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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的话,微臣不敢妄自揣测您的心思。”
庆隆帝笑了笑,道:“如果,是我让你揣测呢?”
权墨冼拱手道:“微臣得陛下看重,实乃三生有幸。皇上有任何吩咐,微臣定当竭力。”
竭力?
通常在这个时候,臣子都会说肝脑涂地粉身碎骨等等表忠心的话。
“只是竭力吗?”庆隆帝淡淡问道。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有些事我或许办不到。”拍胸脯夸海口固然简单,但当事到临头时,又有几人能做到当初的承诺。
庆隆帝哈哈大笑起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个直脾气。”
“微臣只敢在陛下面前放肆。”
“这几年,你可有在心头埋怨过朕?”去刑部,是权墨冼自己所求,同时也是庆隆帝给予他的考验。
“不曾。”权墨冼没有犹豫半分,立即答道:“微臣若是折戟,只怪自己不才,辜负了皇上的期望。”
一块美玉,需要打磨才能成材。
一棵树,要历经风雨才能成长为栋梁之才。
庆隆帝将他放在刑部,正是存了磨砺他的心思。而他,也最终抗住了重重刁难、压力,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权墨冼这个人,如今可以用了!
原本,他打算再过两年启用权墨冼。但如今的朝局,虽然尽在掌控中,却始终有一股势力在暗中窥探。
这让庆隆帝隐隐约约地感到不安,将时间提前。
他的手指在书案上一下一下的点着,缓缓问道:“权墨冼,朕来问你。太子、齐王两人,谁更合适继承大统?”
权墨冼一惊,连忙再次伏地,额头触在冰冷的明砖之上:“皇上,事关国运,微臣岂敢妄议。”
庆隆帝没有说话,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沉滞。
“皇上,微臣是您的臣子,只忠于您。”权墨冼道:“您的选择,就是微臣的选择。”他表明态度,只做一个纯臣,不掺和两派的争斗。
“哦?”庆隆帝道:“你的妻子,是齐王詹事的嫡女。你,真能做个旁观者?”方孰玉从御前制诏,成为齐王府詹事,这令他十分失望。
“皇后赐婚,乃微臣天大的荣耀。然而,朝廷大事,岂能被裙带绊住了脚步。”权墨冼再次表明他的立场。
“好。”他听见庆隆帝道:“你今日所言,朕记住了。若是被朕发现你刻意欺瞒,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他提拔权墨冼,乃是为了下一任帝王储备臣子。
===第九百三十五章 圆满(为11月满百月票万更)
庆隆帝希望,将一个锦绣河山交到儿子的手中,这其中,就包括他选中的臣子。
权墨冼年少有为,心有成算。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让一个衙门的人都拿他没有法子,还屡屡立功。
这,正是庆隆帝心中的臣子。
世家的退让,权墨冼也有功。趁此良机,让他升为四品官,刑部衙门里不再是铁板一块。
顾尚书效忠太子,当他不知道吗?
朝局再乱,他也能慢慢理顺。唯独对着自己的儿子,他从心里觉着乏力。
庆隆帝的心头再怎么怀念废太子妃,也不能弃江山于不顾。这大好山河,他要挑一个可靠的继承者,然而太子和齐王,眼下都不能令他满意。
罢了罢了,自己再多撑个十来年,盼着两人都能长进,总有一人能堪当大任。
从御书房里退出来,权墨冼才发现自己的中衣,都被冷汗浸湿。
这次召见他的庆隆帝,并非一名惜才的长辈,而是一名冷酷的帝王。在他面前,权墨冼有一种被看透的错觉。
权墨冼小心翼翼地应对着,生怕心中那点藏着的秘密被庆隆帝所察觉。
诚然,他对齐王并非全心效忠。但要在齐王和太子两人之间选一个,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齐王。
他的处境,不允许他做一个两边都不下注的旁观者。
皇帝召见,落在旁人眼里是无上荣幸。对权墨冼而言,却是敲打和警醒。这种感觉,甚至超出了晋升为四品侍郎的喜悦。
他暗暗告诉自己,只要庆隆帝仍在世一日,他唯一效忠之人,就只会是他。
齐王,不过是借他的势,让自己能站得更稳。
回到了家中,权家上下早已是一片欢腾,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他晋升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京中传扬开来。
“公子回来了!”
见到他的身影,下人纷纷向前见礼。
“公子,大奶奶在慈恩堂里。”一名小丫头上前禀道。
看着这满院子的欢腾,笑容爬上了权墨冼的嘴角。慈母、娇妻、稚子,他这一生,何其圆满!
他大踏步走去,这份喜悦,他要和家人分享。
是夜,一番云雨之后,方锦书慵懒之极的拥被侧卧。她的发丝凌乱,如同她眼下一般娇软无力。一对凤目里,流淌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妩媚春意。
权墨冼拥着她,心猿意马。
“墨哥哥,我听说不止是你升了职,也有人被降职?”方锦书问道。
权墨冼“嗯”了一声,大掌抚着她的后背曲线,道:“皇上连接下了好几道旨意,吏部也出了十来道公文。”
若无庆隆帝的命令,吏部怎会在这个时候进行官员调动。通常,大范围的调动,都出现在年底百官述职之后。
这番人事变迁,让趁大朝议混乱之际,浑水摸鱼的人损失不小。其中最受影响的,莫过于太子和齐王。
他们两人趁机做出的布局,安插的官员,都被庆隆帝全盘打乱。
旁的不提,就说权墨冼成为刑部侍郎,就会对太子带来不小的困扰。原刑部侍郎是太子的人,远赴岭南道做巡抚,那是明升暗降。
将来在储位之争时,一个远在岭南的巡抚,怎会有身居要职的刑部侍郎有用。
这场大朝议,太子、齐王将它视作一次机会,在你来我往的争斗中,争取更多的利益。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色深沉,太子府的前院却灯火通明。
太子已经发作过一轮,书房里的摆设尽数被砸烂。
院子里,有三人趴在长凳上,他们的裤子被褪到膝盖处。执刑的亲卫手执长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他们的屁股上。
受刑的地方,早已是血肉模糊。
眼看着,这三人是出气多进气少,连被板子打在身上,都只剩下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们并没有犯下什么大不了的错,不过是一个不小心被太子迁怒,不幸成为了发泄的对象。瞧着此等惨状,亲卫、伺候的下人、幕僚等,个个战战兢兢。
屋子里,太子寒着一张脸坐在书案后,手里的纸早就被他揉成一团。
几名师爷幕僚躬身站着。在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敢轻易说话,就怕成为下一个被迁怒之人。
汪妙言提着一颗心,面色发白。
她知道,太子虽然发怒,也不会将怒火发泄在这些幕僚之上,他还需要这些人的效命。
但是她却不一样,就算所有人都能躲过,她却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她见过太子最阴暗的真面目,在她面前,太子最肆无忌惮。
而这,也是她能留在太子身边的唯一原因。
“散了散了。”
沉默良久,太子挥挥手,让众人退下。事已至此,他果然是斗不过父皇。
闻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施礼告退。
汪妙言偷偷觑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再说话,暗暗松了一口气。
难道,今日竟能逃过这一劫?
她跟着众人退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下人给太子请安的声音。
还是来了。
汪妙言心头陡然一紧,将腰间的带子松了些许,拉开衣襟微微露出丰盈的曲线。既然躲不过,她不如识趣一点。盼着太子能瞧在她乖巧的份上,下手轻一些。
太子缓步迈入房中,看着匍匐在地上见礼的汪妙言,眼中没有一丝暖意。
他摘下门边挂着的鞭子,用鞭梢挑起汪妙言的脸。
不得不承认,汪妙言是个美人儿。她眼里春情似水,杏眼桃腮,身段袅娜。此时伏在地上,眸子里闪着怯懦的光,白皙的脖颈和露出来的大片春光,不胜纤弱之态。
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想好生怜惜一番。
可惜,太子却不在此列。
他精心布局了三个月,在今日被庆隆帝连续下达的调职命令中,毁于一旦。心头这股邪气,远不是砸东西责打下人就能发泄的。
汪妙言,此刻他只想好好蹂躏。
鞭梢如毒蛇一般,探入她的衣襟之中。冰凉的触感,激得汪妙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轻轻颤栗起来。
她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临,希望这次她也能熬得过去。
===第九百三十六章 一路向北
齐王詹事府里,同样通宵未眠。
这一通调动下来,齐王的人各有升降,但却都不是之前预想过的位置。这里好几名心腹,都在重新计算这番变动带来的改变。
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公鸡啼鸣。深黑色的天幕,微微泛起了蓝色。
方孰玉抬起头,眼底泛着疲惫的红丝,朝着齐王拱手道:“王爷,我们和太子府一样,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是他们忙了一夜,将双方的人员调动一一进行对比后,得出来的结论。
庆隆帝一视同仁,两方都没有讨得了好去。
齐王颔首,声音沙哑:“父皇的心思,高深莫测。”
这是庆隆帝对两人的警告。经过这一次,他和太子都不再敢轻举妄动。
“王爷,这却是好事。”方孰玉笑着拱手。
“好事?”齐王不解。
方孰玉道:“王爷,您想想看,这说明在皇上的心中,您和太子不相上下。”
齐王眼睛一亮,拱手道:“多谢先生提醒。”
曾几何时,庆隆帝独宠太子,从未将他放在储位的考量上。如今,他却有了和太子相较的资格。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思却飞到了即将和亲远嫁的昭阳公主身上。
若没有她,就没有今日之齐王。
“都散了,你们都辛苦了,好生歇息一日。”
众人告退后,齐王小憩了两个时辰,遣人给齐王妃传话,让她备好了礼物,朝昭阳公主府而去。
远嫁在即,昭阳公主府里已不是旧时模样。
宗正寺、礼部的官员往来出入,各地商行、行会的人不时进出。
“皇兄怎么来了?”昭阳公主在侍女的簇拥下进了花厅,看着齐王笑道。
她远嫁,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因为一手策划了弹劾太子的阳谋,庆隆帝再容不得她。为了避嫌,兄妹两人已经许久未见。
“我来看看你。”
齐王看着英姿飒爽的妹妹,感慨道:“瞧着皇妹如此有精神,为兄的便放心了。”
昭阳公主朗朗一笑,道:“那我要如何?”
嫁便嫁了,与其哭天抹地,不如坦然面对。对契丹,她心头自有一套打算。
“苦寒之地,就算身处金帐王庭,又怎比得洛阳城繁盛。”齐王叹了一口气,道:“是为兄连累了你。”
“皇兄说哪里话来。”昭阳公主浑不在意,道:“活了十多年,我还没出过京城。父皇常说大好河山,我一直盼着有能去见识的一日。”
“这一回,也是了我这一桩心愿。”
她的目光清朗而坦荡,让齐王为自己心里的那一点小心思而感到惭愧。
对这个妹妹,他是又爱又怕。
昭阳公主的谋略,远在他之上。令他看不透,想不通,慢慢在心头生出忌惮来。
幸好,幸好她是女儿身。
前来这一遭,他除了探望挂念之外,还想来瞧瞧昭阳公主是否会心有不甘。
这个结果,令他满意。
当齐王走后,昭阳公主独自走到水榭边上。
高远湛蓝的天空之上,丝丝缕缕的白云挂着,不断变幻着形状。昭阳公主注目良久,方才收回目光。
“公主,您怎地不跟王爷讲讲您的难处?”她的心腹婢女木槿忍不住问道。
自家主子为了帮助齐王,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齐王若争储成功,就是将来君临高芒的帝王。公主远嫁契丹,需要皇帝哥哥撑腰。
昭阳公主翘了翘嘴角,笑容讥诮:“我的难处,不能让皇兄看见。”
自己哥哥的脾性,她最了解。
若对齐王诉苦,只会让齐王认为她嫁得心不甘情不愿,抑或是挟恩望报。齐王多疑多思,她情知自己已惹得他猜忌,何苦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