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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总不会有好结果。”
我问她怎么知道,她闪过去不回答,反而说:“我已经看出来,小周对你有意思了。”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只喜欢你。”我一咬牙说。
“请不要这么想,否则,到了芭堤雅你也会感到痛苦。”孔雀说。
我说:“无非再像白珊那样来一次。”
“我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算上这一次,我已经带了十一个团来泰国。”孔雀一转话题,“每次都一样,自费的少,公费和老板请客的多,一路上尽闹矛盾。不知这一次怎么样。”
孔雀忧虑了一下。我愿意她继续说下去。
“公费和自费的都好说话,不好说的是老板请客的那帮人。到了芭堤雅你就知道,那里很多自费项目,公费的人基本都去看,自费的人基本都不去看,然后大家就一齐看老板请客的那些人怎么虚伪。”
离约好电话叫醒服务还差半个小时,孔雀突然说:“你能陪我去一趟清迈吗?现在就走。”
“不是贩毒吧?”我站起来说,“行,别人敢贩毒我为什么不敢。”
“神经病才贩毒。”孔雀压低嗓门说,“充其量不过是走私。”
孔雀答应晚上回来陪我夜游湄南河。这个项目是日程上没有的。至于白天参观鳄鱼养殖场、郑王庙、大皇宫和玉佛寺等,我本来就了无兴趣。我一边答应孔雀,一边在想,男人如果无法自己创造,最少也要自己去发掘。唾手可得的东西,男人往往不屑一顾。我大概就是这样的男人,本来只要对小周说一句就能得到的情爱,偏偏弃如敝屣,还要自认为浪漫地跟着不知明日为谁的孔雀自讨苦吃。
孔雀给屁屁蔡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带我上路了。
她租了一辆出租车。一出曼谷我就睡了,醒来时已经在清迈。我按孔雀的吩咐戴上墨镜,腰里别着那把瑞士军刀,像保镖一样跟着她走进路边的一户人家。两个讲中文的泰国男女冲着孔雀熟识地打过招呼,那男人就领着孔雀往楼上走。孔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沉稳地走上楼梯。留下来陪我的女人,第一句话就问我泰国小姐怎么样。我装模作样地说,个个都像受过专门训练。那女人知道中国男人中流传“会玩的玩嫂子,不会玩的玩**”的说法,她说十五岁的泰国小姐就能比得上三十岁的中国嫂子。我表扬她发现了国际关系中新的真理。她马上问我现在要不要小姐,可以随叫随到。我一本正经地说,做生意时不能干这个。她惋惜地告诉我泰国小姐同泰国宝石一样多,最好的却不多,错过了就找不回来。
我在楼下同泰国女人泡了半个小时,孔雀才下楼。
先前背在孔雀身上的红皮包不见了,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色珍珠鱼皮包歪歪斜斜地挂在她的身前。她一脸笑意地告诉我回曼谷去。我将她全身上下看了个遍,唯一能装东西的,只有那只珍珠鱼皮小包。我只能想到,孔雀红皮包里假如装的是钱,作为等值,这小包里必然是毒品。
那个泰国男人开上自己的车,陪着我们走出二十多公里,才调头回去。
孔雀看出我的情绪。她说:“你为什么生气?”
我指了指珍珠鱼皮包说:“这里面装的什么?”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她说,“让你猜一猜,什么东西可以象征爱情?”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什么,别的问题反而被想出来。孔雀这样做是不是在利用我的感情,我在心里问。
回到曼谷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分。孔雀执意到一家麦当劳店里买了些吃食拎回酒店。她问我还游不游湄南河,我望着她疲惫的样子,残酷地说:“游!”
孔雀只好说:“这么晚了,不怕上贼船?”
我说:“贼窝都去了,还怕上贼船。”
虽然孔雀说待会儿见,我还是感到她会变卦的。
经过小周和叶老师的房间时,敞开的屋子里忽然传出王海的声音:“说曹操,曹操到。”
我探进头去问:“你们说我什么了?”
王凤牵着王海的手说:“不是我们,是小周在说你。”
见钟老、何总,还有胡虎、徐科长、林处长都在,我便进去。小周捂着肚子躺在床上。钟老告诉我,小周正说回去后要投诉孔雀,身为领队,竟然私自带着个别团员偏离旅游路线,不知干什么勾当。
钟老不管胡虎有多么不高兴,只顾说自己想说的话:“小周今天比害相思病还痛苦,三餐饭都替屁屁蔡省了。”
我问她想不想吃方便面。小周反问:“有吗,我喜欢吃统一100。”
“我包里正好有这个。”
我回房间拿来方便面。
叶老师打电话让服务员送来一瓶开水。
胡虎赶忙掏出两元人民币给那服务员作小费。
看到小周开始吃东西,叶老师便往外撵我们。
钟老告诉我,他醒来不见我,就知道是被孔雀引诱出去了。别人倒没什么,可怜小周就像死了爹娘一样。钟老坚定地认为小周是个好姑娘,同别的公关小姐不一样。他要我别花心。
电话铃响起来。真如钟老预料,是小周打来的,她让我过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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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香港见 8
8
曾经有过许多男孩赴约的故事,只要对方女孩独自在房间,必定是用睡衣作晚礼服。小周没有,她穿着牛仔裤,坐在床边,将唯一的椅子让给我。这样两人之间有近两米的距离,若是发生情况,一下子扑不过去。老实说,在这种时刻,我喜欢女孩穿上睡衣。如果白珊没有为我穿上睡衣,她也许同武汉街头千万个女孩无异。白珊在扬子街的家里只有一只全家人轮着用的洗澡盆,自从认识我以后,她就常来我家洗澡,洗完澡便穿上睡衣,在离席梦思只有咫尺之遥的卧室里搂着我跳舞。同白珊比起来,小周这样的装束,无异于古人的铠甲。
“我知道你会来。”小周用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是有事吧!”我说。
小周呆呆地看着我,几分钟之后才说:“我讨厌胡虎。”
我说:“他好像不太坏。”
“他是一只壁虎!”小周激动地说。
“你做墙壁不就行了。”我说。
“没有用的,我不能冷冰冰地对他,他卡着我们的脖子。”小周重复了几天前说过的话,“我知道,我可以离开这家酒店,到别处去干。但别处的老板会不会像何总那样对我好。你别误会。我想你一直在误会,以为我像别的女孩一样,老板找她要什么都给。”
“当然,你与她们不一样。”我边想边说,“譬如,这么晚了别的女孩是不会仍然穿着牛仔裤的。不过,我最近看过两篇文章,都说有的女孩不让男孩摸她,但她愿意将衣服解开让男孩看看。”
“女孩觉得自己太美了,有时会这样做。”她抬头望着我,然后轻轻地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我有点希望她继续下去。她却停下来说:“我心里很烦躁。”
“上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突然说。
小周脸一红:“你这样说话好像是我的男朋友。你说得有道理。快半年了,周期总不对,是心理压力太大,得有个男人来救我。”小周将头埋得很低,以致领口开得很大很深。
“你觉得胡虎哪儿不妥?”我说。
“不只是心理,在生理上我都反感。”小周说,“他们自丑不觉,到处吃喝拿要,还以为是潇洒。白天里你不在,屁屁蔡领我们到一家皮具店去,胡虎非要买一只鳄鱼皮包送给我,还价后仍要一万多铢,相当于人民币五六千元。他一个月工资才五六百元,凭什么这么大方?我又不好拒绝,只能说不喜欢鳄鱼那阴森的样子。我现在担心明天参观珠宝店,他要是再送我宝石什么的,我能说不喜欢吗?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早先他要何总安排去一趟美国,听说我要来,他才改主意让何总临时添上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我住处的门锁换了七次,他总能找窍门打开。有一次半夜里,他站在我床前,吓得我一连几天,只要上床睡觉,就开始发烧到三十八度五。后来,我只好在酒店里住,而且每天换一个房间。不过他有一宗好处,哪怕我睡得人事不知,也决不动手动脚。我本来心快软了,却又碰上了白珊。是胡虎透露的,说有个女孩同我长得很像,我就去找她。不知白珊同你说过没有,她十六岁时,就吃了胡虎的亏。她说胡虎这人看上哪个女孩,三个月以内是绅士,三个月以后是饿狼,再过三个月则成了流氓。你说怎么办?我认识他正好三个月了。白珊同牛总的事我比你清楚。三月底,你到机场送的白珊其实是我,因为怕露馅,我才早早进到里面。隔着玻璃望着你匆匆赶来,心里真是难受。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们的关系早一点结束为好。说实话,我很高兴你能离开白珊。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一个女孩能配得上你,那就是我。”
“你不要再提白珊了。”说完我就沉默起来。
我想了许久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小周面前,将手伸到她的领口上,一个指头按住了她的肌肤。我替她扣好两个扣子。
我说:“叶老师有意让房,是为了使胡虎有机可乘。你得自己救自己,衣服裹紧点。”
小周一把捉住我的手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舒服吗?是假装的,何总安排我今晚陪胡虎出去看曼谷夜景,我不能去!去了我就完了。”
最后这句话对我刺激很大,从来没有哪个女孩这么痛彻地表达出心底滋味。
我对小周说:“让我想想。”
我确实这么对小周说了。究竟怎么想,我心里没谱。有一点可以证明,我几乎忘了孔雀答应陪我夜游湄南河。回房间后,钟老告诉我,孔雀来过电话,她身体不适,不方便去湄南河了。钟老说,女人最方便的借口是来例假了。而我这时也不想去湄南河了,就不去管她的借口合不合理。
“孔雀不是一般的女孩,你们都玩不过她。”钟老背对着我说,“这个团里只有两个人能对付她,一是何总,但何总有老婆管着,剩下就看我的了。说真心话,你粘上她,一点便宜也得不到。我可以断言,虽然不知道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只要事情办成功,明天她就不理你。”
有人在敲隔壁的门。
“是胡虎。”钟老说。
钟老像是老妖精,算准了是胡虎,就不会错成胡猫。我开门出去,对站在小周门前固执敲门的胡虎说,小周吃了几片安定,喊不醒的。胡虎瞪了我一眼,悻悻地钻进电梯间。
随后,钟老笑着对我说:“行,成功一半了。”
我说:“我只是看不惯胡虎。”
夜里,钟老让我先睡,免得他鼾声一起,我又通宵无眠。
躺在床上,总在回味去清迈的车上,孔雀用两片嘴唇贴在我耳根上的感觉。她是在小声同我说话时,不知不觉地、断断续续地将嘴唇往我耳根上碰。去的时候有过一次,回来的时候又有一次。
去的时候,孔雀说:“其实女人比男人更需要钱。”
回来的时候,孔雀说:“其实女人比男人胆大,没有奥尔布莱特,克林顿不一定敢轰炸南斯拉夫。”
我还不算太愚蠢,最终得出结论,没有耳根上的感觉,我很难平静地走完这意外的旅程。
快到十二点时,钟老终于质问我,到底想不想睡。
我说:“我问你一个问题,林青霞到底同你有没有关系?”
钟老说:“当然有。行了,快睡吧!”
我接着又问:“你喜欢胡虎吗?”
钟老说:“你只看得见胡虎,告诉你了可别怕,他还不是我们当中最坏的。”
我还是吓得翻身坐起来。
刚好门铃响了。
钟老断言是小周。果然就是小周。
小周夹着一床被子要在我们房间里睡地铺。
小周终于穿上了睡衣。她执意睡在我的床前,夜灯下她那浑圆的**占据了全部有形无形的空间。
小周睡得很深,我却几乎没睡着。
钟老一夜没动静,连鼾声都没有。
我以为胡虎会到处找她,后来才发现,除了我和钟老,谁也不知道小周整夜都不在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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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香港见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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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后我们出发去芭堤雅。十六个人正好乘一辆大巴。
王海和王凤,何总和叶老师,这四人是自然要坐在一起的,胡虎挤到小周身边也可以理解,费解的是钟老非要同孔雀挤在一起。因为这个,屁屁蔡上车就说,到芭堤雅去男女比例失调不要紧,芭堤雅欢迎男人,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