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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双手在胸前合拢,朝着方锦书郑重一礼:“夫人大恩,武某铭记于心。他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静候差遣。”
方锦书没有躲,受了他这一礼。
她,受得起。
为了徐婉真,为了这天下苍生。
还是那个青衣婢女,将方锦书送出了前院。
武正翔在屋里来回踱步,不住思索着方锦书方才说的那两句话。
第一条,她说自己会出京,第二条才是徐婉真被劫走。所以,使自己出京的那条重要线索,乃是诱饵,真实的目的,却是调虎离山之计。
只有自己离开了京城,对方才有机会对婉真下手。
婉真被掳,对方是冲着她来,还是冲着自己?
武正翔眯了眯眼,婉真入京以来,并没有结下什么仇家。徐家做生意,更是有童叟无欺的公道名声。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婉真是自己的软肋这件事,已经被对方所掌握。
对方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这只是猜测,距离下个月初六还只有大半个月时间。事关徐婉真的安危,他不想出任何意外,必须要在之前,查出来对方的蛛丝马迹。
“传话给夫人,我有急事出去一趟,晚饭不用等我。”
吩咐完毕,武正翔换上一件出门的外袍,去了骁骑卫在城中的据点。在那里,他有足够的人手,收集、汇集、分析所有的消息,他必须亲自去部署。
他在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也许,这次能抓住那个隐匿势力的辫子。
下了两场冬雨,洛阳城里陡然变得萧瑟起来。来回的行人都缩起了脖子,脚步匆匆,不愿在寒风中多停留片刻。
齐王詹事府中,忙得热火朝天。
===第九百六十一章 没有活口
一名书办匆匆进来,躬身呈上一封书信。方孰玉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完,霍然起身,转身出了房门。
“王爷。”
“怎么了?”齐王放下手中邸报,神色紧张地问道。
他们正在进行中的事,足以影响到储位的最终归属。
当初因为昭阳公主的谋划,将太子推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但因为关景焕及时亮明旗帜拥护太子,出主意让太子远赴黄河救灾,才重新巩固了太子的地位。
经历过吐蕃一役,定国公赢得了这场战役,同时也为齐王收获了无数人心。可以说,齐王在这时的声势,已经赶超太子。
如此大好机会,齐王怎能坐视?
趁胜追击,废掉太子,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而事情进行到如今,他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投靠他的一名御史告诉他,在太子赈灾途中,犯下一桩大错,残杀了驿站二三十口人、与一名知县。
但太子没想到的是,有一人从驿站逃生,还掌握了证据。这个人,已经被齐王命人严密保护起来。
此外,还有两桩太子犯下的错,也被齐王陆续掌握到证据。
方孰玉正在替他策划的,便是将太子犯下的几桩罪行攒到一起,一举成事!
而如今,只差最后一名关键证人。
弹劾的奏章已经写好,御史台的人准备完毕,明里暗里属于齐王的势力都通过方孰玉的手,做好了准备。
只待那名证人护送到詹事府,明日,便正式发难!
谁上奏折,谁附议,谁反对,这些人统统都已经安排好。务必,要在明日的朝堂上,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将太子从储君位置上拉下马。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举了。
而在这个时候,方孰玉面色不虞地来见自己,齐王自然紧张万分。
“王爷,出大事了!”方孰玉语速很快,道:“我们的证人,连同保护他们的亲卫,全被杀死!”
“什么?!”齐王心头剧震,双目瞬间充血变得通红,连珠炮问道:“这怎么可能?是什么时候的事?”
顿了一顿,他又追问道:“死了几名?”显然,他并不是在问亲卫,而是在问证人的伤亡。
“回禀王爷,刚刚收到的消息,昨夜受到袭击,三名证人全都死了!”
“昨夜?”齐王怒道:“昨晚的事,怎么会眼下才知道?!”
齐王的愤怒并非没有来由,三名证人,分别在三个不同的秘密据点保护起来。每一个据点,都配有跑腿的下人、负责安全的护卫、粗使洒扫等人。
为了保密,这每一个据点都能自给自足,每天只有那名负责传递消息的人,将平安无事的讯号传回詹事府。
而发生证人死亡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会到现在才收到消息?理应第一时间传回来才是。
方孰玉嘴巴发苦,涩声道:“王爷,据点的人,都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怎么会?
齐王双目圆睁,双手因太过用力而剧烈颤抖起来:“查!究竟是谁?!”
在他心中,已经认定是太子所为,但又不敢相信。毕竟,这所有的布置,都是针对太子。若这样都能被太子在无声无息间探查到,那在这场储位之争中,他还有什么胜算?
不止是愤怒,还有恐惧。
对明明胜券在握的事情,突然遭遇这样的挫败,一种对未来的恐惧和不确定性,深深地攫住了他的心。
难道,失了昭阳公主的相助,光凭自己真的无法战胜太子?
难道,自己不可能登上帝位?
难道,要面对争储失败后的凄惨结局?
片刻之间,无数个念头从齐王脑中纷至沓来,他只觉胸口发闷,“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王爷!”
方孰玉大惊,忙扶住他,低声劝道:“王爷切莫如此,我们手上还有供词,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话虽如此,就连他自己都明白,缺了关键证人,难以将太子一举扳倒。但齐王此时的状态不对,他只好先用话宽慰着。
齐王缓缓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沫,道:“先生不必担心,本王还撑得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镇定下来。
他是要成为帝王的人,怎能轻易言败!
“先生,你放心,你没有跟错人!”齐王眼里射出精芒,吩咐道:“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这件事,是不是太子做下。”
“是!下官这就去办。”
方孰玉出了门,心头欣慰之极。他果然没有跟错主子,在这样的打击下,仍能稳住心神,给出最正确的指令。
他是幕僚、是军师,却不能代替齐王做主。
这件事眼看成功在望,突然遭遇挫折。如此大的落差,齐王只乱了片刻,实属不易。
齐王说的没错,眼下最要紧的是要弄明白此事和太子的关系。
若有关,那说明詹事府所做的一切,都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太子早有防备,这一切都应该停下,避免反被对方所利用。
关景焕,那可是条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方孰玉不敢丝毫小瞧了对方。
若非太子所为,那尚可挽救。
方孰玉将人手聚集,迅速将齐王的命令分派下去。要查清楚,并非易事。詹事府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方孰玉看着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小厅,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争储夺嫡,从来就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但这突如其来的挫折,让他从心里产生了疲惫感。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齐王心情不佳,整座王府也都气氛低落。
但在齐王府后宅,卫亦馨却神态轻松自得。就算竭力掩饰了,眼里也有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她坐在妆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妩媚的容颜、如水的双眸,以及嘴角的笑容。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让父王成功呢?没了对手,我又哪来的机会。”卫亦馨如鲜花般饱满的嘴唇,喃喃说了一句她自己才听得清的话。
没错,那几个证人,以及据点的所有人,正是命丧卫亦馨之手。
卫亦馨知道,她若放任不管,齐王的这般筹谋就能成功。太子被废,不会再成为齐王的对手。
===第九百六十二章 风平浪静
螳螂捕蝉,黄雀才能在后。
鹤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齐王一旦铲除了太子这个对手,登基,就只是时间问题。
卫亦馨知道,藏在幕后的黑手最终被庆隆帝设计铲除,却不会对齐王的皇位造成任何影响。
齐王地位稳固,对端成郡主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对一名想要成为女帝的她来说,是绝不想看见的场面。
那,就意味着她没有任何机会。
自先秦以来,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女帝。不是没有惊才绝艳的人物,但她们顶多是以皇后、太后的身份掌控朝纲,无人敢正大光明的称帝。
卫亦馨十分清楚,她的优势在于能预知未来,所以提前招揽到一批能人到了她的麾下,替她效力。
但她只是郡主,不会获得朝中势力的附庸。
那些迂腐的儒生,恐怕宁愿选择一个庶出的平庸皇子,也不会拥立于她。她想要称帝,必须行非常事,在乱中取胜。
假若一切如前世般,太子失势,齐王最终在庆隆十一年登基,她的兄长卫嘉允就会成为新的太子。
齐王正当盛年,光嫡子就有两个。一旦他坐稳了皇位,卫亦馨一个公主,想要成为女帝,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如今虽然刚刚及笄,却是有两世的灵魂、智慧、经验,时间站在她这一方。
若等下去,齐王的儿子们会长大、会成人。他们会拥有自己的嫡系,也会收拢人心、获得支撑。到了那时候,将是新一轮的夺嫡大战。
她一个公主,如何去与皇子们相争?成年后的皇子,将更难对付。
更何况,卫亦馨不想等。
等到齐王年老,再夺取地位,到那个时候她已青春不在。在那个年纪成为女帝,又有何意义?
她知道庆隆末年的乱局,认为这乱局是她最好的时机。
齐王、太子、不知名的势力、庆隆帝,这四方缺一不可。卫亦馨想要的,是这四方的大乱斗,她才能从中浑水摸鱼。
为此,她不惜干涉历史的进程,冒着失去预知能力的风险,抹杀了齐王所掌握的关键证人。
卫亦馨平静的眼神里,是绝对的冷静。若仔细看,还能发现深处藏着的一丝怨毒恨意。
是的,没错。
在她内心深处,并不想让齐王再次登基,享受君临天下的风光与荣耀。
她还记得前世为何吐血而死。
前世为了齐王登基,她殚精竭虑断情绝性,到最后却是齐王无情的猜疑,与对她权利的剥夺。他想要自己,在后宫做一个安享富贵的太后,安分守己地成为一个他事母极孝的象征。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
一个不能守住贞洁的妇人,一个背叛庆隆帝的皇后,还是一个王朝的精神图腾?
不论是哪一个,她都绝不能接受。
卫亦馨在重生之后,常常想这个问题。有时她觉得,她吐血而死,固然是气恼悔恨,但也有可能是不愿让齐王如愿。
齐王心心念念的,是要登基为帝。那在今生,这个心愿,她就不能让他如愿。
卫亦馨所盘算的一切,齐王不会料到。
就算有人告诉他,证人是被卫亦馨下令杀死,恐怕他也不会相信,自己最宠爱、最机灵的女儿,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卫亦馨深知齐王重用的人手,以及行事风格,她的人做事干净利落,绝不会被方孰玉发现。
几日后,方孰玉回禀齐王,此事并非太子所为。但对方行事缜密,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一番商议之后,齐王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待更好的时机。
有另一方不明的势力,突然出手帮助了太子,这让齐王心神不宁,不敢贸然出手。
天空中,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
这个冬天,仿佛来得特别早。城里有条件的人家,都烧起了地龙。
方锦书坐在烧得暖烘烘的床榻上,陪惟静惟朴姐弟两人玩着。
惟静手脚敏捷,会爬了之后,常常一个不留神,就到了床边上,需要人不眨眼的盯着。惟朴则要乖巧的多,最爱爬到母亲怀里,看着到处乱转的姐姐咯咯咯地笑。
两名乳母站在一旁伺候着,生怕一个错眼,小主子从床上摔了下来。
方锦书看着两个孩子,却有点出神。
这已经是十二月初,风平浪静得有些诡异。
徐婉真没有像前世一样被劫持。不知道是不是武正翔的示意,前几日徐婉真办了小规模的一个赏梅宴,她自然在受邀之列。
能亲眼见到徐婉真安然无恙,方锦书松了一口气。
武正翔却不在京城,秘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