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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第8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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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水工懵逼了:“这这这,这几个意思!嘿,同志,那是公家的车子……”
  他们这里隔着市海港的码头不算远,王忆估摸一下距离,自己全速蹬车应该一刻钟就能赶到。
  三轮车顺着防浪堤一路奔驰,路上到处都是飘荡的红旗。
  还有的村庄带来了收音机,正用收音机在放歌鼓舞干劲。
  可这收音机不是录音机,放什么歌不是他们自己说的算。
  前面正放了一首‘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让社员们干的起劲,结果后面就来了一首‘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听到这歌声正准备大展手脚的社员们直接岔了气,有的甩着锄头险些闪了腰。
  治安队听到歌声赶紧跑过来,问道:“怎么还他么哄孩子呢?”
  王忆哈哈大笑,蹬着车子狂奔。
  乐极生悲。
  现在的车子可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成熟工业品,这年头车子特别容易掉链子!
  他正使劲呢,然后车子减速了,脚上感觉不对了。
  掉链子了!
  岸上的人大喊:“同志快刹车!要挤链子了!”
  王忆这辈子没骑过几次自行车,他唯一经验还是共享单车,而共享单车不用考虑掉链子的事甚至不存在挤链子的情况。
  所以他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等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
  三轮车链条脱落后被他一蹬有的部分还在运行、有的部分不能动弹了,就给挤作一团了。
  王忆忙活了起来结果没忙活出个结果。
  还好邻近人多,有好几个推车的汉子放下大推车找了根木棍上来连扒拉加挑动,总算将链子给拉开了。
  王忆道谢,其中一个汉子笑道:“谢什么?都是来赶海工的同志!”
  这话把王忆整的心里头蛮热乎。
  他看向这几个汉子所在区域的红旗,记下了他们的队伍编号,再度骑车上路。
  这次可就轻缓多了。
  进入仓库后,他把一台准备给生产队替换的旋耕机给搬到了车斗里。
  有了这台机器,肯定能解放锄地的生产力!
  拿到旋耕机他要走。
  但想了想自己都已经来仓库了,为什么不回23年一趟呢?
  回23年搜索一下83年年初赶海工时候发生过的事,就像上次在佛海参加渔汛大会战时候一样,查查这次赶海工有没有出大事,他可以防患于未然。
  于是他回到公务员小区上网搜了起来。
  没有搜到任何信息。
  这次的赶海工并没有被登记在册,应该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倒是搜索‘83年、翁洲防浪堤、防风林’这些关键字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条信息:
  ……自从1982年在金陵中山陵首次发现,由进口包装箱携带其媒介松褐天牛无意间引进病害,随后很快又在1983年造成了翁洲市黑松防风林的毁灭……
  看到这条信息,王忆顿时感觉不对。
  他赶紧点开了这条信息。
  昨天傍晚他听崔青子和古共和介绍黑松林的时候曾经有个疑惑。
  按照两人的意思,这黑松林可是翁洲一景,叫做‘观海听松涛’。
  实际上按照他的观看,这话不夸张,那片防风林很壮观,以国家在改革开放后对林业工作的重视,那么大的一片防风林应该会保存下来,自己在22年不该毫无所知。
  现在好像出来答案了。
  这片庞大的松林在历史上被摧毁了!
  他赶紧打开这条报道,这是一个自媒体做的文案,是用来介绍一种叫做松材线虫的林业害虫。
  松材线虫能在松林中引发一场林业大病。
  这病叫松树萎蔫病,被称为松树的癌症,是一种毁灭性病害,具有传播途径多、发病部位隐蔽、发病速度快、潜伏时间长、治理难度大等特点。
  王忆草草的看了一下文章关于松材线虫的介绍然后专门找了翁洲防风林去看。
  文章中写道:
  受制于当时人们的眼界和专业人才的匮乏,翁洲市并未能及时发现防风林的绝境。当时人们并不知道,本应青翠无垠、绿意盎然的松林,一旦被松材线虫病侵袭,就会呈现“红绿相间,状如山火”的画面。
  那时候的人们以为这是松林盛景,不但没有生出警惕之心,反而当做美景去观看。殊不知,这美景代表的是这片松林正濒临死亡……
  看到这里王忆忍不住拍大腿。
  我草!
  事大条了!
  他没有太多时间逗留,便把这篇文章和相关链接中的‘松材线虫病全面介绍’和‘松材线虫病的那些事儿’等文章全给打印了出来。
  其中松材线虫病的那些事儿这篇文章是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发布的,很长,介绍的很专业,有这些文章在手,他应该能对付防风林所遭遇的危机。
  这样他收拾了这些资料贴身带好,回到83年踩着三轮车回到工地。
  工地上依然热火朝天,不知道哪个班排组还在兴高采烈的喊:
  “……一排都是大草包,排长已经被干掉!”
  “……一排赶紧投降,我军有优待俘虏的传统!”
  王忆听到这话顾不上管松材线虫了,妈的,这是哪个班排组如此嚣张?
  他踩着三轮车捏刹车来了个大甩尾,喝道:“同志们别乱,你们的排长回来了!”
  “其他班排组也别高兴,你们的克星回来了!”


第496章 热火朝天上工忙
  旋耕机出击,其他班排组的人只能呆若木鸡。
  机器的力量是惊人的。
  在机器面前,人力的效率完全不够看。
  只见王祥赖摁住机器,前面两个社员拖拽,机器‘呜呜’的咆哮着,然后便掀起冰冷坚硬的泥块,将硬泥打的松散起来……
  得需要十个人干半天才能打散一垄的硬泥,机器一趟过去,三个人没用半个钟头把这硬泥给打蓬松了,更多的社员上铁锨锄土即可了。
  左右班排组的人不干活了,拄着锄头柄、铁锨柄在那里呆呆的看。
  治安队还以为他们在偷懒,气势汹汹的过来嚷嚷:“怎么不干活了?还没有歇工哩,你们全停下干什么?”
  “这么快就没力气啦?刚才看你们吆喝的挺凶的,就是……”
  “你们别嚷嚷,过来看,你们看天涯岛用的是什么东西?”一个村干部不耐烦的打断他们的话。
  治安队队员狐疑的看过去。
  我草!
  这是什么机器?
  有人见识广,挠挠头说:“这叫松土机?我姑妈是鲁地的,她们那里耕地有机器,不过是用拖拉机拖着的,这怎么一个人就能扶着使用?”
  两边班排组的社员哭丧着脸说:“娘咧,这可怎么比怎么赛?人家有机器!”
  机器轰隆隆的开动。
  天涯岛这边的社员都已经有经验了,他们铁锨挥舞的飞快,迅速装满了一筐子又一筐子的烂泥。
  王祥赖将铁锨插在地上,往手里一吐唾沫搓了搓,挎上肩带抓起车把手,推着车子大踏步的往外走。
  九点多钟的时候阴云更浓,风开始吹的凛冽起来。
  降温了。
  但是社员们不在意,干的热火朝天、头顶冒汗,顶着寒风继续忙活。
  秋渭水和钟瑶瑶来送饭。
  为了保持社员们充沛的体力,王忆准备了足够的食物。
  上午加餐是加八宝粥。
  成品八宝粥放入淡水后煮过后又焖了半个上午,里面的大米、糯米、红豆、红枣这些东西都已经焖的软烂适宜。
  此时打开粥桶,热气带着香甜气息往外喷涌。
  王忆挥挥手,喊道:“来,同志们歇一歇,喝一碗热粥继续干!”
  大家伙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围上来。
  秋渭水拿出带来的大海碗,用大海碗来分八宝粥。
  其中给大迷糊是直接弄了个搪瓷缸子。
  大迷糊直接在衣服上擦擦手,端着搪瓷缸子一边暖手一边吸溜热粥。
  这年头来上工的劳力都不讲究卫生,再说现在淡水紧张,他们跟大迷糊一样都是把手往衣服上擦一擦,然后排队接海碗喝粥。
  反正赶海工时候穿的都是破衣烂衫,脏了回去让婆娘洗一洗就是。
  王祥赖推着车子回来拿自己的粥,他先吸溜了一口,笑道:“真甜真香啊,王老师这粥好,这就是学生娃早上喝过的八宝粥?”
  王忆说道:“对,明天腊八节,生产队已经给社员们分了腊八粥,比咱们喝的这个八宝粥还要好,估计竹子不舍得喝,等你回去你们爷俩一起喝。”
  王祥赖倚在堤坝上笑起来:“行,回去喝又香又甜的粥,这个冬天不带冷的。”
  “这次来赶海工就不冷。”此次来上工社员中年纪最大的王富贵说道,“以前来赶海工,特别是70年那年,真是冷煞人了。”
  王祥赖吸溜着热粥问道:“70年就是过来修的这防浪堤对不对?”
  王富贵点点头:“对,那时候赶海工是真的厉害,现在赶海工才五天六天的,那时候得五六十天……”
  “改革开放了,政策不一样了,一直到77年的时候赶海工还是五十多天。”有人说道。
  王富贵说道:“但70年那次记忆最深刻,干的就是这防浪堤工程。”
  “整个工程分了两期,一期工程是68年春,翁洲地委先组织全市民兵首先进行了内层堤的建设,又累又危险。”
  “咱们社员干的是第二期,第一期从68年干到70年秋,然后70年冬咱们广大社员听从号令来开挖拓展海道,一共完成土方得有二百万个立方,工日是九十万个。”
  王祥赖抬起头说道:“我有印象,那次动用的劳力多,得上万人吧?”
  王富贵摇摇头:“不止一万,咱们干了多少日子?不得六七十?算算工日,动用的工人得一万多。”
  王忆说道:“那场面可就壮观了。”
  王富贵卷了一支旱烟叼进嘴里,笑道:“绝对壮观,王老师你可以想象一下,就这海道枯水之后里面竟然有一万多的壮劳力。”
  “你站在大坝上头往左看、往右看,只要是眺远望去,那不管哪里都是人,人头攒动啊!”
  “说句不夸张的话,真跟一堆堆的蚂蚁一样,隔远了看,这人群真就是蚂蚁群,蚂蚁一点一点的啃树叶,咱们社员一点一点的啃海道。”
  旁边的人补充道:“这话说的一点没假,咱们现在看到的海道虽然堵了淤泥,其实它整体还是很宽很平坦很深了,往回数到70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当时海道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石头、烂海藻、淤泥之类的,现在咱们站的地方都是我们在那个年代用人工给赶出来的,一车一车推出来的!”
  “不只是推出来,有些施工地段太艰难了,没法用车子,是用人工使篓筐抬出来的。”再次有人补充说道。
  有蹲在防浪堤上喝粥的人眺望了一阵后顺着防浪堤滑下来,说道:“哎,看二排、看二排,他们还挺有办法的。”
  二排还在努力追赶他们的进程。
  动辄上千斤重的土泥车子要从海底推上堤坝实在太难了,于是二排想了办法来拉车。
  他们就地取材,把一辆用处不大的木制小推车倒过来,卸掉橡胶轮胎只留下轮毂,然后固定在河岸上。
  空荡荡的轮毂外面一圈是内凹的,于是社员们就环绕轮毂一圈搁置上一根缆绳,缆绳一头绑了铁钩子的伸向海底,钩住装满泥土的大推车。
  而缆绳的另一头自然留在堤坝上,并由两人一组民工攥在手中。
  他们利用小推车的轮毂做了个滑轮。
  这个东西叫滑车,土滑车。
  有人推着一辆大推车到坡道底下,这样用铁钩子勾住车子前面,堤坝上的民工转身将绳子勒在肩膀上,二排排长黄志武挥舞手臂喊道:
  “拉滑车!”
  两个民工便从防浪堤往下溜,利用力量和重力势能共同转化为拉动大推车的动能。
  于是两个民工到了河底,大推车便被推到了堤坝上。
  而推车汉子不再像以前那么辛苦,上了堤坝推起车子可以直接往堆土场猛跑。
  效率提高了。
  之前他们队里的汉子推车上堤坝后得停下喘口气歇一歇,现在可以一鼓作气直接推着车子到堆土场。
  其他班排组看到后大感兴趣,纷纷把带来的小推车翻倒做土滑车。
  王忆见此很佩服黄志武脑瓜子的灵活性,赞叹道:“难怪老黄能当队长,这家伙有两把刷子。”
  王祥赖不屑的摇摇头:“这算什么刷子?土滑车早就有了。”
  “别说土滑车了,70年的时候我们都竖起吊杆来做了正经的吊车。”王富贵跟着说道。
  王忆想想也对。
  土滑车或者滑轮吊车不是什么高科技、高技术用品,老百姓确实没有文化,但不代表他们没有知识,生活中处处都需要知识。
  他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咱们队里不设置上土滑车呢?咱们也有小推车。”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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