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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章顿了顿，半晌才道：“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是我们心内科最权威的教授秦四峰。”
“那真是太好了。”患者儿子脸色稍稍有些缓和。
“你比先别急着高兴。”方如章道，“这一次手术的难度，十分之高。我们整个华夏，能够完成这个手术的团队，不超过五指之数！”
“这不是有秦教授在吗？”患者的儿子道。
方如章却是摇了摇头，“即便是有秦教授在，手术的难度和风险，依然存在，需要您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
患者儿子沉默了半晌，然后缓缓点头：“好。”
随后，他拿起笔，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以及授权委托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下午一点，手术正式开始。
秦四峰作为主刀医生，而陆晨则是一助。
这一场手术，也将作为教学手术，在京都范围内进行直播。
很多电生理介入医生，得知了这个消息。
在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电脑，进入了直播界面。
这可是“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术”，如果能够成功，将是全球范围内首例在该路径下植入具有除颤功能的起搏装置！
其实除了京都，部分来自其他省份的电生理介入医生，也进入了直播间！
这其中，就包括了京华二院的部分师生。
李瑶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来自欧阳明的消息。
“欧阳叔叔，陆晨都能做这种难度的手术了？”
李瑶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那就是不太可能。
陆晨这才出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都能做“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
这种级别的手术，连她都不会啊！
“呵呵，小瑶啊，你不知道还多着呢。”欧阳明笑道，“你这个学生，可了不得啊！把我们京都的电生理圈，搅得天翻地覆！”
听到这话，李瑶心中既是惊愕，又是骄傲。
陆晨可是她的学生啊！
“行，叔叔，我就不跟你聊了，我去看手术直播。”
说完，李瑶挂了电话，打开电脑，进入了手术直播间。
与此同时，她还顺手将直播界面发给了孙果果。
这一经发出，那就不可收拾了。
孙果果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术直播链接。
可是点开之后，她却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那是……陆晨？”
孙果果和李瑶震惊的表情，一般无二。
“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
这个手术，她根本就没见过啊！
震惊之余，孙果果也将这个直播间，发到了心内八区的微信群中。
陆晨本就在京华二院中的名声不小。
一传十，十传百，一石惊起千层浪！
远在京都的陆晨，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术。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
一场手术直播，就此来开了帷幕。
第433章 艰难的第二弧度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导管室。
秦四峰已经穿好手术衣和防辐射铅衣，走进了导管室。
陆晨紧随其后。
这次的手术配置，秦四峰为主刀医生，陆晨是手术的第一助手，另外还有一个心内科的副主任医师，作为手术的第二助手。
“开始吧。”
随着秦四峰的一声令下，导管室的门关闭，手术正式开始。
陆晨率先进行消毒、铺巾。
手术直播界面，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陆晨的动作。
陆晨戴着口罩和帽子，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大家都能感受到这次手术的重要性。
陆晨心中提着一口气。
虽然他在系统虚拟空间训练了很多回，这个手术技能的熟练也成功达到了72％，但是这一次毕竟是实战！
他提起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消毒、铺巾的速度没有之前的手术快，甚至连穿刺，陆晨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逾矩。
手术直播间。
李瑶看着陆晨的手术操作手法，不由得微微点头。
他的速度虽然没有之前快，但是愈发地沉稳！
手术，讲究的那就是稳当两字。
以前的陆晨，手速很快，但是不免让众人有些担心。
减速以后的陆晨，让李瑶心安了。
除了李瑶之外，大部分的观众都是来自京都和京华的学生。
他们很多人看不出什么花样。
只觉得陆晨一板一眼，没有失误，但是也没有亮点。
“老于，你觉得陆晨这次怎么样啊？”
京都某医院的心内科会议室，于和伟同样和众人一起在观看直播。
“他，不比我差！”于和伟淡淡说了一句。
“啥？”同行的医生都是一愣。
能让于和伟这样夸人，陆晨还算是第一个吧！
“老于，可是我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啊！”
“一个消毒、穿刺，能看出什么？”于和伟淡淡道，“不过，我觉得他的速度，比之前要慢了。”
“紧张了？”同行医生道。
“不是。”于和伟摇摇头，“这是慎重！”
“可我还是觉得他没你厉害，如果这个手术病例在我们医院，肯定是你去做了。”
于和伟眼睛微眯，没有回复。
如果这个手术真的在他们医院，他真的能从一众顶级医生的手中，取得这次机会吗？
……
导管室内。
陆晨放空心头的杂念，一心一意地专注于手上的操作。
穿刺结束，接下来便是指引导丝的进入。
“我来吧。”秦四峰接替了陆晨的位置，“陆晨，你在旁边协助。”
“好。”作为这次手术的一助，陆晨全程听从秦四峰的安排。
“指引导丝给我。”
“收到。”
秦四峰接过导丝，开始操作。
他的每一步都十分的稳当，手很稳，没有一点儿发抖。
这对于已经年近六十的人来说，真是太不容易了。
“陆晨，好好看。”秦四峰道，“这个反手操作……”
秦四峰一边做，一边在教授陆晨一些技巧。
面对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陆晨自然是得紧紧抓住。
大概十分钟后。
第一个弯曲，秦四峰顺利度过。
导管室外，以及手术直播间里，观众们都有些百无聊赖。
秦四峰的介入能力，那可是一等一。
很多电生理手术的教学视频，也都是以秦四峰为蓝本。
可就在这时，秦四峰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阻力。”秦四峰轻声道。
这话一出，陆晨心中也是一紧。
难道患者肝静脉的途径，也堵塞了？
既然患者的上腔静脉堵塞了，那可就证明，他有这方面的疾病基础，保不准其他的血管也堵了啊！
“陆晨，你来试试。”
秦四峰的声音将陆晨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陆晨微微点头，没有说话，顺手就接替了秦四峰的位置。
“换人了！”场外的众人都来了精神。
李瑶直接将手术直播间界面调到最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陆晨。
……
“呼……”陆晨调整好状态，右手轻轻推拉着指引导丝。
果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阻力，从导丝上传到手中。
调整导丝的方向，导丝能缓缓进入一些，但是很快就进不去了！
“怎么办？”陆晨心中微微有些紧张，这么大阵势的手术，如果连第一关都过不去，那岂不是被别人看了笑话？
而且对于患者来说，这也是被判了死刑啊！
“慢慢来。”秦四峰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陆晨点点头，继续开始尝试。
拨、撵、挑……转换导丝进入方向，每一种方案，他都进行尝试。
额头，开始渗出细汗。
说不紧张，这是假的。
直播间中。
所有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也看到了手术中遇到的阻力。
如果连穿刺这第一关都闯不过去，更别说以后的手术操作了。
不过，也有小部分人，幸灾乐祸。
过了大约十分钟，陆晨的右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都有些发酸。
“不行，就让我再试试。”秦四峰在一旁说道。
就在这时，在尝试到了一个特殊角度后，指引导丝终于能过去了！
陆晨轻轻地，不敢太过用力，将指引导丝缓缓推入。
第二个弯曲的弧度，通过了！
直播间内。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秦四峰笑着点点头，“好样的。”
这种时候，全凭借着心中的一口气。
陆晨没有放松，他决定一鼓作气，继续进入到第三弯曲的弧度。
好在这第三个弧度，没有丝毫阻碍，很顺利地就通过了。
从手术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对于电生理手术来说，这个指引导丝穿过的时间，已经非常的长了！
“老于，我看这个陆晨也不咋样啊！一个指引导丝，就搞了这么久。”
于和伟身旁的同行医生道。
“你可别说了。”于和伟皱眉道，“你行你上，别在我面前BB个不停。”
连秦老都穿不过去的血管，其难度可想而知！
两人虽为对手，但也是在尊重的前提下，而不是这样无脑的贬低。
同行医生见于和伟这么说，也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第434章 创造历史
指引导丝进去以后，接下来便是电极的进入。
除了常规的X光透视下引导，陆晨在患者的身上贴几个电极片，建立了三维电场，通过扫描运动轨迹，引导电极导线。
这也是手术的难度之一。
除此以外，植入患者左心室的电极起到除颤、改善心脏功能的作用，导线比单纯的起搏器导线更粗，难度更大！
接下来的每一步，陆晨和秦四峰相互配合。
这可不是在手术模拟间的操作，都是那种标准式的手法。
真实的临床手术，和模拟手术，截然不同！
陆晨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各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比如患者的呼吸对血管的影响、心脏的移位，甚至于患者本身血管的畸形。
以上的每一点，都可能会影响到术者的操作。
……
时间在缓缓流逝。
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
普通的电生理手术，最多一个小时，而这个手术已经超过了正常的一倍时间。
此时，导丝电极已经成功置入正确的位置，起搏器也已经放入。
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起搏器功能怎么样？”秦四峰道。
这个手术，电极由下往上逆行至心腔，操作难度较常现由上往下大很多。
电极到位困难，特别是左室电极难度极大，且术后因重力的作用，电极移位致起搏障碍的风险很大。
陆晨微微摇头，“位置还不太对，需要调整。如果一直都是这样，起搏器很容易移位，导致今后起搏障碍！”
患者现在就靠着起搏器生存，一旦起搏障碍，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那就继续调整位置。”秦四峰道，“一定要选个最佳位置。”
陆晨点点头，在秦四峰的配合之下，不断调整电极片和起搏器的位置。
……
手术直播间内。
众人的表情都不是很轻松。
但是李瑶，身为陆晨的导师，此时的笑容却是十分的灿烂。
他和秦四峰在一起，配合得十分娴熟，似乎没有半点儿生疏。
以至于李瑶差点儿都忘了，眼前这个在屏幕中的手术医生，是自己的研究生。
如果他是一位高年资主治医生，或者副主任医师，那就可能没有太过于惊讶的东西。
大家赞叹两句，可能就完了。
但是，术者的身份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研二学生！
这就是一个大新闻了！
李瑶知道，无论今天的手术成功与否，陆晨已经在电生理手术圈崭露头角。
在京都电生理圈，提起陆晨的名字，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
于和伟身旁的医生，此时看到陆晨的表现，脸上的表情也是无比精彩。
从心律失常的标测、阈值定位，陆晨的操作，没有任何的瑕疵，以至于连他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手术直播间中。
当有人提醒到，陆晨只是研二的学生时，弹幕就炸开了锅。
“我去，这个正在手术的人，是个研二的学生？这手法，至少得是个副主任吧”
“研二的时候，我还在玩泥巴。”
“我还在谈恋爱。”
“他叫陆晨，和我同一个学校，京华二院心内科研究生，我们学院的风云人物，全国临床技能大赛冠军获得者……”
弹幕里，已经闹翻了天。
刚开始都在讨论手术，而现在，都在讨论陆晨。
……
“位置好了！”秦四峰满意地看着调试的结果，起搏器运行正常，其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