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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王忆便把猫放下去帮忙。
正在念佛的猫愣住了:我那暖暖和和的人肉垫子呢?
王忆要帮忙,秀芳坚决不让他插手:“你个大汉子哪能干这些活?难道你要跟嫂子一样围着灶台转?你得去摇橹、扎海参、洒渔网!”
一听这话王忆有点懵。
摇橹、扎海参、洒渔网?
这可都是力气活,相比之下他还真愿意围着灶台转。
他父母没的早,所以很小就自己下厨房,厨艺还真是不错。
秀芳很犟,可王忆更坚持。
最终没辙,她只好让王忆帮忙洗蛏子、刷海螺。
王向红家的厨房也是杂物间,里面堆着干柴、放着渔网渔具,屋顶墙壁都被油烟熏得漆黑,一进来有股腥味,因为它里面还晒着鱼干、存着虾皮虾米。
秀芳准备煎个鱼干下酒,便让王忆去挑几条好鱼干。
她叮嘱道:“你挑马面鱼干,这是甜晒鱼干,不咸,下酒合适。”
王忆去拨弄鱼干,然后看到绳子上还挂着几块黄褐色的胶皮状东西,有大有小,大的从平面来看像军用水壶。
他定睛一看觉得有些眼熟,问道:“嫂子,这是不是鱼胶呀?”
秀芳回头随意看了看说道:“对,是鱼胶,早年我公爹在广粤的老战友来看他带来的。”
“前几年我公爹忘记还有这些东西,都压在箱子底下受潮长霉了,还是去年过年收拾箱柜又找出来了,想晒晒看能不能吃。”
王忆说道:“这是什么鱼胶?我听说鱼胶很贵的。”
秀芳说道:“贵啥贵,老辈时候用来糊弄地主老财的东西,现在都讲科学、讲文明,鱼胶这东西就是菜、就是胶,前几年供销站都不爱收。”
“来,你选好了鱼干过来给我搭把手,把盆里水再换换。”
王忆迅速挑了一些品相好的鱼干赶回来:“好!”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天涯岛上更热闹了,出海打渔的船纷纷归来,下地干活的妇女也回家了。
最后一抹夕阳余晖洒落渔村,岛上的屋树路船都带上了淡金色。
炊烟袅袅,父母喊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不绝于耳:
“狗宝,回家吃饭啦!”
“皮鞋你去哪了?再不回来吃饭没吃的了!”
“媛媛、媛媛,快回家了,你奶奶给你蒸了个包子。”
有渔家汉子听说庄满仓来了,又拎着刚出水的鱼送上门来。
王向红便招呼:“大胆,待会过来喝酒。”
“行,支书,我回家拾掇一下。”汉子痛快的回道。
夜色渐黑,万家灯火。
王向红家里和厨房里都点上了煤油灯,防风灯罩下,火苗呼呼燃烧的还挺旺。
王忆见此颇为吃惊:“嫂子,岛上还用煤油灯呢?没通电?”
秀芳自如的说道:“这可怎么通电?我听公爹说,要通电得从海底拉一条电线,这难度太大了,海底鱼虾蟹海龟多,它们不得把电线咬烂?”
说着她摇摇头:“没法通电,咱岛上人家都烧煤油,国家政策好,照顾咱岛上,给咱供应的煤油多。”
王向红过来把他拉走:“走,上桌,喝酒!”
桌子上已经放了一个盆子,盆子里有蛤蜊、扇贝、蛏子,上面盖着一层通红的螃蟹。
岛上海产多,光是蛤蜊就有花蛤、毛蛤、文蛤、白蛤之多。
还有个盆子里是黑漆漆的贻贝,福海一带这个最多,又叫海虹、淡菜,渔民能拿来当饭吃的。
秀芳带来一盘子大虾,正经的大对虾,个顶个的大,都有王忆巴掌长短。
庄满仓笑着摸摸头:“每次来你们这里就改善伙食,这季节在城里头就是去大饭店也没有这么大的大虾和螃蟹。”
王向红自豪的说道:“这个我们不是自夸,还不是吃虾吃螃蟹的时节,你们城里供不上,所以今晚你放开吃,吃的武装带扎不上才好。”
后面又有人到来,有王忆见过的大胆,他是民兵队长,另外还有村里的文书和妇女主任,最后还来了个老人。
老人身材矮小瘦削,须发皆白,皮肤皱巴,脸上手上都是老人斑,但走起来四平八稳,嘴上叼着根烟袋锅,走两步抽一口。
看到老人王忆肃然起敬。
这是他老爹曾经给他讲过的传奇人物,王家村的老寿星。
老寿星具体叫啥没人记得,村里从老的到小的都尊称他为寿星爷。
寿星爷是真的长寿,今年至少一百岁,具体一百是一百一还是一百二没人说得清,能说得清的早死了。
反正他自己还记得光绪小皇帝坐龙椅那年村里地主请全村人吃饭,他吃上了生平第一根鸡腿。
根据历史书记载,光绪帝登基于1875年……
父母皆早逝的王忆对寿星爷的基因充满惊叹和向往,这么大年纪还能自己照顾自己,神迹啊。
可惜寿星爷这辈子命不太好,五个儿子先后折于兵灾和海难,孤苦了几十年。
但全岛很尊敬寿星爷,岛外县城和市区的领导们也尊重他。
因为早年海上武工队没少得到他的支持,他去世的五个儿子中有三个是海上武工队成员,被反动派所害。
庄满仓看到寿星爷来了急忙起身敬礼。
寿星爷受到尊敬还因为他从不倚老卖老、仗老行凶,看见庄满仓敬礼他就笑:“你坐你坐,你是人民的卫士,给我个老不死的敬礼做什么?”
王向红把王忆拉出来,将他介绍给众人。
得知他是王祥文的儿子,老寿星很激动:“好,好,祥文的娃回来了,那咱老少爷们又齐全了一些。”
“金银可丢、故土难离,咱王家的老少爷们就该住在一起,碰上谁家有难谁家有灾也能照应照应。”
大胆和文书王东喜同样激动,一人拉着王忆一只手问东问西。
问的王忆头皮发麻。
还好这年头没有电视没有手机,通讯不便,包括庄满仓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去过东北,不了解东北的民风民情。
而王忆则对此很了解,他父亲也曾经给他讲过一些在东北林场的经历,于是他一番胡诌八扯下来竟然把所有人都给糊弄住了。
连庄满仓都被糊弄的一愣一愣,听着他介绍东北的大雪和东北风俗连连惊叹。
秀芳又端上来煎鱼干、豆腐海肠炖白菜、烧海参、炒小鲍鱼和蛤蜊萝卜汤。
最后她送上来一盘子大鱼,这是一条红鳞加吉鱼,个头很大,张开鱼鳍、扒拉开肚子撑着趴在盘子上就像还活着。
大胆打开酒瓶子,说道:“鱼上来了,那咱开吃吧?支书、庄教官,你们谁讲两句?”
王向红一挥手,豪爽的说道:“这里不是自己人就是老朋友、老战友,那讲什么话?没说的,开喝、开吃,杯子举起来、筷子别放下!”
他一抬头,一盅子二两白酒咕咚下去了。
庄满仓立马跟上。
王忆心里咕咚一下:这是什么喝法?这是白酒啊,这么喝是玩命啊!
第5章 时空屋
满满当当一桌子海鲜。
王忆可是吃美了。
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他把腰带放开了,又把裤腰系扣悄悄打开。
干饭嘛,不寒碜。
再说,庄同志也干了。
庄满仓的武装带被放进了公文包里,他连吃带喝好不自在。
渔家人热忱实在,哪怕已经满桌子菜了,王向红还是有点不满意。
他对下工的儿子王东方吆喝道:“让秀芳再上个肉菜,做个红烧肉吧!”
他爱怜的看了眼王忆,又说:“看他瘦的,学生娃不舍得吃好喝好,今晚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王忆一怔。
我这明明是好不容易才维持的小腰精体型,富婆最爱啊。
秀芳闻言过来露出一个为难之色。
王东方疼媳妇儿,说道:“爹啊,家里哪还有猪肉?你这不是让秀芳难办嘛。”
这年头岛上家里缺粮缺肉不是难堪事。
王向红自如的一拍大腿说道:“过完年集体还没有杀过猪,确实没肉,那这样,秀芳啊,你拿这个加吉鱼头去烧个汤。”
他又向王忆和庄满仓介绍道:“老话说,加吉头、鲅鱼尾,刀鱼肚子鲇鱼嘴,当年皇帝过寿都得有这几个菜。”
“用加吉鱼头烧个汤,香呢。”
老寿星吐了口烟说道:“向红这话说的对,当年光绪皇帝坐龙椅就想吃加吉鱼,翁洲大官亲自来钓鱼,但龙王爷不爱这些当官的,他们来了一场也没吊着大鱼。”
庄满仓抿了口酒说道:“加吉鱼好东西,我给外岛民兵军训的时候听说过七零年西哈努克亲王访华,国宴上要用加吉鱼,城里供销站组织了渔船出海去钓鱼,结果钓了三天没钓到一条二斤以上的。”
“这是真的。”大胆等人笑了起来。
秀芳上来端起鱼盘把鱼肉拨拉给众人,先给庄满仓,再给寿星爷和王忆。
她笑道:“该着庄同志有口福,今天大胆钓的这条加吉有二斤八两。”
王东方说道:“媳妇你先把鱼头炖上,我去东屋借点胡椒面,有胡椒面才够滋味。”
“你坐着、坐着,我去家里拿,我家里还有香菜,再撒上把香菜提提味儿。”妇女主任刘红梅站起来说道。
庄满仓不好意思:“不用这么麻烦。”
“胡椒面?”王忆听着他们的话猛地反应过来,“都不用麻烦了,我带着呢。”
他去柜子上打开背包拎出个小包,里面有野炊调味瓶八件套,盐、糖、味精、胡椒粉、十三香、酱油、醋、花生油,齐全。
庄满仓习惯性问道:“你怎么还带着胡椒粉?”
王忆说道:“噢,我有同学自己设计的一款产品,毕业的时候一人送了我们一套当纪念品。这产品专门装调味料,所以我就装上了胡椒粉。”
他买的这个八件套就是大小不同的八个玻璃瓶,统一用棉袋分隔包裹,上面只有LOGO没有其他生产信息,生产信息在扔掉的包装盒上,所以不怕在这时代见光。
实际上庄满仓仅仅随口问了一句,没当真。
王忆把棉袋送去厨房。
秀芳看他打开棉袋后当场惊了,眼睛瞪得老大:“这是什么?”
王忆教她使用八件套,液体瓶盖是拉拽式、粉末则是拧开式。
秀芳更吃惊了:“这是什么宝贝儿?你说这里面是油盐酱醋?这不能吧,你看这瓶子,这瓶子跟钻石一样。”
王忆笑道:“这怎么会跟钻石一样?钻石是晶体,玻璃是非晶质体——哦,反正这是玻璃瓶。”
秀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见过钻石,就听人家说,钻石通透又闪光,你这瓶子也太好看了,火苗一照也能闪光。”
王忆这才注意到,八件套不是普通玻璃,估计是镀了一层膜,光一照能反彩光。
他说道:“再好看的瓶子也是瓶子,嫂子,你喜欢的话给你了……”
“别别别,别瞎说,这东西一看就是宝贝,你给嫂子干啥?你留着以后送你对象。”秀芳果断拒绝。
王忆说道:“这都是我同学自己做的,咱别推辞了,你推辞下去就是把我当外人呢。”
秀芳还要拒绝。
王忆说道:“我刚回岛上,也没地方吃饭,这样,东西你收下,以后我过来蹭个饭,行吗?”
秀芳确实喜欢八件套。
她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一个祖宗的亲人,说什么蹭饭?那、那我留下一个……”
“你就留下吧,我先去吃饭了。”王忆转身走人。
这八件套总共不过花了一百来块钱,相比这顿海鲜大餐算个屁!
鱼汤再上桌,这喝的更猛了。
王忆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最后他吃着吃着甜蜜的睡着了。
吃得好,睡的香,一梦就梦见丽颖巧笑嫣然的来了……
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加吉鱼头就这么香吗?他抱着吮个不停啊。”
“这不是吮,这是亲,别亲了别亲了,这是个鱼头。”
“别瞎说,不是亲,你看他舌头都伸进去了,就是在鱼嘴里吮汁呢——唉,娃娃在学校生活条件艰苦啊。”
第二天醒来。
王忆头疼嗓子疼嘴唇也疼。
他手一伸,毛茸茸。
眼一看,黑咚咚。
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爬起来环首四顾,自己躺在一张老木头床上,身上盖着靛蓝底带花老粗布被子,身边一只打瞌睡的猫,眼前是贴着报纸的墙壁和一张八仙桌……
昨天的经历跟流水般灌进他脑子里。
他拍拍脸颊咋舌道:“还真是穿越了?吗咧,喝懵了!”
屋子里静悄悄,只有他和一只猫。
屋子外有海浪拍岸声和孩童的吆喝声,又有啾啾声在窗台响起,王忆扭头看。
一只海燕拍着翅膀也扭头看屋里。
大眼瞪小眼。
海燕突然展翅高飞。
几乎是下一秒钟花斑猫就扑到了窗台。
它一扑没扑到鸟,回过头正沮丧,忽然发现人肉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