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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炤思索了半晌; 似乎想起了什么,“周爷爷住l县,小聊正好可以过去……”
“谁?”
“你爷爷。”
周芜眨了眨眼睛,“我爷爷?”
“你连你爷爷家都不知道在哪儿?”
陆炤打开手机地图,输入地点。
看他那娴熟的模样; 周芜摇摇头感叹道:“不愧是迷弟……”
盯着手机看了半天; 周芜看见那定位的小红点儿旁边似乎有个方方的区域,她用指尖将地图放大……
方形区域上写着几个大字:l县消防中队。
“不会这么巧吧……”
消防中队离爷爷家不过几百米,走两步就到的路程。
陆炤:“你发个短信告诉她?”
周芜咬着下嘴唇,眼睛眨巴眨巴,“过几天再说。”
陆炤看她这鬼灵精的样子就知道周芜心里没什么好主意; “你别过火,小心小聊跟你急。”
九月中下旬,中秋前夕。
周聊天天在朋友圈里发牢骚,一个人无聊到发霉。
【周聊:姐; 我能搬去跟你住吗……】
【周芜:不是太能……】
周芜瞟了一眼旁边的陆炤,这人长手长脚地将她抱在怀里,那腿架在她腰上,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周聊:一嘴狗粮。(微笑)】
【周芜:你回爸妈家住吧,过几天中秋,我也回去。】
【周聊:也行……我听说姐夫送了老妈一套化妆品?(斜眼笑)】
【周芜:哪天回去?给爸妈打个电话。】
【周聊:后天吧,我一会儿来打。】
【周芜:那我赶紧发消息,让妈把东西藏起来!(斜眼笑)】
【周聊:我们的姐妹情,破碎了。(微笑)】
周芜一个激灵,将陆炤的腿给搬开。
她在网上超市搜索了半天,最后敲定了一些保健品和吃的,下单,选择配送时间……
【周芜:妈,我买了点东西后天寄回家,你后天记得寄给爷爷。】
【杨静:(ok)】
周芜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到时候能不能发现爷爷家就在l县,就看周聊的小眼睛这些年有没有近视了。
她翻了个身,调了明早的闹钟。
刚躺平,突然觉得肚子上一重,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出来了。
周芜原本瞧见陆炤家里两米的大床还觉得他一个人睡嫌大,后来了解了他的睡相才明白。陆炤那八爪鱼的样子,经常睡着睡着就把她往床边上挤,也不知道他拍戏的时候睡宾馆一米二的床会不会掉下去。
陆炤每日早起去买菜,周芜就在家里喂五毛等他回来。
早晨他说要起早去买虾,六点半就把周芜吵醒了。
周芜下楼倒狗粮的时候连五毛都没醒,缩成一团在狗窝里,小眼睛闭得紧紧的。
五毛长大了不少,原先空旷的木头狗窝如今有些挤了,要是再养两个月,就得换个那宠物店里头最贵的木头狗别墅。
它的食量也一天天地增加,不再满足于一天两顿狗粮,有事儿没事儿就自己去柜子里叼个狗饼干出来闹着人给它撕开。
五毛循着狗粮的香味儿才睁了开了眼睛,四脚朝天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慢走出了狗窝,趴在地上,伸舌头舔着狗粮。
周芜洗漱完以后去厨房接了水煮沸,帮陆炤清洗了茶具。
“叮咚,叮咚……”
周芜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
“这么快就回来了?你……”
四目相对,周芜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愣在了原地,嘴上还叼着根酱黄瓜。
“周芜?”
周芜吓得立马将酱黄瓜囫囵吞下去,“叔叔好……”
上回问过陆炤家里的事情以后她就经常关注新闻联播,看见过陆成几次。父子俩长得有些像,所以周芜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好,进去吧。”
“哦,对对,叔叔请进。”
拿了双一次性拖鞋,周芜忙去厨房里端茶具出来。
“陆炤呢?”陆成坐到了沙发上,看见里头的早间新闻,将音量调大了些。
“他买菜去了,一会儿回来。”周芜坐到茶几旁边,烫洗了茶具后准备泡茶。
五毛看见生人有些害怕,小爪子一直扒在周芜的腿上,赶都赶不走。
“还养狗了?”
陆成一把将五毛抱到了自己旁边,“坐下!”
五毛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用爪子挠了挠下巴。
“坐下!”陆成又重复了一遍,五毛还是无动于衷。
“叔叔,它听不懂。”
陆炤在家也喜欢对五毛“发号施令”,尽管每次都会受到五毛的冷眼,可还是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2018年9月18日上午,某某局……”
周芜抬头看了一眼,电视上陆成正在台上讲话。
陆成咳嗽了两声,像是害羞了。
“臭小子怎么还没回来?”
“许是跟人还价去了。”
陆炤生平一大爱好就是砍价,可能是喜欢那种跟小商小贩你来我往的切磋氛围。
“就他那德性还跟人还价?”
周芜一开始听杨贺尘说的时候也觉得奇怪,后来跟陆炤去过一回菜市场,才发现他还价永远是一个表情,一个语气。
人家说十块钱一斤,他语气淡淡地说八块。
人家说五块钱一斤,他面无表情道两块。
不管人家说多少话,嘴皮子磨破了陆炤也懒得多说一句,几次还不下来就妥协了,默默掏出支付宝扫码付款。
“叔叔,阿姨没来吗?”
陆成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眼手表,“快了。”
“您没跟她一起吗?”
“她在t市旅游,飞机比我晚半个小时。”
没多久,陆炤带着沈心若进门。
陆炤手里拎着两个大行李箱,一进门放下东西就跑到厨房去给周芜端药碗。
药是他出去之前就煎上的,这会儿回来正好。
“赶紧喝了。”陆炤将药碗端到周芜面前,跟陆成打了声招呼,“爸。”
陆成“嗯”了一声,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家儿子狗腿子的样子。
周芜现如今已经能面无表情地干掉一大碗中药,连嘴都不用漱了。
陆炤从茶几下面拿了个糖罐子出来,捻了一颗水果糖塞到周芜嘴里,然后端着药碗回了厨房。
从楼上参观完的沈心若下楼,瞧见陆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会在机场等等我?”
她自己一个人拎着行李箱打车,上下楼梯,累出了一身汗。
陆成从电视上收回目光,“你飞机晚点了……”
“就晚了十五分钟。”
陆成自知理亏,盯着电视机不说话了。
沈心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天天照镜子照不够?还看。”
“孩子们还在呢。”陆成皱着眉头,偶像包袱还是重的。
在小辈面前跟沈心若拌嘴,着实觉得丢人。
“走吧,回酒店。”沈心若将外套穿上,然后拖着箱子往外走。
“酒店?”
陆成可没听说过来儿子家还要住酒店的,更何况陆炤家上下两层,空房间够他上半夜一间下半夜一间的了。
“你还想赖在小炤这儿啊?”沈心若将衣架上的衣服丢给陆成,“我在旁边定了酒店,步行十分钟。”
陆成不情愿地穿上衣服,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引来了厨房里的陆炤。
“爸妈,走了?”
原本还以为陆炤会挽留他们,没想到那小子接过沈心若手里的箱子,“你们过去好好休息,缺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你看着点锅,我送爸妈下去。”陆炤开了门,将沈心若的两只箱子拎出去。
他见陆成落在后面,专程回头来,“爸,我帮你拎。”
手还没碰到行李箱,被陆成一把拍在手背上,“就你能耐。”
陆成拎着箱子出门,“你能耐还不是乘电梯。”
“那边有安全通道。”陆炤指了指旁边的木门。
“比比?”陆成拎着箱子在手里掂了掂。
“走。”
陆炤一手提一个,抢在陆成前头推开安全通道的木门。
沈心若站在电梯门口,无奈地摇摇头,“小芜啊,你回去吧,别管那爷俩。”
每回两人碰一块都要较劲,去趟小区健身房比谁在跑步机上呆的久也就算了,早上起来吃碗面都要比谁吃得更快。
第68章
周芜在家里盯着水池里的活鱼二十分钟; 才听见陆炤开门进来。
他喘得不行; 手里还拎着一只行李箱,此刻鞋都没换,正靠在墙上喘粗气。
周芜倒了杯水过去,“这箱子你怎么又拿上来了?”
陆炤将行李箱打开; 里头满满都是沈心若从t市和e市带给他们的特产。
“这么多?”
一只二十寸的行李箱被塞得一丝缝隙都不剩,一侧的包装盒缝隙里,还被沈心若用果脯类的东西填上了。
“嗯。”
陆炤从里头拿出了一包药材闻了闻; “我妈真当m市什么都没有……”
连陈皮都要从e市背过来。
“那刚刚怎么还拎下去?”陆炤此刻捧着水杯的手都在抖。
“可能我妈想给我增加点负重……”
提到小区门口了沈心若才想起来; 这箱东西是专程带给他们的。
“那你和叔叔谁赢了?”
周芜蹲下来拆了一包果脯,酸酸甜甜的杏脯,彻底颠覆了她对超市里果脯食品的认知。
“他赢了。”陆炤将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然后进厨房收拾那条鱼。
陆成那只箱子连沈心若其中一只的一半儿重都没有,方才看见行李箱里的一大罐蜂蜜; 陆炤觉得老两口是专门来m市坑他的。
套上了印着hellokitty图案的围裙; 陆炤取出磨刀石冲水,然后挑了把刀。
厨房里充斥着磨刀的声音,周芜听得浑身发麻。
那声音就跟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用劣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一样令人恐惧,每听一次都要汗毛竖立。
“你怎么没让人家杀好再带回来?”
活鱼一路拎回了家; 此刻还要自己动手了结了它短暂的鱼生。
“刚称好重就被人认出来了。”
陆炤那时候拎着菜,下意识就是想走。鱼铺的老板似乎是也看出了他在赶时间,找了两个塑料袋将鱼装进去,又舀了几大飘水; 扎紧后递给他。
“所以……你会杀鱼吗?”周芜抿着白开水,靠在门框上看热闹,“我小时候见过,就是……先敲死,再刮鳞片,然后用刀把它的肚子剖开,最后把手伸进去那么一掏就可以了。”
她努力回忆小时候周光耀杀鱼的步骤,似乎不怎么费工夫。
周芜轻飘飘的语气在陆炤看来完全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后者没作声,盯着水池里自由泳的鲫鱼,缓缓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
“上网搜。”
周芜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接过他的手机,“你看看你还不信我……我给你搜。”
打开了搜索页面,输入“杀鱼”。
周芜清了清嗓子:“步骤一,弄死它,用刀背在鱼脑袋上来一刀,敲得它头晕目眩,哭爹喊娘……”
陆炤捞出了鲫鱼,然后试图将它按在砧板上。
那鱼滑溜得很,而且活泼。它在陆炤手里蹦个不停,水溅了陆炤一身一脑袋,刘海儿都被打湿了。
陆炤一手死死扣住鱼身子,然后拿了把大的砍骨刀,往脑袋上一砸……
鲫鱼挣扎得更厉害了,他险些没抓住。
“用点儿力。”周芜砸了咂嘴,脸上写着孺子不可教也。
“嘭嘭嘭。”敲了好几下,鲫鱼终于是晕了过去,老老实实地躺在案板上。
“步骤……”周芜刚准备读下一条,那鱼原地又蹦了起来,直直地跳到了地上。
陆炤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自己跳崖自杀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斩草要除根,它还告诉我们,落入敌手明知是死,死也要死得有鱼的尊严。”
将鱼捞起来冲了冲,陆炤将它按在砧板上。
“步骤二,去鱼鳞。用刀刮去它性感的银色外衣,如若你舍不得用这么血腥的工具,也可以用手轻柔地将它剥去……”陆炤回忆着鱼贩子的手法,把刀横了过来,从尾部开始试着刮鳞。
不知是手法问题还是这刀的问题,陆炤刮了两下,差点把自己的皮给刮了。
“用手,我们要温柔。”
考虑到过几天还有工作,陆炤放下了刀具,开始用手拔鱼鳞。
刮鳞这个步骤持续了很久,就像陆炤执着于给鸡翅膀拔毛一样,鱼的鳞片也得跟鸡毛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某牌洗衣液一样,漂洗过后没有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