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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有银钱,她总算有底气面对七年后的那场变故。
芳菲见她在想事情,也就一直不敢出声,生怕扰乱了她的思路。
和方府的那些下人不同,芳菲第一次见到方锦书时,就觉得她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和自己是云泥之别。有幸和她一起逃出拐子之手。后来的事实证明,方锦书的每一个决定都无比正确。
所以,在芳菲的心中,对方锦书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天然的敬畏。从来就没有因为她年纪幼小,而看轻过。
人的第一印象相当牢固。
有了这样的先入为主,就算后来两人日夜相处下来,熟稔了很多。也知道方锦书并不是万能的,也有弱点也会恼怒生气,但在芳菲心头,她永远是那么完美。
哪怕方锦书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芳菲也会是那第一个拥趸。
方锦书在思考,芳菲自动觉得她是在想大事,便只静静的陪着她。
将脑中的计划又过了一遍,补缺了几个漏洞,方锦书才回过神来。看见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芳菲,她笑道:“怎么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姑娘想的都是大事,我哪里敢扰了姑娘。”
方锦书笑笑,这次芳菲没有说错,她果真想的是决定这方府未来的大事。
“好了,将这些零嘴都拿出去,给大家都分分。”
这些糕点固然是难得的美味,但她重活一世,对这些口腹之欲已经失了兴趣。
芳菲应了,还是给她各留下了两块,才拿着出去。不多时,外面就响起了叽叽喳喳的笑声,尤其是圆音,笑得更加欢快。
因为送灵,这日早上取消了早课,早饭也晚了些。
方锦书略垫了垫肚子,就拿着经书去到英烈皇太后的灵位前。诵了几段经文,她将寒汝嫣和孟然的故事,改头换面的讲给英烈皇太后听。
“我想,成全一双人,应该也是一桩功德。”
方锦书抬头望着那个木头灵位,道:“您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他们的,对吗?”
只是计划虽然完美,但就怕哪个环节会出了纰漏,导致功败垂成。在寒汝嫣以静和家人名义寄信进来前,她们都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安全。
方锦书心头装着事,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午后便叫上芳菲,出了庵堂到山上转转。
她跟彗音出来过好几回,守门的侍卫也都认得她。见只有她们两人,就嘱咐让她们别出去久了,早些回来。
方锦书自然笑着应下了,沿着旁边的路在山中胡乱走了一通。
到了山顶上,看着软软的浮云在天空飘浮,像一缕一缕的烟变幻着形状。她的心绪,也随着这些云而变化着。
如果,孟然不能顺利将寒汝嫣救走,那她的计划再完美,也无人执行。若是从来就没有过希望也就罢了,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最是令人心中杂草丛生。
芳菲看出了她情绪不高,但她不知道方锦书的苦恼。能做的,也就是陪着她罢了。
看了半晌变幻的云彩,方锦书猛然醒觉过来。就在刚刚,那些云越堆越厚,已经形成黑云欲催的架势。吹来的风中,零星夹杂着雨点。
“要下雨了!”芳菲也看出来天气不妙,忙道。
方锦书看了一眼只露出一角的净衣庵一眼,果断道:“先找个避雨的地方。”
方才走的时候没有注意,走得远了些。看这样的天气,等不到她们跑回去,雨就已经下大了。身体好不容易才练得结实了一些,她可不想因为淋雨而着凉生病。
芳菲点点头,忙护着她往一处山壁那里赶去。
两人连跑带跳,堪堪躲进了山壁,雨点就变成了线,既而又像一匹白练似的泻下来。
下得这样急的大雨,冬日还很少见,幸好两人找到地方躲雨。
望着外面的雨,芳菲吐了吐舌头,道:“好险!幸好我们没有直接跑回去。”在她心头,已经习惯了方锦书正确的决定。
说着将方锦书的发髻解了开来,将被雨点浸染的头发散开,用自己的袖子替她擦干湿发,口中埋怨这自己道:“出门的时候,应该把帽子拿上的。就算不戴婢子也应该拿着。”
“婢子真是笨死了!”芳菲打了一下自己的头,道:“有帽子挡一挡,姑娘的头发也不会这么湿,万一要是受凉了可怎么是好。”
方锦书制止了她的动作,笑道:“你家姑娘又不是纸糊的人,不过是一些湿气,又没有直接淋到,有什么要紧了?”
只是外面的雨势,丝毫都没有停止的意思,还越下越大起来。
“不是说山里的雨来的快也去得快吗?”方锦书在前世也跟着父兄进山行猎,遇到过几场来去匆匆的暴雨。
但自从嫁入皇家,后半辈子都在宫中渡过,再也没有机会进山。对这段记忆,她都有些模糊了。
“姑娘说的,那是在夏天。”
芳菲看着外面的大雨,道:“但冬天下这么大的雨,的确也少见。”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指着外面道:“咦?有人来了。”
“难道,是庵里见我们没有回去,派人出来寻我们了?”
方锦书摇摇头,道:“这才刚刚下雨,天色也还早,没有那么快。”
顺着芳菲的手指看过去,她果然看见一个被雨浇得有些狼狈的黑色身影,手里不知提着什么东西,正用手遮着额头处,朝着这里过来。
看身形,是一个成年男子。
芳菲有些紧张,方锦书安抚她道:“不用怕,可能是山中猎户突然遇到了雨。”皇家庵堂有侍卫守护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哪里敢靠近。
只是,来者是谁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巧遇
方锦书知道,在附近两个山头处住着好几家猎户。但因为净衣庵都是女尼的缘故,出家人慈悲为怀,见不得杀生的场面。他们也都知道这等避讳,从不往这里来打猎。
据彗音说,因为这个缘故,净衣庵附近的小动物要比其他山头多上许多。这也算是净衣庵的功德吧,佛祖庇佑这一方的生灵。只怪方锦书来得不巧,正好遇到了冬日,见不着什么动物。
大雨哗啦作响,那个黑色身影越走越近,面目清晰可见。
看清了来人的相貌,方锦书心头一惊,情不自禁的往后倒退了半步。
幽深黑沉的眼眸,轻轻抿着的薄唇,就算在这样的狼狈中仍如同修竹一般挺拔的身影。他,不是权墨冼,还能是谁?
这真是冤孽,越不想见到的人,越是会这么碰巧的遇见,方锦书在心头这样想着。前世正是因为他的密折,方家才惨遭灭门。她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因由,还没理清该用怎样的态度对权墨冼,又再次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见。
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权墨冼也看见在山壁内避雨的还有两个小姑娘。他身形一顿,在雨中犹豫了片刻,就要离开。
看清了来人,芳菲却已经轻快的挥起手臂来,喊道:“权公子!这里,这里!”在芳菲看来,他是救了两人的恩人。
“姑娘,是权公子呢!”
方锦书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扬声道:“请权举人进来避雨。”
在进来前她就看过四周的地形,只有这里有一处凸出的山壁,下方有三丈见方大小,正好可以容纳几人避雨。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可供避雨之处。
虽说要守着男女大妨,但她年纪还小,总不能眼看着曾经救过她的恩人,在大雨中另寻他处。
权墨冼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定睛一看,原来是在上京路上曾经遇见的那两个小姑娘。这也真是巧了!
他进了山壁之下,带来了一身的水汽。
束着发的四方巾软软的耷拉了下来,雨水沿着他身上穿着的黑色直裰,不住往下淌着。他撩起衣襟下摆,拧着水,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看了一眼方锦书身上着的僧衣,他想起了离这里不远的净衣庵,心头好奇之极。
她不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出孙女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小小年纪竟然出了家?可她还留着头发,也不像是出了家的样子。
他自从过了松溪书院的入学试,就一直在书院内攻读,全力准备着两年后的春闱。用两耳不问窗外事来形容,那是再贴切不过。
因此,京中传颂英烈皇太后托梦事迹,他完全不知道。
否则凭借他的能力,就可以从中推断出,这其中的缘故来。
这个时候的权墨冼,还不是那个喜怒不形于色,不怒自威的刑部尚书。他只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虽然经历了人情冷暖,但在心底还保有着旺盛的好奇心。
他此时觉得,两次都是在意料不到的情况下,巧遇方锦书这个小姑娘,也实在是太巧了些!
尤其是,他从小就有一种刨根问底的习惯。一件事如果看上去有些离奇不合情理,他又找不出其中缘故的话,他就难以释怀,甚至在晚上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但是,他的教养又告诉他,这是他人的隐私不得窥探。万一方家这个小姑娘,有什么难以言表的苦衷呢,岂不是揭人疮疤。
他就在进山壁的那里站着,放下手中提着的东西,离两人还有一丈多的距离。
权墨冼心不在焉的拧着水,心中的这些纠结便到了他的脸上。方锦书看在眼底,猜出了他心中所想,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些可爱起来。
没想到,那个面黑口黑的权墨冼,竟然也有这样的少年时光。
芳菲则没有想那么多,答道:“我家姑娘奉旨在这里给英烈皇太后诵经,九月底才来的。你呢?”
权墨冼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心思通透,联想起方锦书被拐卖一事,转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原来,方家的长辈为了她的名声,才设法将她送到这里来。这,倒是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权墨冼在心头暗暗点头,方家不愧是书香门第之家,家风清正,走的也是堂堂正正的路子。
将下袍的水拧干了些,他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庆幸道:“还好,没湿。”
对方两个小姑娘年纪还小,但他也谨慎的没有靠近半步。方锦书和芳菲两人在左边,他就在右边。
扯下山壁上一些干枯的树枝山藤,在他们中间的空地上堆了起来。
看见他的样子,芳菲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在山壁靠里面的地方,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大石头,用自己身上带着的丝帕垫了,扶着方锦书做了上去。
自己也帮忙收集了一些树枝枯藤,放在一旁。
权墨冼打着了火折子,用身子挡着火,点燃了枯枝堆。用一根长长的树枝拨弄着,火苗很快就窜了上来,烧得树枝噼啪作响。
方锦书坐在大石上,托着腮好奇的看着这一切,权墨冼和芳菲两人,在这样的野外,显然都比她更具备生存能力。
有些树枝里含着水分,随着燃烧也释放出来,淡蓝色的烟雾飘了起来。
方锦书揉了揉眼睛,这烟雾有点熏人。
不过,有了火堆,这方山壁下小小的空间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
有她们两人在,权墨冼也不方便脱下外袍。找了一块石头当做凳子,凑近火堆烤着身上湿透了的衣袍。又把头发上的四方巾解了下来,在火堆旁支了一根架子烤着。
没了束发之物,他的一头长发就那么披散下来,墨黑似炭顺滑浓密,为他一张显得有些冷肃的脸,增添了几许柔和。
衣衫被雨水浸湿后贴在他的身上,将他结实有力的线条勾勒得分外明显。火光在他的眼眸中跳跃着,一络微湿的黑发从他的耳后垂到胸前,衬着他如刀削一般笔挺的鼻梁、修长的剑眉,越发完美无缺。
他嫌弃那络头发太过碍事,用修长有力的手指往后方撩去。这个动作,在不经意之间充满着诱惑的意味。若是被京中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见了,恐怕会不顾形象的尖叫起来。
饶是方锦书一向对他心怀芥蒂,也不由得在心中哀叹一声,怎么世上有这样的妖孽!
他衣袍上的那些雨水,被热力熏得蒸腾起来。待身上烤得略干了一些,回身将之前随手放在地上的东西,拿到了火堆跟前。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妖孽!
方锦书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剥了皮毛,已经烤得半熟的野兔!
她吃惊的睁大了眼睛,飞快了瞄了权墨冼一眼。
原来,他在遇到大雨之前,竟然就是在烤野兔么?连急匆匆找避雨的地方时,也没放下手中野兔。
感应到她的目光,权墨冼看了过去。却见她用手托着腮,柔软黑亮的头发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