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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慕锦亭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神色凝重。
厅里其他的人看到这情景,都不禁坐直了身体。
慕月白也愁虑的往慕锦亭看去。
“我马上过来!”慕锦亭的神经突突突的跳着。
他一挂电话,夏云倾就抓着他问:“是不是冰倾出什么事了?”
“季教授打电话来,说冰倾坐在他家公寓阳台的围栏上,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慕锦亭极力的保持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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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倾捂住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随即站起来,语无伦次的往外走:“我要去,我要去,我要马上去,告诉她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老婆——”慕锦亭起身追出去。
慕月白的脸色也是很难看。
放在膝盖上的手掌不断收紧,他豁然站起来,大步的往外走。
厅里剩下的慕博明,辛袁裳跟慕琳月也急的不得了。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先报警吧。”辛袁裳说着要拿出手机。
慕琳月压下辛袁裳的手机:“解铃还须系铃人,冰倾这是感情创伤,警察劝不下来的,还是让月森去吧,只有他才能把人哄下来。”
“琳月说的对,让那臭小子去,他闯的祸,让他自己去收拾。”慕博明也是气白了脸。
辛袁裳点点头:“那我去找月森!”
她起身出去。
慕琳月也跟出去一起去找。
天台上,萧茵抖着腿,心里发颤的来到夏冰倾的身边,双手扒着围栏。
她起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开口:“冰倾啊,上面风这么大,不如下来坐吧,好不好?”
夏冰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叹出,眼睛望着远方,平静的开口:“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真没出息,我还在这里哭,还跟自己闹,萧茵,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的,不是的,冰倾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做的很好,你一直都做的很好,你没有退缩过,你是好勇敢的好女孩,相信我,未来会更好的,你会遇见更好的。”萧茵极力的安慰她。
“可我被打败了——”悲伤的声音静静的流淌出来,干透了的眼眶里,泛起晶莹的雾气,又笼罩了整个世界。
夏冰倾握紧了手里的带子压在胸口,嘴角有了一丝微笑:“今天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我以为所有的幸运都会眷顾在我的身上,我带着虔诚的心静静的等待幸福那一刻的到来,我以为自己会成为最幸福的那个公主,我穿了美丽的裙子,一双尘不染的鞋,我相信我会穿着它走进我的全新的人生,幸福的人生——”
“冰倾,你不要这样!”萧茵听她这么说,心里很难受,也明白任何安慰都是徒劳的。
夏冰倾没有理会萧茵的话,继续自顾着说下去:“可我没想到,现实是这样,没有美丽的烛光,没有王子的告白,我也不是公主,我只是一个坐在天台上自怨自艾的小丑,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萧茵被她说的眼睛发红:“不可笑,我不会笑你的,下来好吗?”
夏冰倾低头去看萧茵,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的虚弱:“你不要怕,我不会跳下去的!”
“那你坐在上面做什么?”萧茵拉住她的手。
“找个安静地方吹吹风,好让自己清醒,好让自己接受这一切,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没事了……”
她反复的重复着说她没事了,可萧茵知道,她有事,她只是悲伤的已经无力去挣扎了。
夏冰倾举起抓住左手了带子:“看,这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上面镶满了珍珠跟钻石,这是他亲手给我做的,很贵的,他给了一个天堂,又送了我一座地狱,其实还挺公平的,我也没什么好怨了是不是!”
“冰倾——”萧茵实在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哪有人这么折磨自己的。
“不哭了,再也不哭了!”夏冰倾抹着她的眼泪安慰他。
季修在后面站了很久,他走上来:“既然没事,我怕你下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还是会很好的!”
夏冰倾点点头,爬进季修张开的臂弯里,握着手里的带子,平静的闭上眼睛。
萧茵在那边胡乱的抹着脸。
一块手帕递到她的手边:“擦擦吧,多愁善感的女汉子。”
季修轻笑了一下,等萧茵回过神来,他已经走的很远了。
什么多愁善感的女汉子,她哪里女汉子了?最后四个字如雷灌顶,把萧茵打击的当场扶住围栏,也想上去吹吹风!
等到慕家人赶来,夏冰倾已经在季修的卧室睡着了。
一群人聚在客厅里头,小声的交谈。
“她自己说已经没事了,而且也是她自己从天台上下来了,看来是我们多心了。”季修平和淡定的告诉他们。
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
“好在是虚惊一场!”慕锦亭笑了笑。
萧茵在旁冷笑:“都要跳楼了,慕月森他也不来看看吗?不来劝几句,也来给冰倾收个尸吧,不管怎么说,冰倾都为他肝肠寸断,流掉了一公升的眼泪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他在哪里?
慕家人脸上很是尴尬。
辛袁裳慈和的对萧茵说:“不是不来,是找不到他的人,我们也急,就让家里的管家跟佣人先找着,我们先过来看看。”
“不想来就不想来吧,找什么借口,手机不通吗?人间蒸发吗?还是说他一个大活人学会了隐形术?让他别担心,别躲着,冰倾不会跟他闹的,更加不会去缠着他,这不争馒头还要争口气呢,回去告诉他,分手是他的损失,他再也不会遇见比她更加纯粹的女孩了,他会抱憾终身的!”萧茵不客气的一通说。
想到冰倾这一路来的自我折磨,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初分明是慕月森非要霸着冰倾不肯放的,这好不容易冰倾也春心动了,义无反顾的投身进去,一转眼,说不要了就不要了,说翻脸就翻脸,他当冰倾当什么了?
第132节
辛袁裳没话说,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可惜呢。
慕家人谁也没有说话,夏云倾呆呆的站在窗口,心像是在油锅上煎一样,听到妹妹要跳楼的一刹那,她就像被人狠狠的甩了一个耳朵,有一些事情忽然间醒悟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很激进,月白跟她说的一些话,让她像是被鬼迷住了似的,莫名其妙的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她真的疯了,她为什么不去问问妹妹呢,为什么一意孤行的认为她心里藏着两个男人了?哪怕一次,她听到了她内心的声音,或许她就不会认为她更爱的是月白了!
慕锦亭看向一直沉默的慕月白,神色有些严厉:“找个时间,我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好啊!”慕月白抬头,给了他一个温润的微笑。
“季教授,冰倾今晚上估计也不想回家去,看来还要打扰你一晚上。”慕琳月委婉的说,心想这样好皮相,当个老师可真是可惜了。
“不要紧的,让她在里面好好睡吧。”季修温和有礼的淡笑道。
慕家人逗留了一会,也就离开了。
萧茵还赖在客厅的沙发不走,季修看了看手表:“都十点了,你是要自己回学校,还是要我送你?”
“谁说我要走的,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冰倾!”萧茵底气很足的说。
“她睡着了,不用照顾,你可以明早来。”
“那怎么行呢,你们孤男寡女共居一室,这多不好,不行,不行,为了你们两个人的清白,我一定要留下,我就睡客厅好了。”
萧茵抱过一旁的靠枕,立刻在沙发上卧倒,闭上眼睛,假装睡着,这么好的留宿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打死都不走!
季修无奈的走近,来到她所躺的沙发边:“睡这里会冷的。”
“不要跟我说话,我已经睡着了!”
“……真的不走?”
萧茵摇头了摇头,把眼睛闭的更紧。
季修也是着实拿她没有办法,起身离开。
萧茵听到脚步声走远,稍微睁开了一丝眼皮,咦,他去哪儿了?该不会是不管她,自己房间跟冰倾一起睡了吧。
她打探过了,这里就一间卧房!
正在内心焦躁万分捶枕头的时候,脚步声又传来了,她赶紧把眼睛闭上。
身上盖上了温暖的被子,一双大掌搬起了她的头给她垫上了枕头,他手腕上的表碰到了她的脸,有点冰冰的。
“卫生间有新的毛巾跟牙刷,我去下面车里睡,有紧急事情可以打我电话!”季修说完就起身要走。
萧茵抓住他的手臂,张开眼睛:“修修,你干嘛要去车里睡,要不你跟我睡……呃,我意思是,跟我一起睡沙发。”
季修拿下她的手:“我还是去车里睡吧,你别再闹了!”
他起身拿了一条薄毯就离开公寓。
萧茵噘高了嘴,很是遗憾的揪着他的被子,这家伙也太正人君子了,两个青春美少女摆在他眼前都不为所动,他唐僧投胎来的吧!
不过这样的男人,真的是稀世少有了。
抱着他的被子,她在沙发吃吃的笑着。
*
慕家。
“还没找到三少爷吗?”一回到家,辛袁裳就招来管家问话。
“到处都找遍了,这车子没开走,照理人在家啊,可车库,酒窖,花园里头全都翻遍了,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管家回话,自己也是急着一头的汗:“夫人,冰倾小姐怎么样了?”
“虚惊一场,已经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慕锦亭蹙眉,抿紧了唇思忖:“月森会去哪里了?这人在家里头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太奇怪了,泳池,废弃的老酒窖,湖边都找了吗?”
慕琳月说:“找了,这些地方我跟大嫂刚才就找了。”
“会不会步行出门了?”夏云倾弱弱的说。
管家摇头:“没有,我去问过门卫了,也看过监控了,确实是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那他人去哪里了?”慕锦亭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
一旁的慕月白已经沉寂了很久,在大家都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不疾不徐的开口:“我知道他在哪里!”
大家都看向他。
“你知道?”
“那他在哪里?”
慕月白淡笑的看过家人:“你们放心吧,那个地方不远,也很安全,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让他一个人呆着吧,”他抬手打了一个呵欠:“我也累了,我要去睡了,晚安!”
他双手插袋,提步离开。
今夜,有的人注定会在痛苦中沉沦,那种不见天日,看不见希望的痛苦会像恶魔的手掌捏着他的喉咙捏到他窒息为止,但窒息不会终结痛苦,在忘掉那个女孩之前,会一直一直痛苦下去。
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吧,我最亲爱的弟弟!
他走出了别墅,留下还猜不到答案的家人,一个不太远又安全的地方?
那会是什么地方?
*
清晨,整座城市被浓雾笼罩。
夏冰倾从一场绵长的梦境中醒来,梦的是什么在她醒来之后已经变的模模糊糊的,但留在心头的感觉很平静很空洞。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脑子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些画面,像一块块浮在水面上碎玻璃,每一块上都有一个画面。
这也是梦境中的一部分吗?
第一百 七十章:不想再提起
那么恐怖那么惨烈的梦,如果是真实的该有多可怕!
手掌抓着胸口,她觉得无法喘息。
心有余悸。
四周又是如此的寂静如水。
在这被浓郁厚厚笼罩,现实跟虚幻混沌的清晨,人已醒,思绪却还沉浮在那浓雾中不愿醒来。
不想去辨认真假,宁可相信是一场梦,一场恐怖的噩梦,只要梦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房门被轻轻的开了。
萧茵睡眼朦胧的走到床边,她半闭着眼睛,揉着头发蹲下来,迷迷糊糊的开口:“冰倾啊,你想吃点什么吗?我给你去买。”
霎时传入耳朵的声音像隔断幻境的利刃。
夏冰倾的眼珠子不动,心脏的血液流的很慢很慢,喉结滚动:“我要吃——”吐了三个字,声音像卡在喉咙里,像是一个塞子般堵住了她呼吸,让她发不出声音。
刹那的清醒就像是凌迟处死,那种伤口自我麻醉后的疼痛,一点点侵入她的心脏,侵入她的四肢五骸。
“冰倾,你说什么?”萧茵把困顿的双眼睁大一些。
仿似过了很久,夏冰倾翻身平躺,很轻的说了一句:“吃什么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