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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怎么处理。”赵庆国眼睛都亮了，他认为白昊的处理方式应该就是九厂的传统。
“他呢，怎么说。拿起电话打过去，然后告诉对方，他是谁。紧接着，开口就提要求，能谈就谈，不能谈挂断电话马上找另一家。”
这位说完，另一位马上抢过话题：“那是以前，咱小白厂长没去漂亮国之前。咱小白厂长从漂亮国回来后，那需要这样。自报家门之后，除了那些领导之外，寻常的厂子那个不给三分面子。”
“也对。”
几个前炊事班的老兵七嘴八舌说着。
赵庆国大概听懂了。
但他疑惑的是，九厂只是一个科级单位，为什么能这样呢。
思考再三，他决定用自己的办法再尝试一次。
回屋，先给付强打了一个电话。
“付主任，我从后勤处知道还有两种糖很有特点，我是这么想的，我会这么说，然后，然后……”
付强听完后只说了一句：“你试试吧。”
至于是什么结果，付强没说，倒是同意了赵庆国联系那两家厂子的想法。
赵庆国的提议，付强满意吗？
答案是：不！
但，付强认为勉强在合格线上，总要给人成长的机会。
赵庆国，先用纸写下自己要说的话，反复确认没有错之后，这才开始向长途台要电话。
赵庆国打了长途：“你好，请问是宜城第二食品厂吗？我这里是九厂的后勤处，我是九厂的职工。”赵庆国怕自己又搞砸了，根本就不敢提自己是九厂新任书记这档子事。
“九厂，那个九厂！！”对方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
但是。
赵庆国没听出来，继续用很谦逊语气说着：“就是夏国九厂，我们位于秦州……”秦州一出口，没等赵庆国再说什么那边就听到喊声：“主任、厂长、书记……九厂的电话。”
这样的反应，赵庆国都没听出什么感觉。
而后，一个很激动的声音：“是九厂的同意，我是宜城第二食品厂的书记，请问有什么需要？”
“是这样的，我们厂长在漂亮国出差，需要一些比较甜口味的点心或是糖果的样品。需要精美的包装，刚好一块放在嘴里的点心大小，以及……”赵庆国说的都是表格上的要求，一条条的他不用看也能背下来，此时也在认真的读着表格。
“如果可能的话，通过铁路尽快运到帝都。算一算时间，应该还有两天左右，会从帝都空运到漂亮国。”
“我们九厂是……”赵庆国没说完，一只手按下了电话。
是袁宝。
听说山里发现野猪，他带人过来处理。
看到了赵庆国写在纸上准备要讲的话，他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赵庆国有些不理解，他一脸疑惑的看着袁宝。
袁宝说道：“九厂轻易不会作承诺，但一定承诺了摘星星、摘月亮也要作到。你纸上写的若是你要说的话，我认为不对。你告诉对方，会帮他们推广，会创造创汇的机会，还有若是失败会支付购买样品的钱等等。”
“不合适。”
说完后袁宝又补充了一句：“你认为我错了，可以向付主任反应。”
赵庆国有自己的理解：“可是，事情没成功白拿其他厂子许多产品，这不合适吧。”
第三二八节 简单而管用
面对这个脑袋一根筋的家伙，讲道理有点困难。
袁宝回答：“我们会结账，但不需要提前说明。九厂从不占夏国任何一个厂子的便宜，但任何与九厂合作的厂子都明白，九厂是定规矩的，他们是守规矩的。这不是九厂霸道，狼群需要头狼，头狼要有头狼的威严。”
“再往下说，我书读的少也说不了太多。你有疑惑，你怀疑我的话，可以向付主任反应。但你这样的电话不能再打了。”
赵庆国反复品味着袁宝的话。
特别是那一句，狼群需要头狼，头狼要有威严。
十分钟后，赵庆国想明白了这层道理，再一次拿起电话：“是闽越榕城食品厂吗，请找一下你们厂长接电话，这里是夏国九厂。”
袁宝在旁边听着，这一次赵庆国的语气中多了一份自信。
很快，有人过来接电话。
“你好，我是夏国九厂的，我们白厂长此时人在漂亮国。白厂长已经征集了许多食品厂的甜点样品，即将在两天后空运到漂亮国去。我们厂查过资料，并且受到推荐，对你们厂的东瓜糖有兴趣，是否可以准备样品。”
“当然，当然。我们会准备。”
赵庆国深吸一口气，他此时体会到九厂这个身份带来的光环，人也不由的站了起来：“那么，是否可以安排人记录一下我们白厂长提出的要求。”
“您讲。”
“恩，现在要求如下，……，一定要按我们指定的时间到达帝都铁路仓库，时间一到立即空运，不会等候。”
“我们保证完成样品与包装。一定，一定。非常感谢贵厂给我们提供的机会，非常感谢。”
“好的，辛苦了。”赵庆国说完这话，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放下电话，赵庆国一只手按着电话的挂机键，一只手拿着话筒，站在那里释怀。
他感受到一种说不清的力量从内心深处涌出。
这不仅仅是自信。
而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感觉。
袁宝在赵庆国肩膀上重重一拍：“头狼，什么是头狼。白厂长在漂亮国与托西巴刺刀见红、邬组长在香江熬到头发都白了、付主任连续几个晚上睡不着，坐在电话前发呆。郑组长、雷组长，亲自押船在海上飘了半个月，吐的连饭都吃不下。”
“头狼，最凶残的对手是头狼流血去战斗的，头狼的威严不是凭空掉下的。你知道白厂长此时在漂亮国干什么？”
赵庆国转过头：“在干什么？”
袁宝嘴解一挑：“一定会有人说，你们九厂的厂长此时正在喝着洋酒，抽着雪茄，住着一晚上顶别人几个月工资的豪华酒店。打几个电话就把工作完成了，其余的时间都在吃喝玩乐。我要说的是，这是真的。”
赵庆国给听糊涂了。
袁宝摇了摇头：“你还是不懂，你不知道白厂长是怎么拼的。他的辛苦只有九厂的人能懂，他背负的重担也只有九厂人能体会。想融入九厂，不是你想的和工人同志打成一片，而是去领悟白厂长所背负的重担。”
“言尽如此，我还有工作。”袁宝说完后转身就出去了。
赵庆国愣在当场，他领悟不了。
他甚至不懂白昊在忙什么。
或许，可以等欧阳芊芊出差回来，请教一二。
然后，再去看看九厂厂志。
厂志是公开的，任何人想看都可以看到。
再说欧阳芊芊，回到帝都，回家。刚进家门，就让她的母亲拉上她：“赶紧走，听说今天下午四点开门，快，快。”
欧阳芊芊还没明白是什么事。
然后看到母亲提上麻袋，拿上绳子，欧阳芊芊秒懂，赶紧也找了几根绳子，然后一只麻袋拿在手上，拿过母亲手上的副食本塞进怀里，跟着母亲就往外跑。
胡同口，遇见邻居大妈。
“老胡家，你们抢了几斤。”
“没拿副食本，这不回来取了。赶紧着，刚又运来一车，去晚了怕没了。快，快。”
抢白菜。
真的是靠抢的。
绝对比白昊重生前春运抢火车票还激烈。
欧阳芊芊的记忆中，往年从十一月中旬开始，天不亮就要赶紧去，每次都是排着长长的队伍，要是睡过头，要么就是挑剩下的非常不好的白菜，要么就没了。
欧阳芊芊跟着母亲小跑着，远远看到有长长的队伍，赶紧跟上去站在队伍最后。
没一会功夫，眼看着后面又排了许多人。
欧阳芊芊伸头望了一眼，前面人不算多，尽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虽然有些疑惑，今年怎么换地方了，可这么人排除应该不会错。
终于，排到院子门口了。
两个穿着标准制服的姑娘微微欠身：“欢迎您。”
然后欧阳芊芊的母亲懵了：“这，这不是卖白菜的。”
“非常抱歉，这里不是。巷口那边才是副食店，这里是夏国小草龟系列汽车的申购处，我们的流程是先登记，然后交一百元订金。留下地址与联系方式，再核查购买资格之后，收钱。在一个月至三个月内，通知到店领车。”
车，什么车。
欧阳芊芊的母亲一看院内停的几辆样车，一看价格，直接就拍了一百元：“给孩他爸买一辆。我家肯定够资格，我要那辆枣红的。”
“颜色是枣红色，记下了，那么您是否要收音机呢？”
“要！”
欧阳芊芊看傻了，明明是出来抢白菜的，怎么就变成买车了。
这些人说话的方式，难道这就是小白说的微笑服务、礼貌服务？
还有，小白厂长不是说四千八百八十八，那辆车上的牌子上怎么就写成五千六了。
利润。
各厂一核算，四千八百八十八，有钱挣。
但，四千八百八十八的，有车，也不会有人买。
最基础款，而且是最便宜的白色。
要漂亮的颜色，高级一点的油漆，再漂亮一点的车灯，加上收音机……
五千六真正是良心到家的价格了。
就这车，非工业券以及核准购买资格的，计划外的销售的车内全配加钢琴漆烤漆版直接八千八百八十八。就这价，厂门口排着队抢。
而有票的，六千八百八十八。
欧阳芊芊回过神来后赶紧去拉：“妈，你和我爸别买车了。”
第三二九节 这不是买白菜排队
一听女儿阻止买车。
欧阳芊芊的母亲马上严肃起来。
“胡说，一定要买。你爸调到幽廊工作，不到百十里，有辆车就可以天天回家多方便，而且厂子效益非常好，一辆车就是不到两年工资，买，一定要买。”
一边说着，欧阳芊芊的母亲就开始登记。
“妈，你忘了，我在九厂一组。”
欧阳芊芊一开口，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一看被盯着，欧阳芊芊弱弱的说了一句：“我买能省二百块。”
“傻丫头，你的那名额你留着嫁人的时候用，咱家先不买彩电，也不要洗衣机了，给你爸买辆车，就这么办了。”欧阳芊芊的母亲把欧阳芊芊拉到一旁后对接待人员说道：“姑娘，咱们继续。”
“阿姨，我们有最高三十六期贷款，有利息优惠，象这一款一个月只需要付一百三十元，您要不要考虑一下。这是九厂财务处特别推出，工业行与夏国行联合打造的项目。很合算的。”
“行，行，姑娘，给我好好说说。”
欧阳芊芊的母亲原本是准备抢白菜的，现在却开始登记要买车了。
一位接待员走到院子外，对后面排队的人微微鞠躬后说道：“各位，这里是小草龟系列小轿车登记处，那边才是副食商店。还有就是，随着登记人数的增加，车辆的等候时间会开始延长，不能保证三个月内拿到车。”
队伍中，只有几个人走出来。
许多人都知道这是买车的，只有几个误入以为是买白菜排队的。
走出来的几个人想了想，又回到队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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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块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咬咬牙，正如欧阳芊芊的母亲说的，把原先存着准备买大彩电的钱，还有洗衣机的钱什么先用上，还能按揭可以每月付一点。
以一个家庭的收入，能撑住。
母亲已经决定，欧阳芊芊还能说什么，自己刚发了一些奖金，先上交吧。
这就样。
欧阳芊芊家订了一辆车，交了一百块的登记费。
然后呢。
欧阳芊芊的大哥大嫂回家上交存款，得到了车辆一半的使用权，欧阳芊芊的弟弟工资每个月本来就是要上交的。
得到了偶尔可以使用的权利。
欧阳芊芊拿出自己的存折，母亲虽然收下，却抱怨九厂也没什么工会帮着介绍对象什么的，自家姑娘快成老姑娘了。
没用欧阳芊芊的钱，也没给汽车使用权，说钱留着等着嫁人的时候用上。
等欧阳芊芊的父亲回来，也开始盘算着，能不能过年前拿到车，走亲戚的时候就能用上了。
至于欧阳芊芊这差不多快一年都没回家这事，全家忘记了。
所有的讨论话题都在车上。
欧阳芊芊的母亲选的那辆枣红色带淡黄色腰线，名为小枣龟的漂亮小车，欧阳芊芊的大嫂甚至借来了一份画报，上面有详细的车辆尺寸数据，给车缝件外套衣服，给座垫亲手缝个座套的工作已经提上日程。
欧阳芊芊呢。
甚至没在话题圈中，全家的讨论她似乎跟不上节奏。
突然，欧阳芊芊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