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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翻开了备忘录开始做起了笔记，把《佛像度量经》记了下来，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买来看看。
“还有呢，你看这座释迦摩尼像的脸。”朱师傅丝毫不慌，表现得是气定神闲，“尼泊尔的佛像最讲究的就是开脸。”
“所谓的开脸，就是工匠在雕琢佛造像脸部细节上的技艺。越是高超的尼泊尔佛造像大师，在开脸上就下得功夫越深。”
“你仔细看你这尊佛造像，是不是脸部的细节不够清楚，有点像是禅宗的佛像？”
前来鉴定的男子凑上前去，看了看佛像的脸部，在专家的权威之下，半信半疑道：“好像的确有点简约了。”
朱师傅松了口气，总算是说服了这位嘉宾，要是他还要自己讲细节，他可是讲不下去了。
尼泊尔佛造像，他也只是懂这么多，而且还是闲暇无事从微信公众号看来的。
江阳听到朱师傅的话，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高手啊。”
真正的高手，只是点了两点，就能让人醍醐灌顶，不愧是能做当铺朝奉的人。
江阳又积极地把“开脸”两个字写到了备忘录来，这些尼泊尔佛造像的鉴定要点，真的是学到就是赚到。
“哈哈哈，兄弟，你这佛像不咋地啊。”
刚刚和熊猫头男子吵起来的食客大声笑了起来，他就知道这佛造像肯定是假的，什么佛造像是要一千万啊。
“你。。。”前来鉴定的嘉宾虽热和气愤，但却是发作不了。
自己刚刚的确太过得意了，现在被打脸后他也只能灰溜溜地准备走。
“等一下。”
二楼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正是吃饱喝足做好笔记的江阳。
全场的目光都看向了江阳。
江阳站起身，对着一楼的男子说道：“你这东西就不卖了？”
熊猫头神情落寞，说道：“还怎么卖，这二十万根本不够我还赌债。”
原来是条赌狗。江阳在心里评价道。
江阳最见不得的就是赌狗，这种人有钱的时候花天酒地，没钱的时候骗天骗地。港岛的博彩行业虽然没有另外一处特别行政区来的发达，但也是不容小觑。周润发赌神系列的电影就可说明一斑。
江阳说道：“我呢，家里有老太太信佛，这次来港岛也想给她老人家带点礼物回去，你这尊佛像虽然是赝品，但是我觉得不错，起码还是纯金的，怎么样，考虑考虑？”
江阳早就用心声问过系统，这专家鉴定出来的古玩还能不能买？
系统给的答复是，专家不是百分百就准确的，所以仍然能用系统资金买。
江阳听到后心中狂喜，这系统总算是正常了，还有这种好事留给他？
朱师傅也在旁说道：“我劝你这尊佛像还是卖了吧，多少也是小几十万。”
在经历的巨大心里落差后，来鉴定的男子心情已经到了低谷。
但是听到还能卖，他就心里升起了希望，“五十万！听你口音，是内地的，以人华夏币结算。”
江阳心里冷哼了一声，虽然他这次的任务是一百万，但是面对这种无药可救的赌狗，他并不打算多给钱。
说不定，这种赌狗连老婆孩子都敢卖了。
“十万。”江阳给了一口底价，这是古玩行的漫天要价，坐地还价。
朱师傅刚刚给的价格是二十万，但明显是为了安慰男子才给出的安慰价。
男子的神色都急了，“这是尼泊尔请回来的。不止十万！”
江阳对这种没有砍价经验的人，可谓是胸有成竹，这种要价菜鸡，自己能保证不超过二十万万拿下！
第82章 大朝奉出现
“尼泊尔请来的怎么了？你这还不是赝品？连现代的工艺品都比不上，也就材料好了点，我说的对吧，朱师傅？”
朱师傅见江阳提到了自己，就配合地点点头，说道：“没错，从开脸技术来看，这尊佛像的确不如当代释迦族顶尖艺人的水准。”
朱师傅也就知道拿着开脸和比例两事来做文章了，虽然显得很可耻，但是为了这碗饭能够继续吃下去，他也只能继续装了。
再得到朱师傅的肯定后，江阳看向鉴定男子，说道：“你看吧，连朱师傅都说你这佛不真。”
“我。。。”男子显得有些仓促，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挣扎。
江阳知道，这就是这个人的底线快要到了。
“兄弟，你多少再加点，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女儿的学费还凑不上。三十万怎么样？就当是发发善心。”
江阳拒绝的很果断，先不说他有没有一个要上学的女儿，这张口就是求自己发善心的买卖，他可是不敢做。
要是这理由都能打动了，那京城的古玩街就遍地都是为女儿凑学费的包袱斋了。
“兄弟，其实我也不是很非要买你这尊佛造像，我完全可以去专门的佛像店里请一尊回去，现在买只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我这个人不喜欢逛街挑东西。”
江阳这话说得隐藏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你这东西如果要价太高，我可以不要。
对面的男子也是聪明人，他现在很急，完全是跟着江阳的节奏开始走了。
“二十万！兄弟，二十万不能太低了，你刚刚也听到朱师傅说的就是二十万了。”
江阳原本想再压一下价格，但是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再低，有可能现场也会有人跳出来和他抢这尊佛像。
这佛像，虽然不是古玩，但是当金佛像来摆着，也是可以被人接受的。
“行，你给我个账号，我现在划给你。”
江阳这次买佛造像的行为，算是自发的交易，没有经过酒楼方面的组织，所以也是直接和男子做了交易，没有中间商占差价。
下楼付完款拿到货后，江阳就打算提着手中的佛造像回去了。而那个来鉴定的男子，则是一溜烟地跑走了，似乎是急着去还债。
“小兄弟等一等。”
突然之间，就从台下的侧翼位置传来一道声音。
一位身穿藏青色布衫的白须老人站了起来。
江阳秉持着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在台上停了下来。
白胡子的老头显得很有精神，走路不用拐杖，视物不用眼镜，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非常饱满，更像是一位中年人的健康状况。
“这位爷爷，您是在喊我？”
江阳指着自己，问道。
“那当然啦。”白胡子老人笑眯眯地说道。
不过一会，老头就来到了江阳的身边，这时候，江阳身后不远处的三位朝奉齐齐站起，恭敬地说道：“大朝奉！”
三个朝着江阳的位置鞠半躬。
江阳吃惊地看着刚到自己身边的老头，问道：“老爷子，他们不会是在喊你吧？”
老头伸出右手，和江阳握了握手，自我介绍道：“鄙人就是这座当铺的大朝奉，朱朝，请问小伙子贵姓啊？”
江阳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老头子也不多废话，说道：“小兄弟，能不能让我看看你买的佛像，我刚来，就看到你出了二十万买佛像，刚刚也听其他人在说，说你是个傻子，竟然会买尼泊尔的佛造像。但我听你刚才的讨价方式，像是古玩行里的人。”
江阳呵呵一笑，这老头说话还挺直白。
但是这位老爷子是这家酒楼式当铺的大朝奉，他当然是得给他个面子。
“朱老师言重了，我真的就是为了买来送我家老太太的，老太太喜欢这种异国佛造像，想要集齐供着。”
老头朱朝说道：“嘿嘿，就看一看，不碍事。”
江阳大大方方地把佛造像交给了对方。
老爷子，甭看了，您的朝奉都说不是古董，这还能假？
朱师傅在一旁开始擦冷汗，虽然刚刚推论的依据和结果他都很满意，但是大朝奉来鉴定，他还是有点慌兮兮的。
不会的，不会的，这尊佛造像一定是假的。
朱朝露头拿起佛像开始看了起来，一开始还是笑眯眯的，但是到后来，不仅笑容逐渐消息，甚至眉头都紧锁了起来。
“怎么样，朱老爷子？”
江阳以为是手上这件佛造像太过假了，让乘着好奇心来的大朝奉有限意兴阑珊。
朱朝把目光从手上的佛造像里转移到江阳身上，然后低声说道：“江阳你的眼力很刁啊，好东西！”
江阳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又要捡漏了？
不是说好的是赝品么？
江阳看向了刚刚鉴定的朱师傅，与此同时，大朝奉也看向了朱师傅。
“小朱，以后遇到这种事了，千万不要不懂装懂。”
朱师傅被大朝奉留有情面地点出，低着头，说道：“明白了。”
江阳琢磨出来了，这朱师傅少说有个近七十了，还在被朱老爷子喊小朱，那朱朝老爷子到底是有多大啊？
起码得八十了吧。
朱朝笑着说道：“恭喜你，小兄弟，你这尊尼泊尔佛造像是真的。”
好意思的声音声如洪钟，所以全场的人都能听到。
“什么，这竟然是一尊真的尼泊尔佛造像。那刚刚朱师傅的鉴定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那这个年轻人买下来是不是因为提前看了出来的？”
在场观众有很多疑惑，最困扰他们的就是这尊佛像，为什么刚刚助手说是假的？这大朝峰却说是真的。
“老爷子你倒是跟我们讲讲呀。可不要吊人胃口！”
朱老爷子看向江阳，问道：“江先生，那我就讲讲了？”
江阳自然不会拒绝。
自己这次任务也太惨了，之前好歹能凑齐任务金额，这次连系统资金都发不完。
朱老爷子看着佛像，说道：“这尊佛像的比例虽然和《佛像度量经》相比，有一些差别，但这是工匠特意为之。”
“在尼泊尔一些手艺人就会在法式的基础上稍稍改动，为的就是能让自己的审美理念融入到其中。”
“刚刚说这尊佛像来开脸youwent，对，其实我认为这是尼泊尔地区在和中国交流之后，从中国佛造像手法中学到了新手法。”
“最为关键的证明依据就是这尊佛造像的水平是真的高。往佛像有鎏金处呵气，没有露出铜色的就是好鎏金。”
“另外，。。。。。。。”
与朱师傅相比，朱老爷子说的话显得复杂了点，有些词都是他第一次听说，果然佛造像领域的大佬！
第83章 脑补的许飞
听到当铺大朝奉抽丝剥茧般的分析后，在场等人都是不由得叹服。
与刚刚朱师傅说的感觉、开脸之类模糊的鉴定语不同，朱大朝奉说的话，是让有点古玩基础的人都听懂了。
这尊尼泊尔佛造像还真的是真品！
“朱老爷子，那这尊佛像断代可以到什么时候呢？”
朱老爷子拿着起佛像，指着佛像的脸部说道：“这脸部的细节雕刻方法与滇省的玉雕手法相似，而且是属于清朝左右的雕刻工艺，另外，算上这尊佛像被供着的时候遭受烟熏的痕迹来看，少说也超过一百五十多年了，大概等同于晚清时期吧。”
江阳一个趔趄，这佛造像竟然有一百五十多年了！
这不是铁定捡漏了吗！
朱老爷子伸手搀扶了江阳一把。
“小伙子心理素质不行啊，听到这么点消息就激动地腿软了，还要我这个老爷子搀扶你一把。”
江阳声音都有些颤动了，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弥勒佛朱师傅，眼里满是幽怨。
“朱师傅。。。你。。。”
朱师傅羞愧地低下了头，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眼，这对于他的职业生涯来说可是毁灭性的打击。
江阳刚刚还像一位认真好学的小学生一样记着朱师傅说的鉴定佛造像要点，但没想到他竟然被最信任的专家给卖了。
好好的一百万奖励金就这么没了！
朱朝看了看自己聘请来的小朱，摇了摇头，叹气道：“小朱，从今以后，你退圈吧。”
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就这么一次打眼，竟然让一位德高望重的鉴定朝奉当场退圈？这不是摆明了断人家未来的前途么。
朱老爷子继续说道：“我会给你一笔满意的退休金，但你以后就不要再给人去鉴定古玩了。”
七十多岁的朱朝奉红着眼，双手攥紧，过了半晌才说道：“是，大朝奉。”
江阳在一旁劝道：“老爷子，不用这么严吧，不就是打了一次眼么。我觉得还是可以。。。。”
朱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江阳，你不懂，如果他仅仅是打眼然后客户去别的地方鉴定出来，那也就算了。”
“但是他是在鉴定后还看着把这件东西卖了出去，如果我们不付出远高于这件古玩的代价，会有人说我们当铺和买家串通偷宝。事关当铺声誉，不得不如此为之。”
江阳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随便买的佛造像会给朱朝奉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听到这，江阳对朱朝奉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