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锯齿轮疯狂地转动，随着江阳的操作，又逼向了机器内的原石。
“嗤~”
随着一阵绵长的切割摩擦声，这块料子又被切出了一个小切面出来。
“没有出绿。”
罗老爷子上前看了看，面无表情地说道。
江阳问道，“老爷子，接下来要怎么操作？”
老爷子说道：“不急，这才哪到哪儿？从我另外一条线上切下去，再看看。”
场外，方德明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这块料子似乎赌垮的风险很大啊，从天堂跌到地狱，许飞的兄弟肯定会受不了吧。
江阳如实照做，机器嗡嗡嗡地转动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切下了另一个小角。
“还是没有绿。”
罗老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
江阳倒是不急，就算是赌涨了他从系统那也分不到多少钱，不如以平常心看待。
罗老爷子看了一眼江阳，见江阳的神色正常，丝毫没有任何焦躁或者不安，这让他暗自点头。
“江阳，你难道不急吗？你这料子肯定是赌垮了。”
江阳答道：“那不正好？”
罗南星：？
江阳自觉说话失误，改口道：“老爷子，我的意思是，这不正好是一个学习的机会？开局帝王绿再赌垮，这份经历怕是世界上也没几人有吧？”
罗老爷子又是突兀地喊了一句：“好！”
江阳吓得身体一跳，老爷子是声音中气很足啊。
罗老爷子拍了拍江阳的肩膀：“没想到江阳你心态如此平稳，赌石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心态。刚刚两刀只是保守地切，现在才是真正开始。”
罗老爷子转向了许飞：“阿飞，我年龄大了，体力有些跟不上，就由你来擦这两边的小切面吧。”
江阳没想到，老爷子的考验套路还挺多，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套。
许飞应了下来，二话不说就将翡翠料子搬到别的另一台机器边。
刘总这边的解石器械是比较齐全的，出了有切石机外，还有专门的擦石机。
所谓的擦石，就靠磨砂面一点点磨开来，有点像是牙医里的电钻磨牙一样，慢慢地往里磨，直到出绿为止。
擦石的优势就在于，能最好地保证里面的翡翠不被一刀切开，翡翠的完整性对最后的售价十分重要。
“呲呲~”
江阳望着正在被磨砂面擦着的原石，有些太过于专注了，这擦石，其实才是最熬人的。
罗老爷子和全场的人一样，紧紧地盯着切面的情况，只要在这黑不溜秋的截面上出现一点绿，他就马上暂停下来。
过了两分钟，罗老爷子突然喊了一句：“停！”
江阳等人又是被吓得身体颤了一下。
幸好许飞是习惯了，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里面果然有真的帝王绿！”
第39章 上亿估价
罗老爷子这一声，让整个场地都沸腾了起来。
“哪呢哪呢，让我看看。”
“你挤不进去的，还是看直播吧，幸好许总的手机摄像头像素很高，在直播间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对哦，我忘了还可以看直播的。”
荒诞的在现场看现场直播的画面又出现了，站在外圈的人纷纷低头看起了许飞的直播。公盘的负责人也是闻讯赶来，还带来了七八个保安。
这种出帝王绿的翡翠，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罗老爷子没有继续让许飞从这一面擦下去，而是让许飞换到另一个小切面上。
“再从这擦下去看看，帝王绿的料子，就是要从各个角度擦进去才有意思，而且正好能提前估摸一下里面的料子有多大。”
江阳听许飞讲过，当出好绿的时候，最该祈祷的就是里面的翡翠体积有多大。翡翠越大，能做出的大件翡翠越多，售价就自然水涨船高。
比如江阳这一块还没出的帝王绿，如果开出来后够大，能够整玉雕成大的翡翠摆件、或者是能掏出几十副手镯、上百件小件，那价值肯定是上亿起步。但如果解开来后，只有一丢丢大小，甚至都不能掏出一副手镯，那不好意思，这个价格肯定在上不了亿了。
许飞这边用磨砂机小心翼翼地擦边，眼力全程盯着切面。
“小心些，出雾了。”罗老爷子小心地提醒道。
罗老爷子又怕江阳不懂这些术语，就指着切面上白蒙蒙的那一片说道：“这种白色的我们管叫雾，一般来说，雾下面出绿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是绝对的，比如刚刚一边就没有出雾直接出的翡翠。”
“科学点讲，雾就是一种半气化氧微风化的硬玉层，也是翡翠的一部份，是从风化到未风化翡翠的一个过渡地带，这些雾主要是纳长石和霞石。基本上，白雾下面的翡翠会好一些，黄雾次之，黑雾下面最差。”
江阳用心一一将这些记在心里，他有些懊悔，如果他先学了这些知识再去赌石，那肯定是先挑黑雾的半赌料子下手了！
原来学习对打眼来说，也是这么的重要。
而且翡翠不同于古玩，翡翠即使没有这些雾、松花蟒纹啥的，也有可能赌涨，这算是系统规则下的一个盲区，可以好好利用。
许飞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了，生怕把江阳的帝王绿给擦掉一层，许妙妙拿着稳定器，近距离地拍着擦石画面。
“嗤嗤。”
在枯燥的擦石声中，许飞突然停了下来，江阳定睛一瞧，果然在切面一公分下出了绿，而且种水都是符合帝王绿的标准。
“好！”
这次江阳有了心理准备，没有被老爷子洪亮的声音给吓到。
许飞停下了手上的活，示意许妙妙给他擦汗。虽然现在快到秋天了，但在揭阳，天气还是热的要命。而且在这精神高度集中情况下擦石，真的很容易出汗。
等许妙妙给擦好汗后，许飞又开始换了角度开始擦石，这次他是打算直接把整个料子都给掏出来了。
“卧槽，真的是帝王绿啊！我刚刚随便说说竟然给说中了。”
“那你等等帮我也说几句呗，我这人要求不高，干青料级别的就行。”
“国内赌石圈里这是多少年没有出过帝王绿了？这小伙子是不是最年轻的帝王绿赌涨者？”
听到这句话，罗南星老爷子笑了笑，自豪地说道：“我当初22周岁的时候赌涨过帝王绿，那次是在缅甸公盘上，是帮人选料子赌涨的。江阳再年轻，应该也超过22周岁了吧？这最年轻赌涨帝王绿的纪录应该还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保持着。”
罗老爷子孩子气起来的时候也是挺可爱，他一方面希望江阳能有所成就，但另一方面也希望自己的这个纪录不会被徒弟打破。
江阳沉吟了一下，像是做错了坏事，说道：“老爷子，我21岁刚过半年多，年底才22周岁。”
罗老爷子：。。。
我这是赶着给徒弟创纪录啊。
罗老爷子面皮厚的很，又吼了一声好，“不愧是我罗南星教出来的徒弟。”
围观群众、直播间水友：？？？
这老爷子也太不要脸了吧，这都能往自己身上靠？
但是碍于老爷子的确在翡翠界处于泰山地位，也是没人敢把这话说出来。
过了半个小时，许飞才把这块翡翠给完完整整地给掏出来，是一块半个电热水和大小的翡翠。
当许飞小心地把翡翠明料放到桌上的时候，全场人的眼睛都离不开了。
这么一整块帝王绿翡翠，也太好看了。
“每次看到帝王绿的料子都会觉得真美！”罗南星上前小心地摸了摸眼前的明料，“江阳，品鉴帝王绿用的最多的标准就是浓、阳、正、匀。”
“浓，就是翡翠颜色的饱和度，阳就是颜色的明亮程度，正就是颜色的纯正程度，没匀就是颜色的分布均匀程度。”
“一般的翡翠，往往只在一个字上占到了极致，好一点的能占两个字的极致，而你这块帝王绿，可以说是这四个标准上的极致！”
江阳听到这里，内心也不由得火热了起来。这块帝王绿，在他看来，真的是很美，就好像这块翡翠不是固体，而是一块即将要流动破碎的绿色浓浆。
江阳没有忘记感谢两位师门的人，“谢谢老爷子亲身前来，谢谢飞哥帮我解石。”
罗南星眼睛都笑到眯成一条线了，“来，江阳，你拿好这块翡翠，站我左边，阿飞，你站我右边，妙妙，快给爷爷拍一张。”
等拍好了照片后，罗南星第一时间编辑好了动态，发到了朋友圈里。文案配的是：
“今天关门弟子江阳全赌赌出一块帝王绿，由开山弟子许飞亲手解石，师徒皆开过帝王绿翡翠，战绩也就那样吧，还需努力。”
江阳看到后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老爷子这是在朋友圈给老朋友们装叉呢。
老头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机，等着老伙计们沉不住气来给他打电话，那时候再装上一波，岂不美哉？
“罗老师，这东西要是卖的话能卖多少呢？”
现场懂事的人等老爷子忙完后，着急地提问。这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不少人不懂翡翠，但他们懂钱，只要价格高，他们的倒吸一口冷气就不会迟到。
罗老爷子揉了揉鼻梁骨，说道：“根据我的经验，这块帝王绿除了了最外面的水不够、有点杂质外，剩下的可以称得上的是完美无瑕，如果让我预估，市场价大概是一亿三千万吧。”
“嘶！”
群众反映如期而至。
第40章 各方竞价（今晚还有一章）
普通群众还在倒吸冷气的时候，高端翡翠商人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江先生，我是港岛朱丽尔珠宝的副总裁，您这块料子我们打算出一亿一千万购买，不知道您有不有意向？”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直接在保外组成的人墙外喊了起来。
另外一位黑衣的眼镜彪形大汉也是不甘示弱：“江老板，我出一亿两千万！只要你点点头，我立马把钱打到你的账上。”
“江先生！”一名穿着紧身裹臀短裙的墨镜女子激动地说道：“我是沪市龙祥珠宝的董事之一，我们愿意以一亿三千万向你购买这块帝王绿。”
出价声说不上此起彼伏，但每有一个声音响起，就如同炸雷一般引起了全场群众的倒吸一口冷气。
江阳感觉到，会展内的温度都莫名有些热了起来。
一亿三千万，这是江阳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数字，江阳心里粗粗估算了一下，就算系统给他了最低的0。01折，这算下来也能赚不少。
等等，我是被系统虐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么？怎么被系统剥削成这样还开心？
一时间，江阳又冷静了下来。
罗南星老爷子一直在观察江阳的反应，见自己的新徒弟的神情只是高兴了十秒就又恢复到平静，心里也是不禁赞许。好小子，宠辱不惊，是个料子。
罗南星记得自己22岁第一次开出帝王绿的时候，整个人像得了甲亢一样兴奋了三天，在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冲击下，罗南星一直以为没有年轻人能守住，但没想到江阳竟然只是高兴了十秒。
不愧是他收的徒弟！
许飞作为许记珠宝此次的采购负责人，也是加入到竞价当中。
“江阳，我许飞代表许记出一亿五千万！我们许记在竞价方面还没有怕过谁！做师兄的，不可能让你吃亏！”
在场的几位珠宝商顿时熄火般地停了下来。
他们刚刚只看到许飞在解石，差点忘了许飞也是许记的负责人之一。
方德明哼了一声，说道：“许飞，刚刚五千万都做不了主，这一亿五千万你能做主么？”
许飞冷冷地看了一眼方德明，“希望你等等能开出比这块帝王绿更值钱的翡翠，在这之前请你闭嘴。”
许飞赌石上的金额权限只有五千万以下，但在购买明料上，却是可以全权掌控资金。
要知道，在2018年的的翡翠市场上，高档翡翠一应难求。主要还是缅甸政府在之前就控制了翡翠出口，外国人想要买缅甸的老坑翡翠，就必须去仰光参加缅甸的翡翠公盘，这样一来，缅甸就控制住了大部分的高端翡翠，国际翡翠价格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现在，国内的珠宝商都是处于即将断高档翡翠的尴尬境地。这些年来，华夏经济发展日益强盛，不少新生富豪势力崛起、老牌富豪子弟成家，女主人有一款翡翠饰品，比男人有限量款瑞典手工表还要重要。
要知道，这些女富豪、阔太太也是经常聚会，穿的礼服基本是同一个价位，要想在聚会中亮眼，翡翠饰品是一个必要的搭配。
推杯换盏之间，来上一句“去年赚了点小钱，给自己买上一套帝王绿作为礼物犒赏自己”，那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等其他的太太听到后回去和老公一讲某某某有一套帝王绿，敏感的富豪就会知道，这某某某背后的企业效益不错啊，这些小消息有时候比看企业财务年报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