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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张先生不相信?”包飞扬将张仪铭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笑着问道。
张仪铭看了包飞扬一眼:“确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材料问题已经成为国内包括船舶制造在内的工业领域最大的短板,材料的研究和开发,需要巨额的投资和非常系统的研究,恕我直言,海州船舶似乎还没有这方面的实力,国内拥有这种实力的企业也没有几个。”
包飞扬突然笑了笑:“张先生,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告诉你海州船舶在材料方面确实有独到的地方——这个我说了不算,全由张先生你来判断——如果你认为我说的东西确实可以说明海州船舶在材料方面的实力,那么张先生你就跟我去海州一趟,如果张先生你觉得我说的东西根本没有价值,也就是说并非有什么独到之处,那么我们就不再麻烦你了,马上就走,怎么样?”
“听起来我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张仪铭笑着说道:“不过我答应了,包先生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在材料研究方面到底取得了哪些成果。”
包飞扬早就知道张仪铭不会拒绝,他沉吟了一下说道:“目前,我国船舶工业在船体制造方面的主要问题是工艺与管理,相对而言,主机的落后程度要更大,而要生产主机,材料就是关键,而我们海州船舶恰恰是在主机材料方面,拥有别人无法比拟的独到之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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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难以相信
张仪铭不由哑然失笑,目前国内在材料科学方面与国际先进水平相比差距还是比较大的,比如使用量最大看似也最简单的船用钢板,国内还是要大量进口。
普通船用钢板本身并没有太大的难度,但是造船工业有其特殊性,船用钢板使用的都是中厚钢板,目前我们中厚钢板的轧机数量还比较少,而且大部分还是2800以下的轧机,真正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中厚钢板轧机也就只有沪城钢铁、三江钢铁等几家。
另外,由于船体都是分段建造的,也就是先用钢板拼焊成分段,再将分段焊成总段,焊成该长度的一截船体再合拢焊环缝。通常来说,焊缝越少自然也就越好,所以对船用钢板的需求出现两种趋势,一是单块钢板的尺寸越来越大,越来越长和越来越宽,二是尺寸定制化要求越来越高,定制标准高,意味着钢板利用率比较高。
目前国内钢铁厂能够提供定制钢板的也非常少,大多还停留在生产8m、10m和12m的标准上,而现在分段制造已经开始采用24m,分段重量就高达六七百吨。
船体材料的差距主要在加工方面,通过添置大型中厚板轧机,增加在线测宽、测厚、测长、探伤等自动化检测以及冷热矫直、自动标印等技术,未来国产船板的质量将会得到大幅度提高。
但是一些特种材料,不但差距更大,追赶也很不容易。因为和普通船用钢板只是在工艺、制造技术方面落后不一样,特种材料的配方、热处理、生产工艺都是全新的,一个细微的区别,都可能影响材料的性能,这是需要依靠大量实验才能够摸索出来的,而大量的实验也就意味着大量的人力、资源和时间的投入。
至少据张仪铭所知,国内这方面的研究力度并不大,取得的进展也非常有限。目前国内的造船工业确实已经在世界造船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是很多材料和重要配件都需要进口,譬如说主机。
简单来说,现在国内的船厂在出口的船只上,很多都只能够造船壳,与国际先进水平还有很大差距。
如果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真的能够解决船用主机的材料问题,虽然说这并不代表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就能够造出先进的主机,但起码最基本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现在国内的情况就是很多东西理论上都能够做出来,甚至实验室里面也能够做出来,但是因为材料问题,很多好的设计都没有办法用到产品上,或者说设计出来的产品没有办法实现量产。
而且这种现象并不仅仅在造船产业中存在,在其他领域也广泛存在,而且成为制约我们工业升级的主要瓶颈,比如在航空领域,这样的问题也非常突出。
现在包飞扬竟然说他们在主机材料方面取得了重要突破,这在张仪铭看来,简直就是开玩笑的事情。全国那么多材料研究所、船舶研究院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这个刚刚成立,过去又只能制造内河小船的公司竟然能解决,根本就没有可能。
张仪铭虽然没有答应包飞扬的邀请,但原本他对包飞扬还是有些好感的,现在这点好感也差不多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喜欢说空话假话套话的人,现在看来,包飞扬与其他官员也一样,而且更加年轻、不知轻重。
张仪铭甚至连质疑的话都懒得说,只是冷淡地笑了笑。
包飞扬将张仪铭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他不相信,便继续说道:“当然,这个技术要说是我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自己搞出来的,张先生你肯定不相信。其实这是我们的合作单位,确切地来说,就是方夏特种陶瓷有限公司搞出来的,他们开发出来的一种复合陶瓷材料,强度和耐磨性卓越,可以用来制造主轴承,大大提高主机轴承的强度、耐磨性,方夏特种陶瓷已经计划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建一个工厂,专门生产这种陶瓷复合材料,并为我们解决主机轴的材料问题。”
“方夏陶瓷集团?”张仪铭霍地转头看向包飞扬,方夏陶瓷成立的时间并不长,刚开始是以陶瓷添加剂和高档民用陶瓷起家,逐渐实现了规模化经营,目前方夏陶瓷集团在国内外多个地方都有分厂,在帮助当地实现产业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当然,张仪铭知道方夏陶瓷集团并不是因为方夏陶瓷集团在民用陶瓷领域的地位和知名度,而是因为方夏陶瓷集团在特种陶瓷材料方面所取得的成绩,目前他们已经推出多种结构陶瓷、功能陶瓷与工具陶瓷。
陶瓷这种材料,普通人印象中就是碗碟瓷器,虽然好看,但是易碎,并不实用。但是实际上陶瓷材料在工业中的应用十分广泛,比如陶瓷具有硬度大、耐腐蚀、耐磨等方面的优点,因此用途非常广泛。
而特种陶瓷材料的优点更加突出,并且克服了陶瓷材料本身脆性比较大的缺点,被广泛用在刀具、模具、耐火耐高温、密封等领域。
方夏陶瓷集团推出的特种陶瓷种类并不多,但是他们推出的几种产品,其性能在行业内都是靠前的,比如他们推出的一种纳米陶瓷涂料,其耐高温性能非常好,可以用于多种基材的表面喷涂,提高材质的耐高温性能,其高端产品可以用在发动机内部,大大超出现有产品的性能。
除了几个国家级的研究所,要说国内还有谁能够在新材料,尤其是陶瓷材料方面取得建树的话,也只有方夏陶瓷集团能够让张仪铭相信。而且张仪铭也了解到,方夏陶瓷集团似乎还生产一种特种陶瓷涂料,可以大幅度提高国产飞机发动机的性能。
听说方夏特种陶瓷要在海州建厂,张仪铭不由感到非常震惊:“你是说方夏特种陶瓷在高强度耐磨陶瓷材料方面又取得了新的突破,并且要在海州投资,与你们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合作,设计生产高效的船用发动机?”
包飞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海州船舶工业集团第一个建成的车间就将是这个新型船用发动机的生产车间,我们要将这个作为核心竞争力进行打造,设计制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船用主机。”
“不对啊,就算你们拥有这种性能优越的材料,但是你们也没有能力设计制造高性能的船用主机啊!”张仪铭激动之余,又提出新的疑问。船用主机的设计、制造也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目前国内船用中低速柴油机基本上是进口或者引进国外机型柴油机的许可证技术,在我国建造的远洋船舶配套使用的中速柴油机超过百分之七十为进口原装机,其余百分之三十又几乎全部都是引进国外许可证技术制造的产品,即便如此,这部分的国产化率也只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和八十,关键零配件依然需要进口。
张仪铭不是专门搞船用主机研究的,他是搞船舶制造综合工程的,但是他对主机这一块同样比较关注,目前国内在船用主机的设计上也很薄弱,对大型远洋船舶配套的主机几乎没有设计能力,现有的设计能力主要集中在近海与内河船舶用主机上。
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将船用主机作为重点进行发展,这一点让张仪铭十分欣赏,但是他并不认为海州船舶工业集团有能力独力完成船用主机的设计与制造。就算包飞扬引以为傲的材料上的优势,也是通过联合方夏陶瓷得到的。
其实张仪铭也非常奇怪,不知道方夏陶瓷集团为什么会选择海州船舶工业集团作为合作对象,国内更有实力的船舶制造厂和主机厂很多,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应该怎么也排不上。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张先生,这个项目其实还没有公开,不过基本上已经定下来,华夏船舶总公司、一七七所、方夏特种材料、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工业集团,将共同在海州临港经济开发区投资兴建船用主机项目。”
“一七七所?”张仪铭顿时再一次愣在那里,一七七研究所在造船界是黄埔军校一样的存在,是国家队,而且一七七所具有军方背景,就算张仪铭这样的狂人,对一七七所也是充满仰慕。
“包先生,你是说一七七所也会参与这个项目?是有这个意向,还是说已经确定下来了?”张仪铭追问道,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他甚至觉得包飞扬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很可能只是刚刚开始接触,甚至是海州方面一厢情愿,结果包飞扬就大肆宣扬出来。
如果说方夏陶瓷与海州船舶工业集团进行合作,到海州进行投资,张仪铭还会有些相信。因为方夏陶瓷是民营企业,就算他们在技术上有独到之处,与国有大型企业合作还是会很吃亏,但是和海州船舶工业集团合作的话,他们应该能够争取到更多优惠条件。
但是包飞扬声称船舶总公司、一七七所也会参与这个项目,张仪铭就觉得太荒唐了,因为船舶总公司和一七七所都是国家队,是行业的领头羊,相比之下,海州就没有任何优势。能够让船舶总公司与一七七所参与的项目,那应该是国家战略级的项目,绝对不应该像这样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地方干部从口中说出来。
这时候,包飞扬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连忙向张仪铭做了一个手势:“抱歉,我接个电话。”
“何先生在哪里高就?”看到包飞扬走到旁边,张仪铭看了看何伟军,问道。
何伟军对造船产业界的了解并不多,可是看到张仪铭前后反应的变化,也知道包飞扬抛出来的筹码分量不小,只是现在看起来张仪铭似乎有些不愿意相信。
何伟军伸手摸了摸头:“嘿嘿,说起来让张先生见笑,我不过是个无业闲人,平常做点小本生意。”
张仪铭向包飞扬那边努了努嘴:“包先生的气魄那么大,跟包先生在一起的人,做的能是小生意?反正我是不信的。”
“哈哈!”何伟军笑了笑:“飞扬说张先生很有能力,有能力的人往往都非常有自信,不过自信的人往往会在常识性的事情上判断错误。”
张仪铭道:“何先生指的是什么?”
“张先生应该明白。”何伟军看着张仪铭:“你是不是不相信包飞扬刚刚说的那些话?虽然我也感到很震惊,但既然是他说出来的话,我觉得十之八九是不会错的。”
张仪铭目光一闪:“何先生对包先生很了解?”
何伟军摇了摇头:“谈不上很了解,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在你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他而言可能只是举手之劳。”
何伟军这句话有些夸大,不过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以及这两天的接触,何伟军确实已经意识到包飞扬确实有些不同,他既然说出来,显然是有一定把握的。
张仪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面其实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何伟军也不是那么靠谱。
包飞扬很快接完电话走了过来,他看了看何伟军,又看了看张仪铭:“张先生,我现在要去见一七七所的领导,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张仪铭愣了愣,想不到包飞扬这个会提出让他一起去见一七七所的领导,他本能地觉得其中有阴谋,不过想到包飞扬是江北省船舶总公司的陈文斌介绍,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七七所的领导?”张仪铭下意识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