妾,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看不上她,也知道她所作所为不对。”权大娘道:“只是她还年轻,一时糊涂也是有的。”
权墨冼不为所动,道:“她若不是我表妹,儿子早就将她请出了家门。”
对伤害了他家人的任何人,他都不会手软。当初为了给林晨霏报仇,他可以叛出家族。如今为了方锦书,他更是什么都能做。
权大娘知道他的性子,吓了一跳,忙道:“行,你说怎样就怎样。”
于是,任颖在慈恩堂里所住的厢房,包括她使用过的、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被权墨冼差了人全部搬走。
权家空着的地方不少,权墨冼指了一个离慈恩堂最远的小院子,将任颖的东西全都搬了进去。
至此,任颖身为权大娘的侄女,从权家消失得如此干干净净。
琴语将这一切瞧在眼底,心头暗暗警醒,绝不能犯跟任颖一样的错误。
都说旁观者清,她却没有看明白,任颖究竟是怎么输的。方锦书,好像也并没有做什么?
这种润物无声的手段,看到她心头发颤,夹紧了尾巴做人。伺候起权大娘来,越发的用心。
方锦书受伤之事,她并未张扬,方家也都不知晓。内宅妇人除了必要的交际外,极少出门。方锦书便想瞒着,不想让家人替她担心。
直到韩娘子前来跟她商议广盈货行的事宜,才发现她伤了脚踝。
“你这好好地,怎么就受了伤?”韩娘子奇道。
“没什么,”方锦书笑着动了动脚:“就有一日下马时不小心崴了脚。你看,都差不多快好了。”
“你还会骑马?”韩娘子更加感到好奇。
“原本是不会的。嫁过来后,夫君瞧着我想学,便教了我。”她没说的是,为了这事,权墨冼还专门在家里建了一个跑马场。
韩娘子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感叹道:“怪不得受了伤的人,气色还这么好。”有丈夫如此宠着她,她的气色能不好吗?
“你怎么想起学骑马了?”韩娘子问道。
方锦书笑道:“我进门那日,他不是差一点没能赶回来,是大姐骑马着男装来迎的亲。我瞧着大姐骑在马上,着实是帅气,这才起了心思。”
“你就是个不安分的,也亏得你男人那般纵着你。”
方锦书低头浅笑,并不否认这一点。权墨冼对她的好,有眼睛的人都瞧得见,她也不想藏着瞒着。
“你不也一样?”方锦书反问道。
季大掌柜对她,可谓是风里雨里、生死相随。
两人相视一笑。
她们,都是极其幸运的女子,能在这茫茫人海中,获得一良人倾心相伴。
芳芷上了茶,端了一碟糕点上来。
两人在罗汉床上各自坐了一边,边吃边说着事情,很是轻松惬意。
“将货物入股和丰商队的事情,前段时日我正好回了一趟净衣庵,跟静和师太说过了。她让我们自己做主,放手去做。”方锦书道。
韩娘子点了点头,笑道:“我想着,师太她就不会反对。”
她拿出一个册子放在案几上,道:“这一份,是我拟出来的货物清单,请大奶奶看看。有什么不适合的,我好调换。”
方锦书接了过来,根据她前世的记忆,将在契丹销路上佳的货品作了增加,不适合的进行了删减。
这次广盈货行所出的,是足足两支商队的货品,清单上也是满满十几页。
等方锦书全部看完,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韩娘子,你看看这些还来得及备货吗?”方锦书将册子交给韩娘子。
她接过去细细看了,指着册子上的批注道:“有些是仓库里原本就有的,这些仓库不够,我就近调过来,应该来得及。”
广盈货行,如今已不单单只是在京城这一家。
以洛阳城为中心,辐射到了整个北方,构成了自己的销售渠道,足足开设了十几家。
这些货行之间,都能互通有无,相互调货。
“宫里还没有旨意下来,还不知道昭阳公主具体的出发日子。”韩娘子道:“我家掌柜的已经和和丰商队管事的商议过,等日子一下来,就把准备好的货抬进和丰号的库房里。”
商家做生意,铺子上摆设的货只是小部分,就连铺子后面库房也只是作为周转用途。
大部分的货物,都是放在仓库之中。
广盈货行并不是商队,仓库不大。和丰号则不同了,本身就源自于镖局,主力是商队而非坐商,在城南拥有一大片仓库。
“我想着,这个月底就应该会有消息了。”方锦书道。
昭阳公主出嫁的日子,在前世是她亲手所拟定,她怎么会不知道?
韩娘子不知道原委,只当是她的猜测。或许,再加上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消息渠道推测而来。
===第九百一十四章 铁柱
方家毕竟是朝廷新贵,方孰玉又是齐王府上的詹事。而昭阳公主,是齐王的嫡亲妹妹。
方锦书多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实乃正常。
她既然这么说了,韩娘子就照这个日子去准备着。这批货物众多,就算对如今的广盈货行来说,也是一大笔开支,不容有失。
眼看距离月底越来越近,广盈货行就越发忙碌。
韩娘子居中调度着,季大掌柜与和丰号的人商议、敲定着种种细节。这笔生意,同时与方锦书和权墨冼有关,杨柳时时回来禀报。
到了三月下旬,天气已经完全暖和了起来。
嫩黄色的迎春花已经开过一轮,杏花、梨花、李花次第开放。春光明媚,在弥漫着香味的洛阳城中,更加鲜嫩的是女子们的春衫。
终于告别了灰暗沉闷的冬日,花红柳绿,争奇斗艳。
轻薄的绢扇、粉嫩的头花,俏罗纱、实地纱、烟罗纱、雪绢、柔绢等等漂亮的材质,今春最新的料子、最新的花样,都穿到了女子的身上,别到了她们的头上,拿在她们手上。
在这样的春日里,昭阳公主要和亲契丹的日子,终于定了下来。
和亲,原本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意味着国力不足,意味着被别国窥视,意味着委曲求全。
但曹皇后并不想让昭阳公主受这份委屈,含辱出嫁。
她将这门亲事,办得就好像正常公主出嫁一般,风风光光。
昭阳公主的嫁妆,丰厚的程度令人咋舌。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不在契丹受苦,光是衣料子就准备了十来箱。
一年四季的衣裳,就算昭阳公主每天换着新衣穿,也要穿上好几年。
所有的皇商,时刻等待着宫中的命令。根据曹皇后的要求,置办着相应的货物。对于这一切,庆隆帝因为心中有愧,并未制止曹皇后的行为。
宫中喜气洋洋地操办着昭阳公主的亲事,整个洛阳城也显得分外的喜气。
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海峰带着一名壮实得像一个小牛犊的男孩,从侧门进了权家。
“大奶奶,公子吩咐,先带来给您瞧瞧。”海峰禀道:“您要觉得合适,再收下来。”
在入府之前,那个小男孩受过海峰嘱咐,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位天仙般的主子,决定着他的去留。
他不敢正眼看方锦书,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伏地磕头道:“见过大奶奶。”
“不要紧张。”方锦书温言问道:“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回大奶奶的话,我叫铁柱,八岁了。”
“你抬起头来。告诉我,为何要来做书童?”
铁柱抬起头,在乡间长大的他皮肤粗糙,眼睛很圆,且很有神采。此刻,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阿娘,又生了个弟弟,怕养……养不活。”
他老老实实说了,又怕被方锦书嫌弃。
在临走前,家人嘱咐他,让他说自己是因为想要来伺候小少爷。
可事到临头,他发现自己着实不是这块撒谎的料,便如实说了。
看着他,海峰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选这个孩子,原本就是因为他心眼实在。
“大奶奶,您可不可以收下我?”铁柱生怕刚刚的话,会惹得主子不快,连忙补充道:“我,我能干很多活!我能砍柴,担水,还能烧饭!”
这孩子,在家里过得有些苦啊。
“你排行第几?”方锦书问道。
铁柱一愣,腼腆道:“我是老大。”
怪不得,他年纪尚幼,却已经是家中的半个劳动力。
“把你的手摊开,给我瞧瞧。”方锦书吩咐。
铁柱再一次愣住,把手在身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伸到方锦书的面前。这里太过洁净,他觉得自己身上太脏,生怕玷污了。
他的手,一看就是农家孩子的手。
有握柴刀磨出来的老茧,有不小心挂伤的小伤口,手心粗糙。在入府前,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