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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早饭都没吃，回到寝室冲了澡，然后朝跑上床睡觉了。
这算得上是陆晨有史以来最忙碌的一个夜班了。
他躺在床上，几乎是倒头就睡。
这一觉，陆晨睡得是昏天暗地。
他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现在心脏介入的手术台上，做一台高难度的手术……
……
陆晨醒来之时，外面天都暗了下来。
看了眼手机，已经到了晚上七点了。
寝室的众人都已经回来了，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害怕打扰到陆晨的休息。
见到陆晨起床，王子豪立刻注意到了。
“陆晨，你昨晚夜班是收了多少病人，你这都睡了大半天了吧。”
“就是破了个记录吧。”陆晨半靠在床上。
现在回想起昨晚夜班的种种，都有些心有余悸！
“破纪录……难道是二十个？”王子豪询问道。
陆晨摇摇头。
“二十五？”王子豪皱眉道。
在他们科，一晚上来一两个病人，那都是很多的了。
只见陆晨却是微微摇头，“三十二个！”
“啥？一晚上收三十二个患者？”
寝室所有人的都惊呆了。
也只有CCU病房，能够有机会收治这么多的患者了吧？！
“患者，你是真的脸黑啊！”王子豪看向一旁的陆晨，“那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算了，睡够了。”陆晨微微摇头。
最关键的是，他还要去觅食了。
一整天都没怎么吃，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说完，陆晨就准备起床。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手机的通知栏，这是一封未读的邮件。
刚开始，陆晨心中还以为是什么广告的邮件，不准备理会。
但是看到邮件的题目——国自然项目审核结果。
这个名字，让陆晨心中一惊。
他的右手拿着手机，手指甚至微微发抖，又深呼一口气，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然后缓缓低头，轻轻点开了邮件。
“恭喜，您的国自然项目——关于达格列净在急性心肌梗死早期的应用，成功进入下一轮线下评比！”
线上评审，通过了！
陆晨的脸上露出狂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真的通过了线上的同行评审！
陆晨压抑住内心的喜悦，继续看完了整封邮件。
他的这个国自然项目，拿到了3A1B1C的成绩！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拿到4个A级评分。
如果能拿到4A，那也线下PPT汇报评审也只是走一个过场，几乎是百分百的通过最后评审。
接下来……
最重要的一环，便是一个月以后的线下PPT汇报评审。
如果通过线下评审，国家就会正式对陆晨的项目进行资助！
……
“陆晨，你咋了？”王子豪奇怪看着狂喜的陆晨，“你不会是昨晚收患者，收太多了，傻了吧？”
“没事儿。”陆晨仍旧在一个劲儿地笑，“真没事儿，就是高兴。”
王子豪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陆晨。
这小子，不会真傻了吧？
说实话，这次的国自然评审，陆晨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的。
因为这种国自然项目的评审，他是第一次遇到，完完全全就是菜鸟新人一个。
陆晨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实力定位在哪儿！
李瑶导师虽然能帮他修改标书，但是作用也十分有限，只有陆晨才最清楚自己的项目内容。
万幸，能拿到3A的评分！
不过……
目前这也只是线上评审通过，接下来还有线下的最后一轮评审。
……
心内八区。
主任办公室，李瑶仍然在加班。
她作为项目负责人，在同一时间，也收到了这封“项目通过”的邮件。
“3A的评分，已经很不错了！”
李瑶对这个结果，已经是很满意了。
其实，大部分通过的项目，拿到的评分都在3A。
能够拿到4A、5A的项目非常少！
每年最多只有一两个项目能拿到4A以上的评分。
“接下来，那就要比拼线下的汇报评审了！”
李瑶突然有些紧张。
她作为申请人，肯定是由她亲自前去汇报评审。
以前，都是申报她自己的项目，尽力就行了。
现在，这是自己学生的项目。
如果没有通过，那还真是有点儿对不住陆晨啊！
第510章 线下评审
收到邮件以后，陆晨在第一时间和导师李瑶进行了沟通。
线下PPT会议审核的时间，在一个月以后，地点在京都大学。
到时候，李瑶将亲自前往京都。
一方面参加进行审核，另一方面联系京都其他医院的项目负责人。
而陆晨就待在京华，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剩下的事情，就全靠李瑶了。
……
而另一方面，陆晨给省厅领导进行了电生理手术的消息不胫而走。
最关键的是，这种电生理手术的难度极高，连成国文主任都只能当助手。
一时间，陆晨在京华二院中的影响力，到达了一个顶峰状态。
大家闲茶饭后的谈资，说的都是陆晨。
“听说过没，二院心内科出了个了不得的学生啊！百年难遇的吧！”
“当然听说过，刚上研二，就做了一个高难度的电生理手术，心内科成国文教授都只是当他的副手！”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作为心内科的人，对知道得比你们多。陆晨做过的事情，可不只这些啊！”
“是吗？快说来听听！”
“那就要从一年前，陆晨刚来京华二院说起，那时候的陆晨毫不起眼，幸亏是李瑶教授，慧眼识英，给了陆晨的显示机会……”
而之前刁难过陆晨的那个副院长，此时也是心有余悸。
他完全没有想到陆晨成长得如此之快，幸好当初没有做出太过于出格的事情。
……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陆晨，此时格外的低调。
他知道自己现在羽翼未丰。
虽然有系统的帮助，在电生理手术上的进步远远高于其他人，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学生。
能力和权利地位不匹配，很有可能遭到他人嫉妒。
适时低调，也是保护自己的好办法。
况且，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充实自己，完善自己的介入手术水平和知识架构。
在成为一个最厉害医生的道路上，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陆晨在CCU待了这么久，已经熟悉了重症病房的工作流程，也彻底融入其中。
组里的上级医生周斌和李辉，已经完成承认和接纳了陆晨的存在。
“陆晨，我看你就是天生的心内科医生！”周彬对陆晨道，“真的，我从见过你这么有天赋的医生。如果想留在京华二院CCU，我去和主任说说看，你绝对能留啊！”
不过周彬转念一想，现在不是医院选择陆晨，而是陆晨选择去哪个医院了。
周彬甚至还听说过小道消息，曾经有医院要给副教授的编制，以此来让陆晨毕业后以后去他们医院。
这可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啊！
他们辛苦了这么多年，别说副教授的了，连一个副高级的职称，医院都不会轻易的给。
陆晨笑了笑，道：“谢谢周老师，我会考虑的。”
在CCU病房的这些日子，陆晨跟着周彬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很多医学经验，是在课本上学习不到。
有些地域性的疾病，人群、区域不同，所表现出的症状都会不同。
诸如此类的，都是需要陆晨在实践过程中慢慢去学习的。
……
对于陆晨来说，更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国自然项目的线下评审。
李瑶已经启程前往京都，为最后的线下会议评审做准备。
京都，某高级宾馆。
李瑶坐在大厅的一角。
她的身前坐着的是华夏心内科电生理领域的专家，欧阳明。
“叔，您这次来京都，也是因为国自然项目？”
“嗯。”欧阳明缓缓点头，“我是第一批国自然评委。”
欧阳明不是来申请项目的，而是当国自然评委。
“小瑶，你这次有几个项目？”
“叔叔，我只有一个项目。”李瑶道，“其实这一个项目，是我学生全权负责的，只是以我的名义来申请的。”
“陆晨吗？”
“嗯。”
欧阳明微微颔首，也只有陆晨有这种待遇了。
“哪方面的？”
“达格列净和心衰。”李瑶道。
欧阳明缓缓点头，“我记下了。”
“叔，这次来京都，我还想去拜访几个医院的主任。”李瑶继续道，“麻烦您帮忙引荐一下。”
欧阳明一笑，自然明白李瑶的意思。
李瑶自己也可以去会面。
拉上他，无非就是扯上他的虎皮。
“好，你去的时候叫上我就行！”
李瑶和欧阳明分开以后，便回到了宾馆房间。
这次她和欧阳明通气，只是为了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虽然欧阳明是国自然评委，但是所有的项目会随机分成好几组，欧阳明不一定会分到他们这一组。
不过，万一被分到了一起，那也有一些底气。
……
很快就到了线下评审的日子。
这一天，对于所有科研学者来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
能否在科研和职称道路上更进一步，就看今天的评审结果了。
上午八点。
李瑶来到国自然评审的地方，位于京都大学的某个会议大厅。
整个大厅有很多小房间，房间里设置了PPT放映的投影仪。
评审专家全程都是背对着申请人，进行双盲的评审。
所有的项目被分为医学、生物、理工等各个学科。
随机分组的过程，由国自然项目组全程管理。
各位申请人没有权利过问。
直到分组结果出来，李瑶就会被工作人员带往相应的会议厅。
同一个领域的项目组，都会被分在一起。
整个参评过程，项目申请人、评委专家、工作人员，是三盲进行的，以此来保证国自然评审的绝对“公平”。
“这个组一共有五个人。”李瑶朝身旁的申请人看去。
其他四人看上去都比较年轻，都是医学领域的青年一代。
不过李瑶并不认识他们，互相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
“三号，准备。”
李瑶正是三号申请人。
等到二号结束以后，她便整理了衣服，走上了会议前台。
前台屏幕上，PPT切换，变成了“应用达格列净对早期急性心肌梗死所致心衰的预防作用的研究。”
李瑶清了清嗓子，开始进行项目PPT的演讲。
第511章 李瑶的无妄之灾
“达格列净已经被列为心衰常规使用的第四种药物，它的抗心衰作用已经被证实。”
“但是，在早期急性心肌梗死所致的心衰中，达格列净是否有预防心衰的作用，尚存在很多的疑问。”
“如果能通过临床实验，阐明达格列净对心梗早期心衰的保护作用，应用于临床，将极大的提高心梗患者的预后！”
……
虽然整个项目是陆晨掌控的，但是李瑶还是十分清楚陆晨的临床实验过程和思路。
现在，她正有条不紊地在台上进行着PPT演讲。
能否让各位评委认可自己的项目书，就靠这最后的一次PPT演讲了。
整整十分钟的时间，李瑶的演讲才宣告结束。
她将整个临床实验的过程，以及预计结果完全都展现在各位评委的眼前。
第一位评委，点评如下。
“创意很足，紧跟实事热点问题，所解决的问题，对临床意义很大，不过临床实验的涉及项目、方案，还有些不成熟，希望进一步改进。最终结果：建议资助！”
第二位评委。
“整个项目设计和想法都不错。但是达格列净这个药物是国外进口药，而且价格昂贵。即便实验成功，最后也难以在临床上推广。最终结果：待定！”
第三位评审，“……最终结果：建议资助！”
第四位评审……
第五位评审……
遗憾的是，欧阳明并没有在被分到这一组中。
……
走出京都大学的会议厅。
李瑶抬头看天空。
天空是蔚蓝色的，偶尔有飞鸟掠过。
“呼，尽力了，倒也不虚此行。”李瑶笑了笑。
回望过去的几年里。
作为京华二院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李瑶的前途被所有人看好。
她有望继曹志颖以后，扛过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大旗。
但是，天不如人愿。
三年之前，李瑶卷入了一场“学术造假”案。
这完全是一场无妄之灾。
原因是，美国哈佛大学教授Piero Anvisa学术造假被曝光，其主要研究领域“心肌干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