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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陈招娣刚准备推辞,却看到夏红军眼睛一瞪,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乖乖拿起了红薯。
“走了。”
夏红军这才背着书包很满意地离开了教室。
倒不是他喜欢献殷勤,通过这两天他发现,这个陈招娣实在是太节省了,中午和晚上只吃一个馒头。
难怪那么瘦,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
大鱼大肉咋也供不起,买个红薯馒头之类还是可以的嘛。
做当就是培养祖国小花朵吧…。。
夏红军想着,骑上自行车向校外驶去。
出了校门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相反方向骑去,今晚他要教梅丽跳舞。
第17章 你就是一匹在草原上奔驰的马!
拐了个街口,夏红军就看到街边的路灯下面站在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姑娘,红色毛衣,洗的发白的喇叭牛仔裤,秀发在夜风中微微飞扬犹如一幅油画,色彩斑斓。
“去哪里学?”夏红军屁股坐在车座上,脚踮起着地,问旁边的少女。
“我爷爷奶奶家。”
这么快就带去见家长?
夏红军吓得打了个激灵,脚一软差点栽倒。
我说姑娘。
你胆子也太大点了吧?
梅丽看到夏红军惊慌失措的样子却忍不住笑了。
写情诗,跳霹雳舞…。出格的事情你都干,我以为你啥都不怕呢。
“我爷爷奶奶去安西市大伯家了,现在暂时没人住。”梅丽边骑边解释。
空着没人住?
大半夜的,你约一个男生去那个地方,你就不怕?……
夏红军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梅丽当时急着要找个学跳舞的安全地方,就没想那么多,但是今晚夜深人静和一个男生骑车走一起,梅丽也想到了某种可能,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他不是那样的人吧?
平时感觉很老实的。
还有,能写出那样的情诗,一定不会是坏人吧?
梅丽安慰着自己。
两人拐进县城小东关,最后进了一个小院,夏红军跟着梅丽进了堂屋,拉开灯他看到房间的摆设很整齐,档次明显比他们家的高了一大截,在高低柜上竟然还放着一台黑白电视!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真正的奢侈品!
看到夏红军盯着那台电视,梅丽心里微微有些得意,在学校同学面前她总有一种优越感,这来自自己的身材容貌,还有家世。
“你…。。想看电视?”
梅丽招呼了一句,她有时候带女同学过来,都喜欢打开电视看一会,这才心满意足的干别的事。
“不用,我们开始把抓紧时间。”夏红军回过头对着梅丽笑了笑。
这年头点播、卫视都没有,就央视几个破台有啥好看的?何况还是黑白!
“咱们先练基本动作。”夏红军说的一句,脱掉外套,站在客厅中间,梅丽赶紧跟站在边上。
“其实,我教你的这套舞蹈另外有个名字,叫鬼步舞。”夏红军想了想还是说出实情。
“啊?咋起这个名字?”
“鬼步舞又叫曳步舞,它起源于澳大利亚墨尔本。它属于一种力量型舞蹈,是一种拖着脚走的舞步,动作快速有力,音乐强悍有震撼力……分为硬派、MAS、AUS、BASS、MARK…。。”
看见梅丽越听越惊讶,夏红军洒然一笑:“其实我也不懂,是我三姑夫的小儿子的二表兄教我的。”
梅丽还没弄清夏红军的三姑夫的小儿子的二表兄到底和夏红军是啥关系,就听到又说道:“反正你也别管这么多,就把他当成霹雳舞跳好了,跟我来!”
“注意,第一个动作,T…Step(侧滑)!”
梅丽赶紧跟着夏红军的动作做起来。
这些动作对于会跳舞的梅丽并不困难,只是她不知不觉的又开始犯以前的老毛病。
舞姿太优美。
夏红军只好耐心纠正,“梅丽,你不能把自己当成一只孔雀。”
“那当成什么?”梅丽扬起白皙的脖颈看着对方。
“母马!一匹在草原上奔跑的母马!”
梅丽脸唰的一下红了。
这人,写诗那么优美,今天说话怎么这么粗鲁?
“看,这样!”夏红军做了一个姿势。
梅丽赶紧跟着做起来。
“对,重心下沉!,动作要有力度!狂野点!”
这姿势…。有点羞人啊。
不过梅丽咬牙,也跟着做起来。
“嗯,不错,就要的是这效果!”
一直到十一点半才完成今天的教学,夏红军早已经口干舌燥。
“来,喝瓶汽水。”梅丽很殷勤从厨房拿出一瓶饮料。
夏红军也不客气接过来一看。
吆?
北冰洋牌子?
在这年代可是稀罕物,在夏红军的记忆里只听过从来没喝过。
今天尝尝新。
夏红军拧开盖子猛灌了一口,结果“噗嗤”一下子喷了出来。
看到旁边的梅丽一脸呆滞,夏红军只好讪讪一笑:“我喝不惯,给我倒杯白开水。”
“土老帽!”
梅丽心里鄙视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本来她今天专门从家里拿来一瓶就是为了犒劳夏红军的辛苦,没想到对方竟然喝不惯。
其实,现在的夏红军心里诽谤。
不是听人说诸如大白兔奶糖、北冰洋汽水不是这个年代最好吃的东西吗?
可这味比可乐难喝多了。真不如凉白开来的痛快。
夏红军一口气喝干一杯水,然后站起来:“我回家了。”
“我也走。”梅丽赶忙背起书包。
两人关灯锁门出了巷道口,夏红军向南,梅丽要向北。
“明天见!”
夏红军打了个招呼骑着车子向南驶去。
看着夏红军远去的背影,梅丽却没动。
她看到街上早就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路灯还不知道从哪传来猫叫的声音,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她从没有这么晚一个人在街上走过。
“要不就住爷爷家?可是怎么向父母交代?”梅丽纠结起来。
“我送你回去。”
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梅丽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夏红军又转了回来。
“好。”梅丽感觉,这声音好温暖。
两人骑着车子向北驶去。
路上,梅丽不像刚开始来的一路沉默,两人闲聊起来,突然开口问夏红军:“我听说昨天你把你班上一个女同学惹哭了,就在上晚自习前,为啥事啊?
梅丽说着,偏过头看着夏红军。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还有,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不好?
“那是误会,误会!”夏红军赶忙解释:“是我让那个女生帮我补习数理化,沟通过程出现了点小问题,最后她同意了。”
“哦……你准备考什么大学?”
“没想好。你呢?”
“我准备考艺考,燕京舞蹈学院。”
“我听说挺难考的。”
“是啊…。。如果考不上,我就去当兵,当文艺兵。”
文艺兵也不容易啊…。。
这个时代当兵可是香饽饽,好多人求爷爷告奶奶挤破头,何况是文艺女兵?
不过想想梅家在县城的势力,似乎就不那么困难。
夏红军把梅丽送到她住的家属院门口,然后赶紧骑车赶回家,进了屋父母都已经睡了。
第18章 是为了爱情
日子就这么淡淡过去,上课、做作业,让陈招娣帮忙复习功课,晚自习下了还要再学一会,给自己买个烧饼或者红薯算是加餐,当然不会忘记陈招娣那一份。
陈招娣也习惯了,只要夏红军给买,她也不说话接过来就吃,也开始主动问夏红军学习上什么地方没搞懂。
当然,教梅丽跳舞依旧按照约定在进行,虽然两人隔天就要单独接触,但话并不是很多,只是晚上跳舞结束后送她回家已经成了惯例。
小舅的课程依旧在周末进行,夏红军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虽然没有咖啡、可乐,偶尔奢侈一把的西餐,但烧饼红薯也挺好吃,而且也熟悉了北冰洋汽水的味道,也不像刚才那么难喝。
只是这已经快一个月了,为啥寄给《诗刊》的信怎么一直没有回音?
夏红军心里暗暗有点着急。
他那里知道,诗刊编辑部正为他那三首诗,吵翻了天。
燕京市南展馆十号楼三楼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喂,少抽点好不好,请你们尊重下女同志!”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编辑部主任吴家静,留着短发显得很干练。她看着屋里坐几个大烟鬼,皱起眉头。
坐在上首的副主编邵祥,抱歉对吴家静笑了笑,掐灭了烟头,清清嗓子然后说道:“这三篇诗稿咱们讨论也差不多了,到底登不登?登几篇?怎么登?大家说说自己的意见,下一期杂志明天就要校样定排版,宣传印刷部的同志早就催了。”
“我依旧坚持我的意见,这三篇诗稿全部刊登在下一期诗刊上!”吴家静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第一个发言。
“那首《四月与沉寂》写的不错!大气、苍凉,富有哲理。”另一个胖胖男人开口说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另一首《见与不见》呢,也凑合,虽然意境不够深邃但富有一定哲理,但第三首《热爱生命》…。。水平太次了,我简直怀疑这首和前面的不是同一作者。”
“何止这首,就是第二首也和第一首风格也相差甚远啊。”邵祥笑了:“看了第二首,我怀疑是个女同志所写。”
“所以说,如果登只等刊登前两首,第三首不能要!咋不能因为他是中学生就降低标准!我们又不是《中学生作文》!”胖男人最后说道。
“是啊…。。第三首实在是有点太白话了,现在可是流行朦胧诗…。。”
立刻有人跟着议论起来。
“难道现在流行艰涩、隐晦的朦胧诗,我们就不能刊登简洁、明快的诗了吗?”吴家静突然提高了嗓音,一下子把那些议论声压了下去。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是国家倡导的,第三首是个虽然意境浅显,但是很励志!很鼓舞人心!如果我们一味的拿朦胧诗的标准衡量,那我们只能做第二个《星星》,亦步亦趋,永远超不过人家!”
听吴家静提到《星星》,大伙沉默下来。
蓉城的《星星》诗刊杂志社,一直是《诗刊》的老对手,不过偏安一隅,被《诗刊》牢牢压住。
但这两年突然异军突起,刊登了北岛、舒婷等新生代诗人的“朦胧诗”诗歌,横扫整个诗坛,隐隐成为诗坛的旗手,这让一直是老大哥自居的《诗刊》感到了危机。
发现新人、培育新人,成了《诗刊》当务之急的事情,前一段时间刊登了一个叫顾城的年轻人的诗,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销量猛增,让他们尝到了甜头。
所以这次突然又冒出了“隔壁老夏”这个新人,而且还是个中学生!编辑们如获至宝。
只是这小子一口气写了三首,风格各异,参差不齐,所以才产生了不同意见。
其实在编辑们的心目中,有意无意的按照朦胧诗的标准去衡量、评判投稿来的诗歌。
现在听吴家静这么一说。
对啊…。。
《诗刊》可是老牌劲旅,由国家作家协会主办,坚持“二为”方向和“双百”方针,不能像《星星》地方刊物那样剑走偏锋!
“吴主任说的有道理,三首诗全部刊登在下一期的诗刊上!”邵祥一锤定音。
很快散会,邵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点上一支烟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
这是远在大西北一个叫西坪县的偏远小县城,自己的老同学孔清泉写的。
毕业后本来可以留在燕京的孔清泉突然放弃了机会,去了偏远的大西北。
邵祥知道,是为了爱情。
为了那个喜欢穿白色连衣裙,扎着两个麻花辫爱笑的姑娘。
仨人都是燕京人,还都是一个班,邵祥和孔清泉还是舍友,平时关系都挺好,经常在一起读书,写诗,大声朗诵着高尔基的《海燕》,都喜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柯察金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
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两人都默默喜欢着这个爱笑的姑娘,但都没人说出口。
日子总是单纯而美好的,直到毕业。
社会环境发生了变化,本来已经分配留校的姑娘因为家庭成分不好,跟随着被划成“右派”的父母去了大西北。
邵祥感到焦急,愤怒,但又深深感到无力,在这个大时代下,自己一个小人物又能如何?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已经分配到燕京一家编辑部的孔清泉却向校主动提出:要求到偏远的大西北去,扎根于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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