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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呢?”武正翔记起方锦书托付给他的事情:“刑部权侍郎,是否安然无恙?”
奉毅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起权墨冼,作为在宫中接应的骁骑卫,他对发生的事情做过详细了解。
既然武正翔问起,他便禀道:“他在混战中为了保护朱大人受了伤,具体伤情尚且不知。”
这大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权墨冼受伤一事,在其中算不得什么大事。
“如此便好。”武正翔放下心来。既然没有更多的消息,就证明他的伤情不会危及生命。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到眼下的事情。
好你个江尘!
先是要用我夫人作饵,眼下又是利用太子毒杀我君父,阴谋诡计不断。
===第九百八十九章 蠢蠢欲动
江尘已死,乱兵投降,接下来的事情便变得简单。
太医早已候在御书房外,听到宣召便立刻提着药箱进去。只是庆隆帝从中毒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天,毒性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一众太医均束手无策。
武正翔运功将庆隆帝体内的毒性逼出少许,将苏良智带进宫来。
可惜,就算是苏良智,也只能施针导出部分毒性,无法清除。
一场大乱过去,在空中酝酿了许久的大雨总算倾泻而下,如瀑如海。
“夫人,大爷回来了!”
松月急匆匆步入慈恩堂里,将权墨冼回来的消息禀上。遇险之后,方锦书便留在慈恩堂里,和众人一起。
“黑郎回来了?”权老夫人忙站起身子,权璐扶住她的胳膊:“母亲您慢点。”
总算是回来了。
方锦书的心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不过一日一夜,其中却是凶险曲折。她发现,她原来是如此的惦记着他,离不开他。
“母亲,彭老爷、伯母。”权墨冼进门朝着众人一一见礼,身上的官袍往下滴着雨水,头发也湿漉漉的。显然,他为了赶着回来,忘了避雨。
起身后,他便眨也不眨地望着方锦书,黑眸中的幽深,好似要将她装入眼底。
权璐瞧了两人一眼,笑道:“弟弟回来了就好。瞧着一身都湿透了,弟妹快伺候他换一身去。”
方锦书正被他看得不自在,闻言忙应了。
权老夫人心疼儿子,道:“璐璐说的是,黑郎你快去换一身,好生休息。”
“弟妹要照顾黑郎,今儿的晚饭就由我越俎代庖来操办了。”权璐看着方锦书笑得暧昧:“弟妹,你不会嫌我多事吧?”
“我谢大姐都来不及。”方锦书笑着敛礼。
回到了清影居,方锦书命人去烧热水,自己亲手伺候着权墨冼换着衣袍。官袍除下,再是中衣。在权墨冼的左腰处,有一大片红色氤氲开来。
多亏了他身上的雨水,让没让权老夫人发现他受了伤。
“怎么回事?”方锦书抬眼看着他:“你,又……”话说到一半,她鼻头发酸,哽咽难言。
她轻轻替他解开中衣,看见一条足足有半尺长的伤痕。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又淋了雨,被雨水泡得有些泛白,不断有鲜血流出。
方锦书的泪再也忍不住,从长长的睫毛上滴落。
她顾不得去擦,忙拿出丝帕掩住他的伤口,低声问道:“痛吗?”怎么可能不痛,这么长一条刀伤。
权墨冼忍住疼痛,伸手用食指抹去她的泪,笑道:“不痛。丫头别哭,这伤值得。”
“什么值得?”方锦书吸了吸鼻头,道:“你答应过我什么,难道忘记了吗?以身犯险的事情,你应承过我不再做。”
“好了,这次真的不会再做。”权墨冼托起她的脸,轻轻吻上她带泪的眼,声音中充满了柔情:“你再哭,我可是会心疼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受伤我也会心疼?”方锦书想瞪他,却又舍不得,没好气道:“自己按住,我给你找衣服来换上。”
就算是夏天,湿衣服穿在身上也会着凉。
松月雁月抬了热水进来,权墨冼道:“丫头你帮我洗浴可好,我受了伤不方便。”
方锦书还能说什么,当然不会拒绝。
他身上有伤,只能坐在浴桶上,方锦书慢慢替他擦洗。两人孩子都有了,可见到他精壮的身体,肌肉分明的线条,方锦书仍然忍不住面红耳赤。
一定是因为太热的缘故,方锦书心头暗道。
替他擦洗完,再仔细清洁了伤口,方锦书拿出金疮药替他上好,用白绫裹了伤处,再替他穿好衣袍。
权墨冼一身玄青色家常衣袍,半湿的长发披在肩上。一滴水珠沿着他的脖颈往下,经过他极其性感的喉结,没入到锁骨的阴影之中。
方锦书只觉得燥热无比。
这个男人,连受了伤坐在那里,也在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怎么了?”权墨冼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丫头过来,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
“我也有好多话要问你。”方锦书稳住心神,他一定是故意的!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权墨冼将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补充道:“汝阳王谋反,皇上降旨贬为庶民,于端门前斩首示众。江尘已死,汝阳王一族逐出京城,自寻生路。”
汝阳王乃庆隆帝胞弟,嫡亲的血脉。
所以,在十年前只被圈禁太陵。十年后,他再次谋反,庆隆帝才将他斩杀。而他其余族人,只逐出京城更彰显庆隆帝仁慈。
“太子弑君,被押入天牢。”权墨冼皱着眉道:“皇上还未下旨。”
“毕竟是自己的嫡亲血脉。”方锦书低声道。
上辈子,她处心积虑想要降低太子在庆隆帝心中的地位,但也没能成功。直到,太子自毁长城,给庆隆帝下毒。
是的,没错。
在上一世,虽然并没有江尘撺掇,太子也谋害庆隆帝。
所以,她怎会不明白,庆隆帝心头对姜冰薇的那份愧疚,以及对太子的那份疼爱?疼爱到,就算太子亲手毒杀自己,也不忍心将他处死。
“这都是天家的事。”方锦书道:“你就告诉我,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唔,这个……”权墨冼摸了摸鼻子,伸手拿过一个迎枕递给方锦书,讨好的笑道:“丫头,你这样坐着累,拿去垫着腰。”
因他腰上有伤,腰带只松松的系着。他这么一动作,衣襟便被拉开了一大片,胸腹间的阴影若隐若现。
方锦书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拢好衣襟,在他耳边低声道:“待你伤好了,我不会放过你。”
她吐气如兰,丰盈的线条就在自己面前。权墨冼发现,他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没能让她忘记腰伤的事,自己反而蠢蠢欲动起来。
权墨冼不敢再看她,老实交代:“在宣政殿里,我用言语挤兑关景焕,这才让他在乱兵冲进来的时候,带头去谈判。”
关景焕,这个老奸巨猾的政客,只为利益丝毫不顾他人。若不是他,林晨霏怎会死?
===第九百九十章 心无旁骛
林晨霏的血仇,权墨冼并没有忘记。
权墨冼说着,脑中浮现出当时情形。
关景焕野心勃勃,自认为是下一任宰辅的不二人选。当着宣政殿内群臣的面,在朱自厚眼前,自己的话都说到了那个份上,他要是不敢出面,缺乏勇气之人,还当什么群臣的领军人物!
再说了,他自忖身份,乱兵绝不敢加害于他。他哪里知道,外面那些人没了活命的希望,正好杀人泄愤。
“既是我挤兑他,我就不能躲在后面。”当时,陪着关景焕上前的,正是权墨冼。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要是不下如此重注,关景焕怎肯冒险。
“为了报仇,你以身犯险。难道,就没有想过家里的一家老小,没有想过我和儿女吗?”
权墨冼自知理亏,道:“正是为了你们,我才想要把握机会早些了结。”
关景焕是朝中重臣,如果循常理,他要复仇至少还得十年。这个机会若不把握住,再难有时机。
“我出宫的时候,听说宝昌郡主在乱中被害。”至此,林晨霏的仇人已全部殒命,了结掉此事,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
他抬眼看着眼前的人儿,柔声道:“锦书,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这句话,你说过不止一次。”方锦书并不卖账。
权墨冼心虚:“最后一次。”
“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权墨冼抬头看着她,满怀期待问道:“你说,等我回来后有话要跟我讲?”
方锦书一愣,随即有些慌乱起来:“谁让你受了伤,待你伤好后再说。”权墨冼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也不再追问。
这场大乱虽然落幕,但庆隆帝中毒之事,仍阴云难散,沉甸甸地压在人们心头。
几日后,靖安公主从宫里探望庆隆帝回府,叹了一口气,捻着手中佛珠久久不语。
“殿下,广盈货行的韩娘子,持着静和师太的信物,说有要事回禀。”良辰禀道。
静和?
哦,对了,是先帝哥哥的太妃,崔家的人。靖安公主知道在广盈货行背后的是静和,然而在这节骨眼上,韩娘子怎会冒昧登门?
“让她进来。”靖安公主肃然道。
半个时辰后,韩娘子从公主府离开,而靖安公主让人套了马车,再次进宫。
宫中,庆隆帝已病入膏肓,雄壮魁梧的身躯,如今瘦得皮包骨头、两颊深陷。露在外面的肌肤,呈不祥的青黑色。
靖安公主看着他,落泪道:“皇上,姑母不愿来让您劳心。可这件事,不得不说。”
她看着庆隆帝和汝阳王两兄弟长大,并选择辅助庆隆帝登上帝位。在她心中,两人都是她的晚辈,谁出了事她都于心不忍。
当年庆隆帝将汝阳王圈禁在太陵,她还以为避免了兄弟相残的残酷,没想到十年后仍然是逃不过。
毒素入体,短短几日已严重庆隆帝侵蚀了这位一代铁血帝王的血肉。
他看着这位令他尊敬的姑母,笑道:“皇姑母不必如此。难道,您还真信了什么万岁万万岁的鬼话?”
见他还有心情说笑,靖安公主按了按眼角,道:“皇上,您看看这封信。”
庆隆帝接过去细细一看,并未发怒,反而是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如此。所以,当年并非是朕冤枉了他。”
当年,先帝欲要废掉他而传位给汝阳王,庆隆帝设计让先帝亲自撞破了郑太妃与汝阳王的奸情。
一个是宠爱的妃子,一个是欲将江山交给他的儿子。
先帝受此打击,吐血而亡,庆隆帝才得以登位。
当然,先帝能撞破,正是庆隆帝安排了人手,郑太妃和汝阳王能在宫中做出如此之事,也是他在香料中加了媚药。
对两人的苟且,庆隆帝只是有所怀疑,却无实据。这也是为什么,郑太妃还能留在宫中荣养的原因,庆隆帝自觉对不起她。
靖安公主带来的这封信,却证明了郑太妃与汝阳王确实有奸情。这些证据,是韩娘子利用广盈货行皇商的身份,在宫里一点一滴打听出来。
当年伺候郑太妃的老人,总有那么几个留了下来。就连郑太妃自己,都不知道她们知道她做下的丑事。
在宫中有颇多忌讳。
但人过留声雁过留痕,只要做过,就算是尘封了的往事,也能被人觅出端倪。
“是的,皇上没做错。”靖安公主肯定道。
当年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她却是其中之一。她更知道,这件事是庆隆帝的心结,总觉得他的皇位得来并不正当。
有了这封信,庆隆帝总算能放下往事。到了黄泉之下,他也有脸见先帝了。
靖安公主离开不久,庆隆帝便让人将在宫中荣养的郑太妃抓了起来,秘密处死。事涉宫闱丑闻,秘不外宣。
紧跟着,庆隆帝下旨,废掉太子改立齐王为太子。并着钦天监选出一个最近的吉日,让太子登基。
废太子在天牢中,跪接了旨意,心如死灰。
在御书房里,他就知道他不会有好结果。但当真正发生时,他仍然难以面对。
贬为庶人,那自己还能出这座大牢吗?
比起其他的犯人,他这间牢房明显十分干净,就连被褥也是新的。他有罪,但毕竟是庆隆帝的血脉。
但再怎么干净,也是牢房。两丈见方,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一向锦衣玉食的废太子,何时吃过这种苦头。
他茫然四顾,不知未来在何处。
天牢中,全是等待处斩的重犯,关着的人并不多。他的牢房在最深处,更为僻静,连一丝人声都听不见。
这样的僻静,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