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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脸上的表情不变，依旧冰冷，“好，你坐下，有谁知道第三种？”
闵晓波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坐了下来。
教师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大家都有些想法，但是仍然不能确定。
半晌。
见众人没有回应，杨峰开始主动寻找“猎物”。
“方如章，你来回答。”
方如章坐在最后一排，脸上带着尴尬地笑容。
“杨教授，这个，我，我不太明白……”
杨峰皱着眉头，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方如章，你是怎么混到第三周的？连这个问题都不会？”
方如章面色尴尬，心中有些不忿，但是不敢发作。
虽然他借用了陆晨的模拟手术间的时间，但他可是凭自己实力通过了第二周的周考！
不过方如章目前的成绩，排在了晋级名单的最后一名。
到了第三周的周考，在还要淘汰五个人的情况下，他几乎是不可能通过了。
“段久芳，你知道吗？”杨峰又开始点名，目光直视着坐在前排的段久芳，“我看你平时在班里比较活跃，知道这个题目的答案吗？”
段久芳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站起身，大声道：“双枪起搏器心房电极感知肌电位后，也许会触发心脏停搏。”
杨峰眉头一挑，“什么原因呢？”
“呃……”段久芳顿了顿，道：“可能是因为起搏器抑制起搏脉冲，心电图表现为自身心律，引发短暂性全心停搏！”
说完，段久芳一脸期待地看着杨峰。
杨峰却是微微摇头，“不太准确。”
“啊？”段久芳一脸失落，这个答案她想了很久，有理有据，却被否决了。
杨峰有些失望，他看了眼前排的于和伟。
想要点名于和伟，但是转眼就觉得没这个必要，因为他肯定是知道的。
杨峰继续找下一个目标，终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陆晨，你来回答看看。”
陆晨坐在第一排，直接迎着杨峰的目光。
此时的培训班中，众人的注意力也全部聚焦于此。
陆晨之名，已经在培训中显露。
很多人都认识了这个有些妖孽的小天才。
陆晨笑了笑，他心中已有答案，便站起身，道：“如果以非同步方式起搏，即当肌电位频率很高时，起搏器将以干扰频率或低限频率发起脉冲，其发生率与起搏器的质量，所设置感知灵敏度高低及患者上肢的挥动程度有关！”
顿了顿，陆晨继续道：“就如同刚刚段老师所说，有可能会引起短暂性全心停搏现象。当然了，还有可能引起其他的恶性心律失常。”
陆晨的话一出，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都在心中暗暗揣摩着陆晨的话。
“好！”杨峰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走到陆晨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随即转头对段久芳道，“小段，你的回答虽然也对，但是不全面，今天还是要算陆晨的回答最准确！”
“杨教授过奖了，还是您教得好。”陆晨笑了笑。
杨峰笑了笑，这拍马屁的话话受用啊，“那你再说说看，如何识别肌电波对起搏器的影响呢？”
陆晨想了想，便道：“体表心电图上有时可见较明显的肌电波，但不影响起搏器功能。有时尽管肌电波不明显，起搏器功能却反而受到抑制。”
“肌电波干扰多发生在年轻人、体力劳动者从事体力活动时。为了识别肌电波对起搏器的影响，可在心电监护下让患者用植入起搏器一侧的肢体做用力对抗运动，观察起搏器的功能状况并测试对肌电波的感知阈值，继而通过程控适当调整起搏器感知灵敏度来消除肌电波的影响。”
杨峰露出了笑容，“说得好！”
随后他摆了摆手手，示意陆晨坐下，“肌电位对起搏器的影响，在临床上很常见，但是容易被忽视。我们在做电生理介入手术史，一旦忽视了这细枝末节的影响，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比如我们刚才说的几点，恶性心律失常，甚至心脏骤停。”
……
杨峰不愧是心内电生理领域的专家教授。
一番课，讲得是深入浅出，让大家回味无穷。
虽然杨峰教授现在更偏于行政，上临床操作的机会比较少，但是他的经验摆在这里，是眼前这群中青年轻医生，所不能比拟的。
这一课，陆晨的收获颇丰。
他现在有电生理介入高级技能卡，对于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有些很高的接受能力。
转眼间，第三次周考结束。
第一名，于和伟！
目前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第二名，仍旧是陆晨！
陆晨也和于和伟一样，再次蝉联了第二名的宝座。
……
从考核的医院回到培训班，陆晨在途中碰见了杨峰。
原以为只是恰巧路过，没想到杨峰却是主动上前，找陆晨攀谈。
“陆晨，在接下来的第二阶段中，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杨峰笑容可掬，这和他一直以来，在课堂上的冷漠表情不太一样。
第一阶段马上要结束了。
杨峰基本上默认了，陆晨可以通过第一阶段的考核。
第一阶段，是一对多的培训。
而到了第二阶段，是一对一的培训。剩下的所有人，都要挑选一名导师。
陆晨看着眼前的杨峰，神情稍有恍惚。
他想到了一年之前，自己坐在杨峰教授身前面试。
当年的陆晨，多么希望杨峰能够录用他。
可是，事与愿违。
一年后的今天，杨峰教授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陆晨却是笑着摇摇头：“杨教授，对不起，我已经有心仪的导师了。”
第406章 来自京华的狠人
陆晨和杨峰两人相对而立。
杨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陆晨居然拒绝了他？！
作为目前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心内科主任，他的身份地位在学术圈的影响力可不小，几乎掌握了京都心内科的大部分资源。
要知道，这里可是京都啊！
可不是京华这种偏僻的省市，压根没太多的资源。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杨峰沉声道，他看向陆晨的眼光，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和蔼。
“杨教授，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厚爱。”陆晨轻声道，“但是我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是吗？”杨峰微怔，目前在培训班的教授有很多，其中不乏在心内科领域响当当的人物，比如同样来自京都的秦四峰，还有来自中山医的欧阳明等等。
陆晨微微点头，没有做过头的解释。
杨峰见状，也不再追问下去，“那行吧，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转身便离去了。
京都大学医学院，也有自己的骄傲。
陆晨虽然优秀，但是杨峰能够亲自出面招揽，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杨峰离去的背影，陆晨微微一笑。
京都的确不错，是一个好选择，但是对于他来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更何况，他之前就已经和欧阳明教授约定过了。
另外，李瑶还和欧阳明教授有这层关系。
所以，他就直接拒绝了杨峰的请求。
杨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平时都是他来挑学生，何时被学生拒绝过？
“不知道他会挑谁？”杨峰目光闪烁，“秦四峰？欧阳明？还是川医的石利坚？”
“这些老家伙，下手可真快啊！”
是人都能看到陆晨的优秀潜质，提前将其收入门下，好好培养，未来绝对是心内科领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
第三周的周考过后。
培训班的四十二名学员，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多名。
之前向陆晨借用模拟手术间的方如章等人，已经被淘汰了。
大家使用模拟手术间的时间，也都宽裕了起来。
没有人朝陆晨借了，他也正好去练练手。
接下来第四周的周考，同样也是第一阶段的月度考核。
按照最后的成绩，最少淘汰五个人。
最后通过合格线的学员，都会被授予华夏电生理介入证书。
拥有这本证书，就意味着可以独自进行电生理介入手术。
心内科介入手术和其他学科不同。
诸如普外科、心胸外科，只要职称到了，或者在上级医师的指导下，就能进行各种手术操作。
但是心内科介入手术，需要手术医生取得相应的资格证书，才能有资格进行手术，否则只能当助手。
每个省份都有相应电生理的培训基地，只要经过学习、考核，拿到资格证，就能有独立进行电生理手术操作。
这最后一周的冲刺训练，陆晨更是丝毫不敢懈怠。
多中心研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全身心投入到模拟手术间的训练当中。
……
京都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第三病区。
“姚洁，来病人了，你去收一个！”
听到上级老师的喊声，姚洁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道：“好，我马上去。”
自从上了研究生，姚洁发现这研究生的工作，还真是不轻松啊！
特别是在京都大学医学院，这个满是学霸、学神的环境，姚洁的压力颇大。
不过每一次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想到一个人。
“如果陆晨师兄这儿，那他肯定不会放弃的。”
想要陆晨师兄的厉害之处，姚洁不由得微微一笑。
只是自从她来到京都之后，和陆晨师兄的联系越来越少了。
“哎，姚师妹，这个患者我来收吧，你去休息下。”
姚洁刚走出办公室，身旁便窜出一个男生，他叫吴浪，是姚洁同门师兄。
“不用了，师兄，我自己可以。”姚洁看了眼吴浪，然后微微摇头拒绝。
最近这个师兄，总是在她面前献殷勤。
她又不是小女孩，自然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果然拒绝了。
吴浪微微有些尴尬，“行，那你要有不会的，来问我就行了。”
“好的，谢谢师兄。”说完，姚洁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吴浪看着姚洁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想不通自己哪一点不好？
他自认为阳光帅气，又是京都本地人，怎么这个小师妹对他无动于衷呢？
……
姚洁看完患者，准备回办公室写病程，刚走门口，迎面就碰上了一个中年医生。
“方老师，您回来了啊！”姚洁惊讶道，她记得方老师好像去参加什么培训班了。
听到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方如章笑着摇摇头，道：“哎呀，是啊，培训结束了，不就回来了。组里的患者都怎么样？”
“都还好。”姚洁笑了笑。
“嗯。”方如章点点头。
随后，他和姚洁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众人见到方如章，也纷纷打招呼。
组里的一个副主任医生开口道：“老方，你之前不是说，最少要培训一周的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了啊？”
方如章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语气颇为尴尬，“去之前，我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能通过第一阶段吧，第一阶段的时间就是一个月。”
“可是真没想到啊，这个培训班的人真猛啊！我能过前两周的考核，已经是运气爆棚。这第三周的考核，不出意外就被淘汰了。”
身为京都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主治医生，方如章原本是信心慢慢啊，他也有骄傲的资本。
可是残酷的现实，还是给他上了一颗。
如果不是朝陆晨借了模拟手术间的训练时间，他还不一定能通过第二轮的周考。
“这个培训班的人有这么厉害啊？”众人纷纷发出了疑问。
“于和伟听说过吧？”方如章挑了挑眉，“还有中山医的刘思佳，川医的姜洪发，这些都是经常在全国电生理大会上，经常露面的年轻医生。”
“啊？他们都来了这次培训班？”
“是啊，所以整个培训班表面看起来和气，但是背地里大家都卯足了一股劲儿啊，谁都不想输。”方如章道，“对了，还有一个来自京华的狠人，那真是……啧啧，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那手术做得一点儿不比某些专家差啊。”
随后，方如章还回头看了眼姚洁，“对了，你本科好像就是京华的吧。”
姚洁微怔，然后点点头。
“想不到你们京华也能出这种人才，不简单啊！”方如章感叹了一句。
“不到三十岁，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啊？”科里有些医生还不太相信。
“呵呵，不信啊，再过几年，你们就能听到他的名字了。”方如章道。
他深信，再过几年，以陆晨的潜质，肯定会在华夏电生理领域展露头角。
方如章的话，让姚洁猛然间又想到了陆晨。
同样年轻，同样的优秀。
“不知道陆晨师兄，在京华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