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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们在课桌之间穿梭,不断帮助他们给配件进行电焊,最后指导着他们将一台台的收音机给组装起来。
一切很顺利。
王忆发现了,现在的孩子可能书面知识学习能力比较差,但他们动手能力很强。
哪怕不用结对子,只要给一年级、二年级的小学生们一点耐心,他们自己也能把这机器给组装起来。
于是后面的广播声就在各个教室里不停的响了起来:
“……喜讯,当袁隆平同志本次再次来到国际水稻研究所参加国际水稻学术报告会时,得到了与会代表的交口称赞,他们称赞袁隆平同志为杂交水稻之父。同时,国际水稻研究所所长斯瓦米纳森博士对与会代表说,我们把袁隆平先生称为杂交水稻之父,他是当之无愧的,他的成就给世界带来了福音。”
“……水土保持是治理江河的重要措施,全国第四次水土保持工作会议闭幕,在全国范围内确定了黄河流域的八个治理重点。”
“……保证市场物价的基本稳定,是我国一贯的方针。物价管理工作要能够促进生产发展,扩大商品流通,安定人民生活,保证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顺利进行。”
“……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随着一阵紧凑欢快的歌声响起,学生们纷纷喊:“停在这个频道上,听这个、听这个,这是《亲爱的朋友来相会》。”
然后又有人说:“下午不是有《岳飞传》吗?咱们还是找《岳飞传》吧。”
后面继续有广播声响起,每个声音的背后都是一台收音机的投入使用。
王向红这边也在各教室之间穿梭,他看着学生们一个个拼装出收音机,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念叨: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还是要有知识呀,学生娃们竟然也能拼装出高科技电子产品!”
“行啊行啊!好啊好啊!这些娃娃有出息,真有出息,王老师你领着他们有出息啊!”
王忆说道:“支书你别溜达了,你安排一下给各家各户发的收音机吧。”
“每家每户都发一台,学生们给家里带回去,家里没有学生的你让他们自己来领一下。”
王向红笑道:“你可是想好了,这么好的东西直接发给社员们?让他们白得一台收音机?”
“我那台收音机还是我战友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来的礼物呢,我那战友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他才给我送一台收音机当礼物,你可好了,你直接给家家户户送一台?”
王忆说道:“这不是我送给他们的,是我给学生们的嘉奖,上学期考试成绩优秀的嘉奖。”
“所以这每一台收音机,是咱们学生给队里的贡献,他们用文化用动手能力,给咱们队里做出了大贡献!”
王向红感叹道:“确实是大贡献啊,可你这次给娃娃们的奖品太丰厚了。”
王忆笑道:“没关系,我能赚回来——这东西可是要用电池的,社员们要买电池去哪里买?只能到我门市部里买呀!”
王向红恍然的说:“对,是这么回事,哈哈,你小子的脑袋瓜子还是好使,只要涉及到搞钱搞经济,你的脑袋瓜就好使!”
杨文蓉抚摸着自己组装起来的收音机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我家里现在有了台灯,又有了收音机,行呀,一下子有两件电器了!”
王忆说道:“等你丈夫回来,你让他去我那里买一个手电筒,充电的手电筒,特别亮,以后晚上你起夜啥的要用,这样你家就有三件电器了!”
杨文蓉开玩笑的说道:“家里拥有三件电器,这是进入初级发达社会主义生活的标志之一,没想到我才嫁进天涯岛这么几天,生活条件一下子鲤鱼跃龙门了!”
秋渭水和祝真学不需要收音机,他们家里头都有,祝真学还把自己的收音机带回来了。
两人拥有的收音机都是长江715A型半导体收音机,这款机器很牛逼,前后总产174万余台。
王忆便把秋渭水组装的收音机给小爷送去了,而祝真学组装的机器则送给了寿星爷。
两人的收音机都带干电池,送过去打开就出声。
这样从下午到傍晚,学生们高高兴兴的带着收音机回家,整个天涯岛四个组里都是收音机的广播声。
很杂乱。
很喜庆。
热闹哄哄。
傍晚时分,王向红站在山顶看着各组的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听着被风吹来的熙熙攘攘,很开心。
他对王忆说:“你真有法子,你回来前后,咱队里简直就是两个生产队!”
“以前傍晚下了工,队员们累啊,赶紧回家里随便收拾点吃的填填肚子,然后就躺床上去歇着,各个组里死气沉沉的。”
“现在好了,每天都跟过年过节一样,哈哈,你看看今天这家伙闹腾的,多热闹!”
王忆啃着西红柿过来说道:“等我把咱队里拍的全家福照片给拿来,咱队里到时候更热闹。”
王向红抽出烟袋杆露出欢喜的笑意。
过了一会出海上工的壮劳力们纷纷回来。
大胆不顾湿漉漉的裤腿子在滴水便跑上山来找王忆:“王老师,草鞋那兔崽子竟然赚到了一张奖状?是不是真的?不是他抢了人家的奖状吧?”
王忆说:“他是劳动委员、劳动标兵,上个月学期带动了全体同学的劳动热情,肯定值得一张奖状。”
大胆得到他的确认后大笑起来:“我草,我爷爷的坟头长出芝麻来了?芝麻开花节节高啊,哈哈,我家里也能出一个拿奖状的人!”
他又问:“王老师你这里有没有大相框啥的?我准备弄一个把奖状镶嵌起来安装起来,要挂在一个显眼的地方!”
王向红调侃道:“你挂到门口上嘛,门口最显眼了。”
大胆嘿嘿笑:“那家伙不是太得意了?不行不行,还是多多少少要谦虚点,咱好歹是党员,党员要带头谦虚。”
王向红心情好,掏出烟卷递给他一支。
大胆赶紧掏出火机给王向红点烟,又给自己点上烟,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随着外队社员来看电影,岛上更热闹了。
外队的社员们得知现在天涯岛家家户户发了一台收音机这一消息后,第一反应是压根不信。
现在收音机没有多贵,城里头不说家家户户有一台,反正这东西不是稀罕物件了,从79年、80年开始,收音机便飞入千家万户。
但农村不多。
买收音机要票!
农民渔民连粮票肉票都难以获取,何况收音机票这种紧俏物资?
所以外队的社员们相信天涯岛的王家现在有钱了,能买得起收音机一家一户发一台,可是他们不信王家有这么多的收音机票!
而生产队的社员们就在等着他们这么质疑。
听到他们疑问后,社员们骄傲的说:“这不是买的,是我们队里的学生娃跟着他们老师自己做出来的!”
外队社员听到这话更不信,有的都要笑拉了:
“你们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哇,收音机是什么?高科技产品!你们这些学生娃能做出来啊?”
“我们队里又不是没有学生,虽然没有大学生可我们有高中生,高中生也做不出收音机来!”
“就是嘛,这得国家的工程师才能做,你们学生娃绝对做不来——呃,至于发这么毒的誓吗?真是你们学生娃做的?我草,你们队里学生是怎么回事?学习又好还会做收音机!了不得了!”
消息逐渐得到确认,主要是有人认识祝真学,问了祝真学怎么回事。
祝真学把王忆买了零件、他们教师指导学生组装起收音机的事说出来,这下子质疑声消停了。
认识祝真学的人都知道,这位在整个县里教育界备受尊重的老教师不可能糊弄人!
于是外队的社员们来心思了。
王忆吃饭的时候,队里的王祥高来找他,问道:“王老师、王老师,你这里还有没有多余的收音机配件了?”
“我表弟家的侄子今天来看电影,听说咱队里学生给家家户户做了收音机,他也想买一台回家听国家新闻。”
听到这话王忆连连摇头。
这买卖他不做。
费劲不赚钱!
现在的收音机价格不贵,十几二十几块就能买一台,所以城里结婚的四大件已经把它给踢出名单了,它成了四大件之耻。
像是中原变压器厂生产的黄河牌741型中波七晶体管收音机,现在翁洲的价格是27元。
这还是大厂的产品,一些无线电小厂出产的机器都用不上20元。
那王忆这边辛苦组装一台收音机能卖多少钱?
十块?十五块?
王忆才不去遭这罪呢!
他坦言说:“我手里还有一点配件,但不能组装成新机器了,我得留着给咱社员维修收音机用。”
“这些收音机里头的都是回收的旧配件,恐怕很容易出问题,我得留下一些配件当替换!”
王祥高还想磨一磨。
毕竟外岛人家好面子,亲戚都求上门来了,要是办不成事这有点太丢脸。
王忆跟他关系相当近。
这样王祥高一个劲磨磨蹭蹭,他这边就犹豫了,说:“要不然我托人捣鼓点成品机器吧?他要是愿意买的话,我可以帮他买成品的二手机器。”
“这种收音机不要票,价格也便宜一些,不过便宜不了太多,像是黄河牌741型收音机也得要20元一台。”
王祥高听后说:“那行啊,不要票就行。”
他乐呵呵的回去跟亲戚复命。
王忆这边也乐呵呵的。
收音机和录音机这些电子产品很耐用,所以22年的网上商城还保存着好些七八十年代的收音机。
这些旧货不贵,他可以买一些来外岛做代售。
反正现在治安局和县委里都有他的硬关系,不怕被人举报为投机倒把。
而且他售价合理,这样即使被举报也不怕。
还有人断断续续的来找王忆要帮亲戚买收音机,王向红听到这事后来给王忆挡枪,他直接反问社员:
“你这么讲亲戚感情,那你怎么不把你家的收音机送给他们呢?”
社员们直接萎靡了。
把我家的收音机送人?
那肯定不行!
我家里除了电灯和手电筒之外还没有一件正经电器呢,这台收音机是家里第一台电器,拥有独特地位的,别说送人,就是家里孩子随便想听一听都不行。
这一天的晚上,队里出去看电影的社员不多,他们都来门市部买了电池待在家里听广播、听歌曲。
晚上天气比较凉爽了,九月份的夜里乘凉就得带上一件外套了,所以好些人家不会出去乘凉。
这时候给家里前后窗打开,那就有过堂风把人吹的凉凉爽爽。
但今夜社员们还是出去了,他们不去看电影,而是在家里研究了一阵收音机后,出去跟左邻右舍一边乘凉一边讨论收音机的电台频道,交换使用心得。
现在社员们家里有一台收音机,这可比22年农村家庭买一台汽车更能激动人心。
王忆晚上给王新国、杨文蓉上课,秋渭水、孙征南和徐横也来学,他们能组建一个小课堂。
晚上学英语,王忆先教他们英语字母,教他们唱ABC歌曲。
等到一节课程结束,学员们散开,他给秋渭水使了个眼色说:“去听涛居,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秋渭水有些惴惴不安,问:“你会不会欺负我?”
王忆不满的皱皱眉头:“我能是那样的人吗?你看你,竟然还心存侥幸!”
两人打打闹闹的去听涛居。
王忆先拿出一个笔记本给她:“这是我最近一个周写的《龙傲天环球大冒险》。”
秋渭水赶紧拿到手跟宝贝一样抱到胸前,她满怀期待的问道:“白老师说要帮你联系出版社,你什么时候可以出版?还能出版吗?”
王忆说道:“能,白老师帮我联系的是江南文化出版社,这书可以出版,第一版十万字已经给编辑部邮过去看了,编辑部反馈挺好的。”
“不过第一本书要20万字,我现在还差着四五万字,等我写完了做一下校稿,就给出版社发过去。”
写小说这事不容易,王忆最近卡文了。
主要是这年头的小说可以文笔粗糙、可以人物单薄,但剧情一定要紧凑,不能水。
水文在这年代是编辑们最痛恨的事——与销量没有关系。
是当今社会国家出版印刷资源比较匮乏,编辑们都希望能利用手头的资源给国家出版好书。
所以如果他们发现某作者水文想混字数、混稿费,那他们绝不会同意。
王忆估摸自己得写个二十四五万字才能出版,其中要删减四五万字。
他给秋渭水说了说后面的创作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