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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老婆婆一把跪坐在抢救床旁，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小梅！你快醒醒啊！”
“你怎么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小梅，我知道你是闹着玩的，你就说话啊！”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俊杰吗？我把他带来了，俊杰，你快来跟你妈说说话……”
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扑通一下，跪在床旁。
他伸出一双手，紧紧握住了患者的有些冰冷的右手。
“妈，你快醒醒啊！我回来看你了！”
“妈！我求求你了，你快醒醒，快看看我啊！”
男人摇晃着病床，声音凄惨而悲怆。
见到此景，肖琳顿时也红了眼眶，连忙转过头去。
护士龚楠楠上前，把两个患者家属拉了起来。
“你跟我过来吧。”王晓东对患者的儿子道。
男人红着眼，点点头，跟着王晓东走到了抢救室的角落里。
“血压和心率都维持不住了，人基本是很难了，你们家要准备好后事。”
王晓东的声音很缓慢，但是每一个字都敲打在男人脆弱的心上。
“医生……”男人哀求道，“你们京华二院是全省最厉害的医院，你们一定可以救活我妈，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求求你们了，我给你跪下了。”
扑通一声，男人双膝跪地。
王晓东连忙把男人拉了起来。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毒素已经将她全身脏器都破坏了，我们已经用了所有的药物，还是没能维持住心率和血压。”
“医生，我真的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吧！”
男人的泪水早就淹没了脸庞，悲怆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抢救病房。
王晓东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不忍。
“按照相关的规定，我们会继续抢救二十分钟，如果没用，我们会宣布临床死亡。”
医院的人道主义精神，即便是确诊死亡，还会继续心肺复苏至少三十分钟。
一是为了防止有些患者的“假死”状态，二是为了照顾患者家属的情绪。
不过持续的心肺复苏，可能会伤及肋骨，导致肋骨甚至胸骨的骨折。
有些家属会放弃这种没有意义的心肺复苏和抢救。
但是，眼前的这些家属，显然是不会放弃的。
“虽然我们会继续抢救，但是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晓东很清楚，绝大大多数情况下，患者是不可能救活的，除非那0。01％的医学奇迹。
……
回到急救室的病床前。
陆晨依旧在给患者进行心肺复苏。
双臂传来阵阵的酸痛感，但是陆晨不敢松懈。
“陆晨，换我来吧。”程鹏在一旁道。
“好。”陆晨点点头。
他撤下之后，程鹏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
“师兄，家属还要继续抢救吗？”陆晨轻声道。
“再抢救十五分钟吧。”王晓东叹了口气，朝一旁的龚楠楠道，“再给一支肾上腺素。”
“收到！”龚楠楠点点头，立刻从抢救车里拿出药物。
……
十五分钟之后。
并没有任何医学奇迹发生，患者的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已经测不出。
患者儿子再次来到了床旁。
王晓东再次跟他交代了患者的情况。
男人仍旧是不愿意相信，他想着床旁的心电监护仪，哭着喊道：“医生，你看监护仪上还有波形，我妈还有救啊！”
“那是我们按压出来的波形，只要停止按压，波形就没了。”陆晨在一旁道。
男人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抬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再回头看向病床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
“陆师弟，不用按了，患者家属放弃了。”
耳旁传来王晓东的声音，陆晨正在按压的双手微微一滞。
其实他早就知道患者没救了。
十分钟之前，患者的生命值清零了。
看着眼前的女患者，陆晨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生命是如此脆弱，又如此的强大。
心脏骤停两次，都被救了回来。
到了第三次，终究是回天乏术。
医学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还有很多疾病都是无法治愈的。
陆晨轻轻将患者的衣服整理好，把气管插管拆掉，然后静静地离开了急诊抢救病房。
来急诊科的第一个上午，天气似乎有些阴沉。
第298章 你放弃吧！
女患者很快就被家属拖走了。
男患者继续留在急诊科治疗。
至于以后的事态发展，以及两人一起喝农药的原因，已经不得而知了。
虽然患者没了，但是后续的工作依旧很繁琐。
抢救医嘱和病程都是来不及写的，需要事后来补写。
“陆师弟，我下医嘱，你来写抢救记录。抢救记录一定要和我下的医嘱对上。”
“好的。”
抢救病程记录相对于其他的常规病程，是比较繁琐的，很考验医生的水平。
从查体、抢救用药，以及最后患者情况描述，都是很有考究的。
一般来说，抢救病程都是由上级医生书写。
很多研一，甚至研三的学生，都不怎么会写抢救记录。
但是，王晓东很自然的就将这个活儿交给了陆晨。
他相信陆晨！
……
在不知道陆晨身份之前，肖琳可能会很惊讶，但是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肖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和程鹏两人凑到了陆晨的旁边，看着陆晨书写抢救的病程记录。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陆晨就将抢救记录的大体框架写了出来。
“他真快！”肖琳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惊讶，陆晨写病历的速度还真是快，而且内容严谨，基本上看不出什么错误。
“程鹏、肖琳，你们两个帮我看看病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陆晨朝两人道。
程鹏和肖琳对视了一眼。
让他俩修改陆晨的病程记录？
这还修改个鬼啊……
到最后，程鹏和肖琳自然没有给陆晨修改病程记录，两人就当来学习了。
……
急诊科病房的工作十分忙碌。
总的来说，比心内八区还难忙碌几分。
不停的有新的患者来急诊留观室和病房。
幸好整个急诊科的医疗组比较多，大家轮流收，相对来还能承受。
陆晨处理完之前这个女患者以后，便跟着王晓东，在急诊病房中转了几圈，熟悉了一下组里的患者。
“师弟、师妹，我们组的患者相对于其他的组，还是算比较多的，所以可能比较忙。”王晓东笑着对陆晨三人道，“不过我们组有一个额外的补贴，收一个患者和办一份出院病历，都会补贴各人十块钱。”
程鹏和肖琳一听，眼神微微一亮。
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学生收患者是有钱的。
这在其他的组，可是没有遇见过的。
程鹏和肖琳也很开心。
能赚点儿饭钱，总比朝家里要钱好。
现在每个月六百块，根本就不够日常的开销。
……
“哎呀，风湿科太悠闲了吧，比心内轻松多了！”
上午，谷新悦还给陆晨发了条微信。
陆晨抽空回了一句。
“你这货可别得瑟！小心招黑啊！”
谷新悦回复道：“听说你在急诊很忙啊？”
“你这都知道了？”陆晨诧异道。
“我和肖琳是大学本科的同学，我看到肖琳发的微信，你们碰到了一个喝敌敌畏的患者，都忙了一早上了吧。”谷新悦道。
“……”
陆晨刚关掉和谷新悦的对话框，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这是京华本地的电话号码。
想了想，避免错过重要的电话卡，陆晨还是接通了。
“喂。”
“喂，陆晨吗？我是成国文。”
陆晨一愣，成主任？
他找自己干啥？
陆晨颇为疑惑：“成主任，我是陆晨。”
成国文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噢，是这样，我没别的事情，就是通知你，如果最近有时间，可以来一趟京华电生理总部，省级前三都有相应的奖励物品。”
“好的，谢谢成主任。”
紧接着，成国文又跟陆晨聊了聊生活和学习上的事情。
突然，成国文的话锋一转，询问道：“陆晨，你以后想做介入吗？”
陆晨顿了顿，不明白成国文主任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过，他还是回复了一句：“肯定要做啊，不做介入的心内科医生，是不完整的。”
“如果我说，我现在有几个机会上手，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成主任，你是说上手做介入手术的机会？这怎么可能啊？”陆晨惊讶道。
“对啊！你就说你想不想吧。”成国文笑了笑。
“当然想上手啊！”陆晨立刻回复道。
“现在有个机会。”成国文继续道，“京华二院导管室有个模拟介入手术间。”
“这个我也知道啊，不过一般人都进不去吧。”陆晨道。
京华二院心内科，作为全国第七的心内科，在介入手术方面，很多技术都已经达到了国内领先的水平。
而京华二院心内科，也拥有着一台模拟介入手术的操作间。
其全称就是，心脏血管微创手术介入模拟训练模型系统，是一便携式高仿真心脏3D介入手术模拟器，对临床医生和医疗专业人员进行手术能力培训。
“陆晨你说得对，一般人是进不去。”谷道，“通常来说，模拟手术间只给主治医生级别以上的人训练，我们学生肯定不能使用。不过陆晨，你……有机会！”
“啊？你是说我？”陆晨一愣
“对！”成国文的笑声依旧不减。
“嗯？”陆晨有些不太明白。
突然告诉自己能够去模拟手术间训练……
这也太奇怪了！
“陆晨，这个模拟手术间，不仅可以学习电生理手术，而且还能进行冠脉介入的手术。”
陆晨先是一喜，不过随即却又皱起眉头。
“那成主任需要我干什么？”
陆晨听到电话那边，成国文明显顿了顿。
半晌，他才出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你能放弃参加这次心电图的全国大赛……你就可以进去模拟手术间训练。”
陆晨猛然一愣。
放弃参加心电图的全国大赛？
可是，这对京华二院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陆晨的声音变冷了几分。
“因为心电图的全国大赛会有模拟手术的考试，你现在去考试，完全就是陪跑啊！”成国文道，“倒不如好好在医院练习模拟手术。”
“就算是陪跑，为什么要我放弃？”陆晨皱眉道。
根据规则，前三名有人意外退出，那么会按照名次替补。
陆晨记得，京华二院另一个参赛人员雷翠主治医生，她的成绩好像是第五！
即便陆晨退出了，那应该轮到第四替补，根本就轮不到第五的雷翠吧？
第299章 拒绝
“陆晨，你再想想吧，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成国文语重心长地说道。
聊了两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挂了电话。
陆晨想了想，在疑惑中点进了电生理的官网，随后点开了心电图省赛的第三轮成绩单。
他往下瞟，看到了雷翠的名字，瞳孔猛然一缩！
她是第四名！
她怎么变成了第四名？
陆晨连忙点开官方网站的公告。
原来，在后来的成绩复审中，雷翠的最终成绩有些变化，上升到了第四名！
这一下，陆晨明白了成国文的用意。
只要他主动放弃这次的机会，那么名额就会顺延，那就会顺延给第四名的雷翠！
“搞了半天，成国文主任这是让我为他人做嫁衣？”陆晨不由得无奈一笑。
这根本就是拿雷翠在模拟手术间的机会，来跟他兑换参加心电图全国省赛的名额！
这种亏到赔本的买卖，谁做谁傻！
更何况，陆晨还有系统的虚拟手术空间，这现实中的模拟手术间绝对比不上系统的百分之一。
……
不过，在众人看来。
心电图的全国决赛，有模拟手术的考核。
雷翠身为高年资的主治医生，独立完成了很多项的电生理手术。
由她去参赛，肯定是要比陆晨要好一些。
“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可能放弃！”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这是他自己争取来得的机会！
他不可能放弃！
拒绝成国文，很有可能会得罪这样的一个主任医师。
但是陆晨不惹事，也不怕事！
京华二院，只是他职业生涯的中转站。
他肯定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更没有理会去委曲求全。
就在这时，陆晨的电话又响了。
这一回，是李瑶导师。
“喂，李老师。”
“陆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