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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婆娘!”方柘举起一旁的拐杖,越过桌面就朝庞氏打了过来。
庞氏拔下簪子,散着头发尖叫起来,道:“打吧,打吧!打死了我,看哪个还帮你收拾这堆烂摊子!”
方柘原以为,在他多年积威之下,庞氏该老老实实的交出方慕笛的八字才对。怎料到她如此难缠,总不是真的对她下死手,只好恨恨的骂道:“你是脑子里进了水,我眼下不跟你计较。”
“午后我再来,你要是不把慕笛的生辰八字都准备好,看我不休了你!”
撂下一句狠话,方柘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要去偏院中看看方慕笛,看看这个被他忘在脑后的女儿,究竟有怎样的手段,竟然勾得归诚候府的小侯爷来亲自见自己,要纳她为妾。
这边的风波,很快就传到了明玉院里。
方锦晖请了安要去学堂,听到下人的禀报皱了皱眉。她隐约觉得,崔晟纳了方慕笛不是什么好事。但以她时下的人生阅历,却说不出哪里不好。
“大姐,你快去学堂吧。家里的事,自然有我来应付。”方锦书道。
看着这个从净衣庵里回来,成长了许多的妹妹,方锦晖舒展开眉头,点点头道:“好,你照顾好母亲。”
被女儿这般关爱着,司岚笙心头很是受用。她笑着嗔道:“在你们心头,母亲就是那等没用的人吗?”
方锦书忙道:“母亲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所以大姐才不忍心让您劳累了。女儿们长大了,也到了要学着替母亲分忧的时候。”
这番话说得司岚笙心头熨帖无比,有这么懂事的两个女儿,她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待方锦晖走后,方锦书道:“三堂姑母的事,全都怪女儿无知。若不是那天带了她出去,也不会惹出后面的事。”
她有前世的记忆,但那也是从曹皇后的角度,经历的人生。方孰玉此时在朝堂中的处境,这样的细枝末节她并不清楚。
然而,崔晟这件事,造成的影响明显不止于后宅之中。究竟是好是坏,她在不清楚时局的情况下,无法做出判断。
这些事情,因为她年纪尚小,又是女儿身,父母不可能主动与她商议。因此,这会方锦书只能先用言语试探。
怕女儿内疚,司岚笙道:“你又不是诸葛亮,能未卜先知。后面发生的事,哪里能料到?”话虽如此说,她的眉宇间却藏了一丝忧色。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机遇
方锦书察言观色,便知道这件事果然不好,道:“昨日大哥来找我,说彭举人有意娶堂姑母为正妻。”
司岚笙一喜,方慕笛要是嫁给了举人,那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方家还会博得一个,慧眼识英才的美名。当即追问道:“书儿,你详细说说,洛水诗会那夜,你们出门都遇见了谁?”
她早就想问了,这几日忙乱起来,却是耽搁了。
一向不管事,连家都很少回的方柘,突然管起这件事情来。不用说,他后面定然是崔晟的主意。到这个时候,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好好解决此事最是要紧。
母亲相询,方锦书便将那夜发生的事老老实实的讲了一遍。他们并没有出格的举止,没什么好隐瞒的。方慕笛先后遇到顾均、崔晟、彭长生三人,都对她有意。
听完后,司岚笙无不惋惜道:“若是没有遇见小侯爷便好了。”
也不知道方慕笛的运气究竟是好,还是不好。顾均、彭长生两人都可堪良配,嫁给哪一位日子都不会差了。偏偏从中生出来一位崔晟来捣乱。
方锦书微微摇头,道:“女儿却不这么认为。堂姑母实在太过出众,顾家、彭家恐怕都护不住她。再说,依二叔祖父这等脾性,只会祸害了人家。”
司岚笙霍然一惊,女儿说的没错,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方慕笛若是嫁到这等小门里,遇上权贵恶霸贪图她的美色,恐怕还会连累得夫家不得安宁。
什么时候,女儿竟然有了这等见识?
迎着母亲的目光,方锦书坦然一笑,道:“女儿在净衣庵中,得公主婆婆教诲,以往好些不明白的事情,都豁然开朗。”
司岚笙这才释然,对了,女儿可是得了靖安公主亲自指点的人。这是好事,自己在怀疑什么?
“母亲,这桩婚事,是不是会对父亲仕途不利?”方锦书试探着问道:“女儿虽然无能,母亲与我说道说道,或许能商议出什么法子来。”
看着一脸担忧的女儿,司岚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我在像你这个年纪,只知道脂粉首饰,从来就没有操过这些心。你还小,这些事情自然有我和你父亲在前头顶着。你就安安心心的将功课温习了,下个月去学堂。”
确实,这样的事情,没有让家中最小的女儿跟着一起操心的道理。就算是让了,她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那是别人,不是方锦书。
只见她正色道:“母亲,女儿虽小,却也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公主婆婆说过,我们方家乍然而起,想必明里暗里的对手不少。您若不让我知道,女儿寝食难安,哪里还能安心温习功课。”
她借靖安公主的口说出方家的处境,振振有词。
看见侃侃而谈的女儿,司岚笙极其欣慰,让云霞守好了房门。低声将昨夜和方孰玉对此事的分析,和商议出来的应对法子,隐去了对当今皇上心思的猜测,捡了重要的讲给她听。
听她讲完,方锦书沉吟片刻,笑着问道:“只是不知,那御前制诏的名额,何时公布?”
“听你父亲讲,皇上的意思是先过了年。”
一道政令想得到执行贯彻,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眼下已经到了年底,先放出这个口风,让翰林院和相关人等先自行消化操作。
有了这几个月做缓冲,过了年再执行,其间的冲突就已经尘埃落定。庆隆帝只需要根据最后的胜利者,任命即可。至于失败的人,连这点斗争风波都抗不过去,哪里还有更进一步的资格。
这确实是庆隆帝的行事手法,连消带打,轻描淡写地达到目的。既然如此,方锦书就有了应对之策。
“母亲,依我看来,归诚候府这件事,反倒是父亲难得的机遇。”
将时局告诉方锦书,司岚笙原本并没有抱什么指望。这下听她这样说,司岚笙很是诧异,反问道:“此话怎讲?原本想让二叔出头去拒绝这门亲事,二婶也就无话可讲。”
“这才过了一夜,二叔他就成了小侯爷的前锋。这门亲事一旦答应下来,只会拖累你父亲,哪里有什么机遇?”
方锦书温言道:“母亲说的对,万不可让旁人认为我们方家卖女求荣。背负了这等污名,莫说父亲的前途会受到连累,连祖父都会遭到非议。”
“但是,若让人们以为,是归诚候府仗势欺人,我们宁折不弯呢?”
司岚笙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如果方家在权贵的欺压下,毫不示弱,只会赢得士林的赞誉。
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方锦书继续道:“离年后还有两三个月。眼下,我们不妨将计就计,示敌以弱,让旁人以为抓住了父亲的痛处,不再将父亲视作对手。”
如此一来,在厮杀得最为惨烈的前期,方孰玉就可保全自身。每一个翰林院的侍讲学士身后,都有一个属于他的势力在支撑着,这个御前制诏的名额,哪一家都不想放弃。
而方孰玉因为被方柘所连累,其余几家想必不会将他放在眼底。纵然被他人在名声上泼着污水,也可默默地忍了。
“等过了年,再态度坚决的拒不接受这门亲事,并放出话去,言明归诚候府以势压人。再让父亲设法让陛下知道这场委屈,最后的结果,也许会让父亲如愿。”
这样,就能在京城中树立起方家铮铮傲骨、不畏权贵的形象。当初骂方家的人有多少,此刻愧对方家的人就有多少。骂得越厉害,就越发不敢出声。
在前世,方孰玉便没能争得这个御前制诏的名额。直到两年后,才获得了参与编著大典的资格。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了避嫌没有了解过。
今生,她想帮父亲争上一争。
只要能改变既定轨迹的事情,哪怕不会带来太多变化,她也愿意去做一做。
也许,获得了御前制诏的机会,父亲就能进入政事堂,成为中书门下的一员。到了这样的核心险要的位置上,曹皇后想要令他为齐王所用,就不能像前世一样容易。
===第一百七十五章 妙计
方锦书闻到了命运的味道,这件事,不容有失!
无论成功后能不能真的改变命运,她都不会再犹豫彷徨。一点一滴,滴水可穿石,她也总能积少成多,推得历史的车轮改变轨迹。
坚守本心,无所畏惧。自从静尘师太点拨了她,这八个大字就刻在了她的心里,替她拨去重重迷雾。
“将计就计、示敌以弱,苦肉计?”司岚笙将方锦书的话咀嚼了一通,喃喃自语,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轻喊出声。
这一通连环计,更妙的是,其借势为之毫不费力。归诚候府绝不可能替方家设下这样一个计策,来对付方孰玉的敌人。因此,不论谁也不会怀疑,方家在中间受到的委屈和指责。
污水来得越凶猛,方家越是忍耐,真相大白之后,就会迎来如潮的赞誉。
这样拨动人心的妙计,非得见惯人心的老辣之人,才能使得出来。司岚笙真不敢相信,是出自不满十岁的方锦书之手。
见到母亲疑惑不解,方锦书眨了眨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问道:“母亲,可是我说得不妥?”
见她如此神色,司岚笙放松了心情,笑道:“哪里有不妥,简直是太好了!”
女儿一来天赋聪慧,二来得了靖安公主的教导,才能有这等悟性。在每一个母亲看来,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司岚笙也不例外。在这样的盲目之下,看到女儿有出息,她只有高兴的份,毫不怀疑。
接下来,方锦书又道:“女儿看来,这其中的难处就在于,二叔祖父肯不肯配合。”
一夜之间,方柘就被崔晟当做了逼迫方家就范的手。这个呆霸王,不管是一心想将方慕笛娶回后宅,还只是游戏一番,都不能忽视站在他身后的归诚候府。
遇上方柘这么个骨头软的,岂不是任由其搓扁捏圆?
司岚笙点点头,道:“书儿考虑的是,慕笛的婚事,不能再放在二叔二婶手里。”本来只是不能信任庞氏,如今连方柘也不能相信了。
“兹事体大,我这就让人去翰林院候着,待你父亲一下衙,就与他商议。”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方锦书当做了智囊。
方锦书欣然一笑,道:“母亲安排就好。有二叔祖母扛着,二叔祖父没有那么容易拿到堂姑母的生辰八字。”
这件事,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庞氏的私心,正好成为了挡在方柘前面的障碍。
“就算是拿走了,只要一日未在纳妾文书上签字,这门婚事也就做不得准。”方锦书继续分析道:“到最后,小侯爷如何逼迫二叔祖父,而父亲又如何一力保护方家女儿不嫁人做妾,正好可以作为反击的力量。”
借势而为,不断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计划,这是她前世最擅长的事。也是她付出了诸多代价之后,才学到手的本事。
如今大材小用,谋划起方家的后宅前朝事务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信手拈来。
当方孰玉下了衙,急急地步入房中,问道:“寻我寻的如此急,发生何事?”
原本他准备按照昨夜所商议好的,去找父亲方穆,让他出面寻回方柘,阻止方慕笛成为崔晟的妾室。下衙后却被司岚笙派出的小厮截住,心中担忧,便赶回了家。
司岚笙上前,亲手为他解下御寒的斗篷,道:“二叔一大早回府,逼二婶交出侄女的生辰八字,要送去归诚侯府。”
方锦书拧眉,他没想到崔晟竟然对此事如此上心。
“不过,夫君不必感到忧心。”司岚笙笑着将方锦书的计策详细说了一遍,道:“难为书儿年纪轻轻,竟然能想出这等法子。”
随着她的讲述,方孰玉的眉头逐渐展了开来。
在他心中,方锦书是拥有英烈皇太后最后十年智慧的人。难怪,仅凭司岚笙的描述,就能定下这般老辣的妙计。
不过,这个秘密他没有打算跟妻子分享。这样有可能会触动皇家逆鳞的隐秘,他只想烂在肚子里。说出来,除了平白令司岚笙担惊受怕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夫君觉得,书儿这番谋划如何?”
“极好!这都要感谢娘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