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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那个负责安保工作的陈经理也是个精明人，想在他眼皮下藏猫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么，杨洪平推断，问题十有八九就出在这些来来往往的“公主”和“少爷”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几位陪侍公主嬉闹着走进了包厢，她们看到杨洪平一个人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上，显得非常高兴。
她们兴奋的原因，杨洪平当然知道，通常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玩乐，还大咧咧地叫上三四个姑娘的，不是凯子，就是平时难得出来玩乐的土豪。
无论杨洪平属于哪一种，在这些江湖经验比脸上的粉还厚的陪侍公主眼里，就是一个厚厚的钱包。
很快，她们左右簇拥着杨洪平，不停地恭维劝酒。
在她们的劝说下，杨洪平叫了两打嘉士伯、两瓶芝华士，还有朗姆酒、杰克丹尼……不一会儿就铺满了面前的桌子，反正消费是许老板给的钱。
在喝酒的间隙，就有陪侍公主嗲声嗲气地询问杨洪平的来历，杨洪平按照事先编好的说辞，将自己的“背景”一点点透露给她们。
酒过三巡，就有陪侍公主开始在杨洪平面前扭动身躯，不过杨洪平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能傻笑着应付。
看到杨洪平如此“腼腆”，就有陪侍公主开始动手动脚。
杨洪平则半真半假地警告她们：“要温柔点，不然让我家里那位发现了什么，我的麻烦就大了。”
就在此时，口袋里的电话如约响起，事先安排好的“太太”给杨洪平打电话，询问在哪里？
杨洪平装作慌乱的样子，应付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掏出一叠钞票大方地分给大家。
就在杨洪平掏出钞票的时候，一张某机关部门的“出入证”刚好掉了下来，又恰好被一个陪侍公主捡了起来。
杨洪平手忙脚乱地把证件揣进衣兜，又掏出几张红钞票赏给捡起证件的姑娘。
接下来，大家当然还是继续喝酒，有时还会有些亲密动作。
不过，清醒的杨洪平已经注意到这个包厢居然更换了男服务生。
新来的男服务生显得非常勤快，来来回回地更换零食果盘。一会儿工夫，不但收拾好了一片狼藉的桌面，还主动俯下身捡拾散落一地的果皮纸屑之类的垃圾。
出于职业敏感，杨洪平觉得这个服务生卖力得有些过头，同时，中途更换包厢的服务生更显得不正常。
只是，前来消费的客人们的心思往往在年轻漂亮的陪侍公主身上，根本不会在意男服务生的变化。
杨洪平一边与陪侍公主周旋，一边注意观察这个男服务生。
他身着天华会所统一的黑色马甲套装，贴身穿着一件白衬衣，脖子上打着一个黑领结，看上去和其他服务员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杨洪平总觉得他若有若无地观察自己。
于是杨洪平便掏出手机，迅速打开相机，大喊一声：“啊呀，你们看，这位帅哥多像某某某啊！来！给你拍张照！”
就在这个服务生不知所措的时候，杨洪平已经从手机屏幕上清晰地看到，他领结扣上有个微弱红点。杨洪平顺势按下了拍照键，拍照留作证据。
原来，这个家伙的领结里暗藏了一个微型的偷拍机。这种偷拍机有遥控开关的功能，因此机头上会有红外线发光二极管。普通的发光二极管发出的是可见光，但偷拍机因为隐蔽的需要，发出的红外线凭肉眼是看不到的，但用照相机或手机摄像头却能看见。
既然心里有数了，杨洪平立即拨通了保安经理的电话。
二分钟不到，陈经理就带着一帮人冲进包厢，杨洪平抬手指了指那个男服务生说道：“就是他！”
一帮人立即扑了上去，扭住这名服务生。陈经理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个连着电源的微型偷拍摄像头，还有一个无线遥控器。
杨洪平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在那几个目瞪口呆的陪侍公主注视下，转身将车钥匙丢进陈经理的手里：“好了，人交给你们了，车也还了，我就回去了。”
杨洪平向赵国平汇报了调查过程，赵国平则向张峰和朱东华分别进行了汇报，天华会所里的偷拍敲诈案终于查清了。
过了一天，林佳琪约张峰见面，在一家幽静的咖啡馆包厢里，张峰意外地发现除了林佳琪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小伙子。
林佳琪看到张峰进来，连忙解释道：“张书记，不好意思，有个急事想找你反映。这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这是他的儿子孙军。”
接着又对这二个人介绍道：“这是华天市委书记张峰，你们的事情向他反映吧，也许只有他才能进行处理。”
原来，孙军高考结束后，超出二本线30分左右的成绩，让他在填报志愿时犯了难。
孙军的父亲作为林氏投资公司的副总，当然不差钱，便安慰道：“既然这个分数只能选择民办学校，那我们就在家门口上吧。”
“至少华天财经学院名字响亮些，别人问起来，不至于因为丢人而说不出口。”
最终，孙军填报了华天财经学院的合作办学专业，一年要三万多元学费。
孙军所在的合作办学班是学校的第一届，被安排到了新校区。
当时，华天财经学院的新校区很多地方仍在施工，略显凌乱。
第939章不靠谱的民办学校
刚到学校的时候，孙军曾经见过一份人才培养方案，上面有四年课程的详细规划，包括哪些课程由外方老师授课。
当时，学院副院长还笑眯眯地跟同学们承诺：“咱们专业采用‘3＋1’模式，前三年在咱们学院上课，第四年去对口的国外院校学习，最后可以领到双份毕业证。”
对交了昂贵学费的孙军来说，出国、双语教学等条件实在是很好的自我安慰。
第二年的7月，孙军作为学生干部参与了毕业生欢送晚会的准备工作。
不过，就在正式演出的前一天晚上，学长通知孙军等人：“因为某些原因，欢送晚会的事先放一放，等以后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们。”
第二天，孙军打听到晚会取消的原因是，有一个专业的一百余名应届毕业生，突然被学校告知因为少上了一门课，学分不够无法毕业。学校通知他们，要在两天里把这门课补完。
本来是个内部消息，但不知从什么渠道泄漏给了媒体，经过多次转载后，很快就广为人知。
当天晚上，华天财经学院就登上了热搜榜。
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孙军这些学生的大事。
如何看待此事，学生们大致上站成了两队：一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另一种是“我的母校，轮不到你来批评”。当时，孙军选择了后者。
孙军主动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对那些攻击华天财经学院的言论逐一进行反驳。
孙军做此事的理由是：“母校就是那个你在心里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却不允许别人说一句坏话的地方”。
不过，虽然许多学生情绪激昂，但却没有等来华天财经学院对此事发表的任何声明。
因为这次维护学校声誉的经历，让孙军对华天财经学院投入了更多的关注和期盼。
入学两年后，孙军从普通的学生会干事做到学生会主席，学校的新校区也变得整齐、漂亮，图书馆和体育场也都陆续投入使用。
到了大三第一学年交学费的时候，班级里的QQ群突然躁乱起来，起因是有人匿名在群里说了一句：“你们学费都交了吗？我不想交学费了。”
很快，大家的聊天内容变成了吐槽。
“一年三万多元的学费，到现在连个外教的影子都没见到！”
“就是，我妈昨天还问我出国的事情，学校就准备这样糊弄过去了吗？”
“真是个垃圾学校！当初瞎了眼选择这所学校。”
吐槽过后，同学们仍然还是如数缴纳了学费，但从这个学期开始，大家的生活与学习不太安稳了。
十月份，孙军接到一个紧急通知，说是学院领导要找同学们谈话，要求所有人务必到场。
在一间办公室里，面对着所有同学，学院领导拿着一封举报信，逐条念了起来。
举报信的大致内容，学院有数个合作办学班，四年下来交了几千万元学费，这笔钱都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已经大三了，还没有看到任何关于出国的通知？
学院领导读完这封举报信，同学们就炸开了锅，不少同学甚至暗声叫好：“卧槽，这谁写的？真牛逼！”
旁边站着的辅导员很快制止了大家的起哄，学院领导清了清嗓子，进行表态：不管这封举报信是谁写的，我们都将认真核实相关信息，尽快给予答复。
散会的路上，大家都很高兴，总以为学院会给大家退还一部分学费。很多人甚至开始计划，退回来的几万元学费要怎么花。
这次会后，学院领导每周都会找孙军这个班级同学开一次沟通会，问问大家最近的想法，内容大同小异。
时间一长，同学们维权的热情骤减，去开会的人由40人锐减到不足20人。不过剩下坚持参会的同学倒是想法一致，坚持要求学院退还学费。
孙军询问室友李波为何不去开会了，他回应道：“你没看出来？学院领导就是在玩我们，什么事情天天开会解决不了的？其实他根本没打算要解决！这是民办学校，退学费是要他们的命。”
旁边的叶明接话道：“我妈昨天打电话来，让我不要跟着胡闹，拿到毕业证要紧，我是不敢去了。”
后来，孙军接到学院钱副院长的电话，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见了面，钱副院长客气地招呼孙军坐下，先是聊了一些学习生活的情况，随后话锋一转，问孙军对于退学费的要求有什么看法。
孙军其实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只好硬着头皮进行回答：“钱院长，很显然，要求全额退还学费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同学们的诉求也情有可原。我们和学院可以加强交流，看看能否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副院长似乎对孙军的回答很满意：“好啊，我果然没看错你。”停了停，他继续往下说道：“我跟你实话实说吧，目前学院对于此事非常重视，我也安排了学生处、宣传部对你们班里的学生进行严密监控，以防出现负面新闻。”
“孙军，你作为学生会干部，要发挥好带头作用，多多开导同学。要知道，跟学院对着干，最终肯定没有好处的。”
孙军点了点头。
经过留意，孙军发现开沟通会时敢于坚持发言要求退还学费的同学，其实也就两三个人。
后来的见面交流会，孙军作为学生干部去过几次，每次都是学院领导先占用半个小时开场白，然后那几个同学花差不多的时间来表达自己的诉求，最后学院领导再表表态，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此事拉扯到了今年一月，仍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同学们的对抗情绪开始升级。
在一次非正式班会上，有同学提出要到主管教育部门去反映；也有同学建议向省纪委巡视组举报；还同学提议请律师来打官司。
不过，尽管大家说得很热闹，但散会后，孙军却发现没有任何同学有进一步的行动。
学院领导可能也是烦了，毕竟一直没有明确的处理方案，不过，钱副院长还是会经常找孙军了解班里同学的思想状态。
孙军考虑再三，决定把班会的情况跟他说一下，想借此给学院施加压力。
第940章女生自杀案件
听孙军的讲述后，钱副院长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孩子啊，真是可爱！不过这件事儿你不用再操心了，问题很快就会解决了。”
到了上个学期末，有些同学又放了一些狠话，说是等考完试，一定要学校给个说法。
当然，还是嘴上说说，并没有具体行动。
下学期开始了。孙军决定辞去学生干部的职务，一是夹在学校和同学之间两头为难，滋味难受；二是开始打算为维护权益做些努力。
孙军找到以前那几个坚持要求退还学费的“意见领袖”，想聊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却发现他们的态度变得模糊起来。
接着，学院又发布了一份通知，说目前有三个名额，要在合作办学班里选派表现优秀的同学到国外大学进行短期交流。
说实话，这也算是个不错的机会，孙军一度以为这是学院在向同学们示好和妥协。
通知发出一周后，孙军看到最终人选名单：正是那三位“意见领袖”。
孙军突然想起钱副院长的笑声，以及他拍着肩膀对他说的话，陷入到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