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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运。
九厂会货机来接他，还有他的团队，以及设备，还有资料。
熊天火已经准备好一切。
接到电话，就开始联系所有人。
他已经接到相关的调令，调往九厂，但具体的职务并没有安排。
然后开始整家当。
原本就不怎么富有的屋内，也没什么太多的家当。
简单收拾一下，带着老婆孩子，出门。
挤公交，然后到集合的地方，有卡车拉着大伙去大场。
大约在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人已经陆续来到了大场。
这里还有两架能飞的样子，以及十二台发动机，还有半成品无数。
原计划，所有资料被销毁，拆掉生产线，将所有设备当废铁处理。
熊天火到的时候，无数的人正在给检查打包。
现在，这些归九厂了。
“老熊？”
熊天火一回头，是厂长梁伟。
“老梁，你也是来劝我的，这些天来劝我的人可不少。”
熊天火说话的时候，视线是看着远处那些人的，此时伸手一指：“研究员六百多人，没有一个选择放弃，他们会和我一起走。还有许多工人兄弟，他们也拖家带口和我们一起走。”
梁伟摇了摇头：“我是来告诉你，我安排人准备了帐篷，九厂就算能借来货机，这些东西也要拉至少十次，加上这么多人，拖家带口的差不多两千号人了，就算日夜不停，也要几天时间，有个帐篷好安置。”
熊天火平静的回了一句：“谢了。”
第五七二节 一个梦
梁伟语气一变：“漂亮国人不安好心，九厂的四轴国产化之后，他们就便宜的卖四轴。对咱们也一样。”
熊天火没接话。
梁伟继续说：“漂亮国安排一家公司找上门，说和咱们合作组装他们的飞机。我这个厂子，原本就是一间修理厂，我又不怎么会漂亮国语，感觉配不上漂亮国的高档货，我也收拾了行李。”
听完这话，熊天火猛的一转头：“老梁。”
梁伟哈哈一笑：“我这年龄，学漂亮国语有点晚了。”
“恩。”熊天火重重的一点头。
梁伟接着说道：“漂亮国卖了四轴给九厂，可我却没听说九厂就停止研究四轴了。我呢，还有一点手艺，过去说不定也能混个官当当。现在，咱们去安排一下，分批次走，我先走到那边去安排，你断后，别落下点什么了。”
“好。京兆见。”熊天火伸出手与梁伟重重的握在一起。
分批次。
就是先过去一部分人。
依梁伟的意思就是有力气的先过去，无论是安排住宿、吃饭什么的，九厂有心，咱的人也要出一把力气。
这事，也确实让有些人不爽。
更是酸酸的表示。
就这赔钱的事，看九厂什么时候亏的撑不住，你们这些人再想回来跟着一起搞组装，我们也要看收不收呢。
熊天火无心和这些人争。
他只想守住自己的梦。
活了半辈子，也就这点梦了。
时间过的飞快。
中午午饭时间，一只庞大的机群飞过豫州。
下午两点的时候，金陵城无数人都可以看到天空中铺天盖地的机群。
下午两点四十分，白昊的头机已经只有不足两千米高度了。距离熊天火的位置，不足十公里。
这个距离上，那巨大的轰鸣声已经传到了熊天火的耳朵里。
无数人。
看到这一幕的有无数人。
如何形象这种感觉。
飞机把天空挡住了，连阳光都射不到地面。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但如此庞大的大型机飞来，那震撼是直刺心底的。
熊天火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脸的不敢相信，这，这怎么可能。
驾驶飞机的全是最专业的人，邹峰开始安排降落顺序，然后是根据地面指示选择停机位置。
一架。
两架。
三架……
熊天火一架又一架的数着。
“这，这就是九厂吗？”六百多名研究员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一个又一个的在跑道忘情的奔跑着。
他们的项目终止所带来的沮丧、痛苦此时被强大的气流吹的灰飞烟灭。
熊天火紧紧的握着拳头。
他开始相信，夏国真的能够造出大飞机。
绝对能。
而此时，尴尬的一幕出现了。
机身太高，梯子太低。
白昊站在机仓门口没办法下来。
有难度吗？
几百个工人用肩扛、手推。拿着钢板、钢梁现场焊，给原先的梯车加高。
半个小时后，白昊才有办法下来。
白昊脚踩地面，晃了两晃。
“飞的太久了，有点晕。”
熊天火来到了白昊面前，白昊笑着迎了上来：“熊工，我们那里还有一个和你叫板的人。罗千时教授以及栎阳飞造的研究员们，他们让我告诉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会他们已经把刀磨利，等着我回去就先拆一架呢。”
熊天火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我这边六百多号研究员，五百多技工，会让老罗知道，我们……永不放弃。”
永不放弃四个字一出口，白昊突然一伸手给了熊天火一个拥抱。
“老熊，欢迎来九厂。”
“恩。”
这一个拥抱，熊天火知道白昊也有同样的一个梦。
甚至于，白昊的梦，飞的更高。
白昊拿出烟给熊天火发了一根：“话说，这事我有两种思路。还没机会和罗教授吵一架呢。”
“说说。”
白昊说道：“第一，看夏国有什么就用什么，然后安全、实用就行。第二，全球采购然后设计一款最好的。”
熊天火拿着烟没点，低声问：“区别呢？”
“自己的，永远没有自己的。”
熊天火转过身，紧紧的咬了一下嘴唇，再看看四周之后对白昊说道：“铝合金，咱们的不耐疲劳、搞腐蚀性差、易断裂。这么说吧，连结构疲劳寿命试验都作不了。”
“我有。”
“你，有？”熊天火有点不敢相信。
白昊点了点头：“我有原始理论与数据还有工艺方式。但我也不懂大规模生产的办法，实验室内，按我的办法可以搞出八百兆帕的程度。”
白昊一转身：“这些大家伙，毛熊人其实没看到这东西的力量。漂亮国更是过度轻视了这玩意。他的发动机我一直说是外星人制造的，桨只提供三分之一的动力，喷提供另外的三分之二，而且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这里看似全是破旧的，但其中有一架熊B，一架熊C。别小看，别轻视，等我们挖掘出这东西的潜力之后，造出属于我们的，我可以直接从漂亮现大洲买新鲜水果回来。”
熊天火有点接受不了。
之前说的，然后突然什么买水果。
熊天火疑惑的问：“这些，你，你准备怎么用？”
“卖菜。”
“卖……菜！”
熊天火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但，白昊还就是这么说的。
不仅如此，这边安排毛熊过来的客人暂时休息，机器、设备往飞机上装的时候，晚七点夏国新闻时间。
邹万龙都不敢相信自己稿子是真实的。
可新闻上已经播出了。
那十九架巨大的飞机出现在夏国天空，夏国人不瞎，自然是看得到的。
新闻上也一样报道的。
主播看着提词器，差一点咬了舌头，但毕竟是专业的人士，立即调整情绪开始念：“夏国九厂采购了多架飞机，其中大半改装为货机。专项用于空中货运，九厂会在一个月之后，开始往淡马锡国的沃沃码市场输出新鲜的蔬菜与水果。”
用飞机卖菜。
连电视台这些人都不信。
那么电视机前的观众呢？
第五七三节 我们是为了卖菜，真的！
四个正看电视的老头有三个都是动作一致，拿着茶杯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视，然后齐齐转头看向白山，楚飞扬说道：“老白头，你这孙子有你的真传。想当年，你这老家伙明明有二百箱雷子，你却硬说只有二十箱。”
郭崇燕也说道：“这话说，这买飞机为了卖菜，是不是有点太假了。”
黑欢喜跟着补了一句：“我看，他说不定真的卖几次菜呢，这孙子比他爷爷会说，而且还会圆。”
电视上继续播放。
“根据对九厂厂长的电话采访，九厂预测在今年内向淡马锡国出售零点零一三万吨黄瓜、零点零零六万吨番茄，零点……”
正在家里看电视的姜副长，沉思片刻喊了一句：“娃他妈，今晚上炸酱面多放黄瓜丝。”
听到厨房里有回应之后，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这兔崽子，明个帝都估计菜市场都买不到黄瓜了。”
电视机前，好多人抱着西瓜正在啃。
看电视上这么一说，脑袋里只有一个单词：万吨。
万吨是多少？
反应最激烈是津门，现在新鲜的黄瓜正是最好吃的时候，许多家庭买了不仅仅当菜吃，更是当水果吃。
上次红豆事件害的津门两个月市面上没有红豆卖。
许多家庭已经开始准备筐子了。
明个，天不亮先去买点黄瓜屯着，省着让某人买光了没得黄瓜吃。
当然，西红柿也不能少。
小青菜……算了吧，那东西长的快，撒把籽就长一窝。
什么灰机、白机的。和黄瓜、西红柿比起不，不重要。
就这样，看到飞机的人不少，可忘记的也快，脑袋里全是明个要不要给家里屯一筐黄瓜什么的。
看清这一切的人自然是有的。
比如，那个腊梅树下，几株牡丹正待开门的小院。
黑炎就在表扬白昊：“黑子我说的不错吧，这娃有一套的。”
“好着呢，大黑来片糖西红柿。”递给黑炎一只装有两片撒有白糖的西红柿之后：“他想飞，就让他飞的更高。真摔了，大黑你接不住，还有我呢。”
黑炎笑着双手接过那只小碗。
再说京兆。
白昊以为他的飞机多能一次拉完。
事实上，还需要再飞一次才勉强够，几个大件还需要用铁路运过来。
栎阳飞造。
最破旧的那架，刚停稳，里面的货物给卸下之后，早就等的望眼欲穿的罗千里就让人用拖车往准备好的机库里。
这机库有多大。
巨大的Ty－95拉进来，就象是一块橡皮放在纸上。
拆。
这里有足够的空间，保证那怕一个螺丝都有地方摆开，并且旁边有地方专门放一个用于记录的文件夹。
张菊穿着一件连体衣站在文职人员区。
往内，不允许靠近。
他也不例外。
白昊换好衣服进来，张菊对白昊说道：“厂长你的眼光非常好，这件东西太好了。漂亮国人没眼光，说桨式是夕阳，我看等我老到走不动道了，这大家伙依旧可以在天空展示其压迫感。”
这话说的。
白昊给了一个大拇指。
“菊柞，相信我，你的眼光绝对是天下第一的，而且你的预言也绝对是天下第一的。”
张菊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搞理论研究的，一个卖嘴的。”
白昊身后，熊天火等人也陆续进来了。
为了应对检查，这些人直接将自己的衣服都不要了，换上九厂提供的连体工作服，然后登记，领牌子。
白昊小声问：“我中午的时候拱了个火，你说他们两人见面会不会瞪眼。”
张菊摇了摇头：“不会。”
白昊说道：“我原本想，搞两个研究组，相互竞争。”
张菊回答：“不可能，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多钱，这种大项目一整就是以三年、五年、十年来计时的，两个组没意义。”
两人正聊着，熊天火与罗千时面对面了。
两人同时伸出手，不是平伸，而是抬起手比肩膀高。
两只手重重的反握在一起，然后相互用力一拉。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了四个字：永不放弃。
这边，白昊冲着张菊点了点头，拿出一块牌子挂在脖子上，然后走向了熊天火和罗千时。
张菊站着没动。
牌子是分颜色的，九厂的规则是颜色越往暖色偏就越高级，往冷色偏就越低级别。象是东园大学的学生的通行牌，绝大多数都是深蓝色。
罗千时、伍千野这样的，清一色的夏国红。
白昊来到罗千时和熊天火面前：“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有一批大约三十年前的旧资料，放在地下室还泡过水，严重的发霉。这批资料我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一天之内我要一个小组名单。”
“恩。”罗千时点了点头。
白昊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忽悠：“我在毛熊国待了三天，喝了的我快挂了，光是麻袋就送了几百个，我听到一些传说，让我一度怀疑这大家伙是外星人帮毛熊造的，有些东西他们现在的人都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