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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万松喝了一小杯白酒，脸色微红。
“广海还不错呢！”石浪钦笑道，“反正我挣得肯定不比你少！”
“你啊你……”戴万松笑着摇摇头，“钱要那么多干什么，够用就行了。”
石浪钦微微摇头，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
看到是科室的电话，石浪钦还是接了起来。
“石教授，CCU的35床患者刚刚突发急性心衰！”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石浪钦立刻紧张了起来，“人现在怎么样了？”
“插管了，勉强保证了一条命。”
石浪钦沉默了。
这个患者，正是他明天准备要进行手术的患者。
偏偏就在今天出了事！
“好，我等会儿回医院看看。”
挂了电话，石浪钦满脸凝重。
“怎么了？”戴万松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
“明天的手术可能做不了。”石浪钦沉声道，“患者刚才突发急性心衰，已经进行了气管插管。”
“我之前就说了吧，这患者风险极高。”戴万松淡然道，“你之前还说要等下周做手术，患者肯定等不及的，现在明天能不能撑过去还两说。”
“哎，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石浪钦无奈地摇摇头。
“还不晚！”
戴万松突然的一句话，确实让石浪钦愣在原地。
“可以做急诊TAVR！”
石浪钦闻言，惊诧不已，“你们魔都现在都能做急诊的？”
急诊手术相较于平诊手术，风险高出了几个数量级！
不可控因素增多，而且患者处于气管插管状态中，呼吸机会影响到瓣膜的送入。
“之前有过一次案例。”戴万松微微点头，“我们可以试试！”
“太好了，我们赶紧回医院。”
随后，石浪钦立刻拉着戴万松，回到了广海中心医院。
第758章 我问了个专家
广海中心医院。
心内科CCU病房。
此时，护士小荣可不敢愣神了，而是紧紧盯着病床上的患者。
这要是再出什么问题，那患者可真就救不回来了！
现在的她，回想起刚刚自己说的那些啥，那真的是后悔莫及啊！
医生办公室。
石浪钦、戴万松等数位大佬齐聚。
其原因，就是刚才发生心衰的这位“重度主动脉狭窄”的患者。
“幸好护士发现及时，患者心衰发作的第一时间，她就立刻呼喊了抢救。”值班医生介绍病情，“不过我赶到的时候，患者已经端坐呼吸，血氧饱和度和血压都不行了。”
戴万松默默听着，没有说话，手中不停翻阅着患者的住院治疗。
半晌。
“戴院长，能……能做吗？”石浪钦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石浪钦。
这一次，他可是为了造势，才决定在大会之前，进行TAVR高难度手术。
如果失败，可能有损于他接下来的部署，甚至还会影响到他主任委员的评选。
“可以。”戴万松微微点头，稍稍一顿，“不过，手术风险极高，患者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这一点，你要和患者家属谈清楚。家属承担风险，我们就开始准备手术！”
“太好了，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
石浪钦心中大定。
“家属那边，我亲自去和他们谈！”
他立刻带着值班医生，前去医患沟通室，准备和患者家属交代手术风险。
……
而戴万松这边，他也没闲着。
他之所以敢答应石浪钦，当然是因为之前有过类似的病例。
急诊TAVR手术，虽然案例少，但是他曾经和陆晨配合过几台。
最让戴万松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台“暂停呼吸机”，使瓣膜输入到指定位置的手术。
当时，那可是惊为天人！
陆晨的这神之一手，甚至直逼世界顶级术者的水平。
那台手术，陆晨是主刀，戴万松是一助。
之后，戴万松也接连遇到过几台类似急诊TAVR手术。
刚开始，他还会邀请陆晨一起进行手术。
后来，戴万松只是单纯在线上询问陆晨的意见。
综合评估之后，根据患者的意见，给患者指定合理的手术方案。
别看只是手术方案，但是其中的道道可多了！
就拿手术入路来说，术前需要根据超声评估瓣叶形态、钙化程度、是否有融合、瓣环直径。
在气管插管后，还需要经食道明确主动脉根部解剖形态，且评估颈动脉、股动脉、腹主动脉及升主动脉走行，进一步排除相关禁忌症，选取合适入路。
一般没有丰富经验的术者，很容易走弯路，甚至选择了错误的路径，以至于延误了手术最佳时间。
患者的风险这么高，戴万松还是习惯性询问陆晨的意见。
他收集好患者病历资料，便拍照发给了陆晨。
……
陆晨正在查阅论文，突然收到了戴万松的信息。
不过，他现在也习以为常。
戴院长平时遇到有意思，或者高难度的手术，都会参考他的意见。
他作为院长，能够拉下脸面，询问自己的意见，这是极为难得的。
同样的，陆晨也很乐意回答，不仅可以赚一波感谢值，还能和戴院长搞好关系。
收到戴院长的手术资料，陆晨便开始研究起来。
“重度主动脉瓣狭窄、快速型心房颤动、心衰急性发作！”
“患者出现顽固性心力衰竭，药物控制不佳，患者随时有心源性休克、心源性猝死等风险，有急诊TAVR手术指征！”
戴万松收到陆晨的回信，不由得点点头。
真不愧是陆晨啊，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患者的病情。
“陆晨，我们这里也决定做急诊TAVR手术。”戴万松立刻道，“我自己制定了一个方案，你看看哪里有需要修改的……”
陆晨又迅速评估了一遍戴万松的手术方案，还真找出了不少问题。
“戴院长，我刚看了患者的左室流出道内劲、周长以及面积，还有流出道钙化情况，你可能需要关注一下患者术后发生传导阻滞的风险。”
戴万松眉头微皱：“嗯，我会准备好临时起搏器，放在台上备用。”
“另外，患者主动脉左心室夹角，我测量了一下，超过70度了，考虑横位心，术中千万要注意瓣膜输送的角度。”
“好。”戴万松将陆晨将的每一点都记录下来。
“最后一点，戴院长您应该也知道，这种用了呼吸机的患者，最后瓣膜跨入时，呼吸机可能会影响操作，所以可能得暂停几秒钟。”
戴万松不由得笑了笑：“放心，这一点，那我可是记忆犹新啊！”
“嗯，差不多就这些。”陆晨道，“戴院长您制定的方案，大体上都是对的。”
戴万松一笑，陆晨这个小滑头，还真是会照顾他的情绪。
他的这个方案漏洞可不少，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经过陆晨的修改，可以极大减缓并发症的出现。
“陆晨，谢谢了。”戴万松道，“有时间咱们聚一聚，你可是帮了我大忙啊！”
“行呀。”陆晨笑了笑，“不过我现在离开了魔都，等我回去，第一时间找您。”
“陆晨离开了魔都？”戴万松一愣。
他知道陆晨博士毕业了，还以为张树清说什么都会把他留下来。
可是，陆晨居然走了？！
早知道，他就来挖一下墙角，把陆晨搞到魔都中心医院。
那他们医院就起飞了啊！
就当戴万松准备继续询问陆晨之时，石浪却钦回来了。
“老戴，家属同意了，我们开始手术吧！”
戴万松见状，便收回了手机。
“好，我刚才还把患者资料发给了一个TAVR专家，问了他的意见。”戴万松笑了笑，“手术成功率提升不少！”
“老戴啊，连你都称之为专家的人？”石浪钦惊诧道。
“是啊，我们魔都近些年TAVR手术飞速发展，他的功劳可不小啊！”戴万松继续道。
“我还真想认识认识。”石浪钦来了兴趣。
“放心吧，有机会的。”戴万松道，“今天我们先把这个患者的手术解决吧。”
“好。”石浪钦表情凝重，随即吩咐众人开始准备手术。
此次手术，戴万松为主刀，石浪钦则是一助。
第759章 “专家”的提前安排
广海市中心医院。
心内科导管室。
石浪钦脸色凝重。
急诊TAVR手术，这可是他们医院从来都没涉足过的领域。
悄悄看了眼身旁的戴万松，发现他一脸淡定，石浪钦心中没来由得安定了几分。
老戴肯定有经验，而且他说了，之前还请教了国内TAVR领域的专家。
这次的手术，应该没问题吧？！
“老石，我们开始吧。”
戴万松一声令下，整个TAVR手术立刻开始启动。
手术最开始的消毒和铺巾，则是由第二助手，中心医院的一个副主任医师来完成。
这些常规的手术操作，二助完成得还算不错。
“接下来的穿刺，我来！”
到了血管穿刺这一步，石浪钦便开始上手。
其实二助挺想上手，奈何石浪钦根本就不给这个机会。
手术入路的选择，戴万松已经和石浪钦交代了。
根据陆晨的意见，选择右侧股动脉路径。
穿刺、导丝导管进入，这些操作，石浪钦都是会的。
可是，到了球囊扩张这一步，石浪钦就默默退下了。
患者冠脉严重，球囊扩张的手术如何不对，可能引起血管破裂、夹层等比较严重的并发症。
“老戴，剩下的都交给你了。”石浪钦朝一旁的戴万松看去。
“好，你放心吧。”
戴万松微微点头，实际上他内心有些诧异。
他原以为在最后几步，碰到比较重要操作的时候，石浪钦才会让他做。
但是现在手术才刚开始，他居然直接撤了。
球囊扩张有难度，有风险，但是对一个熟练度高的术者来说，完全是能够避免这些并发症的出现。
可现在，石浪钦退却了！
这是他怂了？抑或是技艺不精？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想太多，戴万松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去，全心全意投入眼前的手术中。
……
时间流逝，手术过程在缓慢推进。
戴万松不愧是TAVR领域的大佬，整个手术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唯一有些不足的，那就是不像是在魔都时，他有比较趁手的一助。
石浪钦这个一助，戴万松还真不太好指挥他。
而二助根本就跟不上自己的思维，很多时候都要提醒多次之后，才能明白自己的目的。
终于，手术十分顺利的进行到了最后一步，瓣膜的输送和定位！
当戴万松将瓣膜成功送入指定位置之后，却迟迟没有将瓣膜固定。
石浪钦看着眼前这个场景，疑惑道：“老戴，怎么不释放瓣膜啊？”
“不是我不释放，你仔细看看屏幕。”戴万松指了指屏幕中瓣膜释放位置。
“这个……好像在颤？！”
石浪钦惊诧地发现，随着呼吸机的每一次工作，患者的心脏收呼吸运动影响，会发生移位。
虽然只是小小的移位，但是在整个介入手术看来，影响极大！
石浪钦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因为平诊的患者，可以让他屏住呼吸，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将瓣膜释放。
这就如同在做CT的时候，技师让我们进行吸气、憋气。
暂停呼吸运动，能够有效防止心脏移位！
“怎么办？”石浪钦连忙看向一旁的戴万松。
戴万松目光坚毅，而是将朝二助说道：“你去呼吸机的旁边站着。”
他似乎想到了当初陆晨在魔都中心医院时，那神之一手，暂停呼吸机！
当然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而如今，他只需要重复一次就行了。
二助有些纳闷，但还是听从戴万松的指令，来到了呼吸机的旁边。
“老戴，你这是……”石浪钦有些不明所以。
戴万松却是淡然道：“等会儿听我指挥！”
“好。”二助连忙点头。
眼前这位可是魔都的大佬，比自己这个石教授的地位还高呢！
戴万松把视线放回了眼前的术野中。
他将瓣膜放在了指定位置的上方，现在只要他的手一松，瓣膜就会被释放！
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戴万松这才抬起头，对呼吸机旁的二助道：“准备暂停呼吸机，听我号令。”
“啊？”
不仅是二助傻眼了，就连石浪钦也愣住了。
“暂停呼吸机？这是什么鬼操作啊？”
再次看向戴万松时，发现他仍然面色不变。
“老戴，你没搞错吧？”
“没错！听到我命令，就两秒的时间！”戴万松沉声道。
石浪钦咬了咬牙，他心中是无比相信